笑聲穿透虛空,刺透耳膜。那人的精神,此刻也是怪異之至。猙獰扭曲,仿佛痛苦無比,又似是欣悅到了極點,幸災樂禍,暢快無比。


    宗守懶得理會,神情專注,目注著那襲來劍光。


    “好劍術!”不但是劍法絕妙,玄意十足。那劍意亦是淩厲而飄忽,暗和道韻,高妙到了絕點。


    分明也已是劍意魂境,至少也是中段的層次。


    “隻可惜”


    可惜這禦劍之人,不是本人正體,而是鳩占雀巢口心誌都已被他人奪,被無相操控引發。模仿出了九成這人生前劍道,卻到底是有一成不真。


    宗守微微歎息,心中是真的遺恒。如此高強劍者,也不不知是因經曆何事,被這些影魔族奪了身軀,滅去了神念。


    所以這劍,本該是強橫莫匹。足可將任何同階的神境,寥寥數劍而斬。


    然而在此時,在他眼中,實在是不值一哂。更何況,若論到幻人心神之術,九尾玄狐一脈,才是真正幻術之尊。


    有那幻心境在此,一切影魔一族,都需先削去五成之力!意念一動,那幻心鏡就是再次上升,至宗守頭頂百丈。


    有如一輪明月,如水般把那一束束的青色光華,往四麵飛灑。也有更多的光束,往那三道神境氣機此時所在之處,照射而去。


    使那斬來的無匹劍勢,果然是稍稍一窒口氣機流轉之間,忽然間就難以流暢。也使那超凡脫俗的劍意,再難以維持口還未至身前,就已略現頹勢。


    宗守正欲出手,一劍破之!就又眯起了眼,心中警兆再生。就在上方,在那青色鏡光的死角難及處。一團靈能,忽然爆發,淩空衝下。


    “汝之能為,早就已料到!九尾玄狐餘孽,當至汝而絕!”


    這一次,卻是無數的梭影,暴風驟雨般向那歡心鏡衝擊。


    而那些細小飛梭之後,則是一個持著一根長棍的人影。當空砸下,猛烈無儔!也不知有多少須彌山的巨力,爆發在了方寸之間。本就是神境修士,距離幻心境,比之宗守還要近上許多。


    僅僅三千分之一刹那,十萬分之一眨眼,就已到了那幻心境前。


    而此時周圍,風太極等人,愈發是麵無人色。本就略顯猖狂的笑聲,也更肆無忌憚。


    這次圍殺宗守的無相,光是已經現出蹤影的,就已整整有四人之多!


    這處界河周圍,還不知是否有其他的神境影魔,埋伏在周邊一宗守卻唇角斜斜的挑起,目中血意再閃。一一若然沒有這焚世血瞳,不能洞察這幾人的藏身所在。


    或者他這次,真是要被這些人得逞,把這麵幻心鏡毀去。


    這些人對他的一切反應,固然是早有預料。


    然而他這裏,卻又何嚐不是在意料之中?


    一切異動,都在在向世血瞳,洞照之下!


    又胸中暗暗失笑,這些影魔,還當真看得起他。


    隻為他一人一鏡,就動用了整整五位無相。更是費盡了心機布局,隻為將他執掌的這麵幻心鏡毀去。


    如此重視,自己該感榮幸麽?


    隻便宜了小金,這一次怕是可以吃飽喝足,大飽口福。


    隻可惜品質差了些,相較八層死獄,那頭神境巔峰級別的無相,實在是差了不可以道裏計!


    眼看著那長棍飛梭衝下,宗守卻毫無反應。不過就在那漫天梭影衝撞在青鏡之上時,那幻心鏡卻隻一陣波紋晃動。而後也不等棍影襲至,就碎散無形。


    使此地諸人,見狀都是一怔。難道這麵曾在雲界雲荒時代煊赫一時,使影魔一族畏之如虎,威能接近神器的頂階仙寶,就這麽輕易碎了?


    隨即就又見,另一麵一模一樣的青色的寶鏡,現在了另一側,大約三息遁速之外。


    “幻術?”遠處眾人隻望一眼,就已知緣由,那眼神都略顯怪異。


    這是什麽樣的幻術?居然連影魔一族的無相,都能瞞過。


    那麽此時這麵鏡,才是幻心鏡的真身所在?


    卻隨即就見,更多的幻心鏡,在虛空現出。


    一而二,二而三,三而十,再由十至百,由百至千。更多的青光,四麵八方的飛散,籠罩這界河空間,再無哪怕半分死角。


    無論是靈能波動,氣機變化,都是一般無二,令人難辨真假。


    使那持棍之人,麵色是鐵青一片。


    而後就毫不猶豫,放下了把幻心鏡毀棄的念頭。棍勢一折,就轉往宗守的頭頂狠狠砸下!


    既然已不能分辨,那麵玄狐一族,傳承寶鏡的真身所在。


    那麽朝宗守這個持境之人下手,結果也是一樣!


