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池咳了聲:“糾正一下,不是發抖, 是興奮。”


    任澤:“……”


    謝池繼續回:“不一定是老太婆, 可能是當時屋子裏排除演員外的任何人,當然, 的確是老太婆的嫌疑最大。當然, 知道這目前來看,對我們玩塔羅遊戲並無太大幫助。”


    謝池很清楚, 當下這個時間節點, 知道真相的優先級明顯低於了解全部的遊戲規則。在破解謎題前, 保證自身安全是第一位的,而且這片不同以往, 不是探索完畢即可離開,而是必須呆滿七夜, 所以越快了解全部的遊戲規則, 對他們來說越有利。


    任澤隻是身體素質跟不上,自身頭腦還是很靈光的,很容易就明白了謝池話外的意思, 他想了想,又發:我那層沒有上鎖的房間,那咱們邊上那三間房怎麽辦?進不進去?


    他之前上來時, 明顯注意到了在他們房間右邊的連著三間門上鎖的房間。


    謝池:再說。


    任澤眼睛一亮:你怕仆人說的是反話?再三警告你們不要進去, 其實裏麵有線索?


    謝池:是,因為我們目前無法確定,仆人們是善是惡。


    任澤想想也是, 規則是由他人製定的,他人出於某種利益需要,故意誤導他們也說不準,app可從來沒說,這是個公平的遊戲,具體情況還得再看,但先占據有利位置肯定沒錯。


    不過收益伴隨著風險也就是了,如果房間裏真有什麽鬼東西,那鬼東西意外出來了,他們離這麽近,肯定首當其衝。


    不過任澤也一直都知道,謝池不是個保守派,情況也不容許他保守。他看見江朔住到右邊那間去了,江朔可能是自恃實力,謝池卻是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後做出的決定。


    二人剛聊沒幾句,葉笑笑就到了。任澤過去關上門,謝池放下手機,問葉笑笑:“你還發現其他門上鎖的房間了麽?”


    葉笑笑搖搖頭。


    謝池了然,也就是說,偌大的古堡,隻有這三間連排的房間是上鎖的。


    葉笑笑想起什麽:“對了!我可能有點發現。”


    謝池和任澤看向她。


    葉笑笑不確定這個信息有沒有用,遲疑地說了出來:“我那層有間房似乎著過火,房間裏都是黑乎乎的洗不掉的炭痕跡。”


    謝池眸光一凝。


    任澤仿佛被提醒了什麽,也出聲道:“我那層也有!”


    謝池突然想起他之前在城堡外看見的城堡尖頂圓球上的燒焦痕跡。


    葉笑笑剛要說什麽,謝池將食指豎在唇畔,示意她先安靜一會會兒,他循著心頭那點不詳的預感慢慢摸過去,倏然意識到什麽,神色微鬱抬頭。


    “怎麽了?”任澤和謝池處久了,知道他這個表情可能是情況不太妙的意思。


    謝池不解釋,幹脆利落站起:“跟我走。”


    任澤和葉笑笑對視一眼,立即和他出房間,他們已經先行選定房間,不怕後來的人爭搶,而且其他演員未必願意住在極有可能有危險的房間周圍。


    二人一路跟著謝池走出了古堡內部。


    app規定的是,他們不能離開古堡,但他們可以從古堡內部走出,進入古堡外圍柵欄以內的院子。


    謝池三人這會兒正麵對著眼前的古堡。


    謝池往後一退再退,背都靠上了柵欄才罷休。這樣的位置,他抬頭,才能勉強將古堡全貌盡收眼底。


    “怎麽了?”葉笑笑道。


    謝池不語,隻抬手指了指眼前的古堡。


    葉笑笑順著那隻手往上看,並未發現什麽異樣,一臉疑惑地看謝池,謝池神色淡淡:“聯係塔羅看。”


    “塔羅?”葉笑笑再抬頭看去,看到古堡頂上那點燒焦的漆黑痕跡時,臉色陡然一變:“‘高塔’?!”


