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霖朔點頭道:“這個方法可行。我們隻要見到兩棵空隙稍微大點的樹就可以從中拐彎繞過去。為了防止繞圈,我們一直向右拐。”


    在準備前行之前,張思遠忽然鄭重其事的拉住我們,咬破中指往額頭正中心一按道:“你們照著我做。”


    他的額頭正中一片鮮紅,配上他蒼白的臉色,在夜色之下倒是有了恐怖片的氣氛。我不解的望著他,他催促道:“這樣能嚇住困住我們的小鬼,快點。”


    我被他嚴肅的表情所感染,情不自禁的學著他的樣子在額頭上留下了一個紅色的印記。王霖朔警惕的望了望黑洞洞的四周,低聲道:“難道我們遇上鬼打牆了?”


    張思遠搖頭道:“不確定,但以防萬一,還是把想到的任何破解的方法全都用一遍。”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從兩棵樹之間彎著腰穿了過去,頭也不回的徑直向右拐。我望著身邊那些影影綽綽,一模一樣的巨樹,橫下心來,悶著頭盯著地隻顧走。


    連轉過兩個彎後,我大著膽子去看樹幹,結果是讓人欣喜的,除了泥土之外,樹幹上什麽也沒有。


    我的心中掠過一陣電流,置死地而後生的激動情緒控製了我的大腦,使我幾乎想要大叫大跳起來。王霖朔強壓著喜悅,再一次檢查了一遍後,禁不住嘴角高揚:“我們走出來了。”


    王震補充道:“隻要我們跳出怪圈,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我看過指南針,進入林子之後我們是一直朝北走的,現在我們麵朝西。我們隻需要沿著我手指的方向一直走,就能離開這裏了。”


    我一聽到能離開這個鬼地方,自然是欣喜異常,可在一片振奮之中忽然有個與這氣氛不符的念頭悄悄冒了出來。它低聲卻堅定的提醒我道:你不可以走,你的任務才沒完成。


    我有些喪氣的歎口氣,對情緒高昂的各位道:“恐怕我們不能立刻回去,我……”


    我的話才剛講了個開頭,張思遠一巴掌拍在我的肩頭,弄得我站立不穩,連連向後退了好幾步。他裝出鄙夷的姿態道:“誰說要走了,你把我看成什麽人了?我這一生可是光明磊落,義薄雲天……”


    王震冷笑一聲道:“見好就收吧,這沒有水給你喝,小心一會口幹舌燥。”


    我拿出指南針,正要辨別方位時,王霖朔卻擠到我身邊,表情十分不自然,湊到我耳邊低聲道:“我身後的草叢裏好像有個人。”


    我的頭皮一下子炸了起來,寒意順著脊椎迅速的爬上後腦勺,警惕地望了一眼他身後的草叢,在夜色的掩映之下,半人多高的草似動似靜,一時看不真切,但看上去也更令人浮想聯翩。


    王震提議竄上去掀開雜草後,不顧是誰,先給他一頓迎頭痛擊,把他打的搞不清狀況才好。我一想到躲在草叢裏的人有可能是那幫一路對我們窮追不舍的彪形大漢,血就直往頭頂湧。不顧他人的反對意見,攥起拳頭和王震一左一右的走過去。


    走近了才發現,草叢在不停的輕輕戰栗。我和王震對視了一眼,我深吸一口氣,翻開雜草,提起拳頭向下毫不留情的砸去。但當我看清那人的麵目時,我驚得倒退了好幾步,失聲道:“怎麽……是你!”


