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看了一眼,見一旁無人,我立刻壓低聲音道:“這件事非同小可,況且民間的傳聞又誤人至深,在一切未弄清楚之前,切勿將此事傳揚出去,以免鬧出不必要的亂子。”


    老羊臉色一緊,也急急四下掃視一周,當即重重點頭道:“我哪裏不知道此事的嚴重性,若是被人知道此地出了旱魃,恐怕村民們必然惶惶不可終日啊。”


    我搖頭道:“我擔心倒不是這個,嗯,這裏不是說話的地兒,我們回去再說。”


    “,,,大先生,我,,,我可以知道嗎。”


    正當我和老羊意欲回轉之際,突聞宅院門內傳來一道怯懦的聲音,我猛地看去,竟是洪更慶,恍然醒悟,這裏是洪更慶的家,這,,,


    我看向老羊,


    老羊似乎也有些措手不及,頓時訓斥洪更慶道:“你沒事躲在門內偷聽什麽,,回屋去。”


    “,,,哦。”洪更慶顫顫地抓了抓後腦勺,低頭應承一聲,緩緩轉身向院子走去,,,


    “等等。”我想了想,立刻招呼洪更慶道:“更慶,如果你肯幫老羊把法壇收起來,我可以向你坦誠一切。”


    說完,我微微笑了笑,洪更慶眼睛一亮,道:“大先生,您說的是真的,。”


    老羊有些詫異地看著我,道:“初七,你這是,,。”


    我忙揮手製止老羊的下半句話,我知道他想說什麽,但我有我的打算,恐怕此事已經不是我和老羊所能解決的,必然需要幫手,


    待一切收拾妥當,我們三人便回到老羊家裏,老羊此次倒是特別謹慎地關上兩道門,


    枯黃的油燈下,我們三人圍坐在一起,既然洪更慶偷聽到了我和老羊的對話,那麽他也算了解了個大概,如此,我想暫時保密,就必須讓洪更慶加入我和老羊的陣營,這是顧慮之一,還有就是確認我的猜測是否正確,如果真是旱魃,那就要馬上想出解決之法,倘若不是,也好做其他的準備,總之,不管是什麽結果,我還是需要洪更慶的幫忙,


    洪更慶二十出頭,雖然比我還大了兩三歲,但人生閱曆明顯很少,而且也非常憨厚老實,濃眉大眼,皮膚黝黑,很簡單樸實的的山裏小夥,接觸之下,給人更多的是憨厚,還有一絲絲靦腆,


    我鄭重地向洪更慶道:“更慶,你也是羊駝村的村民,你們村子的情況你也非常清楚,況且剛才你也聽到了我和老羊的對話,所以,此事可以說非常麻煩棘手,我行道之人擔負著降妖伏魔扶持正道的責任,所以我會盡力幫助你們村子度過此劫,但目前的情況很複雜,我和老羊的能力恐怕有些單薄,這麽說吧,我需要你的幫助。”


    如此說,洪更慶若真是個有血性的漢子,一定會懇誠的接受我的邀請,其實我早就看出來洪更慶身上有股子年輕人的衝勁兒,滿臉的要幹大事的表情,


    果然,洪更慶激動地抿了抿嘴,重重點頭道:“大先生,看您先前做法時我就知道,您一定能幫到我們羊駝村的,隻要有需要我的地方,您盡管說,咱別的沒有,力氣有的是。”


    我向老羊遞了個眼色,老羊會意一笑,立刻開口道:“那剛才我和初七兄弟所說的話,在未確認具體情況之前,你千萬不可說出去,就是馬二叔也不能說,記住了麽,。”


    洪更慶再次重重點頭,道:“記住了。”


    說服了洪更慶,我也不再隱瞞,直接說道:“羊駝村目前的情況,現在有八成可以認定是旱魃鬧騰的,但是解決之法隻有一個,那就是找出旱魃,然後除掉,可是眼下最困難的,就是如何找到旱魃所在,這樣,我們明天前往羊駝村方圓周邊去查找一番,主要是查找各個有可能聚陰的地段,還有就是一些荒坡墳場,先小範圍查找,然後再擴大查找範圍。”


    老羊有些困惑地問道:“初七,查找當然是沒問題,問題是我們怎麽知道哪裏是旱魃待的地兒啊。”


    我想了想,道:“這個明天我再告訴你們,現在還不能說。”


    其實這個法子很簡單,旱魃雖然可以令千裏赤地,但唯獨它所在的地兒是終年潮濕透水,且陰氣凝重,隻要找到哪個墳地四周滲水就可以明確了,隻是現在還不宜說的太明了,我還是擔心走漏風聲,這是動祖墳的大事,若是一個不慎,恐怕村民們會鬧騰起來,若是再有人造謠生事,,,那可是我最不想見到的,所以也隻得等到明天才能告訴老羊和更慶,


