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被彈劾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吳山的動向亦是引起各種猜測,在京察日還沒有到來之時,這個朝堂已經呈現出風雨欲來之勢。


    小時雍坊,郭府。


    隨著京察日臨近,京城更多的官員感到了惴惴不安,紛紛聚到郭府門前做最後的努力。


    不說直接被朝廷辭退,哪怕是外放地方,這都是一種折磨。誰都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封妻蔭子,而不是黯然地離開權力中心。


    剛剛下衙,他們便來到了郭府門前,讓到這裏顯得分外的熱鬧。


    在這裏不僅有官員,亦有一些擅於交際的富商,人人手裏都提著一份禮品。他們隻希望通過送禮的形式,從而給郭樸留下一些印象。


    郭府管家認真地接待著各方來賓,有些禮品會選擇收下,有些禮品則是直接拒絕,並沒有昔日嚴府那般照單全收。


    一輛馬車風塵撲撲而來,碾壓著夕陽的餘輝,從胡同口拐了出來,停在這熱鬧的郭府門前。


    一個公子哥模樣的青年男子從馬車跳下來,左眼是鬥雞眼,落地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隻是他的出現,並沒有引起大家的關注,繼續在門口排隊送禮。


    鬥雞眼公子哥抬頭看到郭府的牌匾之時,臉上當即浮起笑容,旋即卻伸手掐了一把大腿,便朝著門口急匆匆地走過去。


    在走上台階之時,他那一隻朝內的鬥雞眼並沒有注意到手持玉如意迎麵走下來的胖員外,二人當即發生了一個碰撞。


    哐……


    正是相撞之時,那一個晶瑩剔透的玉如意應聲而碎。


    胖員外看著自己的玉如意被撞得摔碎在地,眼睛當即豎了起來,仗著身形的巨大優勢,一把揪住弱不禁風的公子哥怒聲道:“你這人怎麽走路的,竟然將我的如意撞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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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的人看著這裏發生爭執,便是紛紛投來了關注的目光。


    鬥雞眼的公子哥被提得兩腳離地,麵對著這個氣衝衝的胖員外心裏顯得很著急,當即進行辯解道:“分明是你過來的!”


    “你不認賬?好,咱們去見官!”胖員外的吐沫星子橫飛,揪著公子哥的衣領厲聲地道。


    胖員外有一位要好的同伴,卻是朝著這裏圍了上來勸道:“老陳,這可能是郭府的人,你可別大水衝了龍王廟!”


    眾人聽到這番話,頓時興致更濃了。


    若這個公子哥真是郭家人,那他們隻要借此表現一下,幫著自己在郭尚書麵前提一提自己,那這次京察就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胖員聽著這個話,臉上的怒容不由得消散了一些,便是遲疑地打量著眼前的這位鬥雞眼公子哥。


    鬥雞眼公子哥是一個聰明人,當即大聲地表明身份道:“本……本公子叫郭雲濤,跟郭家是同一個太公,郭尚書是我堂伯!”


    堂侄?


    眾人聽到是這麽一個身份,卻是微微感到失望。這雖然亦是郭家人,但卻離得有些遠,屬於不能得罪的範疇,但恐怕亦是說不上話。


    胖員外的臉上顯得猶豫不決,卻又表示懷疑地道:“你少用這種話唐塞本員外,你……你有什麽證據!”


    郭雲濤看著自己的身份好使,一把將胖員外的手推開,揚起下巴驕傲地道:“郭尚書是我堂伯,我堂大爺去世,我是前來京城報喪的。”


    隻是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他卻是咽了咽吐沫,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郭府大門。


    什麽?


    此言一出,四下皆驚。


    這個消息不僅會衝擊到郭府,而且還會影響到當前的朝局。


    如果郭樸的老爹去世,按例郭樸是要辭去吏部尚書一職,回家守孝三年。一旦郭樸辭掉吏部尚書,那麽京察便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郭公子,此話當真?”一位白發蒼蒼的官員湊了過來,眼睛隱隱藏著一抹欣喜,顯得極度認真地詢問道。


    郭雲濤看著堂堂的五品官員竟然稱呼他為公子,且口氣還顯得如此的恭敬,當即一拍胸膛回應道:“自然是當真!你們可以到安陽打聽打聽,我郭雲濤從不講假話!”


    眾人看著這個郭家公子如此堅定的表態,便是信了八分。


    “咳,我先報喪了!”


    郭雲濤已經擺脫胖員外的糾纏,心虛地瞧了一眼地上的碎玉渣子,顯得正經地說了一句,便是大步朝著郭府的大門走了過去。


    當看著這位郭家公子踏進郭府的那一刻,眾人便是信了十成。


    誰都沒有想到,在這個關口卻是出現了意外。雖然朝廷亦可以選擇對郭樸奪情,但不說皇上會不會對郭樸奪情,郭樸亦不可能冒著被百官攻訐而接受奪情。


    這眼看著郭樸馬上要回鄉丁憂,眾人交換了一下眼色,當即便是紛紛離開了。剛剛門庭若市的郭府,眨眼便已經是門可羅雀。


    如此重大的消息,當晚就已經傳遍了整個官場。


    但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這個消息很快便給郭家辟謠了。


    麵對著郭雲濤的報喪,郭管家當即疑惑地詢問道:“堂少爺,怎麽是你來報喪的?”


    若郭老爺真的去世,那亦是應該由郭府的家奴前來報喪,老家那裏又怎麽會找郭雲濤這個關係不算不過於親近的堂侄。


    郭雲濤打量眼前的郭管家,便是解釋道:“我是第二報,第一報是陳副管家!是不是陳副管家貪杯,他還沒有到京城報喪?”


    “將他打出去!”


    郭管家在將事情向上麵匯報的時候,便是得到了指使道。


    “你們這是做甚?你們這是做甚?”


    郭雲濤從河南安陽風塵撲撲地趕過來,卻不想得到了這種待遇,在幾名家丁的亂棍下,卻被打出了郭府,痛得他更是叫苦不迭。


    關於一個鬥雞眼的公子哥到郭府謊稱報喪的事情並沒有引起什麽波瀾,隨著郭府出麵澄清而煙消雲散,郭府門口又重新變成門庭若市。


    隻是京城永遠不得安寧,這個事情才剛剛澄清誤會,一則重磅的消息突然間傳來:戶部尚書吳山上疏請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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