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劃區域也就是個好聽點兒的說法,他還沒發展出農村,談不上規劃這個慎重的詞。按照王揚的說法,就是整塊兒地盤。


    這塊地盤就是他們生活區域的中心,在河流與麥地之間。


    這片空地不大,如果說每間房子一百平米,這裏也就隻能擺下二十套,粗略點兒說,三畝地吧。


    三畝地的麵積,不管在哪看,都算小了,王揚卻不在意,這個世界可沒有土地局,自己想占哪塊占哪塊,反正足夠眾人活動。


    他需要的,是規劃糧倉的麵積。


    他們加工出來的木條,長有四米左右,也就是說,糧倉的兩牆之間,不能超過四米,否則這屋頂就架不起來。


    而王揚需要考慮的是,是兩牆後加堵牆,做成兩個單間,還是索性就做個四米寬的長方形大房間。


    如果是給人住,多砌一堵牆自然是好的,不過嘛,這樣一來,每個單間就得多砌一堵牆,那得浪費多少黏土和木炭?


    不可取!王揚果斷搖頭。


    他想著,現在這情況可不比後世,能省則省,等富餘了再拿去豐富生活。


    定下了主意,王揚立刻和眾人將木條放在地上鋪平,劃了兩條線,這便是磚塊的放置區域。


    然後拿磚塊鋪了一層上去,用腳踩了踩,將土輕輕夯實。


    然後他便開始搭建。


    這方麵不用細說,一月之後,王揚的磚塊越發得多了。兩道兩米高的平行牆,赫然坐落在空地上。


    隻可惜。這隻是一個隧道,見不到屋頂。也見不到盡頭,非常通暢。


    走在其中,望著那暗紅色的牆麵,兩磚之間有泥土的混合連接,仿佛看到了小時候外婆的家。


    在那一刹那,他有一種回到現代的錯覺。


    這錯覺就像突然迎來的微熏之風,一吹就陶醉。


    摸著下巴,王揚來到了小麥地的邊緣,看著綠油油的麥地微眯著眼。時間不多了,得抓緊時間搭建。


    他叫來眾人和他一起搭建屋頂。


    這是一件非常非常非常簡單的事,簡單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王揚拿著木條的一頭,斜斜的放到一堵牆的上方,然後拿個木叉,將這一頭放到這一堵牆上空。


    不需要任何固定。


    他每隔了幾十厘米到一米就放了一條木條,起到支撐其他東西的作用。


    有了這些,想做些什麽也比較容易了,比如說。在那些木條上放上綁好的幹草,一個茅草平房就誕生。


    要是實在想做個三角形的屋頂也不是不可以,多浪費一點時間,然後燒點瓦。鋪上去,那就非常棒了。


    估計要是真做出來,王揚可能舍不得放糧食。自己得先住進去。


    當然了,既然砌了牆。王揚自然不可能做個幹草的屋頂,那太別扭。而瓦這種東西,好是好,不過需要有個斜坡的屋頂才好發揮。


    這平平整整的房子,用上去了也不合適,要是未來想要加蓋樓層,拆起來也麻煩。


    所以王揚便將上述兩個點子給無情的拋棄了,他想的是另一個法子,既能起到完美的避雨,又能讓未來加蓋樓房變得簡單。


    沒想多久,他就想出來了,可以放些完整些的板塊上去嘛。


    一塊平整薄薄的板塊,便可以起到遮風擋雨的作用,簡單,樸素,實用,符合王揚的一貫作風。


    這樣一來,選擇的範圍大大縮小,鎖定在用木板,還是用泥板?


    用木板自然有木板的好處,王揚不看好處,他想要屋頂的目的很明確,遮風擋雨,能用就行。


    所以他隻看弊端。


    經過兩相比較,王揚發現木板的弊端太多,首先取材太難,一塊一米寬的木板,就得砍掉至少一米粗的大樹。


    刨去樹皮,加工一下後,能取出一塊八十厘米寬的木板就不錯了,況且樹木可不是正方形的,也就那麽一小段有那麽粗。


    而以王揚等人簡陋的工具而言,加工木板一直是他們最不願意做的事情,當年為了峽穀門口那兩塊木板,不知道浪費了多少力氣時間。


    且砍樹太累,製作出的工藝又不好,一些邊角的地方指不定漏點風風雨雨進來。


    這樣一來,王揚便將目光轉向了泥板上。


    泥板的製作,就花費的時間來說,比木板快,人力也花得最少,物力花得多,得燒木炭。


    但妙的地方是顯而易見的,平整,四方,一模一樣,很容易當成拚圖遊戲來拚湊。


    不好的地方也很明顯,燒了薄泥板了,就沒辦法同時燒磚塊了。


    轉頭看了一眼蔓延了很長的牆,王揚思索著先燒點薄泥板將上頭遮住,免得來場大雨損失慘重。


    至於磚塊嘛,以後有的是時間燒。


    驅趕者拉過來王揚,向他提了個意見。


    他指了指那座窯,然後指了指自己等人,又指了指食物,意思是說,既然我們可以做個窯,幹嘛砌牆做屋頂,再做一個大大的窯住進去不就行了嗎?


