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 ：威風凜凜的霸氣（求月票）
徒謀不軌，小妖纏上仙 作者：飛如陌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少說廢話！放了秋思！”司擎擔憂的望著不斷掙紮的秋思。
“放了她？”夢魘神出鬼沒，刹那間竟出現在秋思的麵前，撫摸著她精致的麵龐，笑道，“這麽漂亮的女人，放走了多可惜……”
“不許碰她！”司擎的胸膛劇烈的起伏，卻經受不住的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夢魘的手，停在秋思的麵上，他的心裏，不知為何，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瘋狂滋生。
後來他才知道，那叫嫉妒，以及對秋思的占有欲。
“司擎！”看見司擎吐血，秋思心急如焚，對準夢魘的手狠狠咬了下去，一雙美眸冷冷的望著他。
夢魘唇邊的笑意越來越大，絲毫不在意自己的手，猛地將秋思攬入懷中，對著崖頂上傷痕累累的男人道：“這個女人是我喜歡的性子，雖然她是在你的幻境中，你渴望於她過一輩子的女人，但是，現在，她是我的了！”
“你閉嘴！”司擎手中幻化出一隻長劍，撐起身子，原本湛藍的眸子一片血紅，一道藍光從劍身射出，直擊夢魘。
花散煙和無憂仙君也加入了戰鬥，可是卻被黑影的分支纏的脫不開身。
“你們是鬥不過我的……哈哈哈！”夢魘狂妄的笑道，他的身形猶如鬼魅，躲過接踵而來的攻擊。
最後一擊，司擎拚勁全力，迅速向夢魘刺去，夢魘不躲不閃，在司擎即將近身的那刻，驀的從一旁的黑影中拉過一個人來。
劍尖，停留在少女的額前。
司擎吐出一口鮮血，像一隻殘破的蝴蝶，重重的跌落在崖邊。
“夢魘！你畜生！”秋思心痛的大罵，剛才，他竟然將紫兒當作擋箭牌，而司擎見是紫兒，硬生生的收回劍氣，而自己卻被劍氣所傷。
“我可不想殺人……”夢魘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來，“司擎，不如我們玩個遊戲吧，先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這個女孩，還沒有死哦……”
紫兒沒死？！司擎眼中閃過一絲光來。
“但是，問題來了……”夢魘一手拎著紫兒的衣領，一手挑起秋思的下顎，媚笑道：“這兩個女人，你隻能選一個帶走哦……”
秋思愣了，司擎也愣住了。
半晌，司擎沉聲道：“不可能，她們倆，我必須全都帶走！”
“那可沒得商量，你若不選，就由我來選，不過，要我選的話，便不是將誰還給你了……”夢魘捏著下顎的手驀的收緊，眼中驀的變得陰狠，“而是……殺誰，留誰！”
司擎驀的一驚，瞥了一眼被分支纏身的無憂仙君，氣急道：“鳳華呢，為什麽還不來？！”
若在平日，發生了這麽重大的事情，鳳華早就趕過來了！
“他不會來了！”夢魘笑中帶著得意，“嘖嘖，他被處以天罰，竟然沒告訴你們嗎？如今他的法力被削去一半，我又在這裏設下了結界，他是不會察覺到的！”
“你說什麽？！”花散煙跳上一顆巨石上，不敢置信的看向夢魘，“師父被處以天罰，為什麽？！”
“看來當事人竟然也不知道，鳳華還真是處心積慮啊，竟然不告訴你……”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丫頭，別聽他亂說！”無憂仙君道，心下卻擔心夢魘將此事說了出來，花散煙一時接受不了。
司擎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看無憂仙君的模樣，這夢魘說的大概也是實話，頓了頓，道：“夢魘，我知道你需要祭品，放了她們，換我！”
“不要！”未等夢魘開口，秋思便拒絕道，垂著眼眸，看不清神色，語氣，卻微微的顫抖，“司擎，你會……選我嗎？”
司擎喉嚨一澀，張了張嘴，沉聲道：“思兒，我會救你的……”
“怎麽救？”秋思笑了，連眼淚都笑了下來，“選吧司擎，能在死前見你最後一麵，我心滿意足了……”
“不！思兒，我會救你們的！”司擎握緊了手中的劍，饒是身受重傷，仍是從地上艱難的爬了起來。
“司擎……你為了紫兒斷了一隻手臂，為了族人可以犧牲性命，那麽，也為思兒做一件事吧。”秋思忽而綻開一抹絢爛的笑，“為了思兒……好好活著……”
束縛她手臂的黑影刹那間鬆開，秋思猛地一掌擊向夢魘的手腕，夢魘吃痛，紫兒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落了下來。
同一時間，秋思張開手臂，死死的抱住夢魘，一抹藍光將二人包裹在內，迅速的向崖底落下。
司擎，真的好想看看，在你的幻境中，思兒是何種的身份，而今後，可能再也看不到了。
既然你如此難以抉擇，那麽，讓思兒替你選擇吧。
接住紫兒的瞬間，一股巨大的爆炸聲從崖下傳來，浪潮湧上來，緊接著，天之崖驀的開始崩裂，無憂仙君見狀，急忙前去拉住紫兒以及被砸暈的司擎，飛離了安全的距離。
“秋思！”花散煙紅了眼，眼睜睜的看著天之崖崩塌，卻無濟於事。
“快走！”無憂仙君厲聲道，“司擎快不行了！”
饒是心中再痛，眼下才是最重要的。
花散煙流著淚，咬著唇，和無憂仙君一同消失在光束中。
豔骨香。
濃重的血腥味將鳳華從昏迷中拉醒，他的麵容蒼白，身體一動就猶如萬千螞蟻在啃咬一般。
而，他卻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撐著*沿坐起身來。
“碰——”房門被推開，鳳華或許會永遠記住這日，花散煙哭花了一張臉，那麽無助的跑進房間，跪倒在她麵前，一聲一聲地喚著：“師父，快救救司擎！”
無憂仙君背著司擎，懷中還抱著紫兒，艱難的挪進了房間，在看到鳳華同樣煞白的麵容時，微微皺了皺眉。
“鳳華，你……”
“司擎如何？”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鳳華起身上前，除了臉色蒼白，讓人看不出端倪。
他在用行動告訴無憂，什麽都不要說。
無憂仙君歎了口氣，將紫兒放在榻上，又將司擎小心的平放在鳳華的*上，道：“我們中了夢魘的詭計，司擎他，傷勢太重，我喂他吃了一顆續命丹，但是……”
“筋脈盡斷，流血過多。”鳳華探上司擎的脈搏，接過話道，“無憂，你帶著阿煙先出去。”
“可是……”無憂仙君的麵上透著擔憂。
一抹淩厲的眼光朝他射來，無憂仙君怔了怔，扶起地上呆愣的花散煙，向門外走去。
剛踏入門外，花散煙忽然回頭，看向鳳華，聲音顫抖的問道：“師父……沒事嗎？”
鳳華揚起一抹笑，輕輕揚了揚手，房門關閉的刹那，她聽見鳳華沉穩的聲音道：“放心吧。”
他的話，比世界上任何人說的話都要可信，花散煙像是卸下了一身的疲憊，暈倒在無憂仙君的懷裏。
無憂仙君望著懷中昏迷的少女，眼中，是他自己都未發覺到的心疼。
明明失去秋思如此痛苦，她卻選擇沉默，即使留著眼淚，也絕不喊痛。
司擎身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裏，好像看到了第一次見到秋思的場景。
