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8月15日，香江，嘉禾電影公司，鄒文懷的辦公室。
今天和往常一樣，鄒文懷一大早就來到了他的辦公室開始工作，這個習慣他已經保持了許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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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把公司的事情處理完以後，還要到斧山道片場，去看一看那些正在製作的新戲拍攝的進度。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三下敲門聲，鄒文懷一聽這個聲音，就知道敲門的人是何貫昌。
他應了一聲之後，何貫昌便推門而入。
“《賣身契》昨天的票房已經累積到了五百萬，不過還有兩天就要下檔了，我覺得可以在延一周，把票房在拉高一點。”
此時香江電影上映的時間一般都在兩周，如果表現不好的話還會被提前下畫，畢竟後麵還有不少電影在排隊。
而兩周的時間，如果想看這部戲的觀眾，基本上都已經看過了，所以已經沒有什麽繼續上映的價值。
除非這部戲實在賣得實在太好了，就像許氏兄弟的電影一樣，即便已經播了快兩周，每天的票房都還有三到四十萬之間。
這都已經跟一般的電影剛上映時拿的票房，幾乎是一樣的了。
“可以，反正最近也沒什麽好的片，就讓《賣身契》去和方逸華的《五毒》打個痛快吧。”
就在8月12號，邵氏那邊上映了一部《五毒》，由江生主演，張徹和倪匡擔任編劇和導演，製片人是方逸華。
這部五毒的開局很糟糕，累積三天的票房也才堪堪破了八十萬。
按照這個勢頭下去的話，恐怕要不了幾天就到達了嘉禾院線的下架標準。
不過好在他們在邵氏的電影，就算票房在爛，也得繼續上映。
“如果邵氏在這樣下去的話，恐怕要不了幾年，六叔真的就要考慮轉投到電視那邊去了。”
鄒文懷看起來對邵氏公司的前景非常的不看好，畢竟邵逸夫的大片場製度，雖然造就了邵氏電影的榮景，但也為此埋下了一個大的禍根。
不過這時，何貫昌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不太自然，他手裏拿著一張紙，上麵似乎記錄著什麽東西。
“出什麽事了嗎？”
鄒文懷一看何貫昌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麽事。
何貫昌先是搖了搖頭，然後把紙放到了桌上：“這是今天早上，寶島那邊傳來的票房記錄。”
鄒文懷拿起紙一看，本來一臉平靜的他，突然微微皺起了眉頭。
《錢少爺》的票房突破八千萬台幣，折合港幣一千一百萬。
而這還不是《錢少爺》最終的票房，因為寶島那邊的電影，可以上映一段很長的時間。
“照這樣看，這部戲最後至少也能拿到兩千萬港幣的票房。”
一輩子都和電影在打交道，鄒文懷不會不知道寶島那邊的情況。
明明他們應該高興的才對，但奇怪的是，他們的臉上卻露出了一副凝重的表情，簡直就像這部電影是邵氏那邊代理的一樣。
“你說……《錢少爺》最後會不會真的能破億？”鄒文懷說的這個破億，自然是指的是港幣。
何貫昌馬上搖了搖頭，他並不認為《錢少爺》能夠破億，因為如果破億的話，那林道秋就將分去百分之三十的利潤，這在代理合約裏已經寫明的。
不過這還不是他們感到最憂心的事情，因為之前在《功夫小子》的殺青宴上，鄒文懷已經從林道秋的口中聽到他要幫邵氏拍部電影的事情。
雖然鄒文懷敢打賭，這一次林道秋幫邵氏拍的那部戲，在香江的票房絕對不會高過《錢少爺》，因為這一次將不會在有雙線聯映。
但海外票房恐怕將會是一個很恐怖的數字，畢竟現在香江在海外發行實力最強的，還是邵氏公司。
如果《錢少爺》的代理權交給邵氏的話，破億絕對不是什麽問題。
“我打算把《錢少爺》拿到好萊塢去上映。”
鄒文懷突然說了一句讓何貫昌感到莫名其妙的話，如果鄒文懷真的這樣做，萬一到時候在好萊塢也拿到一個不錯的票房，那《錢少爺》破億肯定是沒問題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做很不妥？”