    可當那合圍之勢已成,合四人之力,即將把這宗守碾滅之時,這四位分據一方的無相,都隻覺是眼前一huā。


    他們以神念牢牢鎖定著的那位少年,竟也同樣不見了形跡。


    “瞬空之法!”


    幾乎是第一時間,四汲浩大的神境意念,都如波潮般,遠遠的逸散開來。


    先以強橫之力,把整條界河,連帶周圍虛空的瞬空法則,全數定鎖壓製。


    而後是一寸寸的,搜索著這一方空間。不漏過哪怕一丁點的時空靈能變幻。


    “尋到了!”


    仍是那持棍之人,首先有了域應。


    “想逃?我等麵前,你能逃到哪裏去?”


    冷笑聲中,那長棍化虹,砸向了某處所在。赫然碎穿虛空,把那處幾個仙境遁速之內的空間全數擊碎。


    宗守身影,也再次現出了蹤跡。自虛無中步出,神情冷漠,立在了那手托巨山的神境修士身前。


    這一刹那,那大笑聲再次傳至:“妖君先前不是很霸道?說我等是送死來的麽?不知血劍,妖君為何又要逃遁?能親眼見你身亡,我那慘死你劍下的侄兒,今日之後,想必能夠瞑目安息”


    侄兒?


    宗守一怔,忖道怪不得。原來這瘋子,是有親人死在他手中。難怪那言辭,是那般的瘋狂令人厭煩。


    就不知到底是哪一位,想不起來了。隻因亡在他手的,實在太多。


    搖了搖頭,宗守目光,就又定在了身前,這位手持巨山的神境修士身上。


    哪怕是被幻心境壓製,哪怕是有無相竊據了身軀,並非是完美契合。


    可依然是仙靈之氣盈體,氣焰喧天,魂念壓迫,使人連仰視都難辦到。


    也清晰可見,此人眼瞳裏現出的喜意。似乎對與他已經勢在必得。


    那巨山再次浮起化開,而其手中,此時更出現了一把紫青寶罩。緊隨那巨山之後,遙空砸來。


    宗守輕笑出聲,把那無名劍握在了手裏。


    他瞬空挪移閃身到了此處,可絕非是為了逃逸瞬空之龍!


    玄黃之龍!


    寒冰螭龍!


    風雲之龍!


    “嗡!”


    劍鳴聲中,一條條龍影,現於劍身之上。又須臾歸一,合聚出了太初龍形。


    麵在最後,則是白金之龍!


    使那龍形虛影之上,爪牙俱現如幻似真一一也使宗守一身氣機,驟增到了頂處,又收縮內斂到了極致。


    再而後是一團黑色的火焰,燃於劍上。


    正是雷烈千華!僅僅焰尖的一個躍動就已擊碎了附近,那處時空的構成法則。


    周圍之人,初時還不覺怎麽,隻當是宗守是情急拚命。


    可僅僅的片刻,宗守身後,那還在遠處的三名無相,都是麵色劇變。


    “魂境中段!此子劍意,居然已盡含劍意魂境之妙!鴻魁,這一劍你接不得”


    那正操禦著巨山與紫金玉罩的中年修士,也是眼現出了駭然之色。


    第一時間,就欲閃身退避。


    隨即就發現,自身已經被那劍意牽纏緊鎖。感覺他此刻,哪怕推到千萬裏外。


    這一劍,也依然能追襲而至!


    瞬空劍意,已把億萬裏距離,化為方寸之距、


    再而後,是想魂體脫出這軀殼之外,放棄這具傀儡之身。


    然而這念頭才起,就見那千萬寶鏡,都齊齊移轉。


    所有的鏡光,都全數往他照射而來。


    別說是魂體逃離,便連在這具身軀之內,也感難以承受。


    無奈之下,隻能傾力催運起了氣血魂力,準備依托那兩件寶物抵禦。


    而此時宗守,那雙目中是血意再聚,一道道玄妙的靈紋顯出。


    “死!”


    一聲叱喝,手中之劍就化虹襲出。有如匹練,一道血光略閃而逝。


    劍光軌跡,無有半分的煙火之氣,超凡脫俗。劍意凝聚,匯於劍為一線。


    ‘鏗,的一聲輕響,微不可聞。


    那座才化開千丈左右的巨山,卻被從頂處一劍而斷!


    使其內的無數禁陣寶籙,都紛紛崩毀。


    巨山之後,是那紫金玉罩。


    正當眾人以為那劍勢,應該會被稍稍阻滯之時。


    血色劍影,卻更是加速。更顯銳利,不閃不避,蠻橫霸道的斬之玉罩之上。


    又是‘噗嗤,輕響,這件寶物,也是應聲而斷。


    切口平滑,似乎天生就是如此。


    那‘鴻魁”的目裏,一時是駭無人色。拚命的扭動身軀,不斷變幻軌跡,向後飛遁,試圖脫離這劍光定鎖。


    慌張失措之下,甚至無法操控聲帶,準確發聲,口裏隻‘胡胡,的作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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