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葭隻得依了他。


    衛清風就躺下睡了。


    謝葭側身躺下看著他。大約是真的喝得多了,衛清風的腦袋一粘枕頭就睡著了,馬上開始打鼾。而且一睡就是整個時辰,連姿勢也不用換的。謝葭哭笑不得。


    好在四郎五郎都不是嬌氣的,也不至於就這樣被吵醒,依然睡得香。


    奶娘施施然地進來,聽到那鼾聲正納悶,回頭望去,看到衛清風,頓時又驚又駭,不知道如何是好……


    謝葭顰眉,支起身子,道:“門口的丫頭沒有同你說嗎?”


    衛清風就醒了,坐了起來,利落地下了床,他的步伐穩健,雙目清明,一點兒也不像是醉酒後睡了一陣子的


    。奶娘給請安,他也隻當看不到,隻是穩步走到謝葭身邊,又低頭看看搖籃裏的孩子,道:“你臉色怎麽不好看?”


    謝葭難受得緊,正在漲奶,卻也不好當著奶娘的麵說,隻是道:“沒事……”


    真是奇怪了,前幾次都沒有這次這麽厲害的。連姑姑的回奶方子,本也是非常管用的。衛清風看她側身躺著又翻平了身子,估摸著大約是什麽私密的地方不適,因此也沒有多問,隻道:“那你好好休息。”


    如果謝葭知道他是打算自己去問連姑姑的話,一定會情願自己說的!


    結果第二天,謝葭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衛清風精神抖擻地出了門去。


    但不管怎麽樣,胸口無負擔的感覺卻是不錯的,謝葭也長出了一口氣。


    她向來不耐煩坐月子,但是連姑姑看的緊,也無可奈何。隻好每日在**將養著。


    連姑姑看她今天精神不錯,身上也輕鬆了一些,本想開口問,但是想到昨天衛清風一本正經地來問自己那回事兒的情景時……又收了聲,心中也有了些許底,因此隻是笑道:“王妃今日好些了?可有什麽想吃的?”


    謝葭聽出了她話裏的揶揄意味,也隻好硬著頭皮假裝聽不懂,隻道:“想喝湯。鯽魚湯。”


    連姑姑一聽忙道:“您現在正在回奶,可那鯽魚湯可是催奶的,您還是少喝的好!”


    謝葭窘得要死,隻好道:“那連姑姑您看著安排吧,我隨便吃點什麽就好了,並沒有特別饞的。”


    連姑姑聽了,才笑了起來。道:“是,那奴婢便自去安排了。”


    當天中午,袁夫人來看望謝葭和新生兒。她避了那麽多天,也是怕自己一開例,別人倒不能進這後院來看望這位新進王妃,到時候難保有人心裏不舒服


    。聽說謝葭又生了兩個兒子。她早就等不及了,今天盤算了一下時辰,終於還是按捺不住,上了門來。


    一見到謝葭,她就作勢行了個禮,調侃似的道:“臣妾給王妃請安啦!”


    謝葭有些無奈,道:“婉婉姐!”


    袁夫人便笑道:“別人都能早早的上門恭喜,偏偏要我。等到這個時候,才能來!喲,這是四郎和五郎吧,都在你身邊呢!看起來倒和二郎三郎小時候很像!”


    謝葭聞言露出了溫柔的笑容,又把衛安安說的那個“四個弟弟長得一樣”的笑話說給袁夫人聽了。袁夫人聽了就合不攏嘴。


    這次分封,袁刺蝟除了重新進為橫州刺史。還論軍功封了三等縣公爵,是三品。袁夫人自己也忙著八方應酬。倒是很羨慕謝葭挑這個時候生了兩個兒子,自己躲在人後,落得清閑。


    兩人就坐在一塊兒,閑話起來。


    袁夫人道:“我看著王爺的心思,倒是想等你坐好月子,再將養一陣子,帶著你和孩子一起走呢。”


    謝葭歎道:“我也正愁著呢。王爺確實是這麽打算的,可是我的身子是養好了,可這兩個孩子都是早產,讓他們早早跟著長途跋涉,我還真有點不放心。”


    袁夫人笑道:“不放心什麽!我看王爺八成會走水路!現在和你回來的時候自然是不一樣的,你回來,是避著人的。如今,你可是正經的西南王妃,那船隻大小,規格,都是不一樣的。保管你們坐在裏頭,就像在自家**躺著一樣!”


    有沒有這麽誇張!


