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池驀地瞪大眼睛, 他清楚隻有攢滿1w積分, 他才能永遠擁有哥哥, 但這個軀體製作完成後的驗收試用是什麽意思?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麽?軀殼製作完難道不是直接收進手機背包當物件存著而是……


    謝池的視野裏, 出現了一雙修長的腿, 再往上,是黑色的風衣, 勁瘦的腰,寬闊的胸膛,和俊美淩厲的臉。


    那是謝星闌的軀殼。


    謝池心頭猛地一突,不,那不是謝星闌的軀殼, 那是……謝星闌。


    他感受不到哥哥的存在了, 麵前的是……短暫擁有身體的謝星闌。


    謝池脊背瞬間繃緊, 像極了驚弓之鳥, 滿眼都是近鄉情怯的惶恐, 握著酒杯的手指僵到發麻痙攣。


    他設想過無數次見麵的場景, 他以為他會第一時間撲過去擁抱他,真到了心心念念的此刻,他的四肢卻失控了, 他渾身的血在燒,在翻騰, 在抗議,在迎接,他的腳卻死死釘在了地上, 在本能地固守著過去的精神戀愛模式,那是他屢次催眠自己才勉強搭建的壁壘,曾成功阻隔掉他青春期的所有躁動和欲望,已經深入潛意識,現在卻成了他最大的阻礙。


    謝星闌用極短時間適應了身體,看向謝池,謝池的臉有點蒼白。


    在他的注視下,謝池下意識手摸著台沿後挪了步。


    謝星闌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很陌生?”


    謝池搖了下頭,嘴唇動了動,想否定,卻說不出話。


    謝星闌緩緩靠近。


    他是個流氓,他沒有那麽多顧忌,那是他的小池。


    謝星闌鉗製住謝池身後兩隻不聽話的手,謝池掙紮了兩下,卻被握著更緊,被製服的姿勢,謝池身體微微朝後仰,腕上的溫度燙得他心焦惶然。


    謝星闌的五官充滿侵略性,有什麽在他眼裏瘋狂躍動,他傾身,屈膝強行支開謝池僵硬的腿,唇幾乎擦過謝池的唇角:“這樣還陌生麽?”


    他們貼得這樣近,肢體以危險的姿勢交疊,謝池能感受到溫度和真實,眼裏怔鬆一片。


    謝池被逼著對上他深邃又專注的眼,聽見他很輕很輕極盡溫柔地說:“我是哥哥。”


    穿過軀殼,透過眼簾,謝池一瞬間窺見了那個無比熟稔又摯愛的靈魂。


    壁壘在這一聲裏破了,謝池蒼白的唇複又染上血色,身後僵硬蜷縮的手舒展開來,緊抿的唇鬆了,啞聲道:“哥哥,放開我。”


    “不跑了?”謝星闌凝視他,逼問他。


    謝池被盯得心口發燙,不自在地稍稍別過眼:“不跑了。”


    謝星闌鬆了鉗製他的手,在身後替他輕揉著手腕:“小池,還有三分鍾不到。”


    謝池咬咬牙:“我知道。”


    “驗貨麽?”謝星闌的唇在輕輕描摹他耳朵的形狀,“總要試用一下的,不行還來得及返工。”


    “什麽?”謝池癢得往後縮了縮,被撚住了下巴,“……唔!”


    謝池瞪了瞪眼睛。


    熾熱的雄性氣息撲麵而來,帶著掠奪和侵占之意。他們誰都不會親吻,也沒有吻過別的嘴唇,隻是由於本能的渴望,試探地貼合到了一起,然後一點點無師自通。


    謝池沒有再抗拒,他感覺心口在突突地跳,血液脈搏也在瘋狂跳動叫囂,腦袋一陣發漲發昏,他除了謝星闌什麽也看不見了,除了謝星闌什麽也聽不見了,他開始忘情地配合。


    謝池的唇柔軟,謝星闌吻得愈深,對謝池來說,謝星闌是全然陌生的,對謝星闌來說,謝池卻是他肖想過無數次的樣子,他設想過謝池的味道,卻遠不及他所嚐萬一。


    那是他當初誕生時順便救的小朋友,卻一點點長成了讓他欲望攢動噴薄的樣子。


    他們的羈絆早就深入骨髓,纏繞至靈魂的每個觸角,卻依然不滿足,還在不斷延伸擴張,直到填滿生命的每個角落。


    謝池抵住台沿的手指發麻,謝星闌牽起他的手,搭上了自己的背。


    “閉眼。”謝星闌稍停下,喘著說。


    “不要。”謝池從唇縫裏溢出兩個字。


    謝星闌再覆上來,謝池用眼去一遍遍描摹他的輪廓,去銘記,去鐫刻,去重新認識,去學習。


    糾纏中,謝星闌的眼神變了,像發情的獸,要撲上去將他撕碎,拆吞入腹,一寸一寸細細咀嚼品味。


    他開始擠壓他的空間,開始迫近緊貼著他,將他逼得退無可退。


    謝池感受到什麽,本能地掙紮幾下,想要逃,卻被按住腰胯骨:“別動。”


    謝池不敢動了,渾身僵硬,他感到荒誕,腿部那裏的跳動和溫度卻那麽真實,讓他心口漲得要溢出來。


    謝星闌知道他是紙糊的老虎,平日裏張牙舞爪油嘴滑舌,真提刀上槍時,立刻原形畢露。


    他隱忍克製著,輕撚著謝池充血的耳垂,帶著幾分惡意,低笑說:“至關重要的還是要驗驗,我在外麵動兩下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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