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事情的展開太過離奇和唐突,那麽即便它所顯示的是真相,也不會為人所接受。因此,唯有循序漸進的誘導和暗示,才能讓人理解。


    ……


    迷霧信者,禁域。


    秋霜月,複製。


    輝光沙漏,時停。


    夏無力,回溯。


    邊緣長夜,吸收。


    白衣,刪除。


    琴十郎,創造。


    看樣子所有的本源持有者都到齊了。


    當然,這件事情的發生也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無論是最開始的短信,還是後來的導航和鏈接,都是一切準備就緒之後,為了劇目開演而拉開的帷幕。


    而這些人,這些所謂的本源持有者們,都是無一例外的主演。


    ……


    “看樣子,應該到場的所有來賓都來了啊。”


    伊莉斯瞟了一眼被凍結在時間之中的兩人,然後回頭看了看應時而來的南宮早夜和輝光沙漏,淡淡道。


    “秋霜月你也不用太疑惑,這些東西和邊緣長夜的求救信號一樣,都是我發的。”


    “你發的?”秋霜月看著眼前雖然長著一張邊緣長夜的麵孔,但內在卻是伊莉斯的人,皺了皺眉,“從剛才開始我就一直不清不楚的,現在正好那兩個人也被凍結住了,你就不能一五一十地說清楚嗎?”


    “當然可以。”伊莉斯點了點頭,然後對著輝光沙漏招了招手,“你們也別站得那麽遠了,都過來吧,為了接下來的事情,我想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和前情提要也是必要的。”


    於是眾人走上前來,圍在了伊莉斯的左右


    ……


    事情要回到伊莉斯冥想的那個時候了。


    她那所謂的冥想,一開始其實也隻是模仿謝闌而產生的行為罷了。


    但她並不知道,她的身下所坐著的那塊巨石的本來麵目,是一個世界事件的記錄點。


    何為記錄點?


    要解釋這個名詞,其實並不困難。


    因為它還有另外一個能夠讓人更加淺顯易懂的名字——存檔。


    在人們玩遊戲的時候,一般來說會在什麽情況下存檔?


    顯然,是在他們通過了一個難關,或者覺得前路可能不易,亦或是需要暫時休息的時候。


    也就是說,存檔的目的,是為了保證自己能夠擁有退路。


    而既然能夠確定那個存檔的位置為退路,那也就意味著,在存檔那個點之前所發生的一切的曆史,就都是正確的曆史。


    而記錄點的作用也正是如此。


    在世界的發展中,總會產生不同的關鍵點或者轉折點,而為了保證在這些關鍵點之後發生的事情不會毀滅這個世界,所以才必須要在那些關鍵點上予以記錄。


    因此,這便是長夜碑本來的麵目。


    當然,並不是說它在被造出來的那一刻就是為了這個。


    事實上,長夜碑最開始的確是用來維持結界的,就和奈特斯拉格所說的一樣。


    但是,在某一個事件的發生過後,它便再也不是那個單純的陣眼石了。


    而這個事件,便是邊緣長夜的出生。


    邊緣長夜作為一個缸中之腦在《未命名》中的出現,是這個世界的一個關鍵點。


    於是,作為他出生點的那塊長夜碑,便成為了那關鍵點的記錄之處。


    ……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通過冥想而意外地連接到了那個記錄點,並回到了那個記錄點所在的時空,然後利用邊緣長夜的身體和本源一路就這樣趕了過來……?”


    在聽完伊莉斯的解釋後,秋霜月不禁感到有些難以置信。


    而且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在這一段故事中,似乎缺少了一些什麽東西,而這些缺少的東西,讓這一整個故事顯得十分唐突。


    “你是想問,為什麽我能這麽快就理解這件事情,然後又立刻趕過來阻止這一切,對吧?”伊莉斯明白秋霜月在想什麽,也知道他想說什麽。


    “當然了,如果隻靠我一個人的話,肯定什麽也做不到。”伊莉斯笑了笑,“不,也許能吧,但是肯定不會這麽快,也不會這麽好。”


    “還記得我之前所說的那個知情者嗎?”伊莉斯看了在場的所有人一眼,“我能夠趕到這裏來,也是靠著她的幫助啊。”


    “你是說……不對,剛才白衣似乎說過,但是,真的是琴輝心嗎?”秋霜月依然還是有些難以置信,“她不應該早就已經被白衣給……”


    “你聽說過一句話嗎?”伊莉斯笑了笑,那語氣中沒有半分責怪之意。


    “請說。”


    “不要把你所有的雞蛋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裏,但也不要分開放在太多的籃子裏。”伊莉斯說道,“這是1981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詹姆斯·托賓所說的一句話。”


    “你們眼中的琴輝心,其實隻是一個比較大的籃子罷了。”她這樣說著,將目光放在了自己的身上,“而這邊緣長夜,也是她的一個籃子之一。”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的人都下意識地露出了或多或少的驚愕之情。


    “你是說,邊緣長夜從一開始就是琴輝心的分靈之一?”迷霧信者從他的腦中找出了一個合適的措辭來形容。


    “說是他,也許不太準確。”伊莉斯搖了搖頭,“因為你其實也是。”


    “我?”迷霧信者指了指自己,一臉毫無自覺的表情。


    “還有你。”伊莉斯又將手指指向了秋霜月


    “以及你。”然後是輝光沙漏。


    “當然,還有她,和那兩個已經被他們納入棋盤翻轉之中的存在。”她又將手指指向了缸中之腦。


    “那麽,說到這裏,你們能明白我想要表達的隱藏含義了嗎?”伊莉斯將手放下,再次問道。


    “我,秋霜月,邊緣長夜……輝光沙漏。”迷霧信者喃喃道,“也就是說,你剛才所指的所有人,都是本源持有者嗎?”


    “說到底,難道就從來沒有人好奇過嗎?”


    伊莉斯不置可否,隻是繼續著自己的發言。


    “本源這種東西的存在意義到底是什麽?官方外掛?給玩家開放的隱藏權限?還是說……遊戲bug?”


    “顯然,從來沒有人注意過,也沒有人發掘過。”伊莉斯笑道,“因為本源的受益者們所關心的,隻是自己還能否繼續使用本源罷了。”


    “這也是權限的力量使然啊。”她笑著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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