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落紅何在?


    周宣和夏侯流蘇並肩立在簷下,看天井邊兩個小丫頭在洗刷刷,雨點無休無止地從四四方方的夜空中落下,雨絲飄揚,沾到人臉上,在這仲夏的夜晚感覺清新可喜,隻是人心隔肚皮,氣氛一時有點尷尬。


    周宣是最擅長應付這種場麵的,若不經意地問:“流蘇,聽你和魚兒的口音象是閩地的——”


    夏侯流蘇立時緊張起來,正在洗衣服的魚兒手一僵,停止了洗刷刷。


    周宣繼續道:“——你們家鄉是建州還是泉州?”


    建州和泉州雖然同為閩國故地,但建州是唐國的,泉州屬清源,夏侯流蘇道:“流蘇和魚兒都是建州人。”


    周宣點點頭,又問“父母應該都不在人世了吧,不然哪舍得你們這嬌滴滴的女孩兒拋頭『露』麵?”


    明明父母健在,夏侯流蘇卻得硬著頭皮說:“是,流蘇自幼父母雙亡,魚兒,你呢?”


    魚兒答道:“魚兒也父母雙亡。”說著還抽泣了一聲,這小婢比夏侯流蘇活泛,還知道假哭一下。


    夏侯流蘇聽到魚兒抽泣,她也擠出兩滴眼淚,掛在細密的睫『毛』上顯得楚楚可憐。


    周宣道:“我這次本來是要經建州去清源的,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不去了。”


    夏侯流蘇忘了裝可憐了,訝然道:“這是為何?”


    周宣一笑,淡淡道:“這是朝廷大事,你一個小女子就不要多問了,反正你在建州也沒有親人。”


    夏侯流蘇不明白出了什麽事,使得原本要奉旨去清源的周宣突然不去了,心念電轉,哀聲道:“流蘇從宣州追隨公子之初,實是慕公子之才,願侍巾櫛,並不知公子是當朝重臣,流蘇沒有貪圖富貴之想,隻盼公子稍加憐惜,不要,不要過於冷淡才好。”


    小茴香不知道夏侯流蘇另有圖謀,所以對這麽多天了姑爺都沒讓夏侯流蘇侍寢感到很奇怪,這與姑爺的『性』子不符啊,說:“我家姑爺納妾最是慎重,總要回江州和兩位夫人商量過了才行,姑爺,對不對?”


    周宣心道:“這小丫頭又替她的雀兒小姐吃醋了。”不悅道:“小茴香,你這樣說話豈不是給兩位夫人臉上抹黑,這不是顯得她們善妒嗎?”


    小茴香不敢吭聲了。


    周宣對夏侯流蘇道:“流蘇你且寬心,我那兩位夫人甚是賢惠,不會虐待你的,這些日子我也不是故意冷淡你,實在是太忙了,而且那晚我見你也不是太情願——”


    夏侯流蘇趕緊道:“流蘇侍奉公子是心甘情願的,那天,那天其實是身體不適。”


    周宣嗬嗬笑道:“明白了,那麽今夜如何?”


    麵對周宣如此赤『裸』『裸』的挑逗,夏侯流蘇又有點怕起來,期期艾艾道:“流蘇,這個,那個——”臉脹得緋紅。


    屋頂上雨聲急一陣緩一陣,這樣的雨夜周宣最是『騷』動,送上門的敵人豈能讓她完璧歸趙,總要搞點缺陷出來嘛,不然遲早被連昌公子那混蛋占了花魁,說:“什麽這個那個,莫非你又身體不適了,還沒到一個月吧?”


    派一個處女當『奸』細真是可憐,夏侯流蘇麵紅耳赤、支支吾吾:“不是不是,流蘇——”


    周宣笑道:“沒關係,等你想通了就來找我。”


    如此絕好的機會又要失去,小婢魚兒著急啊,說:“公子,流蘇姑娘早就想通了,她隻是難為情,她一直盼望著給公子侍寢。”


    周宣忍著笑,說:“魚兒你胡說的吧,流蘇她可不是這個意思。”


    夏侯流蘇雙頰如火,吃吃道:“公子,流蘇是這個意思。”


    周宣哈哈大笑,轉身便走,夏侯流蘇遲疑了一下,魚兒催促道:“小姐——”夏侯流蘇便撐著傘跟著出去了。


    小茴香見姑爺被她們勾引了,很是不忿,使勁洗衣服。


    魚兒想巴結小茴香,陪著小心道:“小茴香姐姐,我來幫你洗吧?”


    小茴香道:“去,我都快洗好了,要你幫什麽!”


    魚兒道:“那以後都由我來洗好吧?”


    小茴香擰幹衣服,端起木盆說:“照顧姑爺是我的事,我還嫌你洗得不幹淨呢!”腦袋一昂,“哼”了一聲,走了。


    魚兒衝小茴香背影做了個鬼臉,心道:“誰稀罕哪,等今晚流蘇小姐探聽到秘密之後,我們就要離開這裏了,誰願意在這裏受氣呀!”


    那邊夏侯流蘇忐忐忑忑地跟著周宣進房,幾乎忘了自己是身有武功的了,這些日子周宣鬥詩、鬥茶、在謝氏賭場大把大把贏錢、而後以雷霆手段一舉拿下鄒、謝這兩大惡勢力,表現出來的機智、強勢已經讓夏侯流蘇不自禁的雌伏,男人不見得一定要能打就是強嘛,象那個老三先生,很能打吧,還不是要聽周宣的,所以夏侯流蘇對周宣是既敬且畏。


    周宣脫掉鞋子,盤腿坐在**,說:“流蘇,關上門,今夜你就陪我睡了。”


    夏侯流蘇有一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她要關上門任憑周宣狎褻,忽然心裏酸楚,眼淚盈盈。


    周宣道:“流蘇,過來——咦,你怎麽哭了?”


    夏侯流蘇趕緊說:“公子,流蘇是覺得終生有托、歡喜得哭了。”


    周宣心道:“哦,原來是歡喜得哭了,想通了就這麽值得高興嗎?”


    卻聽夏侯流蘇又說:“公子,能不能再為流蘇作一首詩或者填一闕詞?當日在詩魁花車上公子為流蘇填製的那闕《點絳唇》,流蘇可是時時『吟』誦——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真讓流蘇心動。”


    這個文學女青年還真有點浪漫勁,這會還要『吟』詩填詞,要為一首詩、一闕詞獻身?


    周宣笑道:“流蘇還挺有情趣,那好,我就叉幾叉——”雙手虎口相對,叉了七叉,『吟』道:“世間尤物意中人,輕細好腰身。香幃睡起,發妝酒釅,紅臉杏花春。嬌多愛把齊紈扇,和笑掩朱唇。心『性』溫柔,品流嫻雅,不稱在風塵——流蘇,你且將這詞清雖唱與我聽。”


    夏侯流蘇嬌麵含春,這闕《少年遊》不僅誇獎她美貌,還說她品流嫻雅,不象是風塵女子,心下很是歡喜,當即盈盈立在床前,啟朱唇、展歌喉,將此《少年遊》唱了一遍。


    周宣伸手拉住夏侯流蘇左臂,將她拖到**,低笑道:“待我看看那日畫的小老鼠還在否?”


    夏侯流蘇臉通紅,半躺在周宣懷裏,雙手捂著胸脯,嬌嗔道:“公子作弄人!”


    周宣見她神態嬌婉,不禁食指大動,一把將她推倒仰臥,身子壓上去,口裏說:“豈有此理,是我畫的,哪能不讓我看!”解開夏侯流蘇衣襟,將綠綢抹胸往下一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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