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微笑道:“我盡力去做,馮老不用為我擔心,不過下陰府不是普通的術法,需要有人在旁護法,不然若是中途被破了法,那我們就真是倒了大黴了。”


    馮老驚愕地道:“真有這麽嚴重嗎。”


    我沒有應承,直接看向對麵的張小花,並說道:“小花,就由你在旁護法吧。”


    “我。”張小花騰地站起身,連忙揮舞著雙手道:“不行不行,我怕,,,萬一我護法護不好壞了事怎麽辦,我我,,,我不敢,,。”


    我皺起眉頭,輕歎一聲道:“小花,此事不簡單,但也不複雜,隻要你按照我說的做,就不會出任何狀況,這裏隻有你值得我信任,若是找別人,我真會擔心呢。”


    馮老眼眶微紅地點頭道:“花花,你就幫幫老舅這次吧,算是老舅求你了,,。”


    張小花見馮老相求,不免震驚地連連道:“舅舅,我幫我幫,這次我一定幫你們護好法,您別說這樣的話,我我,我聽著心裏難受,,。”


    馮老欣喜地點頭:“還是花花好,老舅沒有白疼你,嗬嗬,初七,現在護法的人有了,我還需要準備什麽麽。”


    我立刻慎重道:“當然需要,在天黑前務必要準備好幾樣所需材料,香燭、黃紙、百家掃一把、油燈一盞,所謂百家掃,就是大街上常被人使喚的笤帚,隻等子時一到,我們便做法入陰府。”


    “哎呀。”馮老猛地拍了一記腦殼,急道:“今晚蘇打小子要來吃飯,會不會影響我們的事。”


    我也想到了這件事,略一思忖,道:“他來就讓他來吧,隻要子時之前將他打發走就是了,我們的事照常進行,,。”


    說完,我緩緩坐下,其實我對今晚的事還是沒有多少底,中途可能發生很多變數,隻希望不要影響到我做法才好,這個法事對我來說太冒險了啊,


    馮老忙笑道:“該吃午飯了,我親自下廚,你們隻管等著吃就行,嗬嗬,對了初七,我這裏有很多關於宗教類的書籍,你不妨看看打發一下時間,花花,你就代表我招待一下初七吧,嗬嗬。”


    我起身向謝,或許是即將可以見到別離幾十年的妻子,馮老的笑容打開後便未再合上,樂嗬嗬地做飯了,外麵聽到又是殺雞又是洗菜的聲音,我不免也是一樂,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就是不知道這次真的是喜事嗎,


    張小花雙手捧著一本書籍嘻嘻笑道:“初七,你看看這是什麽。”


    我定神一看,張口便道:“那是,,,哦,那就是你早上說的什麽清的散文集是吧,嗬嗬。”


    張小花嘟嘴瞥了我一眼,道:“是朱自清散文集,笨,,,對了,我教你寫字吧。”


    一聽說學寫字,我老臉一紅,沒想到長這麽大還要學寫字,,,遲疑了一下,我嘿嘿笑道:“好。”


    “初,,,七,,。”


    我用毛筆寫完自己的名字後,看著那一筆筆龍飛鳳舞的筆劃,簡直和我畫的符有一拚,嘖嘖~~畫符的時候一筆一劃中規中矩的,沒想到用在寫字上卻總是有種被牽著走的感覺,


    張小花憋了老半天,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哈哈哈~~~你那是寫字麽,分明就是鬼畫符嘛,笨蛋,我來教你。”


    柔軟纖細的手掌輕輕撫在我的手背上,然後用力抓住我的手指控製著筆杆,這一刻,我突然有種被雷擊的感覺,全身麻麻的,老臉一紅,我忍不住扭頭看向近在咫尺的張小花,她的麵容粉紅如桃花一般嬌豔,,,


    突然,張小花紅著臉瞪我一眼,潔白的貝齒輕咬著嘴唇嗔道:“看我幹嘛,看你手中的筆,好好寫。”


    “哦哦。”我臉色發燙地低下頭,這時,筆尖微微運動,還別說,張小花對於握筆的力道拿捏真是極準,每一筆每一劃都是透著一股子清秀淡雅之氣,我心裏暗暗吃驚,若是師父還在世,指定會誇讚小花的字寫的好,當然,師父的字也是一流,


    不知為何,我在張小花麵前竟有種忘乎所以的感覺,這種感覺不是師父教導徒弟的那種嚴厲,更加不是朋友之間的交流,總之,,,我迷茫了,,,


    難道這就是男女之間的感情,,


    我心神一抖,手指不禁猛地用力,紙上立時出現一條大黑線,我咂了咂嘴,緩緩看向張小花的麵容,誰知她臉色也一片緋紅,不知在想些什麽,見我看去,她立時瞪眼道:“還看。”


