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震後退幾步,罵了一句,不敢置信的問道:“張玄?”


    我抬手推開頭頂上的木板,陽光照射進來,首先映入我眼簾的是張思遠的臉,他大張著嘴皺著眉,整張臉上都寫著驚訝。王震握著槍和王霖朔並肩站在一邊,兩人的臉上半是疑惑半是緊張。勝子瞪著眼睛屏住呼吸站的離洞遠遠的,臉上卻又流露些許好奇。路叔伸著脖子往地洞裏看,長舒了一口氣後走到一邊坐了下來。


    我得意的抓住王霖朔遞過來的手爬出來,張思遠呆望了我半晌才緩過神般驚道:“沒想到你們真從我屁股底下爬出來了啊……難不成這裏是你倆臨時挖的地洞?”


    胡三推了他一把道:“你想象力可真夠豐富的。你們還有沒有水喝?這下麵有半缸子水,要是不嫌棄我們喝過,你們就下去吧。”


    張思遠和王霖朔相互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詫異道:“這裏麵怎麽可能有能喝的水,你倆不會中毒吧?”


    我有點不耐煩,用手一指道:“你們自己下去看。”


    少頃,地洞裏傳來幾個人的驚呼聲,緊接著就是咕咚咕咚的飲水聲。我和胡三相視一笑,我長舒一口氣,心裏的一塊大石總算落了地。


    在短暫的休息之後,幾個人開始敘舊。我得知在風暴稍歇後,他們幾個馬上就起身行軍,但無論怎麽清點搜查都找不到我的身影。在數次挖掘黃沙卻無果後,他們不甘心地起身離開,但在原地給我留了提示。


    王震歎道:“你是不知道當時我們有多著急,gps壞了,無論怎麽呼喊或是掘地五尺都找不到你。我真懷疑你隨風而去了。”


    我尷尬的笑笑道:“當時風沙勁頭正盛時,我的舊病複發,一下子失去了知覺,估計我應該是被吹到了十萬八千裏之外。半夜時我蘇醒過來,遇見了胡三,倆人結伴跌跌撞撞的走到這兒。”


    一直在旁邊托著腮呆坐著的胡三忽地站起來打斷我們的閑談:“時間不多,現在已經快過去兩天了,如果你們體力尚可的話,還是趕緊走吧。”


    我雖有些不舍這裏的陰涼和愜意,但還是支撐著酸痛的兩腿站了起來。勝子擋在我麵前,欲言又止的看著我,眼神有些躲閃,不敢與我直視。我不解,問道:“你幹什麽這樣看著我?”


    他有些囁嚅,背過身去別著臉低聲道:“你……是活人嗎?”


    我啞然失笑,湊近抓起他躲閃的手貼在臉上:“你摸摸,死人的皮膚會這麽溫熱有彈性嗎?”


    他點點頭,抽回手,眼神裏閃過奇怪的色彩,快步走出屋門。我還在奇怪,但聽得王霖朔笑道:“你倆怎麽把駱駝栓在這麽隱蔽的地方,難怪我來時根本沒發覺。”


    我對他微微一笑,迎著毒辣的日頭和熱浪繼續前行。我驚喜的發現我和胡三在慌亂之中竟找準了方向,勝子說出了小木屋的門一直向前走,就能找到我們想要的。我氣喘籲籲的走在沙漠裏,回想起今天上午騎著駱駝的悠哉,心裏有些後悔沒騎著它再向前走十幾公裏。


    接下來一直到天黑時分都沒有發生什麽可一提的事情,路叔拿出帳篷和睡袋,搭建好之後吩咐道:“趁著今天風平浪靜,趕緊休息吧,明天大家早點起來趕路。今晚一人守一個小時,我先開始第一班。”


    張思遠笑嘻嘻地攔住路叔道:“這麽早就就睡覺幹嘛?夜生活還沒開始呢,怎麽也得先吃頓夜宵再睡吧。”


    路叔默默地掏出幾塊巧克力遞給他:“隻有這些吃了不口幹。”


    張思遠有些灰心,但還是抓了一大塊大嚼起來。他吃完之後拍拍手,把坐在沙地上的路叔推進帳篷裏道:“您年紀大了,不如值最後一班。像我們這些年輕人都不容易入睡更不容易早起,您睡眠比我少,就請先吧。”


    路叔無可奈何,瞪了他一眼後憤憤道:“你不就是現在不想睡嗎,哪有這麽多借口。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愛胡說八道,煩的我夠嗆,早知道就不帶你來了。”


    張思遠幹笑兩聲,走出來拉上帳篷的門。王霖朔打了個哈欠道:“我累了,先去睡了,交班時叫我。”


    王震和胡三,還有勝子均以手掩口,睡眼朦朧的走進了帳篷。張思遠見一個個都無精打采,不由得有點慌了:“怎麽都去睡覺了?不來看看沙漠夜景嗎?”


