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別了徐寶庫,我獨自一人走向了長春觀。看著此刻有些冷清的長春觀,我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低著頭,好像是逃課包宿怕被老師發現的學生,一時間我竟然覺得有些猥瑣。


    我歎了口氣,該來的還是要來的。誒,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推門進了大殿,勝叔此刻正在後屋呼呼大睡,看著這個睡覺都冒鼻涕泡的老家夥,我確實也挺佩服他的。都多大的人了,還像個小孩似得,整天沒有啥煩惱,還有事沒事可以騙人玩,而且還有大把的錢拿。


    我輕輕把衣服蓋在他的身上,他搖晃了一下,醒了,然後他一臉睡眼朦朧的看著我:“誒,你回來啦?”


    我輕輕的笑了一下,對著他說:“嗯,勝叔,我回來啦。”


    此刻勝叔已經完全醒了,他一臉笑眯眯的問我:“咋樣啊?昨晚銷不銷魂啊?你都把我這個老板給忘啦!”


    我苦笑了一下,昨晚確實挺銷魂的,銷魂到你差點就見不到今天的我了。於是我對他說:“勝叔,你都多大個人了,還拿我尋開心呢?”


    勝叔也不生氣,他哈哈大笑了一下對我說:“小夥子火力旺啊,我不服你不行了!”


    我鄙視的看了一眼這個老家夥,還是一樣的沒有個正經!


    就在我思考著怎麽和勝叔再請幾天假的時候,劉文傑給我來了電話,他告訴我他和賈文已經抵達了長春,應該怎麽來長春觀找我?


    我把路線告訴了他,然後計上心頭,嘿嘿,我有辦法請假了!


    要說勝叔這老家夥是個鐵公雞,基本屬於一毛不拔的那種,他能給我一天的假已經屬於破天荒的善心大發了,要是再請幾天假估計他一定會吃了我。但是勝叔這人有一個弊病,那就是不能讓他喝酒,因為他一旦喝酒不但願意吹牛逼,還樂意隨便許諾言,獅子大開口。


    說到這裏,就不得不說他的一莊嗅事了,那時我正來這沒幾天,正對這裏處於半生不熟的狀態,而恰巧就是這一天來了一個暴發戶。


    那暴發戶穿的十分張揚,正所謂以前吃夠了苦,現在有錢了一定要好好的風光一把,這是大部分人的通病,大家都懂!


    可是要說這個暴發戶還真是有點孝心的,他知道自己發了財,想起來自己以前的爺爺還埋在老家的亂墳崗裏,有些心生不舍,自己有錢了說什麽也不要讓自己的爺爺受苦了。


    於是他到處托人打聽到了勝叔,聽說勝叔神奇的很,於是他當即就給了勝叔一萬塊錢,讓勝叔給他爺爺遷一個風水寶地埋葬。可是奇怪的是勝叔居然一口回絕了這個人,我當時就看出不對了,你說這基本上就屬於白給的錢啊?這世界哪有那麽多風水寶地啊?隨便找一個這暴發戶也不知道啊。這貪財的老頭子怎麽變性了?


    後來勝叔告訴我,原來這不是他不想接這筆錢,而是他聽說過那片亂墳崗,那裏麵埋得人可以說上至清朝下至八十年代,很亂,這萬一不小心遷錯了人不就砸了招牌了麽?


    我尋思一下也是這個理,這勝叔可以說是做事非常謹慎的,要不然他也不會全靠自己的一張嘴把自己的金字招牌做的這麽大。一般有難度的事情他是不會接手的。


    可是那個暴發戶真的很想讓自己的爺爺換個地方,於是他三天兩頭來找勝叔,勝叔架不住他的軟磨硬泡。最後同意和這暴發戶吃一頓飯。


    可是壞就壞在這頓飯上了,那天暴發戶請勝叔吃了一頓豪華大餐,可是吃大餐怎麽能沒有酒呢?勝叔的酒量不是很好,喝了幾杯就開始吹上牛逼了,他紅著臉指著暴發戶說:“你別看我不給你爺爺遷墳,其實我是不舍得做,我找了一處風水寶地留著給我自己享用呢!”


    那暴發戶聽見勝叔這麽一說,頓時覺得這事有門!於是他連忙趁熱打鐵,並且把價錢提高到了三萬塊。勝叔因為喝了酒,再加上這三萬確實不是個小數目,於是他一口答應了。


    第二天等他睡醒的時候,暴發戶已經開車在門口等著他了,勝叔看到這裏頓時一拍腦袋頓時大呼喝酒誤事啊,但是豪言已經放出了,如果這時候退縮一定會打了自己的臉,於是他隻好哆哆嗦嗦的默求老天爺讓自己找對人吧!


