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隻留下花散煙愉悅的大笑聲。


    就這樣,每日鳳兒都準時來和她匯報外麵的時日,她便安心的在錦囊空間內修煉,她發覺自己現在尤為的耳聰目明,先前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攻破的仙法現在也被她一一攻破,這讓她著實興奮。


    花散煙在錦囊空間內度過了漫長的時間,這時鳳兒告訴她,外麵不過才過了半月而已。


    花散煙決定,她要出來透透氣。


    正想出去,鳳華一襲紅衣翩翩落下,立在她的麵前,花散煙眼睛一亮,一頭栽進了他的懷抱。


    “幾日不見,怎地越發的愛撒嬌了?”鳳華柔聲道,忽而又微歎道,“怎麽瘦了?”


    “師父不覺得阿煙長高了些嗎?”花散煙賴在鳳華的懷裏不肯起來。


    “嗯,是長高了些。”鳳華輕輕推開花散煙,上下打量了一番,道:“為師今日來是來看看你修煉的如何的。”


    “師父你盡管考!”花散煙滿懷信心,“阿煙敢打包票,如今阿煙的仙法,怎麽說也得是中等偏上的仙級。”


    “哦?是嗎?”鳳華挑眉,用手背拍了下她的額頭,“我鳳華的徒兒可不是光說大話的,”


    “阿煙才沒有說大話!”花散煙瞪著眼睛,“師父,阿煙很努力修煉的,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和師父一起並肩作戰。”


    鳳華微微一愣,忽而揚起一抹笑,道:“既然如此,仙界百年一度的比試你也參加吧。”


    “什麽比試?”花散煙眨巴著眼睛。


    “仙法大賽,同等級的神仙互相比拚仙法,也可以一步一步向高等級的神仙挑戰,相互切磋而已。”


    “可是我不是仙,也能參加嗎?”


    “大賽會由上仙進行評判,同時每位上仙可推薦兩人參賽,不要求其身份。”


    “師父隻推薦了我一個嗎?”


    “還有司擎。”


    “我什麽時候說我要去比賽了?!”一聲怒吼,司擎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


    “聽說比賽勝利者玉帝可答應其一個要求。”鳳華抿唇低笑,“任何要求。”


    司擎驀的沉默了,望了鳳華好一會兒,“刷”的紅了臉,轉過腦袋,語氣生硬道:“真的嗎?任何要求?”


    “嗯。”


    “我知道了。”司擎轉身就走,卻開口說道,“那我參加。”


    花散煙張大了嘴巴,還沒有反應過來,為什麽司擎隻為了一個要求就答應參加比賽了?


    往生花在空中飛舞,眼前已然沒了司擎的身影,好像他從未出現過。


    “師父,那比賽是什麽時候?有什麽規則嗎?”


    “七日後在九重天外的‘虛無界’舉行,無規則,點到為止即可。”


    “師父,那到時候能見到秋思嗎?”


    “秋思大概會在一旁觀賽,怎麽?想她了?”


    “嗯。”花散煙點了點頭,“我好久都沒有和秋思見麵了,她為什麽也不來找我們玩啦?”


    “你的問題太多了,想問問題,到時候可以自己問秋思。”鳳華柔聲道,然後又忽然斂去眉間的溫柔,嚴肅道:“仙界如期召開比試也是為了尋找能人,希望能在這次的災難中助六界一臂之力,阿煙,有信心嗎?”


    “有!”花散煙笑道,就算沒有又如何,隻要有師父在,她無論如何都要贏。


    錦囊空間內,練習了一陣子的花散煙坐在無憂樹下發呆。


    鳳兒進來匯報的時候,就看到花散煙目光呆滯,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鳳兒,你說,我要怎麽才能贏得了比賽呢?”


    “要我說啊,單是比拚仙法你贏得幾率實在是小的可憐。”鳳兒嘖嘴搖頭,“你想想,與你同等級的或許你能贏,但是之後便是挑戰賽,挑戰高等級的,你有信心贏嗎?”


    花散煙剛想說“有”,便被鳳兒又打斷了話,道:“就算有你也贏不了。”


    “為什麽啊?”花散煙撅嘴。


    “人家仙法比你高那麽多級,並且有豐富的實戰經驗,你有嗎?肯定分分鍾秒殺你。”


    “……那怎麽辦呀?”她都在師父麵前誇下海口了。


    “哎,你怎麽那麽笨呢。”鳳兒無奈的搖了搖頭,“比賽不光比拚的是仙法,還有這裏。”鳳兒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什麽?頭?比誰的頭大?”


    “……”簡直和豬沒辦法溝通。


    經過鳳兒的一係列解說之後,花散煙才明白,向她們這種等級略低的想要贏得比賽,耍些小伎倆是十分必要的,隻是她還是有些猶豫,要是被師父知道的話,會不會不高興?


