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地睜開眼睛,劉辛感覺頭疼欲裂,眼前似乎晃動著不過,看不真切。


    醉露書院掙紮著爬起,使勁搖晃幾下腦袋,定睛觀瞧,隻見麵前站立著一個魁偉的漢子,身材比自己足足高出兩頭。


    滿頭水藍色的長發,一直垂到腰間,將整個麵孔全部遮住。


    然而,劉辛還是感覺到,兩股懾人心魄的目光從頭發的縫隙中射出,如寒星似閃電。


    “是誰叫你破開禁製,前來搭救我的?”洪亮的聲音想起,卷起巨大的回聲,劉辛差點又被震暈。


    “喂,你能不能小點聲,我隻是來取天一真水,碰巧遇到你罷了。”


    劉辛可不想居功,實話實說道。


    “胡說,那你的定海珠是哪裏來的?沒有定海珠,你又豈能來到此處。”


    “廢話,沒有定海珠,我哪能取到天一真水。”


    “無知小輩,我共工大巫現在雖然隻是一個魂魄,卻照樣能夠教訓你。”


    藍發怪人揚起蒲扇一般的手掌,上麵藍光如同閃電一般湧動,從裏麵雄渾的靈力波動來看,把劉辛拍成肉餅絕對不會有問題。


    “什麽?共工?該不會就是拿腦袋撞不周山的那個共工?”劉辛兩眼瞪得滾圓,乖乖,神話中的人物竟然會出現在眼前,難道一不小心,自己又穿越到了上古時代。


    怪人遮擋在麵龐上的長發忽然自動向兩邊一分,露出一張棱角非常分明的彪悍臉龐。


    兩道又濃又粗的藍眉毛,一蓬藍汪汪的胡須,鼻如山峰,目如朗月,眼中閃爍幽藍的光芒,大海般深邃,一股無形的壓力擴散開來,讓劉辛忽然覺得自己就好像浪尖上的小舟,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不錯。


    正是我!。”


    共工沉聲說道。


    劉辛疑惑地問道:“那你不是遠古大神嗎,怎麽會被困在這?”“這事說來話長,不過既然你已經成為巫族傳人,那告訴你也沒關係。”


    “我?巫族傳人,你不是開玩笑吧。


    醉露書院我可是個修真者,什麽時候成了巫族?”劉辛楞了楞說道。


    “小子,從你吞下定海珠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成為我們巫門中人,你可知道。


    那二十四粒定海珠,原本就是我共工氏地法寶。


    隻不過。


    你現在還沒有用元神煉化罷了,既然你能來,那我就助你一臂之力。”


    說罷了,共工高懸的手掌落了下來,劉辛毫無抵抗地再次昏厥。


    當他醒來時。


    卻現那顆定海珠已經從丹田中消失,但是又能真真切切感覺到它的存在。


    用靈識在體內掃了幾遍,卻依然不見蹤影。


    “不必找了。


    它現在已經和你的元神融合在一起,這才是真正的隨心所欲,徹底聽從你地驅使,那些法訣、咒語之類,全是下九流的東西,隻有元神煉化的寶物,才是徹底屬於自己的一部分。”


    劉辛聽他說的很玄妙,但是並不理解。


    剛要張口詢問,卻聽共工繼續說道:“當年盤古開天,堪破混沌而生陰陽,陰陽生五行,五行化萬物,是為造物之主。”


    劉辛點點頭:盤古開天誰不知道,得,讓你發揮,我就當聽神話故事了。


    “盤古大神傳下道統,就化為虛無,從此不理俗事。


    所以天下修道者,莫不出於盤古門下。


    隻是後來,漸漸發生分歧,一派主張立而後破,以提高自身修為作為最高追求,手段無所不用其極,荼毒生靈,煉製法寶丹藥,輔助自己修煉。


    這一派,就是那些狗屁仙人。”


    說到此處,共工似乎有點憤怒,須發皆張,狀如。


    劉辛心裏不由得嘀咕了:該不會是說我們崆峒派吧,祖師爺他們地強項可就是煉丹啊。


    “另一派就是我們這些人,主張破而後立,借助自然之力為我所用,然後還於自然。


    就像當年盤古大神那樣,取混沌之力而破天地,然後在化身萬物,回歸自然。


    這一派,就是我們巫族。


    醉露書院”“嗯,有點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意思,原來,這一思想從遠古時代就有了,曆史夠悠久。”


    劉辛心裏不禁覺得巫族也不錯。


    “由於雙方一破一立,針鋒相對,大戰不可避免。


    隻可惜我們巫族追隨者甚少,所以屢戰屢敗,先有蚩尤大巫被軒轅斬於鹿,又有後大巫被小人暗害,刑天大巫也身首分離,我也被斬於不周山下,然後魂魄又被封在海底地最深處,還用兩根定海神針牢牢鎮住,使得巫族從此四分五裂,一蹶不振。”