    還真別說,驅趕者的想法相當好,王揚同樣也想過。


    但他開始在地上畫圖,語重心長的向驅趕者表示。


    地窖嘛,咱就不做了,這裏的泥土太鬆軟,頂沒關係,就怕雨水一打,兩旁的泥滑下來。


    而且呀,水往低處流,就拿那個窯舉例,雨水一下,水還不得往裏灌?到時候咱們還得做些準備應對。


    窯不住人,不管淹了塔了都沒關係,地窖可得住人,得考慮下泥土的質量。


    若非如此,費心想那地基幹啥。


    最後,王揚給出了總結語,能住地上,誰愛住地下?


    驅趕者估計被王揚繞暈了,愣愣的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明白沒明白,反正笑了起來。


    沒有更多特別的地方,他們將精力完全投入了燒鑄泥板上。


    泥板極薄,厚不超過一厘米,麵積大概在一平方米。


    按照王揚的說法就是,能多薄就多薄,盡量省點兒黏土,反正沒想過當瓷磚用,燒得出來就燒,燒不出來拉倒。


    對於這一點,王揚十分的放鬆,也沒有任何的要求,隻是在模板上下了比較大的功夫,要求眾人都得嚴格按照模板來做。


    眾人自然沒什麽意見,估計大家都想好好的玩一玩,做起來特別認真,眼睛瞪得很大,一下都不想失誤,免得浪費更多的時間。


    這一批薄泥板被送進了窯子中,開始在木炭的炙熱下燒烤。


    王揚很期待,薄泥板燒出來的感覺,應該會和磚塊不同,不然分什麽陶、瓷,這片兒狀,應該算是瓷了吧?


    他隱隱覺得似乎不是按照形狀來分陶瓷的,似乎是工藝手法和溫度的不同。


    搖了搖頭,他沒有過於糾結,這東西,就這麽個稱呼,不必放在心上。


    他很想看看燒這麽薄的板塊,和燒厚得多的磚塊,是有怎樣的變化,已或者,沒有變化?


    說實在的,他其實挺想試試在黏土中加一些別的土質,或者把窯子改造成其他模樣。


    可他暫時真的沒那閑功夫,萬一失敗了那得多浪費材料和傷士氣。


    所以他暫時決定保守一點,先將當務之急解決。


    燒窯的技巧,王揚在這幾次的實踐中掌握了一些,他幾次來都發現一個問題,水蒸氣無法很快散去,導致溫度上不去,白白浪費木炭。


    而且有些磚似乎因為這該死的熱脹冷縮而出現了斷裂,當時隻聽窯中“喀喀”十幾聲,濺出一地塵煙,王揚聽著那聲音,小心髒砰砰直跳,生怕下邊的磚不穩,上邊兒的又倒下來,全部砸爛。


    不過那次運氣站在他那邊,出現碎裂的是最上邊兒的十幾塊磚,後來又燒了兩次,他學乖了,不敢快速升溫,而是在早期讓木炭自行燃燒。


    沒有了外力的催動,磚中的水分慢慢的蒸發出來,等蒸發得差不多了,氣體也出去了,才開始真正的高溫燒製。


    而事實證明,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這類的情況。


    王揚思索著,板塊畢竟薄些,更容易燒透,估計溫度會達到更高,也能更早開窯,似乎很不錯。


    他依然選擇了經驗,慢慢的低火驅走水蒸氣,待薄泥板幹了,就加大火力一通猛燒。


    這會兒就沒什麽技巧了,王揚也不管那麽多,添進木炭就往死裏燒。


    這一次隻燒了一天半,王揚就封上了窯子,等待開窯的那一天。


    那一天在三天後到來,開窯的那一刹那,就像過往的幾次一樣,濃煙滾滾飄出,要人性命。


    取出來後,王揚雙目泛出精光,板塊真的與磚塊有微小的不同,在色澤上,比磚塊亮上一些,摸上去卻差不多,依然粗糙。


    王揚估摸著,這是因為溫度高了的原因?還是這次的黏土和水的比例不對?


    看來等小麥收成後,找個悠閑的時間好好研究下,能弄出陶瓷來自然是好。


    他來到了一麵牆的下方,讓驅趕者搭了把手,踩著他的肩膀,來到牆的上方,然後接過遞上來的薄板,輕輕一鋪,屋頂的一平方米的小區域再也淋不到雨了。


    王揚又接了幾塊上來,雙眼笑成了月牙:“恩,今天全鋪了,先搬進去住!”(未完待續。。)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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