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


    說出這個字的時候,女芸心中還是多少有些苦澀的。


    明明就是自己家的東西,現在讓你拿出來,居然還要用上一個借字。


    這太可笑了。


    關鍵你還得看她的眼神,求著她同意。


    “你,太軟弱了。”


    琥月淡淡的看著她,“一幫烏合之眾而已,如果我是你,殺他們幾個,自然就老實了。”


    “國師,這……”


    聽到這話,女芸整個傻住。


    “不如,我幫你?”琥月說道。


    “不不不……”


    女芸連忙搖頭,“國師,萬萬不可,這些對我天女神國,都是有功之臣,如何能夠濫殺……”


    她是萬萬沒有想到,國師的心性會如此的暴虐。


    居然慫恿她供奉院的供奉。


    這能殺麽?你都不想一想後果?


    這一個個的,都在想著跳槽了,你現在殺他們幾個,就能把他們震懾住?轉眼人全都跑了。


    而且,事情一旦傳出去,對於神國的聲譽是會有極大的損壞的,指不定還會有神國以此事為由,向天女神國發難。


    這主意,簡直就是餿的不能再餿的主意。


    這個國師,壓根就不是在為神國著想,而隻是在想著她自己。


    “哼。”


    琥月輕哼了一聲,“難道你不覺得此事蹊蹺麽?”


    女芸苦笑,“國師,已經三萬年了,供奉院諸位前輩的不滿已經積累的時間夠長了,現在母親不在,他們忍不住宣泄,這很正常的。”


    “而且不管怎樣,母親是答應過他們的,這事終究是我們理虧,國師已經持有本源玉枕三萬年了,我隻是讓國師將其還回,給供奉院的前輩們用幾天,僅此而已,還請國師體諒。”


    “倘若供奉院因此分崩離析,等母親歸來,我負不起這個責任……”


    ……


    “行了。”


    琥月淡淡的打斷了她,右手攤開,玉枕出現在了她的掌上。


    “隻有三日,三日後必須交回。”


    留下一句話,琥月直接轉身進了裏屋。


    “多謝國師。”


    女芸接過玉枕,欣喜若狂,連忙拜謝。


    三天。


    隻是三天。


    三天後還必須得還回來。


    但,這應該足以暫時平息供奉院那幫供奉的怒火了吧。


    當下,女芸不敢逗留,趕緊帶著玉枕前往主殿。


    ……


    主殿前。


    “諸位前輩。”


    女芸深吸了一口氣,手裏拿著玉枕,麵對著眾人,心裏底氣也足了。


    “國師大量,已經將玉枕交出,這下諸位前輩可以放心了,神國答應給你們的本源薪俸,接下來很快就可以兌現……”


    還真被她給拿回來了。


    眾人麵麵相覷,在見到玉枕的那一刻,先前的那種激憤便全都消失了。


    問題的根源就在這個玉枕之上,現在,國師已經交出玉枕,那麽,問題便不複存在了。


    “現在,我便將玉枕交到供奉院,諸位可先回去了,之前的事,向各位道歉,今日之事,我們便當沒有發生過……”


    說話間,女芸將玉枕交給了院主溟壺。


    對於那三天之限,她是一個字都沒有說。


    因為她很清楚,如果讓這些供奉知道,國師隻給了他們三天的期限的話,隻怕當場就會翻臉。


    不得不說,人多力量大,如果早這麽團結的話,也許,事情早就已經解決了。


    現在,事情已經得到了解決,眾人便陸陸續續離開。


    “溟壺前輩。”


    女芸叫住了溟壺。


    溟壺微微蹙眉,“公主可還有什麽事情吩咐?”


    女芸尷尬一笑,“有點事,想和溟壺前輩聊聊,請前輩移步殿中一敘。”


    溟壺有些錯愕,但還是點了點頭,隨著女芸入了主殿。


    玉枕已經到手了,他現在就想著趕緊把這玉枕交給陳牧羽呢,卻不知道女芸又要找他說些什麽。


    大殿中。


    女芸扭扭捏捏,似乎有什麽話難以啟齒。


    “公主有什麽話,不妨直說。”溟壺說道。


    女芸深吸了一口氣,“我說了,還請溟壺前輩不要動怒……”


    溟壺挑了挑眉,顯然接下來不會是什麽好話。


    “不動怒,公主且說吧。”溟壺露出一個微笑。


    女芸道,“國師隻給了三天的時間。”


    “嗯?”


