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想法,得先想,才能找到辦法。


    王揚便是如此,他看著三人,殺死了大量的腦細胞,在腦海中排除一個又一個說服的理由,最後敲定了幾個辦法。


    一呢,曉之以禮,動之以情,向他們清晰透徹的表達自己的想法,說明他們思考得還太過淺顯,今年可以渾渾噩噩的混過去,明年或許也可以,但再過兩年,這裏必然荒蕪。


    二呢,構建一個美好的藍圖,對他們說,隻要翻過十萬八千裏,經曆九九八十一難,就能抵達幸福的樂園。


    三呢,王揚正在思考第三點。


    幾天之後,又一批兔子和果子狸出生了,數量再次增加。


    骨學家越來越有底氣,看吧,再不吃就要泛濫成災了。


    而食物的減少也增加了驅趕者判斷的焦慮,抱怨不斷,再不捕獵貯存就沒了!


    小紅更加氣定神閑,磨刀霍霍,離現捕現吃的時刻不遠了。


    時間的流逝不僅沒讓他們的信念有所減弱,反而越增越強,有向頑固的發展趨勢。


    王揚等不住了,現在再不說明白,到時候說啥都聽不進去了。


    他召集來了眾人,開了次城市發展計劃與人類未來走向的第n次討論大會,這一次全員參加,眾人可以各抒己見,盡情提出自己的困惑與不解。


    會上眾人情緒很高,反響極大,震驚世界。


    王揚將眾人邀至沙盤前,說的第一句話……不對。畫的第一幅畫就讓眾人瞪大了眼睛。


    他畫了一個峽穀,那個峽穀從外觀上看就是眾人生活的峽穀。裏麵還有屋舍。


    但是峽穀內外寸草不生,屋舍也已腐朽倒塌。散落一旁,山洞中更是沒有人居住,荒涼破敗。


    眾人看了看,不是特別明白,這一幅畫沒頭沒尾,看得雲深霧裏。


    意思還是很清晰的,畫麵如此荒涼和廢舊,肯定沒人居住了。


    他們所不明白的是,為什麽沒人居住?自己的記憶中不曾出現過這一幕。而未來似乎也不會發展成這樣。


    驅趕者等人提出了疑惑,指著眾人一圈,又指了指峽穀中的小動物,詢問什麽意思。為什麽眾人不在畫裏麵?小動物也不在畫裏麵?


    是的,他們很疑惑,但從來沒有質疑過王揚的繪畫水準,他畫出的畫,目前隻有李四可以稍微比肩,是眾人中的大師級別。


    而對於畫中的內容。眾人更不去質疑,因為王揚不喜歡抽象畫,也不喜歡不切實際的風景畫,要他畫一朵**欣賞。還不如要他去思考相對論。


    所以,一直以來,他畫的東西都很實際。都是周圍發生的,隻不過他經常用特殊的視角來向眾人展現不同的東西。


    那些東西往往讓眾人驚奇。太過奇思妙想,天馬行空。時常驚歎。


    而且王揚似乎能預知未來一樣,前段時間第一次聽到長毛象叫聲的時候,王揚立刻給眾人畫了幅大象的圖。


    眾人沒見過大象,所以沒看明白,可當他們看到長毛象之後,都很驚訝,為啥王揚知道那麽多?


    這次王揚又畫了一幅很不一樣的畫,確實讓他們摸不著頭腦,這是要預示什麽嗎?


    麵對眾人的疑惑,王揚顯得不緊不慢,他將這幅畫擴大,畫出了峽穀四周的圖像。


    那些地方本該是森林才對,隻是這次王揚卻留了大片的空白,空白處偶爾出現一兩棵凋零的老樹。


    天上有烏鴉飛過,地上有散落的白骨,那些骨頭都是人的頭骨。


    他越畫越大,甚至畫到了兩座山,最後這張畫變成了全景圖,覆蓋麵積相當大。


    眾人怔怔的望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可怕的經曆,才變成這幅模樣?


