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守此時以焚世血瞳觀照之所,正是那件夜魔族至寶神器‘刺神玄心針’的所在之地。


    以往此處隻有數位聖境強者坐鎮,加上一艘古木巨舟,以及數達百萬夜魔精銳護衛。


    而自第一日他抵達天方世界之後,這枚‘刺神玄心針’,就再未發動過。


    然而今日,那處卻是紅雲繚繞,將周圍大片的虛空,染成了血色。哪怕隔著數個世界,宗守也依然清晰可覺,那裏四處彌漫的血腥味道。


    這是血祭!


    焚世血瞳神通,不止是透穿了界障。更將宗守看到的畫麵,迅速的放大!


    隻見那血雲的中心,此時赫然屹立著一座還未建好的巨大的石台。正有無數形貌體型各異外域異族,被夜魔族強行拉到了石台之上斬首。


    所有流出的血氣,都被這座的石台自發的吸收。剩下的屍骨血肉,則被碾成了肉醬,一層層的鋪在了石台的間隙中,用來粘合那些巨石,


    宗守先是一怔,奇怪這是做什麽?原本以為,暗世魔廷這是準備以血祭之法,加強‘刺神玄心針’的威能。


    然而此時看,宗守發覺那座血玉石台,才是血祭的真正主體。似是煉器,又似一座祭壇——


    宗守搜遍了自己腦海中的記憶,都是毫無頭緒。不過在他的麾下,有的是見多識廣之人。


    把意念遠遠的散開,瞬間橫掃過天方世界。立時就有數道光華,落入到了鈞天仙府。


    已經是名義上的國師明日軒居士,已徹底擺脫秦皇陰影的徐福,曾為逍遙軒主的葉軒,加上身為天方之戰主帥的孔瑤與列缺幾個大將,都是神情凝重,先後趕至。


    隻除了煉器樓的那位,依舊在煉製那件‘斬仙葫蘆’而無法分身。


    幾人最先開口的,卻是列缺:“臣聞暗夜魔廷,有一種攻伐秘法,名喚‘斬界台’!傳說需以千種不同的智慧之靈血祭,每一種都需萬人。法成之後,可有破界滅世之力。昔年有大恒世界,抗拒夜魔族三千萬大軍達三十年之久,始終無法攻克。最後暗夜魔廷兩位上皇大怒,祭此‘斬界台’秘法。曆時一百零八日,每一日斬一百萬人,增一萬石。一百零八日之後,斬界台成,由暗夜魔廷九位聖境主持,將大恒世界的本源,斬滅了整整三分之一。界內亦山河動蕩,所有生靈滅絕了將近九成。甚至一位至境,也被轟到肉身碎散,隻遺殘魂沉睡,至境未醒。那大恒世界,也再無力抵擋夜魔之軍。此戰之後,遍傳諸界。整整三百年之內,隻要是暗夜魔廷兵鋒所指,都少有人敢正麵抵抗。”


    此言道出,靜室之內頓時一陣死寂。李信出身雲荒時代。一生隻局限於雲界,孔瑤宗原則都是雲界後起之秀,對於夜魔族的根底過去,都不甚了了。此時聞言,皆是微微動容,眼中現出駭異之色。


    “斬界台?”


    宗守也同樣驚詫,這暗世魔廷居然還有這樣的秘法?果然不愧是這界域中,排名前二十的勢力,底蘊深厚。


    若真如列缺之言。此法有破界滅世之能,那麽這天方世界,恐怕是再不可峙。


    明日軒卻是神情平淡道:“是有此事,然而列缺將軍這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那‘斬界台’秘法固然有驚世神威,然而消耗之巨,也非同小可。對於暗世莫廷而言,不啻於折損千萬精銳之軍。甚至那九位聖境,也受損頗重,整整百年都不能與人動手,也徹底斷絕成道問真之望。再有這斬界台煉成需整整一百零八日小心嗬護,然而別人想要破壞,幾個聖階聯手,就可輕鬆辦到。所以暗世魔廷從不輕易施展,過往也隻這麽一例而已。”


    宗守若有所思,目光轉而又望向徐福。同是練氣士出身,這一位常年居住於蓬萊世界,對外域各大勢力,隻怕是了如指掌,本身又智慧過人。這位的建言,是頗值得他期待。


    “我所知與明日軒師弟及列缺將軍兩位,大約相仿。”


    徐福一笑,目中卻透著幾分森冷寒意:“隻有一事,可能兩位不知。那石台之內,已坐鎮暗世魔廷三位國主。還有一位至境,隱與附近,卻不知夜魔族兩位上皇中的哪一位——”


    宗守悚然一驚,眯起了眼,再次注目那石台的方向。他的焚世血瞳。雖能洞徹十數個世界之外任何一地的影像,然而卻無法窺察到夜魔族那三位國主的到來。


    有徐福提醒,此時宗守再次窺探,果然是隱隱發覺,那石台之內果然是隱藏著數道強橫氣機。


    與至境相仿,卻略有不同,仍舊辨不清具體方位。


    隻怕不止是那三位國主而已,宗守猜測,至少還有兩位以上的至境神尊,此時隱藏在那血雲之內,


    再略略思忖,宗守就已是隱隱明悟:“前輩是想說,夜魔族對這座斬界台非但不盡力掩藏隱瞞,反而大張旗鼓,有些怪異?”


    “何止是怪異而已?那暗世魔廷如此張揚,這是生恐我大乾不知呢!”


    葉軒也想到了什麽,輕笑出聲:“臣不知兵法,卻也知夜魔軍想要攻下天方世界,已經絕難辦到,此時哪怕損兵億萬,也不太可能。以臣之見,那夜魔欲攻天方,必先破大日如來。然而大日佛國,卻也曾有獨力抵抗暗世魔廷四個節度府,一千五百萬大軍攻伐數月不敗的戰績——”


    說到此世,室內諸人都已是了然。神情不一,或憂愁,或興奮,或感慨。


    “臣就在奇怪,我大乾諸般布置,其實已據不敗之地。夜魔主帥稍有些見識,就該知不可勝,為何還要戀棧不去?原來是有這麽一出——”


    “此是陷阱,也是陽謀,以這斬界台逼迫,使我等不得不應戰。”


    “暗夜魔廷,看來是已撐不住了。”


    “嗬,強攻之法不可勝,所以欲以這斬界台,絕至境生死麽?”


    “然而又該如何應對?暗世魔廷已據地利,我方能有幾成勝算?”


    宗守則眉頭舒展,他是沒有想到,這一戰結束的契機,會到來的如此之快。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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