那時候他帶著族人四處逃竄，遇到了鳳華，鳳華將他們安置在無情穀，無事時也帶著他去“豔骨香”。
而那一次，鳳華在仙界處理事情，他第一次一個人去“豔骨香”，剛踏入店門，一個粉色身影便撲了上來，鼻翼間突然竄進來的香氣讓他莫名的迷亂，腦子還沒做出反應，手已經迅速將懷中的女人推開了。
“你是誰？鳳華哥哥呢？”女人見抱錯了人，卻不似一般女孩那樣害羞，仍舊大大咧咧的望著他。
她清澈的眸子像是一汪清泉，心髒，突突的跳動。
他麵無表情，心裏卻滋生一抹異樣的情緒。
秋思，可能你不知道，在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可能就已經喜歡上你了啊。
後來他知道了，她是秋沐的妹妹，秋沐是掌管仙界大小事務的仙君，職位不低。
心，驀的就涼了，她是仙子，而他不過是逃亡的一朵小小的花王罷了。
他配不上她，這是秋沐告訴他的。
以至於在日後，秋思如此熾熱的喜歡著他時，他都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一次一次的拒絕她的擁抱，一次又一次的拒絕她的喜歡，隻因為，她值得配上更好的人。
而他，也不可能放棄自己的族人。
幻境中，夢魘給了他最奢侈的願望。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歡娛在今夕，嫣婉及良時。
可能他希望的，也不過是和她執子之手，看日出日落，恩愛相伴。
那樣甜蜜的幻境，明知是假的，卻不忍心打破。
可幻境終究是鏡花水月。
他仿佛又看到秋思垂著眸，顫抖的問道：“司擎，你會……選我嗎？”
他想說，他會，他不會其他不顧，可是他說不出口。
紫兒也在啊，他視為女兒一般的存在啊！
“司擎，你為了紫兒斷了一隻手臂，為了族人可以犧牲性命，那麽，也為思兒做一件事吧。”他看到秋思忽而綻開一抹絢爛的笑，那麽美麗，那麽遙不可及。
“司擎，為了思兒……好好活著……”
他看到她猶如飛蛾撲火一般撲向夢魘，帶著他一同墜入天之崖，用她的命，換了紫兒的命。
他還來不及告訴她，在她還未喜歡上他時，他早就愛上了她。
“秋思……秋思……”
鳳華不斷的替司擎輸入仙氣，聽得他口中不斷的呼喚著，眼底閃過一抹悲哀的神色。
情，到底是個傷人的字眼兒。
可是這世間，卻偏偏沒有人能逃過它的法網，不論是人是妖，亦或是神仙。
天若有情天亦老，這天，恐怕早就老了。
鳳華打開房門時，一股冷風嗖嗖的灌進來，不由得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單衣。
多久，沒有感受到冷意了。
冬天，快要來了吧？
一旁，無憂仙君剛從花散煙的房內走出，見鳳華站在房門前發呆，不禁問道：“鳳華，你怎麽樣？”
“無礙。”鳳華回過神來，勾了勾唇，“阿煙怎麽樣？”
“受了點小傷，但是似乎精力耗盡，十分疲憊，剛剛睡著了……”無憂仙君眼底閃過一絲痛色，“隻是秋思……”
“我知道。”鳳華微微歎了口氣，剛才他已經算過了，“秋思的氣息尚存……”
“秋思還活著？！”無憂仙君眸色一亮。
“隻是……凶多吉少。”
無憂仙君沉默了，良久，他起身向外走去：“隻要還有氣息，不管凶多吉少，我會找到她，把她帶回來的。”
無憂仙君的身體逐漸透明，直至消失不見。
鳳華側身進了花散煙的房間。
花散煙躺在*上，呼吸均勻，隻是眉頭緊皺。
一個小女娃，睡個覺都這麽不踏實嗎？
鳳華攤開手掌，將她的眉頭撫平。
阿煙，今生你該遭受三場劫難，這一劫為師帶你受過，恐怕也是天意至此，夢魘作亂，為師恐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剩下的，便靠你自己了。
隻是……
鳳華掌心聚集著金光，將她的眉心間浮現的，若隱若現的魂逝掩去。
這個，不知道能瞞多久。
花散煙從夢中醒來，眼角還噙著淚珠。
身上的傷口愈合的非常快，房間裏，還有著淡淡的屬於鳳華的味道。
花散煙眼睛一暗，是師父替她療傷了吧，隻是師父的臉色，看起來真的不好。
難道真如夢魘所說，師父遭受了天罰，被削去了一半的法力？
急忙從*上跳起，連鞋都來不及穿，匆匆的跑進鳳華的房間，鳳華的房間空無一人，她又急忙跑進店內，隻見鳳華正端坐在桌旁，細細的品茶。
見她狼狽的跑出來，鳳華臉上微微閃過詫異，片刻後蹙眉道：“阿煙，怎麽不穿鞋子就出來了？”
“啊？”花散煙低頭看著自己光溜溜的小腳丫，臉上一紅，道：“我忘了。”
“去把鞋穿上！”
“是，師父！”
花散煙興高采烈的向房內跑去，師父看樣子一點事兒都沒有，看來果真是夢魘騙了她。
師父是神通廣大的，是普度眾生的神仙，怎麽可能會遭受天罰呢？
如果是真的，她都要找天為師父討個公道了。
豔骨香少了秋思，好像氣氛也變得煩悶了。
花散煙暗自神傷，這一次，司擎重傷，而秋思卻……眼眶一熱，卻終究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秋思還活著。”見她如此，鳳華終是透露出來，“無憂已經去找她了。”
花散煙的淚，刹那間就落了下來。
帶著嘴角的笑意，鳳華驀的覺得，這丫頭，似乎還挺耐看的。
接下來的日子，無憂仙君一直都沒有回來，花散煙便將自己關在錦囊空間內，努力修煉仙法。
這一次，她帶著先前從來沒有過的決心，經過這一次夢魘的混戰，她才覺得自己有多渺小。
她在這場鬥爭中，沒有一點兒貢獻，如果她能再強大一點，或許，秋思就不會選擇犧牲自己。
鳳兒望著不知疲倦的花散煙，怪聲怪氣的說：“不是我說你，修煉要有個度，像你這樣修煉，仙法沒練好人到累死了。”
花散煙“撲哧”笑出了聲：“鳳兒，你關心人的方式真特別。”
“誰關心你了！”鳳兒慌忙瞥過臉，肉乎乎的翅膀擋住了花散煙的視線，“我是怕你死了，誰給我當寄主？！”
“切，你也知道除了我，沒人會給你當寄主啊？”花散煙咧開嘴笑道，“就你那個樣子，是人都笑死了，哈哈哈！”
鳳兒的嘴角抽了抽：“……”
花散煙繼續火上澆油：“哎哎哎，鳳兒你別光顧著吃啊，你看你身上的肉，再吃下去真的飛不起來了！”
鳳兒往嘴巴裏送果子的手頓了頓，僵硬的一點點轉過脖子，一張肥嘟嘟的臉上一片鐵青，手中的果子被她捏成了果醬。
“額，我開玩笑的，你繼續你繼續。”花散煙傻笑道，末了，嘟囔著：“反正我挺喜歡你肥嘟嘟的樣子。”
“啪！”鳳兒手中的果子被狠狠的摔在地上，然後她尖聲尖氣的吼道：“再說我肥撕爛你的嘴！”
空氣一瞬間的靜謐。
幾秒之後，花散煙迅速的轉過了身，翻開書籍，嘴裏默默念著各種仙法。
“……”它是不是發火了？
鳳兒看著地上被摔爛的果子，一時間欲哭無淚，她好不容易抱回來的果子啊……都怪主人，她可是好久都沒有生這麽大的氣了。
她明明是那麽好脾氣的鳳凰，居然，居然……
想到這裏，鳳兒的眼睛裏散發著冷光，嗖嗖嗖的射向花散煙。
花散煙隻覺得後背一陣寒意，縮了縮脖子，繼續看書。
艾瑪，看來以後還是少逗鳳兒了，它生氣的樣子，實在是……
太可愛了。
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這個無意間撿到的小東西，其實也幫了她很大的忙。