    我忙低下頭,吞了吞口水,繼續寫字,,,


    這就是喜歡一人的感覺嗎,如果真的是,那也太奇妙了,我心裏美美地想著,一絲絲清雅的芳香自張小花的身上飄來,我帶著負罪感深深嗅著,我是修道之人,怎麽可能有女兒私情呢,不可能的,不可能有兒女私情啊,


    何況我還要完成師父的遺願,找齊鎮山八寶,弘揚茅山正道,


    但在張小花麵前,我漸漸有些無法自拔了,手掌任由她控製著,一遍又一遍地在紙上寫著,寫著,,,我很陶醉這種感覺,真想一直這樣下去,,,但,


    “你會寫啊,。”


    不知何時,我如夢方醒,一看我正一隻手行雲流水般的在紙上寫著,而張小花的手卻早已收回,這時正瞪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興師問罪般的盯著我,我暗自吞了吞口水,這下露餡了,,,


    “小花,我,,。”我放下筆,很想解釋一番,也不知為何,我打小沾著個什麽東西就能寫兩筆,不管在地上亂畫還是在水中比劃,都能有模有樣的寫出一些字出來,好像我天生就會什麽似的,缺乏的隻是看那一眼,隻要讓我看一眼,再隨便比劃一下,那指定就記住了,而且我敢肯定比原本的還要好,但是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種莫名的能力,要說學寫字,我的確沒有受到一位正規的教書先生教過,要說自己會寫,也說不上來,總之,,,


    場麵有些尷尬,我支支吾吾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麽,看著張小花,我腦殼裏幾乎一片空白,也或許是一片漿糊,唉,這是怎麽了,怎麽了啊,,


    “噗~~”


    哪知,張小花突然掩嘴一笑,然後又瞪了我一眼,低聲嗔道:“,,,壞蛋,騙子。”


    “呃,,,啊,我,,。”


    我剛想問問這是什麽情況,正巧這時堂屋傳來馮老的聲音:“花花,初七,開飯嘍。”


    飯桌上,張小花紅著臉低著頭隻顧著吃飯,而我也不好意思說話,也一個勁的扒飯吃,馮老奇怪地看了看張小花,又奇怪地看了看我,似笑非笑地道:“你們聊什麽聊的餓成這樣啊,慢點吃,多著呢,嗬嗬。”


    這會兒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看著馮老堂屋內的古樸鍾表,才感覺時間觀念確認很重要,以後我也應該弄個懷表帶帶,以便準確的拿捏時辰,


    吃過飯,馮老便忙活著去尋找今晚所需的材料,我和張小花又獨處一室,但一個下午,我們都沒有說什麽話,幾乎一句話也沒有說,她斜靠在走廊上的欄杆上看書,我則翻閱著一些宗教類的書籍,氣氛恬靜且又有些壓抑,我隔著窗戶看向外麵,她就那麽靜靜地坐著,靜靜地看著書,看著她,似乎在看一幅淡雅幽靜的畫卷,她就是畫中的仙子,超凡脫俗,而我,卻是趴在田間地頭的癩蛤蟆,陶醉地仰望著,,,


    “啪。”


    “哎喲。”後腦勺突然被一個硬物砸中,刺痛的感覺讓我忍不住痛呼連連,我猛地扭頭一看,竟是身後的書架上掉下的一本硬皮古書,嘿,不偏不倚地砸中我的腦殼,這是算什麽事兒啊,


    “噗~~嘻嘻~~”


    正在我思慮著是不是祖師爺警告我動凡心的時候,外麵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傳進了耳朵,我窘態百出地整了整儀容,尷尬地向外麵打招呼道:“見笑了哈~”


    “笨蛋。”


    張小花毫不客氣地送了一個優雅的稱號給我,我鼻子一陣發癢,伸手抓了抓,老臉通紅地繼續埋頭看書,,,


    臨近傍晚時分,馮老回來了,同行的竟還有派出所的蘇打小子,蘇打小子提著兩條魚興致勃勃地來到,進屋就笑道:“馮老今晚不要忙,我來下廚做兩道拿手小菜,哈哈,今晚咱們幾個要好好的喝兩杯。”


    馮老的心事蘇打小子不知道,也不跟蘇打小子客氣,慌忙打下手,很快,一頓可口的晚飯就做好了,


    席間,我也算是和蘇打小子交了個朋友,陪他多飲了幾杯,幾杯酒一下肚,蘇打小子就是一通兄弟長兄弟短的叫,說什麽以後有事招呼一聲就是,能幫上忙的願赴湯蹈火芸芸,當然,這些話中並未提到以公職之便而幫忙,完全處於青川人的豪爽大氣的直性子,若非今晚有重要的事要做,我還真想好好的和這位青川的漢子喝個痛快,


    吃喝罷了,馮老看了看時間,正值十點多幾分,忙招呼蘇打小子出門,蘇打小子熱茶還未喝完便被馮老連轟帶攆地趕出門路,蘇打小子自然是問怎麽個情況,馮老不說,還特意將其送上大街,才小跑回來,


    待馮老回來,我已經擺放好所有材料,正準備上香開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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