鄒文懷問完以後，何貫昌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如果我不這樣做的話才會出大事，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到時候林道秋幫邵氏拍的新戲，在海外發行的票房遠超《錢少爺》，換成你，你會怎麽想？”
鄒文懷的話才剛一說完，何貫昌立刻就恍然大悟。
如果到時候真的出現那樣的情況，恐怕以後林道秋的戲，都會交給邵氏去發行，那嘉禾的損失將會不可估量。
“他現在人在哪？”
“聽說他去了寶島幫麗的拍電視劇。”
鄒文懷並不知道，林道秋現在就在寶島那邊拍戲。
“你讓人把這張支票給他。”
鄒文懷說話的時候，已經掏出支票簿，寫了一長串的數字。
何貫昌覺得很奇怪，他不明白鄒文懷為什麽要給林道秋寫支票。
當對方寫好之後，把支票遞給何貫昌，他拿起一看，眼睛立刻睜大。
“一千萬？鄒先生您這是？”
何貫昌實在想不明白，鄒文懷為什麽要給林道秋一千萬，畢竟《錢少爺》還沒破億，完全沒必要這麽急著把錢給對方啊。
“就算最後《錢少爺》的票房破不了億，這一千萬我也會給他，就當做是買個未來。”
既然沒辦法在海外發行上麵贏過邵氏，但至少要在氣度上贏過對方，相信林道秋隻要不傻的話，到時他會明白自己該怎麽選擇。
“我明白了。”
要是換成是何貫昌的話，這筆錢他是絕對不會給的。
但他隱約覺得，鄒文懷的做法是對的，不過像他這麽有氣度的人，在香江的電影圈恐怕沒幾個了。
…………
兩天之後，嘉禾電影公司在寶島的經理，就親自到酒店去見了林道秋。
“這是鄒文懷鄒先生托我轉交給您的東西。”
對方把那張千萬的支票遞給了林道秋。
林道秋接過一看，發現竟然是一張千萬港幣的支票，他抬起頭看著對方，眼中全是疑惑。
“這是《錢少爺》海外票房的分成。”
“咦……我聽說《錢少爺》才剛剛在寶島上映，雖然拿了不錯的票房，但離港幣破億還有一大段的距離吧？”
林道秋一開始還以為是對方搞錯了。
“鄒先生說，就算最後《錢少爺》的票房沒破億也沒關係，因為他要讓林先生知道，嘉禾跟邵氏的不同之處。”
今天和往常一樣，鄒文懷一大早就來到了他的辦公室開始工作，這個習慣他已經保持了許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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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把公司的事情處理完以後，還要到斧山道片場，去看一看那些正在製作的新戲拍攝的進度。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三下敲門聲，鄒文懷一聽這個聲音，就知道敲門的人是何貫昌。
他應了一聲之後，何貫昌便推門而入。
“《賣身契》昨天的票房已經累積到了五百萬，不過還有兩天就要下檔了，我覺得可以在延一周，把票房在拉高一點。”
此時香江電影上映的時間一般都在兩周，如果表現不好的話還會被提前下畫，畢竟後麵還有不少電影在排隊。
而兩周的時間，如果想看這部戲的觀眾，基本上都已經看過了，所以已經沒有什麽繼續上映的價值。
除非這部戲實在賣得實在太好了，就像許氏兄弟的電影一樣，即便已經播了快兩周，每天的票房都還有三到四十萬之間。
這都已經跟一般的電影剛上映時拿的票房，幾乎是一樣的了。
“可以，反正最近也沒什麽好的片，就讓《賣身契》去和方逸華的《五毒》打個痛快吧。”
就在8月12號，邵氏那邊上映了一部《五毒》，由江生主演，張徹和倪匡擔任編劇和導演，製片人是方逸華。
這部五毒的開局很糟糕，累積三天的票房也才堪堪破了八十萬。
按照這個勢頭下去的話，恐怕要不了幾天就到達了嘉禾院線的下架標準。
不過好在他們在邵氏的電影，就算票房在爛，也得繼續上映。
“如果邵氏在這樣下去的話，恐怕要不了幾年，六叔真的就要考慮轉投到電視那邊去了。”
鄒文懷看起來對邵氏公司的前景非常的不看好，畢竟邵逸夫的大片場製度，雖然造就了邵氏電影的榮景，但也為此埋下了一個大的禍根。