    王震低聲道:“有什麽好看的,天冷的像是能把人活生生凍成冰棍。”


    我不禁失笑,拿著黃色袍子向張思遠走過去道:“我這兒有寶貝,讓朕屈身陪你看一會兒夜景。”


    黑暗籠罩了整個沙漠,平時色彩單調的黃沙此時也被剝奪了唯一的色彩。寒風撲在我們臉上,把我們的五官冷凍起來。我望著茫茫一片黑海,眼皮不由自主的打架,困意又開始蔓延。張思遠忽然推了我一下,我迷迷糊糊的道:“我困了,要回去了,別推我。”


    他嘖一聲,附在我耳邊低聲道:“睡什麽睡,起來看好戲了。”


    我半是不滿半是疲憊的勉強睜開眼,卻看到不遠處有個兩隻帶花紋的動物在翻翻滾滾。張思遠指指上麵那隻較為肥碩,圓滾滾活像隻家貓的動物道:“一隻兔猻。”


    我眯起眼睛,借著慘白的月光看到兔猻被一條細長的繩子勒的皮毛凹陷下去,不對,那繩子怎麽會揚起頭?我揉揉眼睛細看,下意識的向後挪身子。纏在它身上的,竟然是條響尾蛇!


    張思遠眼睛一眨不眨,用氣聲道:“好在這條蛇個頭不大,看起來還沒長大——不過仍對我們威脅不小,它的一滴毒液就能使人的胳膊爛掉。放亮招子,仔細著點。”


    我有些緊張又有些振奮,這是我第一次看見活生生的響尾蛇。之前有次我去動物園參觀它,可它卻躲在沙子裏不出來。響尾蛇緊緊纏住兔猻,身子越收越緊。兔猻拚死掙紮,可卻無論如何也掙不脫,響尾蛇忽地身形一鬆,高昂起頭顱,露出閃亮亮的毒牙,衝著兔猻胡亂就是一口。


    兔猻發出一聲淒厲尖銳的哀鳴,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般癱軟下來,血從它的傷口處噴出來它不停地痛苦抽搐。響尾蛇把嘴張到不可思議的程度,欲一口吞下兔猻,可連續試了幾次卻都有些費力。它昂起頭,像是在思考著什麽。我看的心驚肉跳,正欲偷偷掏出槍把這條蛇打死,眼前忽地陷入一片昏暗。


    我抬起頭來,不由得大驚失色,頭頂的上空竟停著一隻通體灰黑,有著無比堅硬碩大,彎曲的鳥喙和凶惡的眼神。它的體形之大超乎我的想象,不誇張的說,它大概比最大的翼龍——風神翼龍稍稍遜色一點。它遮住了月光,隻在空中稍稍停了一停,忽地俯衝下來,一口吞下剛剛還是勝者的響尾蛇,它甚至來不及反抗。


    我望著它那巨大有力的翅膀和能輕鬆抓起三四個人的兩隻爪子,嚇的不由自主發起抖來,大腦一片空白,竟不知該怎麽辦才好。巨鳥的頭轉了一轉,凶惡的眼神忽地向我們這邊掃視。來不及讓人反應,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怪叫一聲,刮起一陣腥風,向著我們直衝過來。


    張思遠大叫一聲,轉頭就去狠命拍帳篷。我雙手握槍,不顧一切的對它開足火力。可這隻巨鳥實在是太龐大了,盡管我的子彈盡數傾斜到它身上,可它卻沒有一絲痛苦的樣子,身形滯了一滯,更加凶猛的向我撲來。


    王震睡眼惺忪的探出頭,看到巨鳥之後,一句粗話比誰罵的都響亮。我一邊在地上急速翻滾躲避它的爪子,一邊向它不停的開槍。沙粒迷了我的眼,割破了我的皮膚,可我一刻都不敢停歇。


    胡三又是向它投擲匕首,又是一通子彈雨,可卻都無法命中目標。巨鳥一會兒向我撲來一會兒又轉身欲啄瞎王霖朔的眼睛,眼見情勢比任何一次都要危急,路叔忽地大喝一聲向我這邊來,緊接著一個黑色的東西越過我的頭向巨鳥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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