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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沙漫天的黃泉虛空內,一男一女立在這道夾縫中,女子穿著瓔珞纏身的素色法袍,男子則是黃金點綴的紅色袈裟,兩者氣息異常純淨,像是不沾塵埃的佛道高僧。


    蘇子賢將曼珠沙華扯入自己的精神世界,雖然出於好心,但實在過於魯莽。


    倘若蘇子賢可以再等一會兒,說不定他們出手會更好一些,如果他們準備第一時間出手的。


    女菩薩膚白氣純,眨眼間透露出的淨靈感,加上玉手中輕撚的乳白佛珠,仿佛可以洗滌世間一切汙垢。


    男高僧渾身滿是肅殺之氣纏繞,若不是他眉心處的一點殷紅朱砂,必然是一尊當世修羅的形象。


    “麵對上純淨的曼珠沙華核心,就算是九五至尊也很難從它的噩夢中蘇醒吧?”女子擔憂的看向虛空行舟的方向說道。


    “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如果一株曼珠沙華便能讓他隕落,那麽他便沒有資格成為最重要的人。”高僧回答道。


    “可是師兄,我們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將彼岸花掌握在手中,如果蘇子賢成功的話,那我們豈不是竹籃打水?”菩薩問道。


    “你希望他失敗嗎?清兒?”高僧問道。


    “我不知道,這世間的事情太複雜了,清兒不敢細想。”菩薩誠實的搖搖頭說道。


    “生靈的世界就是這般複雜,即便是強如天帝那般的強者,也不得不被世俗牽扯,真不知道蘇子賢知道真相的時候,他會怎麽選……”高僧感歎的說道。


    “如果蘇子賢選擇站在世界的對立麵,我們應該怎麽選?”菩薩問道。


    “蘇子賢說的沒錯……萬裏長城今猶在,不管我們麵對的敵人是誰?我們都不會畏懼和猶豫,即使麵對的是曾經的朋友。”高僧沉聲回答道。


    “如果是子裕哥哥站在我們對麵的話,師兄還會這麽說嘛?”菩薩追問道。


    “子裕……如果他執意那般的話,我會親手了結他的。”高僧咬咬牙說道。


    “師兄說謊,你的心裏明明不是這樣想的,你騙得了別人,甚至騙得了自己,但是師兄騙不了我。”菩薩咧著鮮紅的小嘴言道。


    “你認為我會和子裕站在一起嗎?”高僧問道。


    “從子裕哥哥將師兄從大成黎雲寺帶走的那一天開始,師兄便已經是子裕哥哥的人了。”菩薩說道。


    “子裕需要兵器,而我可以是最鋒利的兵器,我承認你說的話是正確的,如果將蘇子賢換成張子裕,我的心會無限偏袒子裕,因為他會是更合適走上那條路的人。”高僧回答道。


    菩薩感歎的說道:“可子裕哥哥的心不在此,或許在他的心中,蘇子賢才是最合適的人選,而且天命已經給了蘇子賢最強勢的命格,我們就算可以選擇另一人,可是天命係統不會給我們選擇。”


    “天命最後接到的天帝諭令便是如此,沒辦法,誰讓這個世界欠他們的。”高僧說道。


    菩薩沉默片刻,然後憂心忡忡的看向虛空行舟,言道:“蘇子賢不會


    是曼珠沙華的對手,我要去看看。”


    “別去,他不會死的,這場造化他可以硬吃,這才是關鍵。”高僧拉住菩薩言道。


    “可師兄,萬一……”菩薩躊躇的問道。


    “沒有萬一。”高僧生硬的言道。


    菩薩聽到高僧的肯定回答,內心一百個不願意的瞪著虛空行舟,生怕會出現自己意料之外的意外出現,然而這一切並沒有讓菩薩如願。


    ……


    虛空行舟內一切太平,蘇子賢的肉身並沒有太大的問題,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精神落入了內在世界。