    任澤在聽到這個詞的時候,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


    謝池收回視線,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麽,片刻後反常地譏笑了聲:“不完全對,或許不隻是‘高塔’。”


    “還有什麽?”任澤緊張起來。


    謝池指了指頭頂的星辰,意味深長道:“或許是‘高塔’和‘月亮’。”


    “高塔和月……”葉笑笑麵色驟變,聲音哽在喉嚨裏。


    她精通塔羅牌,謝池隻稍微一提,她便能明白那其中的意思。


    任澤卻是一頭霧水。


    謝池說:“古堡,是‘高塔’這張牌本身。”


    雖然已經知道結論,真正聽謝池說出來時,任澤還是心頭一震。


    高塔牌,牌如其名,牌上是一座石質高塔,它豎在並不穩固的地基上,讓人心驚膽戰,不由揣測它什麽時候就倒了。


    高塔牌上,高塔背後的天空黑暗陰沉,不祥的濃雲飄蕩,周圍電閃雷鳴,一道勢不可擋的閃電從虛空毫無征兆地降下,劈向了高塔頂端,高塔的頂燃起了熊熊烈火,高塔頂端戴著的王冠被閃電毫不留情地劈下,高塔裏住著的國王王後從高塔摔落,頭和手朝下,跌向無盡的深淵,迎接他們的將是……死亡。


    謝池似乎窺探清了什麽,嗤笑了聲:“高塔在‘陡峭地基’上,古堡在‘懸崖峭壁’上;高塔石質,古堡石質;高塔瘦而高,古堡哥特式,尖而狹長;高塔頂端被閃電劈中起火,古堡頂端圓球被燒焦。”


    任澤無意識地張大了嘴。


    這些細節都可以一一對照,謝池的猜測並不隻是猜測而已,古堡分明就是高塔牌的翻版。還有那些有火災痕跡的房間……


    葉笑笑嘴裏發澀,她深諳塔羅牌每張牌的含義,越發明白這其中的不祥。


    塔羅牌二十二張大阿爾卡那牌中,寓意不祥的牌並不多,高塔牌就是其中之一。


    塔羅牌分正位和逆位。占卜師在占卜時,會讓求問者洗牌,他會要求求問者有意識地將一部分牌倒過來,然後繼續洗,所以最後洗出來的牌,有正有倒,正立的牌和倒立的牌寓意不同。


    大阿爾卡那牌中,大多數牌都是正立寓意好,隻有極少部分,正立代表的意義很糟糕,高塔就是其中的典型。


    高塔牌,倒立的寓意比正立要好。


    但現在很顯然,他們麵前的是正立的“高塔”,古堡是正立在懸崖峭壁上的。


    高塔牌意味著毀滅,它意味著突如其來的災難,人無法抵抗,隻能選擇接受。


    葉笑笑隨即想到了高塔牌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又聯係上謝池之前說的話,臉色有些蒼白地看向謝池:“你是說,天空由月亮主宰時,我們可能會有人,隨機被雷從古堡裏劈落?”


    她聯係上高塔牌的意義,心情越發沉重:“而且是……完全無法抵抗的,隻能被迫接受……”


    謝池神色如常地點頭。事實隻是事實,沒必要和情感發生勾連,他沒那功夫去讓情緒發酵,畢竟情緒會影響正常思維。


    “為什麽是月亮出現?星辰的時候就不會麽?”任澤隻記得塔羅牌每張牌的牌麵,並不能衍生,當兩張牌聯係在一起時,他就有些不明白意思。


    謝池不語,從背包裏拿出他之前花積分購買的韋特塔羅牌組。


    他記得很熟悉,隻用了不到十秒的時間,就從大阿爾卡那的22張牌中,抽出了“高塔”、“月亮”、“星辰”三張牌,遞給了任澤。


    “看清星辰和月亮上分別有什麽,沒有什麽。”謝池提醒。


    任澤接過,定睛細看,臉色驀地一沉,握住塔羅牌的手一陣發緊。


    月亮牌上,蒼茫月色中,兩座高塔遙相對立,分立在那隻龍蝦要走的羊腸小道旁。月亮亮得驚人,像是個太陽,灑下花瓣一樣的光輝,任澤這次看,卻總覺得這黃色的花瓣像火,想要飄落到高塔頂端燃起造成慘劇的大火。


    他心髒被扼住般,突突直跳。


    而星辰牌裏,卻是個土壤肥沃的平地,並沒有高塔建築。


    月亮和高塔是有潛在聯係的。


    所以月亮主宰天空時,高塔可能會被閃電劈中,有人會被劈落,從高塔墜下身死,這就是答案。


    任澤隨即想到了一些其他的,臉色一瞬間黑沉:“謝池!這個遊戲之前進行過!!我們不是第一批進來的人!”


    “是了。”謝池點頭表示認可。


    古堡那些有火災痕跡的房間,就是之前遊戲進行時,被閃電劈中的房間,熊熊烈火燃燒,裏麵的人,可能被劈死了從古堡墜落,像高塔牌暗示的那樣。


    謝池看了眼表,還有三個多小時,他們就要派人去樓下的命運之輪處轉動命運之輪了。而以app的尿性,它又怎會讓演員們好過?