在幻境中，她能感覺到它努力想要從她體內出來，但是由於她被困在幻境中，它的能力有限。
雖然如此，它努力的心情，也讓她愉悅。
“對了，鳳兒。”花散煙突然回頭，隻見鳳兒剛準備把果子塞進嘴裏，又急忙藏到了身後。
“幹嘛？”鳳兒沒好氣的回到。
花散煙笑了笑：“你為什麽總要呆在我的體內啊？不能在外麵嗎？就像這樣，能一直陪我說話多好啊。”
“你以為我不想啊？”鳳兒恨恨道，“我的法力被封印，變成這副鬼樣子，這樣子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丟人？”花散煙歪著腦袋，認真的打量了她一番，“不會啊，我覺得挺可愛的。”
“啊，對了，主人，你從無憂仙君那裏偷的‘封靈丹’還有嗎？”鳳兒突然問道。
“我當然隻偷了一個吃啊，難不成還多拿幾個回來呀？”花散煙撅了撅嘴，“拜托你別再說我偷東西的事了好不。”
“那你就再從無憂仙君那裏要一顆來。”鳳兒大言不慚道。
花散煙嘴一抽：“我哪好意思要，再說你要那個幹什麽？”
“你別管，拿來就知道了。”
“無憂仙君不在啊，他去找秋思了。”
“那你再去一趟無憂穀，先借一個回來，等他回來再告訴他！”
“……”那還不是偷！
雖然不明白鳳兒到底需要“封靈丹”做什麽，但是花散煙仍舊隻身來到了無憂穀。
都說事不過三，她這已經是第三次來無憂穀偷東西了，心裏對無憂仙君不免又愧疚了幾分。
將偷得的“封靈丹”塞進懷中，花散煙急急忙忙的向外趕，風吹過，整個無憂穀傳來“沙沙”的聲響。
花散煙不禁抬頭，望著整片整片茂密的叢林，這些大樹她見過，那日在仙界第一次碰到無憂仙君時，他就在這樣的樹上。
她還記得樹上結著的金色花序，十分美麗。
回到豔骨香時，花散煙躡手躡腳的往房間內走去，剛才幻影仙法時明明想的是自己的房間，結果擔驚受怕的一個注意力不集中就落到了院子裏，還好還好沒有落到其它奇怪的地方。
花散煙大氣也不敢出，眼看離房門隻有一步之遙，身後傳來鳳華涼涼的聲音，道：“去哪了？”
花散煙嚇得驚叫一聲，下意識的捂住自己腰間的丹藥瓶，眼看鳳華的眼睛就要往她腰間撇去，花散煙急忙大叫一聲“師父我去修煉了”然後就一溜煙的跑回了房。
剛才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她腰間的，是丹藥瓶，而她身上，分明是無憂穀的氣息。
她跑去那裏做什麽？思及此處，鳳華緊接著進了花散煙的房間，隻是房間內空無一人。
鳳華嘴角勾起一抹笑，這丫頭，跑的倒是挺快。
******
“艾瑪，嚇死我了，差點就被師父抓到了！”錦囊空間內，花散煙拍著自己的小胸脯。
“話說，‘封靈丹’呢？拿到了沒有？”
花散煙憤憤的抬頭，看著空中一臉期待的鳳兒，從懷中掏出丹藥瓶甩了過去：“我都嚇死了你也不先關心關心我！”
“你小心點！我沒接住怎麽辦？！”鳳兒沒好氣的叫道。
“……”誰那麽辛苦的幫她偷的靈丹啊？！
“你到底要這個幹什麽？”
“待會你就知道了。”鳳兒神秘的笑了笑，忽然一陣金光將她包裹，刹那間她搖身一變變成一隻碩大的白虎，然後得意的將丹藥吞了下去。
花散煙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張嘴問道：“鳳兒，你在幹嗎？”
“你笨呀？要想出去當然得變得威風淩淩的才行啊！”鳳兒甩了甩一身茂密的虎毛，“‘封靈丹’當然是讓人看不出我原來的靈體才讓你偷的呀。”
“你那個樣子誰知道你是什麽？還有必要用‘封靈丹’嗎？”花散煙黑著一張臉。
“你不覺得現在的我更霸氣嗎？”鳳兒揚著虎頭，額上是威風的“王”字。
“……”花散煙無語了。
於是鳳兒以老虎的身份在錦囊空間內大吃特吃了一頓，然後吵鬧著要花散煙帶她到外麵玩。
“你這麽大帶出去想要嚇死人啊？”花散煙堅決搖頭，不同意她出去。
“我可以變小啊。”鳳兒說話間已經變成了一隻呆萌的小老虎，咬了咬花散煙的褲腳，“你就帶我出去吧！”
“可是被師父看見怎麽辦？”
“你就說在錦囊空間內撿的就是咯。”鳳兒跳入花散煙的懷中，柔軟的身體蹭了蹭花散煙的胸口，“別告訴任何人我的靈體是鳳凰就行了。”
花散煙隻當她是怕醜，所以不敢告訴別人，撇了撇她傲嬌的模樣，道：“好吧，但是你不能亂跑，要是走丟了我可不去找你。”
“放心吧。”
於是鳳華第二日便看到，花散煙抱著一隻小老虎從錦囊空間裏出來了。
“仙法練得怎麽樣了？”鳳華雖是和花散煙說話，可目光卻一直瞅著她懷中的小老虎。
感受到鳳兒分分鍾直立的毛發，花散煙一邊順著它的毛一邊諂笑道：“師父，我能不能出去玩一會兒？”
鳳華不為所動，反問道：“禦劍飛行練得怎麽樣了？”
“額……”花散煙聳了聳肩，有些失落的搖了搖頭，道：“不是很好，可以用仙法駕馭劍，但是禦劍飛行總是不穩……”
“不穩？”
“嗯，每次站上去，還沒飛就掉下來了……”
鳳華蹙眉，道：“為什麽不找我？”
花散煙眨巴著眼睛：“師父不是讓我自己練習嗎？”
“那時我沒有義務教你，如今你是我徒兒。”鳳華起身，“把它放在那裏，我教你。”
“師父要教我？”花散煙眼睛一亮，立刻將鳳兒放在一邊，屁顛屁顛的向鳳華走去。
“……”鳳兒嘴角一抽，她就這麽把它拋棄了嗎？
院內，鳳華長身直立，素白的往生花在他身邊飛揚，花散煙看得癡了，耳旁卻傳來鳳兒淡淡的聲音道：“你的劍呢？”
“哦，對，‘焚心劍’！出來！”花散煙叫道，剛才差點兒就看師父看傻了。
三色刃從她懷中飛出，瞬間幻化成一把赤紅的長劍。
“‘焚心’？”鳳華眯著眸，道：“為何叫這個名字？”
“隨便起的啦。”花散煙避開鳳華投來的目光，訕笑道，“師父，趕快教我吧。”
“你自己練習，我看看。”
花散煙點了點頭，嘴裏默念仙法，焚心劍立刻變大了好幾分，然後停在她的麵前，花散煙小心翼翼的站上去，為了避免晃悠，特意蹲了下來，做著禦劍的手勢，緩緩地飛了起來。
隻是，還未飛行兩米，劍身便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散煙在劍上左搖右晃，“撲通”一聲就栽了下來。
連續試了幾次，仍然如此，花散煙懊惱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望了眼一旁隻是觀望卻並未說話的鳳華，咬了咬唇，繼續練習。
不知為何，她想讓他看到她自己成功的模樣。
花散煙再次跌落下來時，鳳兒蹲在一旁都不忍心的避開了眼。
這一幕它在錦囊空間也看了無數次了，也不知道為何她總是會掉下來。
“哎……”鳳華終是歎了口氣。
這丫頭如此倔強，就算跌倒了無數次，卻仍舊不肯開口讓他幫她，雖然眼裏帶著期冀，嘴巴仍舊不誠實。
花散煙摸了摸摔疼的屁股，仍不氣餒，繼續爬上了劍，這一次，似乎有些好轉，她在院內禦劍飛行了一圈都沒有掉落，心下一喜，往高處飛去。
“師父，師父，你看！我成功……啊——”話還未說完，劍身一偏，花散煙重重的摔了下去。
鼻翼間一抹清香傳來，緊接著她落進了一個清冷的懷抱中。
“阿煙，你這樣是不行的。”鳳華將花散煙摟在懷中，緩緩下落，神色中帶著認真，“禦劍飛行初練者必須做到人劍合一，也就是說你的精力必須集中，稍有差池就會失敗。”