    曼珠沙華在精神世界大放異彩,盛大如鮮紅日頭的淩駕在萬道之上,蘇子賢被迫扯入這片世界,因為紅日正在爭奪他的主導權。


    赤光壓過原本的光澤,龍鼎和雀樓都深陷在赤光的普照下,蘇子賢救它的時候,蘇子賢也將自己搭上了。


    曼珠沙華對大道法則有絕對的壓製力,蘇子賢甚至能夠感覺到精神世界彌漫著的恐懼,大道王座在畏懼曼珠沙華的赤光,而蘇子賢也感同身受。


    “呼呼呼呼……”浩瀚的精神汪-洋宛如鮮血般嫣紅,蘇子賢踩著龍鼎,身影未動時,精神和曼珠沙華開始一場拉鋸戰。


    萬道龍影從龍鼎中衝出,璀璨的氣浪像是血色汪-洋中的一葉扁舟,雖然在隨風飄揚,但是卻一直毅然不翻。


    蘇子賢在血海中暢行,精神在和曼珠沙華不斷接觸後,發現剛剛進入精神世界的核心,蘇子賢竟然找不到他的蹤跡。


    “熊熊熊……”狂暴的壓力成噸的墜下,蘇子賢還沒有開始大規模撒網的時候,對方已經做好了先手的準備。


    血海愈發的粘稠,蘇子賢無可奈何之下,開始了反製。


    “轟轟轟……”漫天雷動落入血海,龍鼎為中心的精神世界,很快便被蘇子賢清出了一片明朗的空間。


    雷霆掣肘血海,蘇子賢方才開始引動精神世界的大道法則為他劈開一條道路。


    “起!”蘇子賢劍指對著眼前的血海,神雷之法雖然已經成為蘇子賢的一記殺招,但還不足以對曼珠沙華造成毀滅性的傷害。


    俗話說人多力量大,蘇子賢集合萬千大道法則於一身,正對著曼珠沙華展開新一輪的壓製。


    隻要能夠讓曼珠沙華重新顯現,蘇子賢有信心將它製住,如此這般想著的時候,赤光的血海裏閃爍出一點精光。


    “叮~”


    血海中的虹光,本應該不是那麽的閃耀,可蘇子賢卻抑製不住自己的朝前走去,仿佛前麵有美麗的未來等待著自己。


    這股力量的玄妙程度超過了先天生靈中的夢魘,蘇子賢的目光被牽扯後,便無法再度分離。


    世界並沒有像意料之中編織的那麽快,不過給予蘇子賢的真實感卻真的像真實世界一樣,這一切如同新世界的大門。


    呈現在蘇子賢主觀意識中的景象,是兩株形態完全一樣的花朵,隻不過顏色是一白一紅,紅色始終將白色守護在最柔軟的位置。


    “我不想放過任何幫助他的機會,哪怕這些機會會對我帶來厄運。”


    “我族不應該拘泥在這一點,生命的寶貴並不在於他們能夠存在多久,


    而是它是否能讓世界變得更加美好,顯然現在生靈走了歪路。”


    “三界已經不值得存在,我們隻需要等待時機,時機成熟後,我族自會歸來。”


    “自此之後,黃泉防線便是我的一切,而天國是你的。”


    ……


    這一切不像是蘇子賢要經曆或是已經經曆的事情,這像是某人的回憶錄,像是在和某人訣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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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子賢如此想的時候,彌漫的幻境中出現了一株鮮紅的曼珠沙華,曼珠沙華近在咫尺的搖曳,花葉像是永遠不會凋零一般,隻是這次的氛圍,卻沒有之前那般的浪漫,最起碼鮮紅中少了一絲白色的柔軟。


    “我族已然回歸,重新加入我們將會是最好的選擇,當初的你不也是這麽說的嗎?”


    “你們這般沒有任何部署的橫衝直撞是沒有效果的,我在等人回歸,但卻不是你們,從你們選擇強攻三界開始,你們就已經不再是我曾經的族人了。”


    “曼珠沙華!你可不要忘了,當年你也曾經立誓要讓三界承受百倍的痛苦,而你現在在幹什麽?你在給他們做狗?!”


    “黃泉防線是九泉九獄最前沿的係統,我存身在此,隻是為了保護九泉九獄。”


    “你為了保護九泉九獄而存在,那麽小白呢?她你也不管嗎?”


    “她會好的,我不想因為我的事情讓她分心。”


    “你的心是真的大!”


    “我隻會做好我的事情,至於小白,我已經不需要再多操心了。”


    “那我們隻有開戰了,別怪我們。”


    “你們不是我的對手,如果我想要殺了你們的話。”


    “你這條三界的走狗!”


    ……


    蘇子賢聽到無數聲響中的謾罵聲,很顯然曼珠沙華戰勝了所有的入侵者,而接下來蘇子賢才見到最真實的曼珠沙華。


    此時的曼珠沙華就像是一株蒼天大樹,樹幹樹枝樹梢都是鮮豔的紅色,蘇子賢感覺到對方釋放的精神力,這和之前在虛空行舟中感受到的一模一樣。


    “你給我看這些是想說明什麽?”蘇子賢直接詢問道。


    “我看過你的過往,但我依舊想要親耳聽聽你的答案。”曼珠沙華言道。


    “什麽答案?”蘇子賢反問道。


    “如果三界終將毀滅,你會怎麽選擇?是選擇逃避,還是選擇一起消亡?”曼珠沙華問道。


    “當然是一起死,這個沒有猶豫。”蘇子賢耿直的回答道。


    “那如果世界本身有罪呢?”曼珠沙華問道。


    “世界不會有罪,有罪的是生靈。”蘇子賢回答道。


    “的確如你所言,生靈是世界中最邪惡的東西,可有些事情終歸會產生株連。”曼珠沙華言道。


    “你們想要毀滅世界?”蘇子賢直白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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