    謝葭忍不住笑了起來,道:“規格好一些倒是真的,但再大的床,江上怎麽能不漂泊?罷了,這些事兒,留給王爺去操心就好。”


    袁夫人道:“我恐怕是要先去橫州了。不然也沒有理由再賴下去。這府邸是原來的刺史府改建的,這還是我們自個兒提出來的。如今也已經改建好了。”


    原橫州刺史王進,一心想要留在京城,今上滿足了他的冤枉,將他調為兵部尚書,並將他點為三等縣伯爵。所以說,並不是所有人都想著要急流勇退的。比如王進,嚐到了權利的滋味兒,就想要一而再再而三


    。


    這京城,裏麵的人想出去,外麵的人卻削尖了腦袋想鑽進來。王進毫不可惜地讓出了橫州刺史府,卻是袁氏夫妻夢寐以求的東西,不過是人各有誌罷了。


    這些,謝葭聽衛清風偶然提起,也隻是感慨一番罷了。


    袁夫人能夠重回橫州,自然是高興的。何況還撈了一個三品縣公爵的誥命,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又多了一份俸祿,她早就喜滋滋地打算好了回去之後要如何規劃了……


    “我們兩家也住的近,以後也可以常常走動。對了,還有涼州的月兮,和廖夫人他們。”


    廖夏威因軍功提為三等縣公爵。廖月兮之夫黃子涵起兵時擔任的是廖夏威的軍師的角色,後被調到薑州去做巡撫,雖然沒有進官位,但是薑州並沒有設立刺史,而是由袁刺蝟那一頭的橫州同轄兵權的,也就是說,那個地方,是黃家一家獨大了。而且他還因軍功進了三等縣伯爵。


    “還有顧夫人,我瞧著她也是個不錯的。”


    顧夫人的丈夫,昔日的顧縣丞,管著一個小城的民兵團,如今被調在橫州刺史身邊做了左將軍。是四品武官。


    袁夫人又一撇嘴,道:“當然還有我那親家母,我倒是要好好敲打敲打她。”


    這說的就是當初的田縣令的夫人沈氏了。田縣令被調到涼州,在廖夏威手下做參謀郎將的職位,是從四品的武官。


    謝葭直笑,道:“她又不在橫州,你怎麽敲打?”


    袁夫人道:“要是天天在我跟前兒啊,我就該被她氣死了!不管別的,她女兒可是正正經經嫁到我們家來做嫡夫人的,算起來我們倆也是同輩!我要是每日見了她都得把她當同輩看著,我心裏難道會好受?讓她給我端茶倒水我還嫌不夠哪!可總得給兒媳婦留點麵子。”


    謝葭想了想,笑道:“那不比當時了,當時她做縣令夫人,在那疙瘩地方就是頂了天的了。如今她身邊,跟她一樣甚至封號比她高的夫人,多了去了。何況還有徐夫人壓製著。隻要你跟徐夫人打個招呼,讓徐夫人好好看著她,想來她也不能做出什麽大錯事來!”


    徐氏是典型的賢內助,外事不懂,料理內務可是一把好手


    。而她最擅長的,就是拿捏住各種各樣的宅院裏的女人們。一個沈氏,估計還不夠她練手呢。


    袁夫人聽了眉開眼笑,道:“你說得對,我也正是這麽想的呢!”


    謝葭笑了起來,道:“先別說你親家母了,說說你兒媳婦,怎麽這麽長時間了,還沒動靜?”


    袁夫人卻並不那刁鑽的婆婆,雖然對兒媳婦不算親熱,但也不是刻薄的,她不以為然,道:“這才過門多久?何況我的大郎有大半的時間都在前線打戰,回了京城以後又一直奔波忙碌,哪兒有這麽快呢?你以為什麽人都跟你似的,肚皮見風就長?”


    謝葭尷尬地笑了笑。


    袁夫人又道:“實在不行,請個太醫來給她瞧瞧,調理調理身子也就是了,小夫妻倆,難道還怕生不出兒子來嗎?”


    謝葭笑道:“那你兒媳婦碰上你這樣的婆婆,也是她的福氣。”


    袁夫人有些不自在地道:“那也是我大郎喜歡,我有什麽辦法?前些日子啊,總有些眼皮子淺的,說我大郎成親太早,娶了個小門小戶的女兒,如今想把女兒嫁到我們家來的,那可不知道有多少,論門第論才情,都有比我那兒媳婦好的。我就說他們瞎操心,我大郎也不是那樣富貴了就會拋棄糟糠的人。何況如今我們是得意了,他們當然把女兒巴巴地送上門來了。當年我大郎成親的時候,我兒媳婦肯嫁,那她就是我們老袁家的人。小門小戶也就罷了,管教**,還有我這個正經婆婆呢!”


    謝葭聽了拍手叫好,笑道:“我原以為就我婆婆最仗義,沒想到婉婉姐你也是個仗義的婆婆!你說的對,小夫妻倆,有什麽好擔心的。等回了橫州,想來你們也能清淨了。”


    袁夫人顰眉道:“我這兒媳婦啊,就是個性子太軟弱的,到了橫州,我還怕她被人拿捏住呢。罷了,隻能慢慢**了!”


    謝葭笑了起來,道:“你說得對。連沈氏這樣頑固不化的,也能**呢。那孩子比起她母親,隻有更好的。”


    袁夫人想到這許多事兒,一會兒又顰眉,一會又笑了起來。但是顯而易見,即使到了橫州,她的日子也是不會無聊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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