花散煙點了點頭，看著鳳華近在咫尺的麵龐，還有他一張一合的唇，神色一晃，又想起了他唇畔的涼意。
“你在想什麽？”鳳華看著花散煙渙散的瞳孔，還有她麵上飛起的紅霞，不禁眯起眼眸。
“啊？沒想什麽！”花散煙猛地搖頭，“我在想師父說的真對！”
“我說什麽了？”
“……”要不要這麽認真？！
“阿煙，修煉的時候必須要認真。”落地後，鳳華立即鬆開了手，“若你如此馬虎，是不配做我鳳華的徒兒。”
花散煙還在為空了的懷抱而惋惜，驀的聽到鳳華這麽說，嚇得一驚，立刻認真起來。
“再試一次。”鳳華冷聲道。
“是！”
花散煙爬上焚心劍，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眼底閃過一絲堅定的神色。
閉上眼，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告訴自己什麽都不要想。
駕馭著焚心劍，花散煙第一次覺得，她的心境莫名的就安定了下來。
她的眼裏，心裏，腦裏，想的全是禦劍飛行，再無雜念。
鳳華勾起唇，微微點了點頭，看來這丫頭資質還是不錯的。
這種肯定的表情被花散煙盡收眼底，心底一陣心花怒放，結果劍身一偏，又要跌落下來。
千鈞一發之際，鳳華驀的飛身前來，立在劍上，將她拉了回來。
“師，師父……”
“你又在亂想什麽？”鳳華的聲音涼涼的，站在她的身後，駕馭著焚心劍在院子上方穩穩的轉圈。
“沒，沒什麽。”花散煙注視著前方，刻意忽略身後站著的男人，繼續禦劍，可是，她仿佛都能感受到鳳華的目光落在她的背後，她的側臉，她的後腦，每一個眼神，都讓她心底發顫。
鳳兒目瞪口呆的望著半空中飛行的二人，驀然覺得那畫麵很美。
漫天飄揚的往生花瓣，他們站在一把劍上，在花海中飛翔，素白的往生花落在他們的肩頭，譜寫一出美麗的童話。
隻是，若主人穿的是女裝的話，就更美了。
鳳兒垂下頭，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梳理著毛發。
剛才鳳華一隻瞅著它，害得他汗毛直立，嚇得渾身冷汗，雖然不知道為何害怕他的目光。
或許是因為他的目光太過深沉，好似能夠透過它的眼，看到內心深處一般。
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在他的注視下，爪子一抖就變回了原身。
一聲細微的“吱呀”聲，鳳兒驀的起身，看向從房內走出的白衣男子。
禦劍飛行的二人似乎也看到了，從空中降落下來。
花散煙收回焚心劍，看著昏迷了幾日，已經一臉憔悴的司擎，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
而司擎卻麵無表情，盯著她看了幾秒，道：“我餓了。”
花散煙吞了吞口水，看了看鳳華，又看向司擎，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餓了。”司擎又道。
“你等著，我去給你買吃的！”花散煙這回聽清楚了，急忙向屋外跑去。
花散煙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門，司擎漠然的轉身向房內走去，走了兩步又停下了腳步，沒有回頭，卻是輕聲道了聲：“鳳華，謝謝。”
謝謝你，救活了我。
因為我可以為秋思做的，也隻有好好活下去了。
******
花散煙買了一大堆司擎喜歡吃的東西，原本她怎會知道這些，都是秋思每天在她耳旁嘮叨，以至於她也就潛移默化的記住了。
望著滿桌子的食物，司擎笑了笑，認真的吃著。
花散煙知道，他一定是想秋思了。
“司擎，你一定要好好養好身體。”花散煙不停的往他碗裏夾菜，“等你身體養好了，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嗯。”司擎淡淡的回答，好似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什麽能夠波動他的心弦了。
無論大喜或大悲。
“紫兒呢？”司擎突然問道。
“紫兒身體虛弱，還沒有醒過來，不過，也沒有危險了。”
“嗯，那就好。”
然後，司擎就再無言語。
花散煙歎了口氣，經過這一次，花散煙知道了，愛一個人，原來可以為了對方犧牲。
就像秋思那樣。
愛一個人，也可以為了對方活下去。
就像司擎這樣。
這是花散煙不明白的地方，原來，愛，有那麽多詮釋的意義，讓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對愛這個字，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情緒。
隻是花散煙不知道的是，愛，是美麗的，也是傷人的。
司擎這幾日早早起*，修煉，吃飯，睡覺，過著比任何人都正常的生活，隻是，他不再主動說話，隻有花散煙找他說話的時候他才會回上幾句。
他變成了一個沒有情緒的人。
不悲傷，不喜悅，不難過也不說痛。
每當這時，花散煙總在祈禱無憂仙君趕快回來，帶回一個完完整整的秋思來。
這一天，花散煙早早的起*，拉開店門，一個渾身是傷的男人倒在了她的腳邊。
花散煙嚇得驚叫了一聲，引來了鳳華和司擎。
將男人扶到房間，花散煙打來了熱水，小心翼翼的擦拭著男人身上的傷口。
“也不知道是什麽人，怎麽受了這麽重的傷！”花散煙憤憤道，為男人打抱不平，下手的人也太狠心了。
“這不是人為所致的。”鳳華療傷時，微微蹙眉道，“這些傷口倒像是被野獸撕咬的。”
“野獸？”花散煙心裏一驚，“這裏怎麽會有野獸？”
“這幾天有些忙，疏忽了‘豔骨香’的魂魄。”司擎收手，男人身上的傷口已經愈合。
“師父，這是什麽意思？”
“你去看看，貨架上的獸鈴還在不在？”
聽罷，花散煙急忙跑到店內，她沒有看到，身後的鳳華，驀的吐出一口鮮血。
她知道那個獸鈴，當時她還覺得好看，想要討要來，沒想到鳳華說那是給野獸帶的鈴鐺，讓她失落了好一陣。
貨架上，擺放獸鈴的地方空空如也。
花散煙又急忙跑回去告訴鳳華，鳳華手中正握著一隻白手絹，手絹上沾染上一團鮮血。
“師父，這是……”
“是他身上的血，我幫他擦掉。”鳳華眼底閃過一抹異光，作勢替男人擦拭血液。
“哎呀，師父，這種事我來就行了！”花散煙從鳳華手中奪過手絹，“師父你去休息吧，我來照顧他就行了。”
“……好，他醒了即時告訴我。”
“知道了！”
鳳華便起身離開，花散煙將男人身上最後一絲血跡擦掉，正準備將手絹扔到水中，卻驀的發現，手絹上的血，顏色有些不對……
從男人身上擦拭的血，都差不多凝固了，呈現了紅黑色，可是這手絹上一大攤鮮紅的血哪裏來的？
拍了拍腦袋，自己想那麽多沒用的幹什麽。
笑了笑，花散煙將手絹扔到水中，將盆端了出去。
趁著鳳華休息的時候，花散煙打了好幾盆水，認真的搓洗著手絹上的血跡。
花散煙這才發現，這手絹非常白淨，她認得，是師父隨身帶著的手絹，隻是她一直以為這隻是普通的手絹，但是被血染上，她才發現，手絹上繡著一朵往生花，栩栩如生。
她竟然用師父隨身帶著的手絹給那男人擦血？！