    說到此處,劉辛看到共工眼中透出無盡地悲憤,頗有些英雄末路之悲。


    不由想起敖碧說過龍族被平衡掉的事,心頭漸漸有些明朗。


    不過,這麽大的事,當故事聽聽還行,要我一個融魄期的小小修真者真正去管的話,好像沒有那麽大地能耐吧。


    劉辛這邊正暗暗想著,那邊共工繼續說道:“但我們巫族永遠不會屈服,刑天舞幹戚,猛誌固常在,這就是我巫族的寫照。


    小子,你身的成員,應該感到自豪,同時也得有所覺悟,以後,大旗,就交給你了!”劉辛兩眼一瞪,不由得感到肩膀忽然一沉,差點被他說的無形大旗給壓住,心裏嘀咕起來:好家夥,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你當我是盤古大神啊,說收拾誰就收拾誰。


    我可是峒子弟,根紅苗正的正宗仙界傳人,你少忽悠我當恐怖分子,你剛才提到的那些什麽大巫,雖然牛逼哄哄,一度叱吒風雲,但是哪有好下場的。


    就我這樣的角色,那些仙人們隨便掰下一個小拇手指蓋,就能把我壓得無法喘息了。


    共工雙目一掃,似乎洞穿了劉辛的內心,跟著爆喝道:“小子,你不必妄自菲薄,我們巫族的力量,並不比仙人差,而且,我們的修煉之法更接近自然之道,隻可惜包括我在內。


    當初都太過急於求成,如今悔之晚矣!”你們的修煉之法也許不差,但你們的腦子大概都有毛病,劉辛心裏暗暗鄙視一番,然後就開始琢磨脫身之計。


    “那。


    小子,這個就是我們巫族修煉總訣《混沌心經》,你好好收著,以後勤加參悟修煉。”


    說著,共工一揮手。


    虛空飛出個色澤古樸的獸皮卷軸。


    劉辛接過來展開一看,口訣竟然有點眼熟。


    和自己修煉的《沌天訣》似乎有幾分相似。


    卻又有所差別,不過現在可不是仔細琢磨的時候,便先收了起來,然後拱手道:“共工大巫,您看。


    要是沒其他什麽事,我就先回去成不,上麵還有幾個朋友在等著呢。”


    “好。


    咱們一起出去,哈哈,仙界地兔崽子們,我水神共工又殺回來了,你們都乖乖洗幹淨脖子等著挨刀吧!”在共工的狂笑聲中,劉辛覺得自己後脖梗子一涼,隨後,共工還給他兩樣東西,真水一氣符和翻天印:“小子,這兩件小東西雖然品質一般,不過憑你現在的淺薄修為,也算能湊合,你還是留著吧。


    對了,你叫什麽?”鳥鳥的,最後才想起來問我是誰,那還不如不要問的好,我就當沒遇見過你,你也沒碰到我,咱也不知道什麽巫族、仙族之間地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破事,劉辛心裏嘮叨著。


    “劉辛。”


    “劉辛,好,我記下了,對了,上麵那兩根定海神針,你小子是怎麽收的?”共工好奇地問道。


    劉辛聳聳肩膀道:“我可沒看見什麽定海神針,我隻聽說過妖族的孫大聖似乎有根定海神針。”


    “哦,怪不得我也感覺禁製似乎有些鬆動,原來是神針早就沒了,也對,不然你小子哪能破開禁製呢。”


    共工喃喃嘀咕了幾句,跟著追問道:“那你說的那個什麽孫大聖,是不是也是我們巫族人?”劉辛繼續搖頭,心中暗道:這個共工腦瓜確實有毛病,聽到誰都當成了巫族。


    “也罷,劉辛,我出去之後,要先想辦法恢複肉身,暫時不能照顧你,你自己多多小心,勤加修煉,不要忘記振興巫族大任,我先去也!”說完,共工身形一晃,化為一道藍光破空而去。


    劉辛搖搖頭,鳥鳥的,我自己地崆峒派還沒振興呢,居然又來了個讓我振興巫族的新任務,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去吧去吧,共工同誌,你最好永遠也別來找我,這件事,我隻當是做夢罷了。


    今後好好修道,好好煉丹,早日飛升。”


    劉辛拋開這段奇遇帶來地壓力,懷著美好地願望,也開始向上飛去。


    到了極點上空,劉辛忽然驚奇地發現,這半麵的湖水已經恢複平靜,隻剩下另一半還在拚命旋轉,但是陰陽失調,無形的壓迫力已經大減。


    看到劉辛終於冒出頭,老黑趕緊飛過來關切地詢問:“老弟,怎麽下去這麽久,沒事吧?”劉辛聽他的話音,似乎沒看到共工出來,於是也不多說,隨口答應道:“還好,就是多費了一些力氣,不過總算取到一粒,我這就去把另一粒也取來。”


    說完,劉辛又來到另一個極點旋轉下去,剛剛聽共工說這裏是插定海神針的地方,也不覺悠然神往,那玩意可是個好寶貝哦。


    到了下麵,跟那邊地情況一模一樣,隻不過,這邊的天一真水呈白色。


    劉辛這次可沒敢用翻天印,要是再弄出個祝融什麽的出來,豈不是又惹出一身麻煩。


    其實劉辛是多慮了,這個下麵什麽也沒有,隻不過是為了構成陰陽太極陣,所以也和那邊同樣設置。


    幸好荷葉玉盞上麵地陣法威力大減,被劉辛的混沌玄火直接破掉,他終於如願以償地取得另一顆天一真水,鑲嵌到真水一氣符裏麵。


    劉辛心情無比舒暢:“總算不虛此行,不虛此行啊。”


    至於共工的囑托,他隻能是深深埋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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