    路叔衣衫襤褸蜷縮在草叢裏,臉上的傷痕被塵土覆蓋了一大半。王震的拳頭呆舉在半空中,臉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驚訝還是驚喜。我忙不迭地蹲下身把他扶了起來,他緊閉著眼睛,呼吸忽粗重忽細微,像是風裏的火苗一般。


    我見他還有呼吸,不由得一顆心落到了肚子裏,可一轉眼瞥到他緊閉的雙眼和傷痕,心頓時又懸了起來。王霖朔試圖用各種方法來喚醒他,又是拍臉又是掐人中,可卻統統無濟於事。


    張思遠歎道:“這種場麵真是似曾相識。昨天上午我們之中的某一位也曾陷入這種境地。”


    他這一席話倒是提醒了我,我腦中像是忽地亮起一個小燈泡般。我放下路叔,慌亂的從貼身的衣兜裏摸出那塊跟隨我一路顛簸的玉。


    清香味瞬間漫開在四周的空氣裏,王震深吸一口氣歎道:“這塊玉竟沒被你弄丟,真是奇跡。”


    我沒心思跟他解釋,一邊把玉放在路叔的鼻孔下,一邊心不在焉的道:“我總用衣服把它裹好,藏在沒人會注意的地方。”


    我把玉放在路叔的鼻子下,又是晃他又是拍他,千萬種招數都用盡了,但一刻鍾過去之後,他卻依然沒有任何反應。我不由的急躁起來,真想把玉插進他的鼻孔裏。


    張思遠在一旁納悶道:“這個方法怎麽不管用了?難不成是你貼身帶的時間長了,這塊玉吸收到你的處男精氣之後變質了?”


    我有些急躁地道:“別瞎說。”


    我繼續把玉貼在路叔的鼻子下,同時拚命搖晃著他。那塊玉散發出的香氣已經包圍了我們,四周的樹枝上落滿了盯著我們的好奇的貓頭鷹,皎潔的月光投射下來,直直照在路叔蒼白的臉頰上。


    我沮喪的歎了口氣,把路叔橫放在一邊,走過去撥開草仔細確認過沒有其他任何可疑的人或物後才回到原地,垂頭道:“我各種方法都試過了,還是不行。”


    王震蹙眉道:“黑衣人又去了哪裏,會不會在附近?”


    他的話音還沒落地,路叔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我忙扶起他,讓他坐直,輕拍著他的背。他咳嗽的非常劇烈,像是要把整個肺都咳了出來。我擔心的望著他,在幾次聲嘶力竭之後,他哇的一聲,脖子一探,吐出了一灘黑水。


    那灘黑水散發出一種濃鬱又奇怪的味道,像是劣質塑料的味道,又像是變質化學藥品的味道,總而言之,非常難聞,極其刺鼻。在場的人無不掩麵捂鼻,張思遠憋著氣背起仍在不停劇烈喘息的路叔跑到一邊去,放下他後叫道:“你們能不能換個地吹牛逼,那邊臭的連公共廁所都相形見絀……哎,你怎麽醒了?”


    我低低的驚呼一聲奔過去探望,隻見路叔有氣無力地靠著張思遠半躺著,眼神微眯,看上去顯得十分虛弱。我心裏有太多的疑問想要爆發出來,抓住他的手,急切的問道:“感覺怎麽樣?”


    他的聲音很是幹澀:“頭痛。”


    我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茫然道:“要不要我給你按按太陽穴?”


    路叔虛弱地急切揮手道:“你們,你們不用管我,趕緊去救周漸,他可能有生命危險!”


    我臉色一變,急促道:“他在哪?他怎麽了?”


    路叔皺眉道:“他被李清靈囚禁起來,關在山洞裏,胡三要殺了他。”


    我和王霖朔疑惑的對望一眼,張思遠開口道:“路叔,你講的好像不太對吧?胡三怎麽可能要殺掉他,我們幾個和胡三也相處過一段時間,我看他性格雖有些捉摸不透,但也不像是那種會下殺手的人。”


    路叔眼睛瞪的奇大,張著嘴吃驚的吐出幾個字:“你們怎麽會認識胡三,還和他相處過一段時間?”


    我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心道大事不好,他不會是失憶了吧?王霖朔試探著道:“路叔,你知道你現在身處哪裏嗎?”


    路叔用詫異的眼光掃射了一遍我們,良久才道:“你們是不是集體失憶了?這裏不是湖北保康麽,你們一個個別拿這種眼神瞧我。”


    我和王霖朔對視一眼,張思遠倒吸了一口氣,王震低聲罵了一句。路叔掙紮著站起來,叫道:“快點兒,這裏經常有巨蟒出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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