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也。生人飲食無日,鬼神何故有日如鬼神審有知,與人無異,則祭不宜擇日。如無知也,不能飲食,雖擇日避忌,其何補益實者,百祀無鬼,死人無知。百祀報功,示不忘德。死如事生,示不背亡。祭之無福,不祭無禍。祭與不祭,尚無禍福,況日之吉凶,何能損益如以殺牲見血,避血忌、月殺,則生人食六畜亦宜辟之。海內屠肆,六畜死者,日數千頭,不擇吉凶,早死者,未必屠工也。天下死罪,冬月斷囚亦數千人,其刑於市,不擇吉日,受禍者,未必獄吏也。肉盡殺牲,獄具斷囚。囚斷牲殺,創血之實,何以異於祭祀之牲獨為祭祀設曆,不為屠工、獄吏立見,世俗用意不實類也。祭非其鬼,又信非其諱,持二非往求一福,不能得也。


    沐書曰:“子日沐,令人愛之。卯日沐,令人白頭。”夫人之所愛憎,在容貌之好醜;頭發白黑,在年歲之稚老。使醜如嫫母,以子日沐,能得愛乎使十五女子以卯日沐,能白發乎且沐者,去首垢也。洗去足垢,盥去手垢,浴去身垢,皆去一形之垢,其實等也。洗、盥、浴不擇日,而沐獨有日。如以首為最尊,則浴亦治麵,麵亦首也。如以發為最尊,則櫛亦宜擇日。櫛用木,沐用水,水與木俱五行也。用木不避忌,用水獨擇日。如以水尊於木,則諸用水者宜皆擇日。且水不若火尊,如必以尊卑,則用火者宜皆擇日。且使子沐,人愛之;卯沐,其首白者,誰也夫子之性,水也;卯,木也。水不可愛,木色不白。子之禽鼠,卯之獸兔也。鼠不可愛,兔毛不白。以子日沐,誰使可愛卯日沐,誰使凝白者夫如是,沐之日無吉凶,為沐立日曆者,不可用也。


    裁衣有書,書有吉凶。凶日製衣則有禍,吉日則有福。夫衣與食俱輔人體,食輔其內,衣衛其外。飲食不擇日,製衣避忌日,豈以衣為於其身重哉人道所重,莫如食急,故八政一曰食,二曰貨。衣服,貨也。如以加之於形為尊重,在身之物,莫大於冠。造冠無禁,裁衣有忌,是於尊者略,卑者詳也。且夫沐去頭垢,冠為首飾;浴除身垢,衣衛體寒。沐有忌,冠無諱;浴無吉凶,衣有利害。俱為一體,共為一身,或善或惡,所諱不均,欲人淺知,不能實也。且衣服不如車馬。九錫之禮,一曰車馬,二曰衣服。作車不求良辰,裁衣獨求吉日,俗人所重,失輕重之實也。


    工伎之書,起宅蓋屋必擇日。夫屋覆人形,宅居人體,何害於歲月而必擇之如以障蔽人身者神惡之,則夫裝車、治船、著蓋、施帽,亦當擇日。如以動地穿土神惡之,則夫鑿溝耕園亦宜擇日。夫動土擾地神,地神能原人無有惡意,但欲居身自安,則神之聖心,必不忿怒。不忿怒,雖不擇日,猶無禍也。如土地之神不能原人之意,苟惡人動擾之,則雖擇日,何益哉王法禁殺傷人,殺傷人皆伏其罪,雖擇日犯法,終不免罪;如不禁也,雖妄殺傷,終不入法。縣官之法,猶鬼神之製也;穿鑿之過,猶殺傷之罪也。人殺傷,不在擇日,繕治室宅何,故有忌


    又學書諱丙日,雲:“倉頡以丙日死也。”禮不以子卯舉樂,殷、夏以子卯日亡也。如以丙日書,子卯日舉樂,未必有禍,重先王之亡日,淒愴感動,不忍以舉事也。忌日之法,蓋丙與子卯之類也,殆有所諱,未必有凶禍也。堪輿曆,曆上諸神非一,聖人不言,諸子不傳,殆無其實。天道難知,假令有之,諸神用事之日也,忌之何福不諱何禍王者以甲子之日舉事,民亦用之,王者聞之,不刑法也。夫王者不怒民不與己相避,天神何為獨當責之王法舉事,以人事之可否,不問日之吉凶。孔子曰:“卜其宅兆而安厝之。”春秋祭祀,不言卜日。禮曰:“內事以柔日,外事以剛日。”剛柔以慎內外,不論吉凶以為禍福。