想到這裏，花散煙手中的力氣變大了，使勁的搓洗，她要把手絹上的血跡洗幹淨，她要把這個手絹藏起來，既然師父不要了，那就是她的了！
“放了她？”夢魘神出鬼沒，刹那間竟出現在秋思的麵前，撫摸著她精致的麵龐，笑道，“這麽漂亮的女人，放走了多可惜……”
“不許碰她！”司擎的胸膛劇烈的起伏，卻經受不住的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夢魘的手，停在秋思的麵上，他的心裏，不知為何，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瘋狂滋生。
後來他才知道，那叫嫉妒，以及對秋思的占有欲。
“司擎！”看見司擎吐血，秋思心急如焚，對準夢魘的手狠狠咬了下去，一雙美眸冷冷的望著他。
夢魘唇邊的笑意越來越大，絲毫不在意自己的手，猛地將秋思攬入懷中，對著崖頂上傷痕累累的男人道：“這個女人是我喜歡的性子，雖然她是在你的幻境中，你渴望於她過一輩子的女人，但是，現在，她是我的了！”
“你閉嘴！”司擎手中幻化出一隻長劍，撐起身子，原本湛藍的眸子一片血紅，一道藍光從劍身射出，直擊夢魘。
花散煙和無憂仙君也加入了戰鬥，可是卻被黑影的分支纏的脫不開身。
“你們是鬥不過我的……哈哈哈！”夢魘狂妄的笑道，他的身形猶如鬼魅，躲過接踵而來的攻擊。
最後一擊，司擎拚勁全力，迅速向夢魘刺去，夢魘不躲不閃，在司擎即將近身的那刻，驀的從一旁的黑影中拉過一個人來。
劍尖，停留在少女的額前。
司擎吐出一口鮮血，像一隻殘破的蝴蝶，重重的跌落在崖邊。
“夢魘！你畜生！”秋思心痛的大罵，剛才，他竟然將紫兒當作擋箭牌，而司擎見是紫兒，硬生生的收回劍氣，而自己卻被劍氣所傷。
“我可不想殺人……”夢魘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來，“司擎，不如我們玩個遊戲吧，先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這個女孩，還沒有死哦……”
紫兒沒死？！司擎眼中閃過一絲光來。
“但是，問題來了……”夢魘一手拎著紫兒的衣領，一手挑起秋思的下顎，媚笑道：“這兩個女人，你隻能選一個帶走哦……”
秋思愣了，司擎也愣住了。
半晌，司擎沉聲道：“不可能，她們倆，我必須全都帶走！”
“那可沒得商量，你若不選，就由我來選，不過，要我選的話，便不是將誰還給你了……”夢魘捏著下顎的手驀的收緊，眼中驀的變得陰狠，“而是……殺誰，留誰！”
司擎驀的一驚，瞥了一眼被分支纏身的無憂仙君，氣急道：“鳳華呢，為什麽還不來？！”
若在平日，發生了這麽重大的事情，鳳華早就趕過來了！
“他不會來了！”夢魘笑中帶著得意，“嘖嘖，他被處以天罰，竟然沒告訴你們嗎？如今他的法力被削去一半，我又在這裏設下了結界，他是不會察覺到的！”
“你說什麽？！”花散煙跳上一顆巨石上，不敢置信的看向夢魘，“師父被處以天罰，為什麽？！”
“看來當事人竟然也不知道，鳳華還真是處心積慮啊，竟然不告訴你……”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丫頭，別聽他亂說！”無憂仙君道，心下卻擔心夢魘將此事說了出來，花散煙一時接受不了。
司擎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看無憂仙君的模樣，這夢魘說的大概也是實話，頓了頓，道：“夢魘，我知道你需要祭品，放了她們，換我！”
“不要！”未等夢魘開口，秋思便拒絕道，垂著眼眸，看不清神色，語氣，卻微微的顫抖，“司擎，你會……選我嗎？”
司擎喉嚨一澀，張了張嘴，沉聲道：“思兒，我會救你的……”
“怎麽救？”秋思笑了，連眼淚都笑了下來，“選吧司擎，能在死前見你最後一麵，我心滿意足了……”
“不！思兒，我會救你們的！”司擎握緊了手中的劍，饒是身受重傷，仍是從地上艱難的爬了起來。
“司擎……你為了紫兒斷了一隻手臂，為了族人可以犧牲性命，那麽，也為思兒做一件事吧。”秋思忽而綻開一抹絢爛的笑，“為了思兒……好好活著……”
束縛她手臂的黑影刹那間鬆開，秋思猛地一掌擊向夢魘的手腕，夢魘吃痛，紫兒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落了下來。
同一時間，秋思張開手臂，死死的抱住夢魘，一抹藍光將二人包裹在內，迅速的向崖底落下。
司擎，真的好想看看，在你的幻境中，思兒是何種的身份，而今後，可能再也看不到了。
既然你如此難以抉擇，那麽，讓思兒替你選擇吧。
接住紫兒的瞬間，一股巨大的爆炸聲從崖下傳來，浪潮湧上來，緊接著，天之崖驀的開始崩裂，無憂仙君見狀，急忙前去拉住紫兒以及被砸暈的司擎，飛離了安全的距離。
“秋思！”花散煙紅了眼，眼睜睜的看著天之崖崩塌，卻無濟於事。
“快走！”無憂仙君厲聲道，“司擎快不行了！”
饒是心中再痛，眼下才是最重要的。
花散煙流著淚，咬著唇，和無憂仙君一同消失在光束中。
豔骨香。
濃重的血腥味將鳳華從昏迷中拉醒，他的麵容蒼白，身體一動就猶如萬千螞蟻在啃咬一般。
而，他卻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撐著*沿坐起身來。
“碰——”房門被推開，鳳華或許會永遠記住這日，花散煙哭花了一張臉，那麽無助的跑進房間，跪倒在她麵前，一聲一聲地喚著：“師父，快救救司擎！”
無憂仙君背著司擎，懷中還抱著紫兒，艱難的挪進了房間，在看到鳳華同樣煞白的麵容時，微微皺了皺眉。
“鳳華，你……”
“司擎如何？”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鳳華起身上前，除了臉色蒼白，讓人看不出端倪。
他在用行動告訴無憂，什麽都不要說。
無憂仙君歎了口氣，將紫兒放在榻上，又將司擎小心的平放在鳳華的*上，道：“我們中了夢魘的詭計，司擎他，傷勢太重，我喂他吃了一顆續命丹，但是……”
“筋脈盡斷，流血過多。”鳳華探上司擎的脈搏，接過話道，“無憂，你帶著阿煙先出去。”
“可是……”無憂仙君的麵上透著擔憂。
一抹淩厲的眼光朝他射來，無憂仙君怔了怔，扶起地上呆愣的花散煙，向門外走去。
剛踏入門外，花散煙忽然回頭，看向鳳華，聲音顫抖的問道：“師父……沒事嗎？”
鳳華揚起一抹笑，輕輕揚了揚手，房門關閉的刹那，她聽見鳳華沉穩的聲音道：“放心吧。”
他的話，比世界上任何人說的話都要可信，花散煙像是卸下了一身的疲憊，暈倒在無憂仙君的懷裏。
無憂仙君望著懷中昏迷的少女，眼中，是他自己都未發覺到的心疼。
明明失去秋思如此痛苦，她卻選擇沉默，即使留著眼淚，也絕不喊痛。
司擎身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裏，好像看到了第一次見到秋思的場景。
那時候他帶著族人四處逃竄，遇到了鳳華，鳳華將他們安置在無情穀，無事時也帶著他去“豔骨香”。