    我和勝叔還有那暴發戶以及他找的十幾個起棺的人坐著一輛大卡車就浩浩蕩蕩的去了他爺爺的亂墳崗。


    一路上那個暴發戶不斷的問勝叔做這事有沒有什麽禁忌?勝叔雖然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回答他,但是他顫抖的雙手已經出賣了他此刻緊張的心理。


    到了亂墳崗後,勝叔裝模作樣的要了他爺爺的生辰八字,沉思了一下,然後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便對著那十幾號人指了地下一下,然後退到了一邊,儼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勝叔說:“貧道剛才已經算出了老爺子的陰宅,就在這裏,你們挖吧,挖到第一個屍骨就是了。”


    那暴發戶雖然知道這勝叔神奇的很,沒想到今日一見居然這麽邪乎,隻是要了生辰八字就算出自己爺爺在哪,一時間他對勝叔更加敬佩了。


    我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勝叔這演技不去競爭個奧斯卡小金人真是白瞎了。


    那十幾號人在勝叔的帶領下,不出一會就挖到了一副棺材。看到這裏,勝叔長歎一口氣,有棺材就好說了,這要是挖了半天什麽都沒有那就壞了。


    看到棺材,勝叔得意的麵部抽搐了一下,因為給人遷墳最忌諱的就是笑了,所以勝叔一直都在強忍著。


    勝叔對著十幾個大小夥子點了點頭,於是大家把繩子套上了棺材,然後用鐵鍬一彆,頓時棺材就慢慢的升了起來。


    勝叔仙風道骨的對著暴發戶一指,然後裝逼的說:“現在可以開館讓老爺子重見天日了。”


    那暴發戶見到要開館,頓時有些激動的跪在地上,帶著哭腔大喊:“爺爺,孫兒現在有錢了,給您換新家了!”


    棺材打開了,眾人向前一看,隻見棺材中正是一具屍體四平八穩的躺在棺材中,雖然一切都是那麽順理成章,可是勝叔的冷汗還是刷刷的流了下來。沒有別的原因,因為這具屍體還沒有腐爛,雖然臉已經看不出是誰的了,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這是一具新屍。


    這可咋整?眼看著自己的招牌就要砸在自己手裏了,你說這平白無故把別人家人刨出來多晦氣?


    那暴發戶也哭完了,一抬眼看見屍體也傻眼了。不過勝叔還是勝叔,他老奸巨猾,臨危不亂的對暴發戶說:“恭喜,恭喜,老爺子肉身成聖,屍體不腐不壞,好事啊!”


    那暴發戶也不含糊,直接就給了勝叔一個嘴巴子,事情都到這裏了,傻子才看不出呢!


    自打那次以後,勝叔就對我說喝酒誤事,他要忌酒,並且他以後真的沒有喝過酒!


    想到這裏,我知道今天要說服這老家夥有些困難了,好在我也知道這老頭的脾氣,能不能降服你就看我這老中醫今天怎麽給你對症下藥吧!


    於是我對著勝叔說:“勝叔啊,我有倆朋友想來找我玩,我看咱們這長春觀這麽大,今晚就留他倆在這吃個飯唄!”


    勝叔雖然對我是鐵公雞,但是人還是比較開朗的,他對我說:“來這吃飯就吃飯唄,你和我說什麽啊?我還能把你朋友攆走怎麽地?”


    聽見他這麽說,我笑而不語,心想著你這老家夥就一步步鑽進我的圈套中吧,於是我給劉文傑打了個電話,告訴他來的時候帶上一箱啤酒,外加幾瓶二鍋頭,看我今晚不把勝叔灌多,讓他給我假,我都愧對我海拉爾酒仙的稱號!


    勝叔也挺配合的,他聽說我朋友要來,連忙指揮著我對我說:“小根,你看看你,朋友來了還像是沒事人似得,那有你剛買的牛肉,做個牛排,炒幾個菜啊,不要顯得我們小家子氣,你放心,你朋友來你叔歡迎!”


    聽勝叔開口了,我嘿嘿一笑,這老家夥越來越上道了。這樣的勝叔我還真不好意思坑他。


    不過除了讓他喝多外給我假期的方法外貌似也沒有什麽好辦法了,於是我在心中默念,對不起了勝叔,我這是第一次坑你,也是最後一次。


    我抽空又給劉文傑打了個電話,問問他啥時候可以到,順便把我的計劃告訴了他。


    電話那邊劉文傑對我說:“我倆包了一輛車,你放心吧,東西都準備好了,馬上就到了!”


    聽到他的話後,我掛斷了電話,心想著現在萬事具備,隻欠東風了。


    我的菜都炒完了,擺在了桌子上,劉文傑和賈文抬著酒就進來了,勝叔一看見這麽多酒眼睛都直了,但是他也不好說什麽,隻是笑嗬嗬的讓劉文傑和賈文裏麵坐。


    劉文傑和賈文一副孫子樣的和勝叔問好,勝叔雖然表麵上不苟言笑,但是我知道這老家夥心裏一定樂開了花。


    大家都坐好了後,飯局就開始了,今天這鴻門宴一定會達到我的目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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