    老羊明顯有些失落,似乎覺得我話說個模糊不定,乃是和他隔著心吧,我無奈,隻得苦笑應付,


    商定後,洪更慶知道明天就要和我們一道去找旱魃,當即激動地精神抖擻,就是走回去時,頭還是一竄一竄的,老羊送走洪更慶,便跑進房間嘿嘿笑道:“沒想到你小子的心思竟是如此縝密,實在和你的年紀不相襯,對了,你沒說的話是什麽,快告訴我。”


    我苦笑一聲,如果老羊見過師父楊遠山,便會明白什麽才是真正的心思縝密,我這點小心思,也不過是在師父的熏陶下養成的罷了,還有就是一路上所遇到的難事磨礪出來的,笑了笑,道:“既然更慶參與了我們的事,便不好背著他私自開口,還是明天再說吧,嗬嗬。”


    雖然才相處一天一夜,我和老羊已然能相互打趣調侃,老羊無奈地笑歎一聲,道:“那好吧,不過咱們關係這麽好,如果這次我們若能解決此事,你能否答應我一件事。”


    我隨口應承一聲,道:“好啊,什麽事說說。”


    老羊笑著打著哈哈:“到時再說吧,明天還要幹正事,你早點睡,我也回屋睡了,嘿嘿。”


    看著老羊笑眯眯地離開房間,我愣了愣,一下又後悔了,也不知老羊要讓我答應什麽事,我居然隨口就應承下了,這弄的叫什麽事啊,


    夜深人靜,我打坐完畢,將法袋內的典籍認真研讀過後,仰頭透著窗戶看了看外麵的天色,估摸著這會兒應該過了子時吧,閑來無事,反正也沒有睡意,我打開法袋,將那顆帶著傳奇色彩的玉佛珠拿了出來,,,


    如核桃大小的白色珠子,靜靜地躺在我的手心,我心裏一陣激動,這玉佛珠體內的靈氣該是多麽的強大啊,就這麽拿著,已經有一股股至純至陽的靈氣蔓延出來,沿著我的手臂源源不斷地鑽進我的體內,感覺是溫涼的,融入體內後,滋潤著四肢百骸,很舒服,


    我微微動了動意念,玉佛珠的珠體頓時隨著的意念散發出一抹淡淡的白光,我看得入迷,忘乎所以,仿佛裏麵有著奧妙無窮的東西在慢慢吸引著我的注視,吸引著我的意念湧出,,,


    “不要看它。”


    突然,我被腦海中傳出的一道嗔怒之聲驚醒,猛地甩了甩頭,我剛才怎麽了,這,,,這玉佛珠,,,對了,剛才是媚兒的聲音,


    再看玉佛珠,上麵並無上麵光彩,和剛拿出來時一樣,似乎剛才出現的白光和攝人靈魂的感覺隻是幻覺,但我知道,這是的的確確發生的事,那麽,這玉佛珠裏麵到底有著什麽,為什麽會這般奇妙詭異,


    我趕忙向媚兒問道:“我,,,我剛才是怎麽了,為什麽會有一種進入迷境的感覺呢。”


    “哼,此物的奧妙之處豈是你現在所看到的表象那麽簡單,以你現在的那點道行,若是不想變成白癡,最好別動用任何念想去注視它。”


    一次次被媚兒貶成一文不值的半桶水,我也已經習慣了,當即抓了抓後腦勺,不好意思地應承一聲,隨即問道:“媚兒,似乎經過土地廟一事後,你的性格與之前有很大的變化,也不怎麽開口說話了,這是為什麽,你沒什麽事吧。”


    “想知道我有沒有事,那就放我出來一看便知,隻可惜我知道你現在絕不會這麽做的。”


    “呃,,。”我張了張嘴,媚兒的話倒是沒錯,我眼下絕不會放她出來的,雖然她也曾救過我,但我知道,那都是因為契約的作用,她不想讓我在契約未完成前就死了,那樣對她也不利,隻是我還是不明白,媚兒為什麽會突然變成這樣,說話時的聲音很冷很清,和當初一路的笑聲完全換成另外一個人似的,


    “哼,就知道你不會放我出來的,唉,早知道你是,,,我真不該和你簽什麽契約,,。”


    “什麽。”我緊緊皺了皺眉頭,忙問道:“你說什麽,你說我是,,,是什麽,還有,你為什麽不該和我簽契約。”


    “初七,你,,,如果你以後發現眼前的一切都隻是,,,希望你一定要堅定自己的心念,要不然,,,要不然,,,啊,,。”


    媚兒最後傳出的一聲慘叫讓我心頭一驚,我急急喊道:“媚兒,媚兒,你怎麽了,,你說話啊。”


    喊了半天,媚兒的聲音再未出現,我心下著急,真想現在就打開小布袋放媚兒出來,但,,,但這是師父下的禁製,我不能違背師父的遺願,況且,如果這都是媚兒想出的計,,,那我豈不是會愧對師父,


    思來想去,我深深吐出一口悶氣,緊緊攥了攥玉佛珠,重重地躺在**,唉,世間的事,陰陽二界的事,為什麽這般複雜,為什麽這般難以抉擇,師父,若是您還在,就好了,,,


    不知不覺間,我漸漸進入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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