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了城內,宗守就把煉神劍靈再次放開。由這件半步神兵引領著,往前行進。


    不過方向卻非是那城內正中央處的宮殿,而是指向了城東。


    而東麵,乃日出之所——


    “如此說來,萬年前羲子入秦皇墓,是去了那祭天的天壇?”


    宗守在心中推測著,不過卻也不敢放鬆警惕。


    一百九十口劍器,仍舊散於周身百丈距離內的同時。也把那口元一魂劍,同樣顯化在身軀之外。


    重新煉製之後,這口元神劍器以先天紫宸玄金氣為根基,比之以前,強橫了不知多少倍。


    然而宗守也才剛煉化不久,蘊劍未曾到位,此時還是劍坯形態。不過這口劍,已經勉強可以使用了。


    此時顯化之後,可見一個隱隱約約,與宗守相貌分毫無異的人形,在駕禦劍器。


    此乃是宗守的真形法相,不過卻是第二元神所化。


    第二元神劍器的意義,其實就等同於分身,是另一個宗守。


    除了增添近一倍的實力之外,更另有妙用。


    隻需這元一劍不滅,那麽哪怕本身魂飛魄散,宗守也能借這口劍器再次複生。


    甚至可身外化身,遠隔萬裏,為他辦事。


    不過他的虛靈鑄劍術此時還未真正完成,也沒成就出完整的第二元神,隻能當成一口普通的劍器,額外的戰力來使用而已。


    最大的好處,就是不用自己分心駕禦,也仍能發揮出劍術神通的六成。


    因是王道之劍,這口劍施展王道武學時,威能甚至會超過本體。


    其實如此之早就使用這口劍器,已經有些冒險了。


    一不小心傷及到根基,必定會影響到日後元一魂劍的品質。


    然而此時此刻,這秦皇墓裏的凶險局麵,卻是逼著他把每一份戰力,都盡量運用到極致。


    也不止是他,沈月軒原無傷及初雪三人,也無不都是如此。


    便連蘇小小,也取出了好幾件本來秘而不宣的仙寶出來。借助符籙之助,竟在身周構建出了一個小小的防護靈陣,


    而越是深入,就覺那兩儀聚龍陣的壓製之力越強。


    簡直就是另一個世界,在原本世界的法則之外,創造出另一套截然不同的法則。


    宗守的麵色,也越來越凝重。已經略略明白過來,為何萬年前時代的至境聖尊,對這秦皇如此忌憚。


    這個世間,無論是什麽樣的仙寶,集結什麽樣的軍力,無論什麽樣的靈陣,都無法將人強行推過至境修士那道門檻。頂多隻能借諸種力量加持,至聖境巔峰的層次,或者到半步至境。


    除非是國勢強橫,治下有億萬子民,似陸家那般,一個國主能統轄八十個以上的中千世界。或者如始秦皇帝,全有雲界。


    此外神尊也可,然而到了至境層次,也少有不被億萬信民意念衝垮,未喪失本身神智的。


    所以一旦成就聖尊,成就長生不滅魂體,就等於無敵。除了同是至境之人,等同至境的神寶,無人能與之抗衡。


    一國之主或者強橫,可一旦離開國境,就什麽都不是。


    不過這位秦皇召集的練氣士與法家,卻另辟蹊徑。


    另定法則,將至境之力,也約束在他們製定的‘法規’之下。


    既然無論如何,無法踏過至境這道門檻。那麽就把至境聖尊,也一並從高高在上的巔峰,一並拉拽下來!


    而這座兩儀聚龍陣,也必定有一部分,是當年法家的傑作!


    以宗守的猜測,在這處地方,隻怕實力越是強橫,境界越高,受到的壓製也就越強。


    簡而言之,就是對這此域世界的規則與構造,越是適應,掌握越是深刻,依賴越深,越是融入其,在此處受到的限製也就越多,


    所以並非是宗守修為隻仙境巔峰,就受到的壓製就小了。


    他掌握的魂境後期劍意,本就是對殺戮,對誅絕等法則理解到極致的體現。


    在這個世界被幾乎推到重來,重新構建了的地方,無論怎麽樣的調整,也隻能到魂境初期的境界。


    故此在這‘鹹陽城’中,一身戰力,幾乎被消減了三成之巨!


