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黑血領主的一聲怒喝,大廳中的氣氛立刻緊張到了極點。


    空氣沉悶、壓抑,似乎都要凝結出水來。


    淩厲的殺氣,肆意澎湃,所有人都麵帶寒霜的盯著許悠然。


    無論黑血怎樣落魄,他也曾是主星上受人尊敬的皇親國戚。


    在黑血莊園,他更是一言可決所有人的生死,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威。


    死在他手上的奴隸,不計其數,暴怒之下,許悠然的生死隻在他一念之間。


    雖然此刻鬼滅已經成了西索的仆人,可是他相信西索不會介意,他越俎代庖殺了這個膽敢以下犯上的奴隸。


    彩星依偎在西索的懷裏,用鄙夷、不屑,卻略帶一絲憐憫的眼神看著許悠然。


    淩美的麵色更加蒼白,緊張的雙手緊緊捏在一起,眼神中滿是驚恐。


    黑血的幾個妻子高昂著頭,冰冷的看著許悠然。


    對於這個敢於觸怒他們丈夫的下賤奴隸,她們早已將他當成了一個死人。


    幾個黑血莊園的客人,則是對眼前的一幕司空見慣。


    總有一些不怕死的奴隸,自以為骨頭硬,想要爭取點什麽。


    這些敢於挑釁主人的跳梁小醜,無一例外都會被拿去喂了變異獸。


    大廳中的十幾個奴隸,幾乎所有人都在幸災樂禍。


    鬼滅這個小白臉,依仗著符合彩星、皓玉的審美觀,而且格外的會討好女人,所以深受優待。


    不但經常得到彩星、皓玉的破例關照,更是跟很多女奴都不清不楚。


    在這些奴隸看來,這就是鬼滅的取死之道。


    為什麽我們都活得豬狗不如,每天戰戰兢兢掙紮在死亡線上。


    你卻能左擁右抱,過的瀟灑愜意?


    雖然每個人都知道,這個世界還有一種正義叫“顏值”。


    可誰也不會認為自己長得醜,隻是沒有符合那些女人們的審美罷了。


    黑血領主的氣息在節節攀升,對於這個螻蟻一樣的奴隸,他終於忍無可忍了。


    女兒彩星和這個低賤的奴隸之間發生了什麽,他一清二楚。


    隻是彩星扭曲、變態的行為習慣,導致死在她手上的奴隸有很多。


    他本以為彩星過幾天就會把這個奴隸玩死,沒想到彩星卻被鬼滅徹底迷住了心竅。


    因為他將鬼滅賣掉,甚至敢頂撞他這個父親。


    淩美是他非常喜歡的一個女奴,時常被他用來發泄。


    隻是礙於她是奴隸的身份,不能娶為妻子。


    竟然跟這個鬼滅,也經常暗通曲款。


    每每想到這件事,他心中的怒火就會勃然爆發。


    昨晚的舞會,他忙於招待西索,卻也看到了二人在場邊竊竊私語。


    這讓他更是怒發欲狂,舞會散場之後,將淩美折磨到天亮。


    鬼滅跟著西索到來之後,他刻意讓淩美經常在旁伺候,就是想找個機會,趁機殺了他。


    果然在生意結束之後,鬼滅還是忍不住站出來,給了他殺人的借口。


    所有人都在期待著黑血雷霆一擊,鬼滅這個賤奴橫屍當場。


    許悠然卻是怡然不懼,穩如泰山一般不卑不亢的站在黑血對麵,眼神堅定的看著黑血。


    他也在等,在等黑血出手,在等西索表態。


    在黑血莊園擊殺黑血領主,他不是做不到,而是不太想發展到那一步。


    一旦動手,絕不是殺一個人、兩個人能夠解決問題的。


    而且他以奴隸的身份,擊殺貴族,巡查司必然會追查到底。


    如果他不想被追殺致死,隻能換個身份重新來過。


    雖然表麵上看起來,他鎮定自若,冷靜的讓所有人都難以置信。


    可是他早已做好了準備,隨時可能暴起殺人。


    對這些雙手沾滿血腥的奴隸主來說,一秒鍾的仁慈都是對人性的褻瀆。


    大廳中有一個算一個,哪一個人死去都不算冤枉。


    “唉……”西索一聲長歎,讓大廳中緊張的空氣稍稍緩解了一絲。


    他有些無奈的放開了彩星,麵色罕見的凝重,看向許悠然問道:“為什麽非要買這個女奴?”


    “她是我的女人,我不想她留在這裏繼續受苦。”許悠然朗聲道,義正言辭,好像一個為愛癡狂的青春少男。


    西索調動神國係統,一條消息給許悠然發了過去,[一定要買她?沒有協商的餘地?]