    很顯然,他們很相信王揚的這張畫,臉上閃過驚慌和恐懼,作為一個無數次讓他們震驚的人,沒有人會去懷疑。


    但他們看不明白,所以想要過程。


    這是他們現在與曾經的差異,曾經的他們不需要過程,不需要解釋,王揚說啥就是啥,而且每次都被王揚說中。


    而現在他們有了更多的思考,想知道過程,想知道怎樣推算出來的。


    王揚正在向他們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是他這幾天想到的。


    但是有難點,他們對圖畫的時間沒有概念,不知道這是多少年後的場景,有的人甚至會以為是最近將會發生的。


    王揚要讓他們明白他畫的這幅畫,是有時間跨度的,所以一幅畫不夠解釋。


    他沒有抹掉這幅畫,這幅畫還得用,起到標杆的作用。


    然後他走到山洞口,將沙子灑滿整個山洞,以整個山洞來作畫,眾人在一旁幫忙灑沙。


    他又畫了一幅畫,這幅畫中,還是附近的全貌,但是卻有極為茂密的森林,森林中有果樹,左山上有狼群,右山上有恐貓,前邊兒的原始森林中有野豬。


    峽穀外沒有果園,峽穀中沒有屋舍,隻有二十幾個人,有一人抱著個大木樁刻著木桶,另一個小家夥蹲在一旁看得入神。


    這幅畫一出,眾人都笑了,這是他們擁有的記憶,屬於幾年前的事情,那時候部落人數還很少,還在用笨拙的石器,食物多以果類為生,不像今日大魚大肉。


    而且那段記憶算是印象深刻的了,因為在那一年,眾人遭遇了貯存不足的危機,結果王揚早早就貯存了食物,埋在地下。


    那個正在製造木桶的人應該是王揚,蹲在他旁邊的應該是張三。


    見眾人明白,王揚繼續畫圖。


    這還是一幅峽穀的全景圖,不同的是,峽穀外的果樹稀少了,一行十人左右的團隊正從峽穀外走進來,人人手中拿著木矛,興奮不已,他們抓到了一隻野豬。


    這幅圖也很明顯,那是眾人開始圍獵動物的初期。


    王揚再畫,這一次他畫到眾人使用網捕獵,同時外邊兒的果樹更少了。


    之後,他又連畫好幾張,分別是眾人在山洞深處養了小動物,建立雞舍,然後開辟果園,將所有小動物遷出山洞飼養。


    還畫到了刃齒虎那傻貨被眾人捉了來。


    大家看著過往的事情,覺得好生有趣,沒想到同一個場景,可以有多種改變。


    並且,他們逐漸意識到,這是一幅時間的場合畫卷,分別從最早的時期開始,挑最醒目的事件來顯示時間,慢慢的流轉。


    這個效果,便是王揚想要的效果,以他們自己的記憶,為圖畫加上時間的標簽。


    但後來幾幅畫,重點卻不在峽穀上,不關乎眾人的生活情況,因為眾人有好多時間都在以差不多的方式狩獵。


    他開始以四周的環境為基準,悄悄的改變時間的重心。


    他畫出原本的森林有許多小動物,比如蛇啊什麽的。


    之後,那些蛇往原始森林前進,果樹開始變少。


    然後又是一披其他的動物撤離,果樹變得更少。


    最後,所以的動物都離開了,就在這枯燥的畫麵中,突然湧出了一股生機。


    從北方遷徙來了一群白鼬,它們偷襲了部落。


    期間眾人與狼群交戰,以此為分界點,又來了猞猁、馴鹿,尾隨而來的洞獅,洞熊。


    還有最後出現的長毛象。


    就像是一個輪回,舊的全部離開,新的逐漸前來,然後繁榮到頂點,再次消失。


    終於,王揚畫到了眼前的圖畫,畫上驅趕者、小紅、骨學家吵得不可開交。


    三人尷尬,其他人一陣哄笑,終於畫到了現在了。


    王揚抬眼看了看他們,沒有任何猶豫,繼續畫畫。


    這一次,是三幅畫並排一起,三個峽穀,但是全是同一時間發生的事情。


    也就是三人所堅定的理論。


    他畫了驅趕者的想法,貯存了食物。又畫了小紅的想法,現捕現吃,再畫了骨學家的想法,吃飼養的小動物。


    這一點三人沒有異議,同時他們發現,王揚在幫他們的想法描繪出來,這是未來!


    首先,驅趕者的,第一年,眾人吃得很好,貯存十足,免受饑餓,但是遷徙的隊伍始終沒有停下腳步,還在往南。


    第二年,終於在捕殺最後的遷徙隊伍。


    第三年,舊的走了,新的不再來,眾人開始沒有貯存,吃飼養的小動物。


    第四年,眾人忍受饑餓,有人死亡。


    第五年,眾人被迫南遷,而那些屍體卻在越來越少的樹木下腐爛,發臭。


    第六年,剛好就到了王揚畫的那張圖的位置,一片荒涼,白骨散落四周。


    驅趕者沉默了,心慌了,他從來沒考慮過這麽長久的事情,但王揚現在畫出來,他明白了,此法不行。


    然後,王揚開始畫小紅的,過了一陣,畫骨學家的。


    每一幅畫都是那麽的沉重,眾人原本嘻哈的笑臉逐漸凝固,最後變得凝重。


    待畫到骨學家的畫時,眾人已經可以推理接下來的事情了,甚至李四都拿過王揚的樹枝,幫他畫了出來。


    所有的可能都指向最後一幅荒涼的畫麵。


    山洞在這一刻安靜,眾人的臉上多少有些慌張與沮喪,這是要滅亡的跡象啊!


    他們求助般的看向王揚,每每在這個時刻,王揚都會站出來,這一次,他們還要他站出來。


    他二話不說,大筆一揮,南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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