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還是有點智慧的。”


    血祖微微一笑。


    陳牧羽臉黑,這特麽什麽意思?


    敢情,在這之前,我在你心裏,也就是個沒智慧的?


    當然,他也隻是腹誹了一下,繼而說道,“所以,師兄也覺得,這信的內容不可信?”


    血祖微微有些遲疑。


    “師兄既然來找我,我都這麽坦白了,師兄應該也坦誠一點吧?”陳牧羽說道。


    血祖歎了口氣,許久方道,“其實,有關域外強者的說法,已經流傳很久,在鴻蒙時代,就已經有流傳,甚至,有傳說,極道便是一位域外強者?”


    “哦?”


    陳牧羽挑了挑眉,這個說法,他卻是沒有想到的。


    血祖接著道,“聽老一輩的前輩說過,當年,極道的出現,十分的突然,而且是迅速崛起,沒用多久,便站在了修行界的巔峰,後來而居上,成為了鴻蒙世界中,第一個突破極道境的存在……”


    “沒人知道他姓什麽,叫什麽,甚至,很多人都沒有見過他,包括我,作為極道的大弟子,都沒見過他的真實長相,隻是曾經意外窺得他半麵而已。”


    “半麵?”


    陳牧羽覺得有些滑稽,“師兄,半麵是個什麽情況?”


    “猶抱琵琶半遮麵,沒聽說過麽?”血祖澹然回應。


    陳牧羽幹笑,感覺這話聽起來好熟悉。


    血祖繼續道,“他來曆神秘,崛起又快,加上又有域外世界的傳聞,所以,大家很容易把他當成域外來的強者……”


    “當然,是不是域外強者,這不是最重要的,畢竟,修行界強者為尊,你拳頭大,大家自然會服你……”


    陳牧羽倒是挺認同這一點的,是不是域外強者,又有什麽關係呢,反正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勢,弱者始終是會被強者幹,而至於幹他們的強者是域外還是域內的,有什麽區別麽?


    “我的想法,和你想的一樣,就算域外世界真實存在,這也構不成極道滅殺眾生的理由,他既然是為了保護眾生,又為何親手拿起屠刀,屠戮眾生呢?”


    血祖依舊平靜的說著,這的確是不符合邏輯,動機和結果,完全就是矛盾的。


    “呼。”


    陳牧羽長長的舒了口氣,“師兄,這讓我想到了一件事。”


    血祖停住了話頭,看向他。


    陳牧羽道,“當初,我還在原來的世界,尚未崛起的時候,並不知道混沌之中,還有諸天萬界,那時候,便是有一位混沌強者,跑到我們那一界,靠著屠戮眾生,以殺入道,用眾生之血,成全他一人的道,如今想來,此人所為,和極道何其的相似。”


    血祖微微點頭,“這世界向來如此,哪有什麽大愛,個個都是為了自己而已,別人的死活與我何幹?我要殺你,又與你何幹?”


    陳牧羽苦笑,這話太真實了些。


    血祖揮了揮手裏的信紙,“所以,這東西,看看就好,你也可以留著,當是留個念想。”


    說話間,信紙已經飛到陳牧羽的手裏。


    不管怎樣,這畢竟還是楊林留下的。


    “所以,這也無法改變師兄你破道的決心?”陳牧羽將信紙重新收起。


    血祖的臉色恢複了澹然,“我破道的決心,從來都沒有改變過,師弟,你要明白一點,問題的本質,不是我們該不該去破道,而是他,不該給我們設置障礙。”


    這個他,自然說的是極道。


    陳牧羽點了點頭,血祖沒有錯,其他人也沒有錯,我們隻是想突破更高的境界,擁有更強的力量,這能有什麽錯。


    錯的一直都是極道,他不該封住後人的路。


    不管是什麽原因,他的這一做法,都是不能理解的。


    哪怕楊林這封信裏說了,極道是為了守護這一方世界,可是,他真的守護了麽?


    這一界,在他的所謂守護之下,變成了什麽模樣?


    所謂的域外強者並沒有出現,而這一界,強者幾乎都已經隕落幹淨了。


    這就是他所謂的守護麽?


    與其這樣,還不如讓那些域外強者進來,大家痛痛快快的打一場,該死就死,該活就活,誰也不會去怨誰。


    極道的居心,陳牧羽不好去揣測,但錯了就是錯了。


    他早晚也會到那個境界,也會麵臨破道,到時候,極道也要攔他麽?


    如果攔,屆時也必定會有衝突,少不了一場大戰。


    所以,此時此刻,陳牧羽心中的天平,已經完完全全向血祖傾斜了。


    “此次北華洞天的事,師兄準備怎麽做?”陳牧羽問道。


    血祖道,“先等等看吧,大門突然封閉,我想,能有這般能力的,除了極道,也找不出來第二人了……”


    “我主要是擔心,楊林師兄……”陳牧羽歎了口氣。


    血祖搖頭,“楊林有楊林的命,誰讓他選擇忠誠於那人的呢,如果不是他主動自願獻祭,極道也不可能提前降臨,既然他已經選擇了,那麽,後果當然得由他自己來承擔。”


    說到這兒,血祖看了陳牧羽一眼,“而且,他現在這種情況,咱們也做不了什麽!”


    陳牧羽微微皺眉,“連師兄你都沒有辦法?”


    血祖歎了口氣,“我能有什麽辦法,除非,等七界現世,七塊極道殘軀合二為一,極道肉身重現,或許,他會離開楊林的身體,但……”


    “但什麽?”


    陳牧羽眼神微動,也就是說,還是有辦法的。


    血祖道,“但是,希望很渺茫啊……”


    “極道肉身重組,不是很簡單的事麽?”


    陳牧羽有些詫異,在這之前,早就聽說過,當極道降臨,他的殘軀會自動重組,不管殘軀在哪兒,在法則的牽引下,他們會自動聚集到一起,哪怕血能耗盡,哪怕其中極道法則已經被磨滅。


    等肉身重聚,便是極道真正降臨的時候。


    這麽說起來,隻需要幫極道重新凝聚肉身,便可以救楊林了。


    很簡單的一個事嘛。


    血祖道,“但是,你想過沒有,幫極道凝聚肉身,便意味著幫助極道形神合一,他現在隻是元神之體,都已經很難對付,若是讓他得了肉身……”


    聽到這話,陳牧羽微微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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