    所以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


    任澤有些怒了:“他們到底隱藏了多少規則?”


    葉笑笑則擔憂道:“其實我們知道了也沒用,因為高塔牌暗示的災難無可避免,那是閃電,是天災,不是**,人隻能選擇接受。”


    謝池目帶讚賞地看他,說:“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


    “如果信息不能給我們帶來實際幫助的話,那知道它有什麽意義?”


    謝池就是個赤/裸|裸的實用主義者,他不相信這些已給出的信息是無用的,所以一定是他們漏了重要的某一環,他們或許能得知什麽,規避高塔牌帶來的天災式死亡。


    但顯然,目前他們還不知道。


    謝池想起什麽:“或許可以去問命運之輪。”


    任澤眼睛一亮,畢竟之前女仆給遊戲規則的時候說了,命運之輪可能會給出一些指引,但具體如何要演員自行探索。


    眼下他們反正無事,可以死馬當活馬醫,姑且一試,就算沒有結果也不虧。


    謝池思路越發清晰。


    他們之前已經推論得知,副本應用塔羅元素的方式是塔羅牌再現,目前已經出現的有星辰、月亮、高塔、命運之輪,難保不會有其他,這些牌所代表的內容可能已經在古堡裏出現,但還沒被他們發覺。


    他之後得格外留意。


    ……


    [哦操,好難啊]


    [江朔也猜出來了!!嗚嗚嗚大佬的腦子怎麽長的]


    [竟然是高塔……我靠,那會不會有魔鬼死神啥的,恐怖]


    [這個二線不輸影帝耶,甚至比影帝還快,牛逼了]


    [那又怎麽樣?app影帝就是影帝,實力擺在那兒呢]


    [前麵你就酸吧]


    ……


    謝池三人朝命運之輪走去,卻發現那對情侶演員正圍在之前那個漂亮侍女周圍。


    漂亮侍女正坐在餐桌附近的單人沙發上。那沙發又老又舊,上頭有深深的屁股蹲印,似乎有人時常坐在這裏。


    任澤用眼神詢問謝池,謝池輕點了下頭,三人便轉變方向,也朝這邊走過來。


    離得近了,他們才看清,漂亮侍女是在擦拭相框。


    相框樣式複古,周圍是厚重的一層金邊,照片上方用來防護的玻璃也極厚,相框看來很重,侍女握著,手腕都不住下垂,顯然是拖不住這笨東西。


    侍女身前的長桌上,擺滿了這樣的相框,謝池大致數了下,有十多個。


    相框裏都是人的半身像,但人的長相各不相同,相同點是都是女人,這些女人風格截然不同,有的醜陋無比,有的卻美豔動人。


    謝池走到啞巴侍女身側,看到她手裏的相框,愣了一下。


    那是個姿容絕俗的女人,這些桌上相框裏的女人,和她比起來,簡直是雲泥之別,連眼前的這個漂亮侍女,在相框中女人的映襯下,都黯然失色。謝池甚至懷疑,人真的能純天然長成這樣麽?


    任澤也看過去看了眼,眼裏頓時流露出驚豔。


    相框中女人大約二十多,正值妙齡,膚白發黑,眉眼清姣姣,像是有千言萬語隱藏在其中,讓觀者心中自然而然生出探尋。就是在相框裏,都能悄無聲息地使人神蕩魂飛。


    謝池靠在一邊牆上,靜看著啞巴侍女擦拭相框。


    她似乎獨獨偏心那個有絕豔女人的相框,擦了又擦,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神色驕傲又自豪。


    其他的相框則被她冷落,尷尬地躺在桌上。


    “她跟相框裏那個什麽關係?”邊上情侶在竊竊私語。


    “不知道,感覺挺親近的。”


    “相框裏那個有點詭異。”


    最後一句漂亮侍女似乎聽到了,她猛地撂下相框,抬頭死死盯著他們。


    那眼神又陰又冷,宛如毒蛇,那對情侶心下一駭,知道自己可能冒犯了。他們都經驗老到,知道冒犯npc可能會付出慘痛的代價,剛要出聲道歉,那侍女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在上麵唰唰寫字。


    幾十秒後,她將那張紙豎了起來,那對情侶看清,隻覺毛骨悚然。


    紙上的字血紅而大,刺目灼眼。


    上麵寫著:“她是最偉大的塔羅巫師!再胡言亂語,小心她割了你們的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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