而那一次，鳳華在仙界處理事情，他第一次一個人去“豔骨香”，剛踏入店門，一個粉色身影便撲了上來，鼻翼間突然竄進來的香氣讓他莫名的迷亂，腦子還沒做出反應，手已經迅速將懷中的女人推開了。
“你是誰？鳳華哥哥呢？”女人見抱錯了人，卻不似一般女孩那樣害羞，仍舊大大咧咧的望著他。
她清澈的眸子像是一汪清泉，心髒，突突的跳動。
他麵無表情，心裏卻滋生一抹異樣的情緒。
秋思，可能你不知道，在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可能就已經喜歡上你了啊。
後來他知道了，她是秋沐的妹妹，秋沐是掌管仙界大小事務的仙君，職位不低。
心，驀的就涼了，她是仙子，而他不過是逃亡的一朵小小的花王罷了。
他配不上她，這是秋沐告訴他的。
以至於在日後，秋思如此熾熱的喜歡著他時，他都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一次一次的拒絕她的擁抱，一次又一次的拒絕她的喜歡，隻因為，她值得配上更好的人。
而他，也不可能放棄自己的族人。
幻境中，夢魘給了他最奢侈的願望。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歡娛在今夕，嫣婉及良時。
可能他希望的，也不過是和她執子之手，看日出日落，恩愛相伴。
那樣甜蜜的幻境，明知是假的，卻不忍心打破。
可幻境終究是鏡花水月。
他仿佛又看到秋思垂著眸，顫抖的問道：“司擎，你會……選我嗎？”
他想說，他會，他不會其他不顧，可是他說不出口。
紫兒也在啊，他視為女兒一般的存在啊！
“司擎，你為了紫兒斷了一隻手臂，為了族人可以犧牲性命，那麽，也為思兒做一件事吧。”他看到秋思忽而綻開一抹絢爛的笑，那麽美麗，那麽遙不可及。
“司擎，為了思兒……好好活著……”
他看到她猶如飛蛾撲火一般撲向夢魘，帶著他一同墜入天之崖，用她的命，換了紫兒的命。
他還來不及告訴她，在她還未喜歡上他時，他早就愛上了她。
“秋思……秋思……”
鳳華不斷的替司擎輸入仙氣，聽得他口中不斷的呼喚著，眼底閃過一抹悲哀的神色。
情，到底是個傷人的字眼兒。
可是這世間，卻偏偏沒有人能逃過它的法網，不論是人是妖，亦或是神仙。
天若有情天亦老，這天，恐怕早就老了。
鳳華打開房門時，一股冷風嗖嗖的灌進來，不由得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單衣。
多久，沒有感受到冷意了。
冬天，快要來了吧？
一旁，無憂仙君剛從花散煙的房內走出，見鳳華站在房門前發呆，不禁問道：“鳳華，你怎麽樣？”
“無礙。”鳳華回過神來，勾了勾唇，“阿煙怎麽樣？”
“受了點小傷，但是似乎精力耗盡，十分疲憊，剛剛睡著了……”無憂仙君眼底閃過一絲痛色，“隻是秋思……”
“我知道。”鳳華微微歎了口氣，剛才他已經算過了，“秋思的氣息尚存……”
“秋思還活著？！”無憂仙君眸色一亮。
“隻是……凶多吉少。”
無憂仙君沉默了，良久，他起身向外走去：“隻要還有氣息，不管凶多吉少，我會找到她，把她帶回來的。”
無憂仙君的身體逐漸透明，直至消失不見。
鳳華側身進了花散煙的房間。
花散煙躺在*上，呼吸均勻，隻是眉頭緊皺。
一個小女娃，睡個覺都這麽不踏實嗎？
鳳華攤開手掌，將她的眉頭撫平。
阿煙，今生你該遭受三場劫難，這一劫為師帶你受過，恐怕也是天意至此，夢魘作亂，為師恐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剩下的，便靠你自己了。
隻是……
鳳華掌心聚集著金光，將她的眉心間浮現的，若隱若現的魂逝掩去。
這個，不知道能瞞多久。
花散煙從夢中醒來，眼角還噙著淚珠。
身上的傷口愈合的非常快，房間裏，還有著淡淡的屬於鳳華的味道。
花散煙眼睛一暗，是師父替她療傷了吧，隻是師父的臉色，看起來真的不好。
難道真如夢魘所說，師父遭受了天罰，被削去了一半的法力？
急忙從*上跳起，連鞋都來不及穿，匆匆的跑進鳳華的房間，鳳華的房間空無一人，她又急忙跑進店內，隻見鳳華正端坐在桌旁，細細的品茶。
見她狼狽的跑出來，鳳華臉上微微閃過詫異，片刻後蹙眉道：“阿煙，怎麽不穿鞋子就出來了？”
“啊？”花散煙低頭看著自己光溜溜的小腳丫，臉上一紅，道：“我忘了。”
“去把鞋穿上！”
“是，師父！”
花散煙興高采烈的向房內跑去，師父看樣子一點事兒都沒有，看來果真是夢魘騙了她。
師父是神通廣大的，是普度眾生的神仙，怎麽可能會遭受天罰呢？
如果是真的，她都要找天為師父討個公道了。
豔骨香少了秋思，好像氣氛也變得煩悶了。
花散煙暗自神傷，這一次，司擎重傷，而秋思卻……眼眶一熱，卻終究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秋思還活著。”見她如此，鳳華終是透露出來，“無憂已經去找她了。”
花散煙的淚，刹那間就落了下來。
帶著嘴角的笑意，鳳華驀的覺得，這丫頭，似乎還挺耐看的。
接下來的日子，無憂仙君一直都沒有回來，花散煙便將自己關在錦囊空間內，努力修煉仙法。
這一次，她帶著先前從來沒有過的決心，經過這一次夢魘的混戰，她才覺得自己有多渺小。
她在這場鬥爭中，沒有一點兒貢獻，如果她能再強大一點，或許，秋思就不會選擇犧牲自己。
鳳兒望著不知疲倦的花散煙，怪聲怪氣的說：“不是我說你，修煉要有個度，像你這樣修煉，仙法沒練好人到累死了。”
花散煙“撲哧”笑出了聲：“鳳兒，你關心人的方式真特別。”
“誰關心你了！”鳳兒慌忙瞥過臉，肉乎乎的翅膀擋住了花散煙的視線，“我是怕你死了，誰給我當寄主？！”
“切，你也知道除了我，沒人會給你當寄主啊？”花散煙咧開嘴笑道，“就你那個樣子，是人都笑死了，哈哈哈！”
鳳兒的嘴角抽了抽：“……”
花散煙繼續火上澆油：“哎哎哎，鳳兒你別光顧著吃啊，你看你身上的肉，再吃下去真的飛不起來了！”
鳳兒往嘴巴裏送果子的手頓了頓，僵硬的一點點轉過脖子，一張肥嘟嘟的臉上一片鐵青，手中的果子被她捏成了果醬。
“額，我開玩笑的，你繼續你繼續。”花散煙傻笑道，末了，嘟囔著：“反正我挺喜歡你肥嘟嘟的樣子。”
“啪！”鳳兒手中的果子被狠狠的摔在地上，然後她尖聲尖氣的吼道：“再說我肥撕爛你的嘴！”
空氣一瞬間的靜謐。
幾秒之後，花散煙迅速的轉過了身，翻開書籍，嘴裏默默念著各種仙法。
“……”它是不是發火了？
鳳兒看著地上被摔爛的果子，一時間欲哭無淚，她好不容易抱回來的果子啊……都怪主人，她可是好久都沒有生這麽大的氣了。
她明明是那麽好脾氣的鳳凰，居然，居然……
想到這裏，鳳兒的眼睛裏散發著冷光，嗖嗖嗖的射向花散煙。
花散煙隻覺得後背一陣寒意，縮了縮脖子，繼續看書。
艾瑪，看來以後還是少逗鳳兒了，它生氣的樣子，實在是……
太可愛了。
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這個無意間撿到的小東西，其實也幫了她很大的忙。
在幻境中，她能感覺到它努力想要從她體內出來，但是由於她被困在幻境中，它的能力有限。
雖然如此，它努力的心情，也讓她愉悅。