    卜筮篇第七十一


    俗信卜筮,謂卜者問天,筮者問地,蓍神龜靈,兆數報應,故舍人議而就卜筮,違可否而信吉凶。其意謂天地審告報,蓍龜真神也。如實論之,卜筮不問天地,蓍龜未必神靈。有神靈,問天地,俗儒所言也。何以明之


    子路問孔子曰:“豬肩羊膊,可以得兆,雚葦槁芼,可以得數,何必以蓍龜”孔子曰:“不然蓋取其名也。夫蓍之為言耆也,龜之為言舊也,明狐疑之事,當問耆舊也。”由此言之,蓍不神,龜不靈,蓋取其名,未必有實也。無其實,則知其無神靈,無神靈,則知不問天地也。且天地口耳何在,而得問之天與人同道,欲知天,以人事。相問,不自對見其人,親問其意,意不可知。欲問天,天高,耳與人相遠。如天無耳,非形體也。非形體,則氣也,氣若雲霧,何能告人蓍以問地,地有形體,與人無異。問人,不近耳,則人不聞,人不聞,則口不告人。夫言問天,則天為氣,不能為兆;問地,則地耳遠,不聞人言。信謂天地告報人者,何據見哉


    人在天地之間,猶蟣虱之著人身也。如蟣虱欲知人意,鳴人耳傍,人猶人聞。何則小大不均,音語不通也。今以微小之人,問巨大天地,安能通其聲音天地安能知其旨意或曰:“人懷天地之氣。天地之氣,在形體之中,神明是矣。人將卜筮,告令蓍龜,則神以耳聞口言。若己思念,神明從胸腹之中聞知其旨。故鑽龜揲蓍,兆見數著。”夫人用神思慮,思慮不決,故問蓍龜。蓍龜兆數,與意相應,則是神可謂明告之矣。時或意以為可,兆數不吉;或兆數則吉,意以為凶。夫思慮者,己之神也;為兆數者,亦己之神也。一身之神,在胸中為思慮,在胸外為兆數,猶人入戶而坐,出門而行也。行坐不異意,出入不易情。如神明為兆數,不宜與思慮異。天地有體,故能搖動。搖動有生之類也。生,則與人同矣。問生人者,須以生人,乃能相報。如使死人問生人,則必不能相答。今天地生而蓍龜死,以死問生,安能得報枯龜之骨,死蓍之莖,問生之天地,世人謂之天地報應,誤矣。如蓍龜為若版牘,兆數為若書字,象類人君出教令乎則天地口耳何在而有教令孔子曰:“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天不言,則亦不聽人之言。天道稱自然無為,今人問天地,天地報應,是自然之有為以應人也。案易之文,觀揲蓍之法,二分以象天地,四揲以象四時,歸奇於扐,以象閏月。以象類相法,以立卦數耳。豈雲天地〔告〕報人哉


    人道,相問則對,不問不應。無求,空扣人之門;無問,虛辨人之前,則主人笑而不應,或怒而不對。試使卜筮之人,空鑽龜而卜,虛揲蓍而筮,戲弄天地,亦得兆數,天地妄應乎又試使人罵天而卜,驅地而筮,無道至甚,亦得兆數。苟謂兆數天地之神,何不滅其火,灼其手,振其指而亂其數,使之身體疾痛,血氣湊踴而猶為之見兆出數,何天地之不憚勞,用心不惡也由此言之,卜筮不問天地,兆數非天地之報,明矣。然則卜筮亦必有吉凶。論者或謂隨人善惡之行也,猶瑞應應善而至,災異隨惡而到。治之善惡,善惡所致也,疑非天地故應之也。吉人鑽龜,輒從善兆;凶人揲蓍,輒得逆數。何以明之紂,至惡之君也,當時災異繁多,七十卜而皆凶,故祖伊曰:“格人元龜,罔敢知吉。”賢者不舉,大龜不兆,災變亟至,周武受命。高祖龍興,天人並佑,奇怪既多,豐、沛子弟,卜之又吉。故吉人之體,所致無不良;凶人之起,所招無不醜。衛石駘卒,無適子,有庶子六人,卜所以為後者,曰:“沐浴佩玉則兆。”五人皆沐浴佩玉。石祁子曰:“焉有執親之喪而沐浴佩玉”不沐浴佩玉,石祁子兆。衛人卜以龜為有知也。龜非有知,石祁子自知也。祁子行善政,有嘉言,言嘉政善,故有明瑞。使時不卜,謀之於眾,亦猶稱善。何則人心神意同吉凶也。此言若然,然非卜筮之實也。


