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張小花立刻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邊,作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即小心翼翼地向門外瞅了幾眼,才回頭壓低聲音道:“小點聲,你別把它給招來了。”


    我看著張小花一臉慎重的表情,十分認真地盯著我,似乎在示意我最好別再提一個“鬼”字,否則,,,


    自從走出十八裏村到現在,我見過的鬼怪加起來,都要比這丫頭見過的人還多,若是普通的鬼怪,我足可輕鬆擺平,它們怕我都來不及,我還用得著怕它們,真是笑話,但見張小花一副恐嚇的神色看著我,我不由得一樂,道:“怕什麽,就算真有,也不能吃了你,嗬嗬。”


    老張突然插話道:“好了,花花別鬧了,初七說的對,它再厲害也隻是一口氣而已,又吃不了人,我們平生不做虧心事,還怕那些鬼啊怪啊的做什麽,。”


    老太太不滿地將拐杖在地麵戳了戳,道:“死老頭子,就你不怕,人家都多少準備點什麽在外麵,咱們家倒好,非但什麽都沒有,還淨嚷嚷些犯忌諱的話。”


    老張苦笑道:“好好好,我不說了總行吧,你們娘倆去東屋睡,今晚我和初七在西屋睡,快去睡吧,女人家的別操那沒用的心。”


    張小花扶著老太太向東屋走,臨近房門的時候,突然扭頭看向我,張口不出聲地比劃了一句話,我一看明了,她是在問:“你真的能捉鬼麽。”


    我嘿嘿一笑,正巧這時被老張看到,當即向張小花一瞪眼,張小花嘟了嘟嘴,白了我一眼,扶著老太太走進東屋,


    關上房門,我和老張走進西屋,將堂屋內的油燈挪到西屋內,原本漆黑一片的西屋頓時亮堂許多,一張寬大的床鋪上,被子是整齊的鋪展在上麵,老張微笑道:“初七啊,早點睡吧。”


    我自然是沒有什麽睡意,忙向老張問道:“大叔,為什麽你們村子裏死了人都用竹筏水葬呢,而且還,,。”


    老張臉色一冷,開口打斷我的話道:“那不是水葬,那是除穢。”


    “嗯。”我皺起眉頭,道:“除穢,什麽是除穢,難道那屍體身上沾染了什麽穢物不成。”


    老張臉色有些難看,沉默了一下,低聲道:“初七,你真能幫到我們村子麽。”


    我不置可否地道:“我既然遇到了這件事,又是這件事把我吸引來的,如果能幫上忙,自是盡力而為,大叔你就說吧。”


    老張低頭想了一下,才緩緩開口道:“唉,村子裏的老規矩了,但凡沾染了那東西,都成了極為不祥的穢物,按照老祖宗留下的規矩,是不能在村子裏土葬的,必須將其從祖籍中除名,就當我們村子從來沒有這個人,然後讓他順河而下,徹底與我們村子斷絕關係,這樣才能讓我們活著的人保留下祥瑞之氣,摒除穢物。”


    我微微點頭,算是明白了一些,原來先前所見的屍體,就是張家村的人所除的穢物,可,,,可他分明就是一具屍體,怎麽能和穢物相提並論呢,這也太不尊重死者了吧,


    想了想,我道:“大叔,那今天去世的青年叫什麽名字,我進村的時候看到他的母親在村口哭的好傷心啊。”


    老張再次歎了一聲,道:“他叫小樓,張小樓,他們家,,,可是就他一個兒子啊,,,唉,他娘也是不容易,拉扯這麽個兒子多不容易,好不容易把小樓養大成人,還沒等他娶妻生子孝敬自己,就眼睜睜地看著兒子順著河水漂走了,哪能不傷心啊。”


    我也跟著歎了一聲,是啊,羊駝村的小磨爺,可不也是這樣,要說人這一生,經曆個三災九難的,簡直就如同天塌下來一樣,最後隻剩下獨自傷心了,


    老張說到心酸處,聲音猛地提高幾分,怒道:“也不知哪來的死皮娘們,老是纏死村裏的一些青年小夥子,哼,現在把整個村子攪合得談鬼色變,一到天黑都沒人敢出門,有的還弄什麽狗血抹在刀刃上,掛在房門上麵,有的是擺神像有的是天天燒紙錢,我就不怕它,如果讓我碰到它,非擰斷它的脖子不可。”


    浩然正氣,自老張的體內散發出來,我不免開了天眼,果然是剛毅的秉性,難怪不怕什麽邪祟,其實老張這樣,才是很多普通人應該有的秉性,人生在世,當養浩然正氣入體,怕什麽,


    不過,,,普通的邪祟倒是不會怎麽著,但凡有點道道的東西,就不是一般的正氣所能抵擋的了,我認為是那外麵的東西根本就沒打算折騰老張的家,不然老張滿身正氣也無法抵擋,因為那東西既然能連番纏死幾個人,道道肯定是不小,嗯,


    我道:“對了大叔,你們這裏都是姓張的人家嗎,我看你們這裏的村子都很大的呢。”


    老張鬆了口氣,道:“也不盡是,這裏有四個村子湊在一起,看著倒是不小,我們張家村算一個村子,往南是牛家村,往西是小莊村,小莊村的西北是顏家村,要說還是我們張家村的人多一點,其他三個村子的人口就很少。”


    我皺了皺眉頭,道:“那其他三個村子有沒有發生這樣的事。”


    老張想了想,不太肯定地搖頭道:“應該沒有吧,,。”


    “呃。”我錯愕地笑道:“什麽叫應該沒有啊,你們幾個村子都在一起,難道這麽大的事還能不傳開啊。”


    “咚咚咚~~~”


    正說著,隻聽外麵的街道上傳來一陣打鑼聲,我不禁看向老張,老張立刻扭頭將床頭上的油燈吹滅,房間內頓時陷入一片漆黑,


    我趕忙問道:“大叔,怎麽了,。”


    “別再大聲說話了。”老張低聲說了一句,才緩緩道:“這是村子裏的幾個莊稼漢子組成的巡邏隊,晚上過了九點也就是亥時,敲這麽一次,是讓村民們都躲在家裏睡覺,誰也不要出去了,直到明天天大亮才能開門出去,而且,這個時候打個響動,之後再發生什麽事就是各家的造化了,不管死不死人,都不會有人敢再出去管事,快睡吧。”


    慢慢適應了漆黑的環境,倒覺得窗戶外麵有些明亮的意味,畢竟外麵有月光的照射,我靜靜地看著窗外半天,隨即微微笑了笑,老張嘴上說不怕,其實也是麵子撐的,還不是害怕嗎,


    隻待子時來到,我今晚就要去會會那個讓村民們擔驚受怕,攪合得村民們家破人亡的鬼玩意兒,


    不一會兒,在聽到老張的酣睡聲後,我悄悄走下床,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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