“對了，鳳兒。”花散煙突然回頭，隻見鳳兒剛準備把果子塞進嘴裏，又急忙藏到了身後。
“幹嘛？”鳳兒沒好氣的回到。
花散煙笑了笑：“你為什麽總要呆在我的體內啊？不能在外麵嗎？就像這樣，能一直陪我說話多好啊。”
“你以為我不想啊？”鳳兒恨恨道，“我的法力被封印，變成這副鬼樣子，這樣子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丟人？”花散煙歪著腦袋，認真的打量了她一番，“不會啊，我覺得挺可愛的。”
“啊，對了，主人，你從無憂仙君那裏偷的‘封靈丹’還有嗎？”鳳兒突然問道。
“我當然隻偷了一個吃啊，難不成還多拿幾個回來呀？”花散煙撅了撅嘴，“拜托你別再說我偷東西的事了好不。”
“那你就再從無憂仙君那裏要一顆來。”鳳兒大言不慚道。
花散煙嘴一抽：“我哪好意思要，再說你要那個幹什麽？”
“你別管，拿來就知道了。”
“無憂仙君不在啊，他去找秋思了。”
“那你再去一趟無憂穀，先借一個回來，等他回來再告訴他！”
“……”那還不是偷！
雖然不明白鳳兒到底需要“封靈丹”做什麽，但是花散煙仍舊隻身來到了無憂穀。
都說事不過三，她這已經是第三次來無憂穀偷東西了，心裏對無憂仙君不免又愧疚了幾分。
將偷得的“封靈丹”塞進懷中，花散煙急急忙忙的向外趕，風吹過，整個無憂穀傳來“沙沙”的聲響。
花散煙不禁抬頭，望著整片整片茂密的叢林，這些大樹她見過，那日在仙界第一次碰到無憂仙君時，他就在這樣的樹上。
她還記得樹上結著的金色花序，十分美麗。
回到豔骨香時，花散煙躡手躡腳的往房間內走去，剛才幻影仙法時明明想的是自己的房間，結果擔驚受怕的一個注意力不集中就落到了院子裏，還好還好沒有落到其它奇怪的地方。
花散煙大氣也不敢出，眼看離房門隻有一步之遙，身後傳來鳳華涼涼的聲音，道：“去哪了？”
花散煙嚇得驚叫一聲，下意識的捂住自己腰間的丹藥瓶，眼看鳳華的眼睛就要往她腰間撇去，花散煙急忙大叫一聲“師父我去修煉了”然後就一溜煙的跑回了房。
剛才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她腰間的，是丹藥瓶，而她身上，分明是無憂穀的氣息。
她跑去那裏做什麽？思及此處，鳳華緊接著進了花散煙的房間，隻是房間內空無一人。
鳳華嘴角勾起一抹笑，這丫頭，跑的倒是挺快。
******
“艾瑪，嚇死我了，差點就被師父抓到了！”錦囊空間內，花散煙拍著自己的小胸脯。
“話說，‘封靈丹’呢？拿到了沒有？”
花散煙憤憤的抬頭，看著空中一臉期待的鳳兒，從懷中掏出丹藥瓶甩了過去：“我都嚇死了你也不先關心關心我！”
“你小心點！我沒接住怎麽辦？！”鳳兒沒好氣的叫道。
“……”誰那麽辛苦的幫她偷的靈丹啊？！
“你到底要這個幹什麽？”
“待會你就知道了。”鳳兒神秘的笑了笑，忽然一陣金光將她包裹，刹那間她搖身一變變成一隻碩大的白虎，然後得意的將丹藥吞了下去。
花散煙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張嘴問道：“鳳兒，你在幹嗎？”
“你笨呀？要想出去當然得變得威風淩淩的才行啊！”鳳兒甩了甩一身茂密的虎毛，“‘封靈丹’當然是讓人看不出我原來的靈體才讓你偷的呀。”
“你那個樣子誰知道你是什麽？還有必要用‘封靈丹’嗎？”花散煙黑著一張臉。
“你不覺得現在的我更霸氣嗎？”鳳兒揚著虎頭，額上是威風的“王”字。
“……”花散煙無語了。
於是鳳兒以老虎的身份在錦囊空間內大吃特吃了一頓，然後吵鬧著要花散煙帶她到外麵玩。
“你這麽大帶出去想要嚇死人啊？”花散煙堅決搖頭，不同意她出去。
“我可以變小啊。”鳳兒說話間已經變成了一隻呆萌的小老虎，咬了咬花散煙的褲腳，“你就帶我出去吧！”
“可是被師父看見怎麽辦？”
“你就說在錦囊空間內撿的就是咯。”鳳兒跳入花散煙的懷中，柔軟的身體蹭了蹭花散煙的胸口，“別告訴任何人我的靈體是鳳凰就行了。”
花散煙隻當她是怕醜，所以不敢告訴別人，撇了撇她傲嬌的模樣，道：“好吧，但是你不能亂跑，要是走丟了我可不去找你。”
“放心吧。”
於是鳳華第二日便看到，花散煙抱著一隻小老虎從錦囊空間裏出來了。
“仙法練得怎麽樣了？”鳳華雖是和花散煙說話，可目光卻一直瞅著她懷中的小老虎。
感受到鳳兒分分鍾直立的毛發，花散煙一邊順著它的毛一邊諂笑道：“師父，我能不能出去玩一會兒？”
鳳華不為所動，反問道：“禦劍飛行練得怎麽樣了？”
“額……”花散煙聳了聳肩，有些失落的搖了搖頭，道：“不是很好，可以用仙法駕馭劍，但是禦劍飛行總是不穩……”
“不穩？”
“嗯，每次站上去，還沒飛就掉下來了……”
鳳華蹙眉，道：“為什麽不找我？”
花散煙眨巴著眼睛：“師父不是讓我自己練習嗎？”
“那時我沒有義務教你，如今你是我徒兒。”鳳華起身，“把它放在那裏，我教你。”
“師父要教我？”花散煙眼睛一亮，立刻將鳳兒放在一邊，屁顛屁顛的向鳳華走去。
“……”鳳兒嘴角一抽，她就這麽把它拋棄了嗎？
院內，鳳華長身直立，素白的往生花在他身邊飛揚，花散煙看得癡了，耳旁卻傳來鳳兒淡淡的聲音道：“你的劍呢？”
“哦，對，‘焚心劍’！出來！”花散煙叫道，剛才差點兒就看師父看傻了。
三色刃從她懷中飛出，瞬間幻化成一把赤紅的長劍。
“‘焚心’？”鳳華眯著眸，道：“為何叫這個名字？”
“隨便起的啦。”花散煙避開鳳華投來的目光，訕笑道，“師父，趕快教我吧。”
“你自己練習，我看看。”
花散煙點了點頭，嘴裏默念仙法，焚心劍立刻變大了好幾分，然後停在她的麵前，花散煙小心翼翼的站上去，為了避免晃悠，特意蹲了下來，做著禦劍的手勢，緩緩地飛了起來。
隻是，還未飛行兩米，劍身便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散煙在劍上左搖右晃，“撲通”一聲就栽了下來。
連續試了幾次，仍然如此，花散煙懊惱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望了眼一旁隻是觀望卻並未說話的鳳華，咬了咬唇，繼續練習。
不知為何，她想讓他看到她自己成功的模樣。
花散煙再次跌落下來時，鳳兒蹲在一旁都不忍心的避開了眼。
這一幕它在錦囊空間也看了無數次了，也不知道為何她總是會掉下來。
“哎……”鳳華終是歎了口氣。
這丫頭如此倔強，就算跌倒了無數次，卻仍舊不肯開口讓他幫她，雖然眼裏帶著期冀，嘴巴仍舊不誠實。
花散煙摸了摸摔疼的屁股，仍不氣餒，繼續爬上了劍，這一次，似乎有些好轉，她在院內禦劍飛行了一圈都沒有掉落，心下一喜，往高處飛去。
“師父，師父，你看！我成功……啊——”話還未說完，劍身一偏，花散煙重重的摔了下去。
鼻翼間一抹清香傳來，緊接著她落進了一個清冷的懷抱中。
“阿煙，你這樣是不行的。”鳳華將花散煙摟在懷中，緩緩下落，神色中帶著認真，“禦劍飛行初練者必須做到人劍合一，也就是說你的精力必須集中，稍有差池就會失敗。”
花散煙點了點頭，看著鳳華近在咫尺的麵龐，還有他一張一合的唇，神色一晃，又想起了他唇畔的涼意。
“你在想什麽？”鳳華看著花散煙渙散的瞳孔，還有她麵上飛起的紅霞，不禁眯起眼眸。