    比賽是在七日之後,花散煙每過一日就異常的焦灼。


    比賽前一天,正當花散煙在錦囊空間內認真修煉幻術時,鳳華出現在她麵前。


    一瞬間,她還以為自己的幻術成功了,把自己給迷惑了。


    愣了半天,鳳華開口道:“怎麽了?修煉多了練傻了嗎?”


    額……這口氣好像是真的。


    “看來真傻了。”鳳華輕笑道,伸手揉了揉她的發,“為師今日帶你出去逛逛,放鬆心情如何?”


    “真的嗎?!”花散煙眼睛一亮,“哪裏都可以去嗎?”


    “嗯,為師陪你,哪裏都能去。”


    鳳華眼角的笑意融化了她的心,那一瞬間,花散煙覺得,自己幸福的就要死掉了。


    幸福,原來如此簡單,隻要看到他的笑,就可以如此滿足。


    或者,就像師父說的,隻要有他在,哪裏都能去。


    許久沒有出來的花散煙,就像是脫了韁的野馬,到哪裏都瘋瘋癲癲,完全沒有姑娘的形象,不過也罷,幸好她也是一副男裝的形象。


    鳳華是個安靜的人,司擎一直不明白,他是如何忍受得了嘰嘰喳喳的花散煙在身旁,而且還滿臉包容的神情。


    “師父師父,你看,這就是上次我給你買杯子的地方!”花散煙拉著鳳華來到一處攤位前,興高采烈的說道。


    “喲,是你呀?”商販認出了花散煙,上下打量著她,“今天怎麽這副裝扮?”


    “這樣比較方便。”花散煙笑了笑,吐了吐舌頭。


    商販的目光落在身後的鳳華身上,了然的笑道,“這就是你送杯子的那位吧?”


    “恩恩,是的。”


    “這次是想要重新買一個嗎?我記得上次那個杯子不是被一位公子買走了嗎?”對於花散煙,商販記得還是蠻清楚的。


    “額,我後來找他要回來了。”花散煙臉一紅,她沒想到這商販竟然在師父麵前還說那麽仔細。


    “再買一個吧。”耳邊傳來溫潤的聲音,鳳華一手握著一隻白色的瓷杯,一手捏著一隻筆。


    “咦?”難道師父不喜歡她送的那隻?


    仿若讀懂了她內心所想,鳳華笑了笑,將毛筆遞給花散煙,繞到她的身後,握住她的手,一邊在瓷杯上寫著什麽,一邊在她耳邊輕語道:“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最後落筆是“鳳華贈阿煙”,花散煙當然認得,嘴角揚起的弧度都快要咧到耳朵根去了。


    “嘖嘖,還真是讓人羨慕啊。”商販接過銀兩還不忘打趣道,“小兩口也不嫌害臊,這大街上的……姑娘你還穿成這樣……”


    花散煙這才發現,因為鳳華出眾的外貌,再加上他身上特有的氣質,引來了無數圍觀的人們,而剛才他倆的動作,更是讓無數少女芳心盡碎,有著如此顛倒眾生的麵貌的男人,竟然是斷袖!


    望著圍觀的人們,花散煙的小臉“噌噌噌”的紅霞滿天,拉著鳳華就跑。


    穿過層層人群,雪地上,兩抹紅影漸漸消失在拐角處。


    為了防止杯子弄碎,花散煙將杯子放進了錦囊空間內,打量著鳳華,搖了搖頭。


    “師父,你這個樣子逛街很不好哎。”肯定又會引來圍觀的。


    “為什麽?”鳳華不解。


    “嗯……”花散煙剛想解釋,眼角卻發現了什麽,拔腿就跑,還不忘叫道:“哎,師父你在這等等。”


    不消片刻,隻見花散煙手拿兩粒鬥篷,興衝衝的向他奔了過來,可能腳下打滑,她還未衝到他的麵前,就猛地頭朝下栽了下去。


    “小心!”鳳華一聲驚呼,隻在一瞬間便閃身到她麵前,將自己的胸膛擋在了她的身下。


    花散煙跌進鳳華寬大的懷抱中,傻兮兮的抬起頭,將手中的鬥篷在他麵前晃了晃,笑道:“師父,戴上這個。”


    “下次小心點。”鳳華無奈的搖了搖頭,接過她手中的鬥篷,戴在頭上,遮住了他傾世的容顏。


    就在那一刹那,一股冷風驀的吹來,掀起無數雪花紛飛,人們紛紛抬手捂住了眼睛,等風停下來時,大街上,那兩位身穿紅衣的人已經沒了身影。


    ******


    花散煙行走在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中。


    她一遍遍的喚著“師父”,可是沒有人應答。


    “阿煙……阿煙……”她能聽到有人一遍一遍喚她,可是那不是師父的聲音。


    她捂住自己的耳朵,拚命阻隔著這讓她覺得陌生又十分熟悉的呼喊。


    “你明明記得我的聲音不是嗎?”身後,那聲音穿透她的耳膜,一雙涼涼的手覆蓋住她的手,將她攔在懷中,“阿煙,別再拒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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