不過這時，何貫昌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不太自然，他手裏拿著一張紙，上麵似乎記錄著什麽東西。
“出什麽事了嗎？”
鄒文懷一看何貫昌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麽事。
何貫昌先是搖了搖頭，然後把紙放到了桌上：“這是今天早上，寶島那邊傳來的票房記錄。”
鄒文懷拿起紙一看，本來一臉平靜的他，突然微微皺起了眉頭。
《錢少爺》的票房突破八千萬台幣，折合港幣一千一百萬。
而這還不是《錢少爺》最終的票房，因為寶島那邊的電影，可以上映一段很長的時間。
“照這樣看，這部戲最後至少也能拿到兩千萬港幣的票房。”
一輩子都和電影在打交道，鄒文懷不會不知道寶島那邊的情況。
明明他們應該高興的才對，但奇怪的是，他們的臉上卻露出了一副凝重的表情，簡直就像這部電影是邵氏那邊代理的一樣。
“你說……《錢少爺》最後會不會真的能破億？”鄒文懷說的這個破億，自然是指的是港幣。
何貫昌馬上搖了搖頭，他並不認為《錢少爺》能夠破億，因為如果破億的話，那林道秋就將分去百分之三十的利潤，這在代理合約裏已經寫明的。
不過這還不是他們感到最憂心的事情，因為之前在《功夫小子》的殺青宴上，鄒文懷已經從林道秋的口中聽到他要幫邵氏拍部電影的事情。
雖然鄒文懷敢打賭，這一次林道秋幫邵氏拍的那部戲，在香江的票房絕對不會高過《錢少爺》，因為這一次將不會在有雙線聯映。
但海外票房恐怕將會是一個很恐怖的數字，畢竟現在香江在海外發行實力最強的，還是邵氏公司。
如果《錢少爺》的代理權交給邵氏的話，破億絕對不是什麽問題。
“我打算把《錢少爺》拿到好萊塢去上映。”
鄒文懷突然說了一句讓何貫昌感到莫名其妙的話，如果鄒文懷真的這樣做，萬一到時候在好萊塢也拿到一個不錯的票房，那《錢少爺》破億肯定是沒問題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做很不妥？”
鄒文懷問完以後，何貫昌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如果我不這樣做的話才會出大事，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到時候林道秋幫邵氏拍的新戲，在海外發行的票房遠超《錢少爺》，換成你，你會怎麽想？”
鄒文懷的話才剛一說完，何貫昌立刻就恍然大悟。
如果到時候真的出現那樣的情況，恐怕以後林道秋的戲，都會交給邵氏去發行，那嘉禾的損失將會不可估量。
“他現在人在哪？”
“聽說他去了寶島幫麗的拍電視劇。”
鄒文懷並不知道，林道秋現在就在寶島那邊拍戲。
“你讓人把這張支票給他。”
鄒文懷說話的時候，已經掏出支票簿，寫了一長串的數字。
何貫昌覺得很奇怪，他不明白鄒文懷為什麽要給林道秋寫支票。
當對方寫好之後，把支票遞給何貫昌，他拿起一看，眼睛立刻睜大。
“一千萬？鄒先生您這是？”
何貫昌實在想不明白，鄒文懷為什麽要給林道秋一千萬，畢竟《錢少爺》還沒破億，完全沒必要這麽急著把錢給對方啊。
“就算最後《錢少爺》的票房破不了億，這一千萬我也會給他，就當做是買個未來。”
既然沒辦法在海外發行上麵贏過邵氏，但至少要在氣度上贏過對方，相信林道秋隻要不傻的話，到時他會明白自己該怎麽選擇。
“我明白了。”
要是換成是何貫昌的話，這筆錢他是絕對不會給的。
但他隱約覺得，鄒文懷的做法是對的，不過像他這麽有氣度的人，在香江的電影圈恐怕沒幾個了。
…………
兩天之後，嘉禾電影公司在寶島的經理，就親自到酒店去見了林道秋。
“這是鄒文懷鄒先生托我轉交給您的東西。”
對方把那張千萬的支票遞給了林道秋。
林道秋接過一看，發現竟然是一張千萬港幣的支票，他抬起頭看著對方，眼中全是疑惑。
“這是《錢少爺》海外票房的分成。”
“咦……我聽說《錢少爺》才剛剛在寶島上映，雖然拿了不錯的票房，但離港幣破億還有一大段的距離吧？”
林道秋一開始還以為是對方搞錯了。
“鄒先生說，就算最後《錢少爺》的票房沒破億也沒關係，因為他要讓林先生知道，嘉禾跟邵氏的不同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