“啊？沒想什麽！”花散煙猛地搖頭，“我在想師父說的真對！”
“我說什麽了？”
“……”要不要這麽認真？！
“阿煙，修煉的時候必須要認真。”落地後，鳳華立即鬆開了手，“若你如此馬虎，是不配做我鳳華的徒兒。”
花散煙還在為空了的懷抱而惋惜，驀的聽到鳳華這麽說，嚇得一驚，立刻認真起來。
“再試一次。”鳳華冷聲道。
“是！”
花散煙爬上焚心劍，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眼底閃過一絲堅定的神色。
閉上眼，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告訴自己什麽都不要想。
駕馭著焚心劍，花散煙第一次覺得，她的心境莫名的就安定了下來。
她的眼裏，心裏，腦裏，想的全是禦劍飛行，再無雜念。
鳳華勾起唇，微微點了點頭，看來這丫頭資質還是不錯的。
這種肯定的表情被花散煙盡收眼底，心底一陣心花怒放，結果劍身一偏，又要跌落下來。
千鈞一發之際，鳳華驀的飛身前來，立在劍上，將她拉了回來。
“師，師父……”
“你又在亂想什麽？”鳳華的聲音涼涼的，站在她的身後，駕馭著焚心劍在院子上方穩穩的轉圈。
“沒，沒什麽。”花散煙注視著前方，刻意忽略身後站著的男人，繼續禦劍，可是，她仿佛都能感受到鳳華的目光落在她的背後，她的側臉，她的後腦，每一個眼神，都讓她心底發顫。
鳳兒目瞪口呆的望著半空中飛行的二人，驀然覺得那畫麵很美。
漫天飄揚的往生花瓣，他們站在一把劍上，在花海中飛翔，素白的往生花落在他們的肩頭，譜寫一出美麗的童話。
隻是，若主人穿的是女裝的話，就更美了。
鳳兒垂下頭，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梳理著毛發。
剛才鳳華一隻瞅著它，害得他汗毛直立，嚇得渾身冷汗，雖然不知道為何害怕他的目光。
或許是因為他的目光太過深沉，好似能夠透過它的眼，看到內心深處一般。
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在他的注視下，爪子一抖就變回了原身。
一聲細微的“吱呀”聲，鳳兒驀的起身，看向從房內走出的白衣男子。
禦劍飛行的二人似乎也看到了，從空中降落下來。
花散煙收回焚心劍，看著昏迷了幾日，已經一臉憔悴的司擎，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
而司擎卻麵無表情，盯著她看了幾秒，道：“我餓了。”
花散煙吞了吞口水，看了看鳳華，又看向司擎，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餓了。”司擎又道。
“你等著，我去給你買吃的！”花散煙這回聽清楚了，急忙向屋外跑去。
花散煙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門，司擎漠然的轉身向房內走去，走了兩步又停下了腳步，沒有回頭，卻是輕聲道了聲：“鳳華，謝謝。”
謝謝你，救活了我。
因為我可以為秋思做的，也隻有好好活下去了。
******
花散煙買了一大堆司擎喜歡吃的東西，原本她怎會知道這些，都是秋思每天在她耳旁嘮叨，以至於她也就潛移默化的記住了。
望著滿桌子的食物，司擎笑了笑，認真的吃著。
花散煙知道，他一定是想秋思了。
“司擎，你一定要好好養好身體。”花散煙不停的往他碗裏夾菜，“等你身體養好了，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嗯。”司擎淡淡的回答，好似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什麽能夠波動他的心弦了。
無論大喜或大悲。
“紫兒呢？”司擎突然問道。
“紫兒身體虛弱，還沒有醒過來，不過，也沒有危險了。”
“嗯，那就好。”
然後，司擎就再無言語。
花散煙歎了口氣，經過這一次，花散煙知道了，愛一個人，原來可以為了對方犧牲。
就像秋思那樣。
愛一個人，也可以為了對方活下去。
就像司擎這樣。
這是花散煙不明白的地方，原來，愛，有那麽多詮釋的意義，讓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對愛這個字，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情緒。
隻是花散煙不知道的是，愛，是美麗的，也是傷人的。
司擎這幾日早早起*，修煉，吃飯，睡覺，過著比任何人都正常的生活，隻是，他不再主動說話，隻有花散煙找他說話的時候他才會回上幾句。
他變成了一個沒有情緒的人。
不悲傷，不喜悅，不難過也不說痛。
每當這時，花散煙總在祈禱無憂仙君趕快回來，帶回一個完完整整的秋思來。
這一天，花散煙早早的起*，拉開店門，一個渾身是傷的男人倒在了她的腳邊。
花散煙嚇得驚叫了一聲，引來了鳳華和司擎。
將男人扶到房間，花散煙打來了熱水，小心翼翼的擦拭著男人身上的傷口。
“也不知道是什麽人，怎麽受了這麽重的傷！”花散煙憤憤道，為男人打抱不平，下手的人也太狠心了。
“這不是人為所致的。”鳳華療傷時，微微蹙眉道，“這些傷口倒像是被野獸撕咬的。”
“野獸？”花散煙心裏一驚，“這裏怎麽會有野獸？”
“這幾天有些忙，疏忽了‘豔骨香’的魂魄。”司擎收手，男人身上的傷口已經愈合。
“師父，這是什麽意思？”
“你去看看，貨架上的獸鈴還在不在？”
聽罷，花散煙急忙跑到店內，她沒有看到，身後的鳳華，驀的吐出一口鮮血。
她知道那個獸鈴，當時她還覺得好看，想要討要來，沒想到鳳華說那是給野獸帶的鈴鐺，讓她失落了好一陣。
貨架上，擺放獸鈴的地方空空如也。
花散煙又急忙跑回去告訴鳳華，鳳華手中正握著一隻白手絹，手絹上沾染上一團鮮血。
“師父，這是……”
“是他身上的血，我幫他擦掉。”鳳華眼底閃過一抹異光，作勢替男人擦拭血液。
“哎呀，師父，這種事我來就行了！”花散煙從鳳華手中奪過手絹，“師父你去休息吧，我來照顧他就行了。”
“……好，他醒了即時告訴我。”
“知道了！”
鳳華便起身離開，花散煙將男人身上最後一絲血跡擦掉，正準備將手絹扔到水中，卻驀的發現，手絹上的血，顏色有些不對……
從男人身上擦拭的血，都差不多凝固了，呈現了紅黑色，可是這手絹上一大攤鮮紅的血哪裏來的？
拍了拍腦袋，自己想那麽多沒用的幹什麽。
笑了笑，花散煙將手絹扔到水中，將盆端了出去。
趁著鳳華休息的時候，花散煙打了好幾盆水，認真的搓洗著手絹上的血跡。
花散煙這才發現，這手絹非常白淨，她認得，是師父隨身帶著的手絹，隻是她一直以為這隻是普通的手絹，但是被血染上，她才發現，手絹上繡著一朵往生花，栩栩如生。
她竟然用師父隨身帶著的手絹給那男人擦血？！
想到這裏，花散煙手中的力氣變大了，使勁的搓洗，她要把手絹上的血跡洗幹淨，她要把這個手絹藏起來，既然師父不要了，那就是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