    許悠然迅速回了一條消息,[必須要帶走她,沒有餘地。]


    西索似有所悟的點了點頭,從許悠然的回答,他已經明白鬼滅下定決心,想要帶走這個女奴。


    至於鬼滅說的理由,鬼才會相信。


    星海神國律法規定,奴隸之間是不能談情說愛,也不能有實質性關係發生的。


    雖然私下裏奴隸之間的關係也很混亂,可那不叫愛情,最多算是濫情,是本能欲望的發泄。


    誰要是將奴隸之間的感情當回事,那才是真的傻瓜。


    昨晚舞會的時候,他也發現了二人的私下交流。


    他跟鬼滅單獨相處的時候,鬼滅從未提起淩美這個女奴的事情。


    今天突然提出要買走淩美,應該是昨晚他們二人之間發生了什麽。


    最大的可能性,淩美手裏有鬼滅的把柄,鬼滅不得不答應淩美的要求,給她自由。


    心念電轉之間,西索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猜了個七七八八。


    隻是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淩美用來要挾許悠然的秘密,到底有多麽驚人。


    他再次快速的發送了一條消息,[這裏有黑血、他的兩個管家,三個五次覺醒者。他的朋友中,也有三個五次覺醒者,合計六個五次覺醒者。四次覺醒者也有十五個,三次覺醒者二十多人。我能攔住那六個五次覺醒者,你能殺掉所有的四次覺醒者嗎?]


    嘶……


    許悠然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心中大驚,渾身汗毛倒豎,一陣徹骨的寒意襲來。


    西索身為戰狼特勤公司的雇員,又是戰爭販子類型的獨立承包商。


    遊走於三體星係地下世界,可以說是在刀尖上跳舞的猛人。


    如果沒有一點本事,墳頭的草至少都要幾米高了。


    可他絕沒想過,西索竟然能單挑六個五次覺醒者。


    這已經不是用猛人可以來形容的了,簡直就是“牲口”。


    許悠然在沒有係統學習戰技之前,雙身合一的情況下,單挑過五個五次覺醒者,還強勢擊殺了一人。


    可許悠然清楚自己的情況,雙法同修、四係覺醒、超品飛劍、鑽石品質覺醒技……


    西索肯定


    不會是六次覺醒者,最多也就是五次覺醒。


    竟然敢放出狂言,要一個人單挑六個五次覺醒者。


    如果他不是瘋了,就是對自己的戰力有著絕對的自信。


    許悠然瞬間有了一個猜測,西索很有可能是雙係覺醒者。


    隻有雙係覺醒者,才能真正傲視同級,以一敵多。


    同時,他也明白了西索的想法。


    西索在試探他,或者說在權衡利弊。


    如果許悠然沒有足夠的實力,擊殺這十五個四次覺醒者。


    那就說明,許悠然根本不夠資格成為他的同伴。


    也根本不夠份量,讓西索去冒險。


    哪怕是雙係覺醒者,一個人單挑六個同級高手,也要承擔巨大的風險,甚至都有隕落的可能。


    雙係覺醒和雙法同修,差距還是非常巨大的。


    如果許悠然能夠雙身合一,依仗超品飛劍,絕對可以碾壓六個五次覺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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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提是普通五次覺醒者,而不是全副武裝的征服者。


    西索身為一個獨立承包商,本質上還是個生意人。


    做出這樣的利弊權衡,並不意外。


    他能為剛剛買來的一個仆人去拚命,那才是真的奇怪。


    對他這樣的人來說,感情都是多餘的,隻有心中的執念,才是他真正的堅守。


    許悠然臉上微微流露出一絲笑意,自己果然是個惹禍精啊,走到哪裏都不消停。


    剛剛潛伏進來,還不到三天,就又要搞事情。


    可是這個事情,他不搞還不行。


    淩美捏住了他的命門,那是他最重要的秘密,絕對不能泄露。


    何況他已經站了出來,黑血也在暴怒的邊緣,隨時可能發作。


    西索也做好了大開殺戒的準備,所有人都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看來這件事,隻有通過殺戮才能解決了。


    哪怕血腥的殺戮之後,不但許悠然,甚至西索都要亡命天涯。


    死一些奴隸或者平民,巡查司可能不會怎麽樣。


    可要是死幾個貴族,巡查司一定會追殺他們到天涯海角。


    作為三體星王國的內部治安管理部門,如果說沒有六次覺醒者,許悠然自己都不會信。


    他迅速給西索回了一條消息,[其餘的人,全部交給我。]


    西索看到這條消息之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許悠然。


    自己果然沒有看走眼,這個叫鬼滅的奴隸,隱藏的極深,這次終於逼出了他的底牌。


    這次任務看上去簡單,背後的水卻是極深,本想隨便找幾個炮灰,沒想到發掘了一個高手。


    如果鬼滅真的能解決其他所有人,那麽他就有足夠的實力,完成一部分自己的計劃。


    西索的眼中閃過一絲狂熱,想到即將迎來的大戰,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甚至有種想要仰天嘶吼的衝動。


    他略帶挑釁的眼神看向黑血領主,懶洋洋的聲音響起,“你真的不賣?”


    “嘶……”


    大廳之中一片嘩然,所有人都沒想到。


    西索竟然會為一個低賤的奴隸出頭,冒著得罪黑血領主的風險。


    這個戰狼特勤的家夥,是不是瘋了?


    黑血眯起眼睛,殺氣四溢,冷冷的說道:“不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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