    而每當靠近那中央宮殿之分,那種無力的感覺,就更是明顯。


    若是至境聖尊到這裏,隻怕已是被壓落到聖階境界。


    一旦徹底與原本依托的大道脫離,就真有被誅滅的可能。


    “不過話說回來,這羲子聖尊還真是膽大。進入這秦皇墓內,就不懼被十二銅人圍毆至死?不過若非有這樣的性情,那時也不會冒險進入雲界內,取那件開天神器。”


    那十二銅人,配合這裏的兩儀聚龍陣,簡直就是天作之合。


    而使羲子冒險入這至境禁區,必定不是什麽尋常因由。


    宗守搖著頭,把目光從遠處西側,那‘阿房宮’的方向收回。


    心中更多出了幾分期待,看煉神劍靈的異狀。他這位師父,隻怕還真在這秦皇墓內留下了些什麽。


    他不期待有什麽可以使他戰力暴增,一舉扭轉困局之物。隻需羲子留下些什麽線索,關於十二銅人,關於這兩儀聚龍陣,關於蒼生道存亡,或者這秦皇墓內其餘陪葬靈珍的信息都可。


    此時五人中宗守還好,雙脈之身,雙魂之體,法力幾乎無窮無盡,


    即便同時維持幻心徑與生死轉換,也勉力可以支撐。


    蘇小小的額頭,卻已是密布著細小的汗珠。連續大麵積的施展元魔七情決,加上兩儀聚龍陣的壓製,已顯得頗是吃力。


    氣血上湧,使她麵色泛紅。不過蘇小小卻也並未有叫苦之意,連不支之色也未顯出。那一臉堅毅的神情,就好似在說為了情郎,自己即便累死了也甘願。


    倒是初雪,有些看不下去,把手中那口血月刀隨口丟給了蘇小小。


    而此時不止是原無傷與沈月軒二人訝然,就連把刀接在手中的蘇小小,也是錯愕不已。


    這口神兵中,有半個‘借’字神決。在她手中,恰可以強借此城中縈繞的七情煞力,維持元魔七情大法。


    然而如此神器,卻怎可能輕予人手?


    詫異的目光望過去,隻見初雪哼了一聲,似漫不經心的把頭偏開:“別誤會什麽!隻是擔心這裏的煞屍太多,你撐不住連累主上而已。你這妖女,死了我都不在乎。”


    言下之意,她此舉是擔心宗守,而不是同情蘇小小。


    隨即初雪又奇怪道:“這城裏怎麽這麽多煞屍,男女都有?難道那秦皇不但是仿製了一座鹹陽城,也把城內子民,全都陪葬了?”


    這城內街道,雖無屍軍,然而也並非是一片空曠。


    內中有許多男女行人,雖是屍氣濃鬱,可一切舉止,看起來卻與常人無異。


    使這鹹陽城內,看起來竟仿佛頗是繁華。也是蘇小小,之所以如此吃力之因,


    宗守聞言笑而不答,初雪這小丫頭,也是嘴硬心軟的性子。


    不過到了此處,那口血月刀在不在她的手中,都無關緊要。


    在這處地方,初雪受到的限製,應該是最小的。


    隻因原本正常的世界,初雪都沒真正去理解過。沒有既定的觀念,隻是憑本能戰鬥而已。


    此時此地,即便一個聖境巔峰的強者去初雪戰,也未必就是她對手。


    “怎麽可能?”


    那沈月軒淡淡道:“昔年秦皇發三億刑徒,建造這座秦皇墓。事後卻大多不間蹤跡,那時世人猜測,應該是始秦為守墓中之秘,全數陪葬了。這也是不久秦皇死後,天下皆反的起因之一。”


    正說著話,五人就齊見對麵,一個青衫道人,往這邊踱步行來。


    相貌年輕,卻全不被這周圍的煞屍察覺。身影介於虛實之間,透著淩厲無比的劍意。


    宗守也隻一眼,就已認出了對麵之人的身份。


    “宮源?”


    這個人,居然也入了這秦皇墓內!


    那宮源自始至終,都是目注著宗守,眸內仿佛有火焰燃燒。


    “宮源在此已經久候多時了!為何君上,到此時才至?真令人失望——”


    每一個踏步,都如擂鼓一般,敲擊人的心神。


    每往前進一丈,那劍勢就更盛一分。


    整整十二口劍,現在宮源的身後,使宮源的的氣機方位,更加的難以測度。


    “君上幻術了得!結合這元魔七情大法,簡直天衣無縫。便是我,若無有能定人神念的異寶,也差點就漏過。實是幸甚幸甚!隻望今日能在這秦皇墓內,了結你我所有恩怨!君上以為如何?”


    當最後一句問出,一道宛如天外斬來的劍光,就這麽撕破了虛空。


    明明就在眼前,劃過一道璀璨痕跡後斬向宗守。然而在場五人,卻偏偏無法測度那劍光所指,劍身所在。


    是虛實轉換,天遁無蹤!


    宗守的十絕禦道絕滅劍陣,同時自發引動,發出無數的劍氣劍罡,一絲絲切割虛空。卻隻使那劍光稍稍窒了窒,依然如故。


    不過初雪此時,也同時出劍。旁人無法感應確認,那劍光痕跡。


    她卻毫不在意,劍光如雨,輕靈自若。虛空中一連串的叮叮當當的聲響,竟是連續將數口刺來的天遁子劍,逼得現出形跡,倒卷而回。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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