    聽到這話,溟壺眉頭直接皺了起來,“什麽意思?”


    女芸尷尬的道,“國師隻給了三天的時間,三天後,玉枕得還回去?”


    “還?”


    聽到這話,溟壺都氣樂了,“她當真把本源玉枕當成她自己的了不成?三天?施舍我等?”


    “前輩息怒。”


    就知道溟壺會有這般的反應,也幸好她沒有當眾說出此事,不然的話,相信那幫供奉都能氣得直接走人了。


    就給三天,你這還不如不給呢?


    擺明了就是羞辱他們嘛。


    “所以,公主答應了?”溟壺壓著火氣問道。


    女芸苦笑,“還請溟壺前輩體諒我的難處,我夾在這中間,實在是左右為難,此事,非是我能左右……”


    溟壺皺著眉頭,“所以,公主你單獨叫我來這兒,是想說什麽?”


    女芸道,“溟壺前輩,我是想請你幫個忙,三日之後,將玉枕還回,對外,你就說,玉枕還在你的手裏,以你的身份,用上數月也屬正常,等到母親回來,再做打算……”


    “嗬嗬,女芸公主,你還真是會為國師著想啊。”溟壺笑了,笑得有些諷刺。


    “不,這不是為國師著想。”


    女芸連忙搖頭,“這都是為了神國的和諧,國師那麽強大,母親又看重她,我能做的有限,隻有讓母親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問題才能從本質上解決,溟壺前輩,你算是最早跟著母親的老人了,還請你體諒……”


    都是為了神國的和諧。


    這話,說的也太漂亮了。


    直接把溟壺給架住了。


    溟壺深吸了一口氣,“也罷,公主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還能說什麽,為了神國的穩定,便如公主所說吧……”


    “多謝溟壺前輩。”


    女芸感動異常。


    果然,還是溟壺前輩,才是真正為了神國好的呀。


    但其實,她壓根就不知道,溟壺現在心裏,壓根就不關心什麽三天五天。


    等把玉枕交給陳牧羽,他的任務也就算是完成了,到時候,直接玩消失便是了。


    ……


    ——


    綠柳巷。


    隻是半個時辰後,本源玉枕,便放在了陳牧羽的麵前。


    玉石打造,通體奶白,不到一尺長。


    道蘊流轉,隱約散發著幾分霞光。


    陳牧羽從上麵感受到了濃濃的本源的氣息。


    想不到,居然這麽容易就拿到了手。


    不得不說,凡事還是要動腦筋,學會利用資源。


    有些事明明就很簡單的,根本用不上那麽複雜。


    “溟壺,幹得不錯。”陳牧羽誇讚了一句。


    “舉手之勞而已。”


    溟壺微微一笑,他也沒想到,琥月居然真的把玉枕交出來了,雖然隻是三天,雖然可能動機隻是想羞辱一下他們。


    “女芸說,國師隻給了三天的時間。”


    溟壺提醒了一句。


    陳牧羽挑了挑眉,“三天?嗬,這個國師,格局未免也太小了些。”


    “誰說不是呢。”溟壺連連搖頭。


    豈止是格局小,完全就是沒有格局。


    “就這點格局,也難怪會爭儲失敗了。”


    陳牧羽毫不客氣的嘲諷了一句,看來那天啟神國的幾位聖主境強者,也並不是沒有眼光。


    就這麽點小心眼子,摳門摳到這個份上,如果換了是自己,自己也不會選她當王儲。


    “那咱們,得抓緊時間離開了。”