    夫鑽龜揲蓍,自有兆數,兆數之見,自有吉凶,而吉凶之人,適與相逢。吉人與善兆合,凶人與惡數遇,猶吉人行道逢吉事,顧睨見祥物,非吉事祥物為吉人瑞應也。凶人遭遇凶惡於道,亦如之。夫見善惡,非天應答,適與善惡相逢遇也。鑽龜揲蓍有吉凶之兆者,逢吉遭凶之類也。何以明之周武王不豫,周公卜三龜。公曰:“乃逢是吉。”魯卿莊叔生子穆叔,以周易筮之,遇明夷之謙。夫卜曰逢,筮曰遇,實遭遇所得,非善惡所致也。善則逢吉,惡則遇凶,天道自然,非為人也。推此以論,人君治有吉凶之應,亦猶此也。君德遭賢,時適當平,嘉物奇瑞偶至。不肖之君,亦反此焉。


    世人言卜筮者多,得實誠者寡。論者或謂蓍龜可以參事,不可純用。夫鑽龜揲蓍,兆數輒見。見無常占,占者生意。吉兆而占謂之凶,凶數而占謂之吉,吉凶不效,則謂卜筮不可信。周武王伐紂,卜筮之,逆,占曰:“大凶。”太公推蓍蹈龜而曰:“枯骨死草,何知而凶”夫卜筮兆數,非吉凶誤也,占之不審吉凶,吉凶變亂,變亂,故太公黜之。夫蓍筮龜卜,猶聖王治世;卜筮兆數,猶王治瑞應。瑞應無常,兆數詭異。詭異則占者惑,無常則議者疑。疑則謂〔世〕未治,惑則謂〔占〕不良。何以明之夫吉兆數,吉人可遭也;治遇符瑞,聖德之驗也。周王伐紂,遇烏魚之瑞,其卜曷為逢不吉之兆使武王不當起,出不宜逢瑞;使武王命當興,卜不宜得凶。由此言之,武王之卜,不得凶占,謂之凶者,失其實也。魯將伐越,筮之,得“鼎折足”。子貢占之以為凶。何則鼎而折足,行用足,故謂之凶。孔子占之以為吉,曰:“越人水居,行用舟不用足,故謂之吉。”魯伐越,果克之。夫子貢占鼎折足以為凶,猶周之占卜者謂之逆矣。逆中必有吉,猶折鼎足之占,宜以伐越矣。周多子貢直占之知,寡若孔子詭論之材,故睹非常之兆,不能審也。世因武王卜,無非而得凶,故謂卜筮不可純用,略以助政,示有鬼神,明己不得專。


    著書記者,采掇行事,若韓非飾邪之篇,明已效之驗,毀卜訾筮,非世信用。夫卜筮非不可用,卜筮之人,占之誤也。洪範稽疑,卜筮之變,必問天子卿士,或時審是。夫不能審占,兆數不驗,則謂卜筮不可信用。晉文公與楚子戰,夢與成王搏,成王在上而監其腦,占曰“凶”。咎犯曰:“吉君得天,楚伏其罪。君之腦者,柔之也。”以戰果勝,如咎犯占。夫占夢與占龜同。晉占夢者不見象指,猶周占龜者不見兆者為也。象無不然,兆無不審。人之知暗,論之失實也。傳或言:武王伐紂,卜之而龜


    。占者曰“凶”。太公曰:“龜


    ,以祭則凶,以戰則勝。”武王從之,卒克紂焉。審若此傳,亦複孔子論卦,咎犯占夢之類也。蓋兆數無不然,而吉凶失實者,占不巧工也。


    辨祟篇第七十二


    世俗信禍祟,以為人之疾病死亡,及更患被罪,戮辱歡笑,皆有所犯。起功、移徙、祭祀、喪葬、行作、入官、嫁娶,不擇吉日,不避歲月,觸鬼逢神,忌時相害。故發病生禍,絓法入罪,至於死亡,殫家滅門,皆不重慎,犯觸忌諱之所致也。如實論之,乃妄言也。


