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師。”


    雨蝶來到旁邊,小心的看著步青雲。


    步青雲收回目光,感慨萬分。


    當初,身為西川三大門派之一,靜雲山是何等的風光,想不到如今卻沒落成了這樣,連祖墳都被人給搞了。


    “步前輩,我已經找了人,來幫忙修複,相信他們一會兒就會到了,到時候,我會讓他們努力把這兒恢複原狀。”陳牧羽在旁邊道。


    步青雲長歎了一聲,跪在地上,對著麵前的祖師墓磕了幾個響頭。


    雨蝶等眾弟子也紛紛跪成了一排。


    起身,站了許久。


    步青雲伸手拍了拍陳牧羽的肩膀,便帶著眾弟子往前山去了。


    應該算是一種無聲的感謝吧。


    ……


    ——


    沒一會兒,王劍虹找的人到了,是彭鵬親自帶人來的,幾十號人,各種家夥事都帶著。


    也不需要陳牧羽吩咐,一群人便開始幹活,該和水泥的和水泥,該砌磚的砌磚,該收斂屍骨的收斂屍骨,一時間,墓園熱鬧了起來。


    說實話,這種活,沒點心理素質的還真不敢幹,就算是陳牧羽,心裏也是多少有點抵觸的。


    既然自己幹不了,那就交給別人幹吧。


    簡單給彭鵬吩咐了幾句,讓他在這兒監工,隨後陳牧羽也往前山去了。


    ……


    前山,靜雲觀。


    已經是晚上,因為步青雲在,陳牧羽便沒急著走。


    “前輩以後有什麽打算?”院子裏,陳牧羽問道。


    步青雲坐在一張藤椅上,看著天空中那漫天的星宿。


    今晚的天空很晴朗,雖然月亮不圓,但是星星很多。


    “這外邊的天空,果真還是要廣闊一些。”步青雲不像是在回答陳牧羽的話,但卻又像是在回答陳牧羽的話。


    陳牧羽品味了一下,“前輩是想出山了?”


    步青雲歎了口氣,“現在,清月才是靜雲觀的主人,尊重她的意見吧,我是不想打破她們的生活,但是,我也不忍心看著靜雲山沒落,當年,西川三派是何等的威風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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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牧羽苦笑了一聲,“前輩,你怕是不知道,西川三派,現在不止是靜雲山一派沒落,其餘兩派,也都沒落得厲害,青神山,少峨山,也都是在去年,才堪堪有元神境修士誕生。”


    步青雲哭笑不得,“也怪不得他們,現代的人,追逐的東西不同,很少有向道之心,不像我們那個年代,能夠一心一意,心無旁騖的醉心於修煉……”


    說到這兒,步青雲感慨了一聲,或許,這就是代溝吧。


    “其實,西川三派,如果有前輩你坐鎮的話,相信在國內,西川修武界肯定能占到修武界的半壁江山的。”陳牧羽說道。


    步青雲擺了擺手,沒有否定陳牧羽的話,但也沒有肯定,隻是笑了笑。


    或許是在笑陳牧羽懂的太少吧。


    “先前,清月還建議我,收你做弟子。”


    步青雲突然轉變了話風,轉而看向陳牧羽,語氣很是隨意。


    陳牧羽有些錯愕,隨即幹笑了一聲,“清月前輩,著實有些,對我太好了……”


    步青雲搖頭道,“但被我否了。”


    “呃!”陳牧羽一滯。


    “不是說你不好。”


    步青雲緊接著道,“而是我覺得,你或許需要的並不是一個師父。”


    “哦?前輩這麽懂我?”陳牧羽有些意外。


    步青雲笑了笑,“先前我就說過,你身上有股子傲氣,就算我想收你為徒,你也不見得會答應,而且……”


    “而且什麽?”陳牧羽問道。


    步青雲道,“而且,這修武界內,輩分這東西看得很重,清月是我的孫輩,我要是收你為徒,清月豈不是得管你叫師叔?”


    “呃,嗬嗬。”陳牧羽臉皮抖了抖。


    其實,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陳牧羽真懷疑有人還看重這些麽?


    “你不要覺得不以為然。”


    步青雲搖了搖頭,“清月可以不在乎,靜雲山這些弟子也可以不在乎,你也可以不在乎,但是,別人在乎。”


    “你要是成了我的弟子,那西川三派,乃至現在整個國內修武界,那些個前輩高人們,隻怕大半都成了你的晚輩,到時候難免會成為被人攻訐的對象,你這個年齡,正是把頭埋進土裏,做快樂的自己的時候,高調隻會害了你。”


    ……


    聽完步青雲的這番解釋,陳牧羽若有所悟,所謂同行相輕,有的人想得開,有的人難免心裏會有氣,憑什麽你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輩分比我們這些老古董還高?


    說實話,陳牧羽也不想要這麽麻煩,也不想站在風口浪尖,對他來說,埋頭做快樂的自己,發育得猥瑣一點最好。


    而且,步青雲也說得對,陳牧羽也真沒有想過拜誰為師。


    “你覺著呢?”步青雲看著陳牧羽,最後還是征求了一下陳牧羽的意見。


    其實,他的話很簡單,問題我已經給你講過了,你要是真有想拜我為師的意思,隻要你考慮好了,這諸多的麻煩你確定能扛得住,隻要你開個口,我也可以收你為徒。


    畢竟,你對靜雲山有恩,這一點,我還是能做到的,而且你的資質也不錯,算得上是個可造之材。


    陳牧羽笑了笑,“多謝前輩的好意了,前輩考慮得很周道,我現在也的確沒有想拜師的打算,而且……”


    “而且什麽?”步青雲問道。


    陳牧羽道,“拜師,無非就是給自己找個靠山,我想,哪怕我不拜師,將來若有事求到前輩你的頭上,想必前輩你也不會吝嗇幫忙的。”


    步青雲笑了,擺了擺手,“那可不見得,你要是幹了什麽違法亂紀,傷天害理的事,我還能幫你不成?怕是得第一個滅了你。”


    “傷天害理,那到不至於。”


    陳牧羽幹笑了一聲,他說這話,隻是放個話在這兒,將來萬一會有找到步青雲的時候,到時候也不顯尷尬。


    卻沒想到,步青雲也是老人精了,隨便就給敷衍了過去。


    “其實,我不願拜師,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陳牧羽坐在步青雲的旁邊,搖了搖藤椅,“因為我覺得,用不了多久,我應該也能達到前輩你這樣的境界,興許還會超越,到時候,師父不如徒弟,豈不是很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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