    猷穀在旁邊提醒了一句。


    他們來這兒的目的,就是為了這玉枕。


    現在玉枕已經到手,便也沒有逗留的理由了。


    按照先前的計劃,玉枕到手之後,便能滿足陳牧羽對本源的需求,到時候直接去羅謁城泡雨花潭。


    用不了幾個月的時間,陳牧羽的境界便可達到40重。


    屆時便可嚐試破道。


    等破道成功之後,再出來溜達。


    什麽國師,什麽閔老祖,都統統給我趴下。


    正好現在,閔老祖去了太昊城。


    太昊城現在是個什麽樣,他不關心,但他知道,羅謁城現在是沒有強者鎮壓了,現在跑去偷家,正合適。


    ……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


    當夜,陳牧羽便離開了天女城。


    溟壺對外宣稱閉關,但實際也跟著陳牧羽一路溜了。


    大家都知道本源玉枕在他手裏,他當然得跑,不然三天後拿不出玉枕,沒法交代。


    他可幹不過國師。


    ……


    離開天女城後,很快進入了太昊神國的地界,三人一路往羅謁城而去。


    一路上打聽了一下,羅謁族老祖的確是去太昊城了。


    一切仿佛都是那麽的順利。


    陳牧羽喜不自勝,已經在憧憬著破道了。


    距離羅謁城,已不到半個時辰的路,陳牧羽忽然心生警兆,莫名的心跳。


    抬眼看去,前方的一座山峰上,站著一個身影。


    紫衣,寬袍。


    陳牧羽心中一個咯噔。


    臉色微變。


    是她?


    國師?


    幾乎是同一時間,猷穀和溟壺也發現了對方的存在。


    “閣下跑得倒是挺快的嘛,害我追了這麽久。”


    琥月攔住了三人的去路,大袖一揮,幾麵三角小旗子飛出,化作一個封界,直接將周圍的天地全部罩住。


    這女人怎麽追來了?


    三人都有點懵。


    陳牧羽道,“國師怎麽會在這兒?”


    琥月淡然的看著他,“閣下拿走了我的東西,我出現在這兒,很不合理麽?”


    說完,琥月的目光落在溟壺的身上,“還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我就說有蹊蹺,可女芸那丫頭偏偏不行,嗬嗬,這麽不經一試……”


    溟壺皺眉,“國師此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把本源玉枕交出來,饒你不死。”琥月淡淡的說道。


    當真是居高臨下,高傲的讓人發指。


    “哼。”


    溟壺道,“玉枕是女芸公主交給我的,有三日之期,如今三日之期未到,我憑什麽交給你?”


    的確,三天時間還沒到呢,你急什麽?


    琥月微微蹙眉。


    “你帶著玉枕私逃,這算是背叛神國了吧?”琥月冷聲道。


    溟壺道,“國師此言差矣,我隻是想找個好一點的地方修煉而已,何來私逃,何來背叛神國之說,國師可別亂給我扣帽子!”


    “狡辯。”琥月的臉色更冷。


    溟壺道,“國師還是請回吧,三日之後,若我未將玉枕還回皇庭,再給我扣這頂帽子不遲。”


    “哼。”


    琥月冷哼一聲,“我還等你三日?”


    當下大袖一揮,一隻擎天巨爪,直接往三人抓了過來。


    三十三重境,法則傍身,這一招看起來隨意,但是,威力非凡。


    溟壺境界最低,麵對那隻擎天巨爪,根本生不起半點反抗之心。


    “哼!”


    陳牧羽怒哼一聲,直接揮拳迎上。


    “轟!”


    拳爪相交,天地顫動。


    恐怖的衝擊波,差點把這片空間撕碎。


    這一招,竟然戰了個平手。


    “咦?”


    琥月微微蹙眉,有些詫異的看著陳牧羽。


    她能看出陳牧羽的大概境界,是不如她的,但這一招下來,對方的力量,似乎和她並沒有多大的差距。


    的確沒多大差距。


    陳牧羽二十八重境,也就差了五重境界。


    五重境界,還不足以帶來碾壓般的優勢,更何況,陳牧羽身邊還有兩人。


    一個溟壺,差距太大,也許幫不上忙,但是猷穀也是有二十一重境的,給陳牧羽當個幫手,應該也足以彌補這種差距。


    “倒是小看了你。”


    琥月依舊那麽傲慢,大袖一揮,一個圓滾滾,黑乎乎的東西從她的袖子裏麵滾了出來。


    “嗡嗡嗡……”


    伴隨著一陣詭異的聲音,一個個漆黑的身影,從那黑球裏飛了出來。


    蜂?


    那是一隻隻長得和馬蜂相似的生物,有拳頭那麽大小,渾身上下五彩斑斕。


    數量多到鋪天蓋地。


    每一隻,都有超品境。


    恐怖!


    聖王境超品的馬蜂?


    數以千計。


    光是聽那漫天的嗡嗡聲,陳牧羽都有點頭皮發麻了。


    這就是這個女人的手段麽?


    隨著琥月伸手一指,海量的魔蜂,鋪天蓋地的往他們飛了過來。


    三人都是臉色有些泛白。


    都不用想,這些玩意兒絕對不好招惹。


    “走。”


    陳牧羽果斷的想到了逃,帶上溟壺和猷穀,直接閃身進入了腦海空間。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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