    凡人在世,不能不作事,作事之後,不能不有吉凶。見吉則指以為前時擇日之福,見凶則刾以為往者觸忌之禍。多或擇日而得禍,觸忌而獲福。工伎射事者欲遂其術,見禍忌而不言,聞福匿而不達,積禍以驚不慎,列福以勉畏時。故世人無愚智、賢不肖、人君布衣,皆畏懼信向,不敢抵犯。歸之久遠,莫能分明,以為天地之書,賢聖之術也。人君惜其官,人民愛其身,相隨信之,不複狐疑。故人君興事,工伎滿閤,人民有為,觸傷問時。奸書偽文,由此滋生。巧惠生意,作知求利,驚惑愚暗,漁富偷貧,愈非古法度聖人之至意也。


    聖人舉事,先定於義。義已定立,決以卜筮,示不專己,明與鬼神同意共指,欲令眾下信用不疑。故書列七卜,易載八卦,從之未必有福,違之未必有禍。然而禍福之至,時也;死生之到,命也。人命懸於天,吉凶存於時。命窮,操行善,天不能續。命長,操行惡,天不能奪。天,百神主也。道德仁義,天之道也;戰粟恐懼,天之心也。廢道滅德,賤天之道;險隘恣睢,悖天之意。世間不行道德,莫過桀、紂;妄行不軌,莫過幽、厲。桀、紂不早死,幽、厲不夭折。由此言之,逢福獲喜,不在擇日避時;涉患麗禍,不在觸歲犯月,明矣。孔子曰:“死生有命,富貴在天。”苟有時日,誠有禍祟,聖人何惜不言何畏不說案古圖籍,仕者安危,千君萬臣,其得失吉凶,官位高下,位祿降升,各有差品。家人治產,貧富息耗,壽命長短,各有遠近。非高大尊貴舉事以吉日,下小卑賤以凶時也。以此論之,則亦知禍福死生不在遭逢吉祥、觸犯凶忌也。然則人之生也,精氣育也;人之死者,命窮絕也。人之生未必得吉逢喜,其死,獨何為謂之犯凶觸忌以孔子證之,以死生論之,則亦知夫百禍千凶,非動作之所致也。孔子聖人,知府也;死生,大事也;大事,道效也。孔子雲:“死生有命,富貴在天。”眾文微言不能奪,俗人愚夫不能易,明矣。人之於世,禍福有命;人之操行,亦自致之。其安居無為,禍福自至,命也。其作事起功,吉凶至身,人也。人之疾病,希有不由風濕與飲食者。當風臥濕,握錢問祟;飽飯饜食,齋精解禍。而病不治,謂祟不得;命自絕,謂筮不審,欲人之知也。


    夫倮蟲三百六十,人為之長。人,物也,萬物之中有知慧者也。其受命於天,稟氣於元,與物無異。鳥有巢棲,獸有窟穴,蟲魚介鱗,各有區處,猶人之有室宅樓台也。能行之物,死傷病困,小大相害。或人捕取以給口腹,非作窠穿穴有所觸,東西行徙有所犯也。人有死生,物亦有終始;人有起居,物亦有動作。血脈、首足、耳目、鼻口與人不別,惟好惡與人不同,故人不能曉其音,不見其指耳及其遊於黨類,接於同品,其知去就,與人無異。共天同地,並仰日月,而鬼神之禍,獨加於人,不加於物,未曉其故也。天地之性,人為貴,豈天禍為貴者作,不為賤者設哉何其性類同而禍患別也


    刑不上大夫,聖王於貴者闊也。聖王刑賤不罰貴,鬼神禍貴不殃賤,非易所謂大人與鬼神合其吉凶也。〔或〕有所犯,抵觸縣官,羅麗刑法,不曰過所致,而曰家有負。居處不慎,飲食過節,不曰失調和,而曰徙觸時。死者累屬,葬棺至十,不曰氣相汙,而曰葬日凶。有事歸之有犯,無為歸之所居。居衰宅耗,蜚凶流屍,集人室居,又禱先祖,寢禍遺殃。疾病不請醫,更患不修行,動歸於禍,名曰犯觸,用知淺略,原事不實,俗人之材也。猶係罪司空作徒,未必到吏日惡,係役時凶也。使殺人者求吉日出詣吏,剬罪〔者〕,推善時入獄係,寧能令事解,赦令至哉人不觸禍不被罪,不被罪不入獄。一旦令至,解械徑出,未必解除其凶者也。天下千獄,獄中萬囚,其舉事未必觸忌諱也。居位食祿,專城長邑,以千萬數,其遷徙日未必逢吉時也。曆陽之都,一夕沉而為湖,其民未必皆犯歲月也。高祖始起,豐、沛俱複,其民未必皆慎時日也。項羽攻襄安,襄安無噍類,未必不禱賽也。趙軍為秦所坑於長平之下,四十萬眾同時俱死,其出家時,未必不擇時也。辰日不哭,哭有重喪。戊己死者,複屍有隨。一家滅門,先死之日,未必辰與戊己也。血忌下殺牲,屠肆不多禍,上朔不會眾,沽沾舍不觸殃。塗上之暴屍,未必出以往亡;室中之殯柩,未必還以歸忌。由此言之,諸占射禍祟者,皆不可信用。信用之者,皆不可是。


    夫使食口十人,居一宅之中,不動嫶浮詫省常不更居處,祠祀嫁娶,皆擇吉日,從春至冬,不犯忌諱,則夫十人比至百年,能不死乎占射事者必將複曰:“宅有盛衰,若歲破、直符,不知避也。”夫如是,令數問工伎之家,宅盛即留,衰則避之,及歲破、直符,輒舉家移,比至百年,能不死乎占射事者必將複曰:“移徙觸時,往來不吉。”夫如是,複令輒問工伎之家,可徙則往,可還則來。比至百年,能不死乎占射事者必將複曰:“泊命壽極。”夫如是,人之死生,竟自有命,非觸歲月之所致,無負凶忌之所為也。


    難歲篇第七十三


    俗人險心,好信禁忌,知者亦疑,莫能實定。是以儒雅服從,工伎得勝。吉凶之書,伐經典之義;工伎之說,淩儒雅之論。今略實論,令〔觀〕覽,揔核是非,使世一悟。


    移徙法曰:“徙抵太歲,凶;負太歲,亦凶。”抵太歲名曰歲下,負太歲名曰歲破,故皆凶也。假令太歲在甲子,天下之人皆不得南北徙,起宅嫁娶亦皆避之。其移東西,若徙四維,相之如者皆吉。何者不與太歲相觸,亦不抵太歲之衝也。實問:避太歲者,何意也令太歲惡人徙乎則徙者皆有禍。令太歲不禁人徙,惡人抵觸之乎則道上之人,南北行者皆有殃。太歲之意,猶長吏之心也。長吏在塗,人行觸車馬,幹其吏從,長吏怒之,豈獨抱器載物,去宅徙居觸犯之者,而乃責之哉昔文帝出,過霸陵橋,有一人行逢車駕,逃於橋下,以為文帝之車已過,疾走而出,驚乘輿馬。文帝怒,以屬廷尉張釋之。釋之當論。使太歲之神行若文帝出乎則人犯之者,必有如橋下走出之人矣。方今行道路者,暴溺仆死,何以知非觸遇太歲之出也為移徙者,又不能處。不能處,則犯與不犯未可知。未可知,則其行與不行未可審也。


    且太歲之神審行乎則宜有曲折,不宜直南北也。長吏出舍,行有曲折。如天神直道不曲折乎則從東西、四維徙者,猶幹之也。若長吏之南北行,人從東如西,四維相之如,猶抵觸之。如不正南北,南北之徙又何犯如太歲不動行乎,則宜有宮室營堡,不與人相見,人安得而觸之如太歲無體,與長吏異,若煙雲虹霓,直經天地,極子午南北陳乎則東西徙,若四維徙者,亦幹之。譬若今時人行觸繁霧蜮氣,無從橫負鄉皆中傷焉。如審如氣,人當見之,雖不移徙,亦皆中傷。且太歲,天別神也,與青龍無異。龍之體不過數千丈,如令神者宜長大,饒之數萬丈,令體掩北方,當言太歲在北方,不當言在子。其東有醜,其西有亥,明不專掩北方,極東西之廣,明矣。令正言在子位,觸土之中,直子午者不得南北徙耳,東邊直醜巳之地,西邊直亥、未之民,何為不得南北徙醜與亥地之民,使太歲左右通,得南北徙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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