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落霞寺,千年古刹現在已經變成一片廢墟,曾經宏偉的廟宇已經坍塌成一堆碎石瓦礫,一尊尊曾經受人頂禮膜拜的大佛東倒西歪,殘肢斷臂。


    寺廟裏現在一個和尚也沒有,遍地都是相貌奇特的妖族和魔修。


    除了幾十個像清淨散人那樣達到渡劫期的高手之外,其餘的都受到天音大師以生命為代價的那一陣光雨的洗禮,修為普遍下降一籌。


    修為太低的,則已經現出原形。


    但是,相比來說,他們已經算是幸運的,更有幾百名倒黴蛋,被劉辛那恐怖的一棍打得魂飛魄散。


    在巨大的恐慌中,沒有人敢去追擊,他們並不知道,劉辛那一棍隻是一錘子買賣。


    綠袍老祖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種場麵。


    如今,綠袍也非複昔日吳下阿蒙,鳥槍換炮,一身行頭極為奢華,身上的綠衣乃是用極光煉製,綠光流動,閃閃奪目;頭上也弄了一頂綠色的冠冕,中西結合,上麵鑲滿祖母綠,十分拉風。


    這頂綠帽子是手下一個善於拍馬的門人設計製造,綠袍十分滿意,天天扣在腦袋上麵。


    綠袍的手中,還提著一根翠綠的權杖,杖頭雕刻成六翅金蠶的模樣,猙獰凶惡。


    這也是來自門人的一個創意,專門為綠袍量身定做,也成為綠袍身份和權勢的象征,有點丐幫打狗棒地意思。


    重重地將綠玉杖在地上一頓。


    綠袍勃然大怒:“一群笨蛋,連百十個禿驢都對付不了。


    養你們是吃閑飯的!”那些妖魔散修都屏氣凝神,不敢出大氣,綠袍現在地脾氣也見漲,手下稍有忤逆,立刻就將其元神吞噬。


    大力尊者是綠袍最早的追隨者,所以托著兩顆白閃閃的舍利子,恭恭敬敬地遞到綠袍麵前:“老祖,這是我們從和尚那裏奪來的。”


    綠袍一把抓過來,然後哼了一聲:“怎麽才兩個,難道你們幾千人就殺死兩個和尚?”“老祖容稟。


    那些普通和尚並沒有舍利,而那些修煉的和尚一個個又都是死心眼,寧可自爆舍利,也不叫我們得手。”


    清淨散人無奈地回稟。


    綠袍哼了一聲,繼續問道:“損失怎麽如此慘重,你們八大天王是怎麽做事的?”綠袍收編各路人馬,把其中修為最高的組成八大天王,分別是:四魔、清淨散人,無為散人,大力尊者和一位全身裹著黑氣的神秘人。


    此人是主動來投奔綠袍,自稱為黑山老魔。


    綠袍見他修為高深,也就留在身邊重用。


    這次攻打落霞寺,綠袍可謂下足本錢,自己親自帶隊,八大天王盡出。


    不料現在傷亡近半,叫他如何不惱。


    血魔恨恨地說道:“是那個叫天音的老禿驢自爆,弄下一片光雨。


    凡是粘到的,體內地靈力就被封閉一部分。


    最可恨的是那個崆峒派的劉辛忽然跑出來湊熱鬧,還殺死了瘋魔天王,這些弟兄也多數都是他打傷的。”


    “劉辛,哈哈,你終於肯露麵,我還以為你一直要當縮頭烏龜!”綠袍忽然一陣狂笑,幾番栽在劉辛的手裏。


    叫他心裏很不爽。


    究其原因,劉辛的修為遠比自己差上很多,就是靠那些厲害的法寶叫自己吃癟。


    但是現在,綠袍不僅修為大進,而且還從仙府之中搶到一件厲害的法寶。


    足可壓製劉辛一頭。


    所以,這次出山。


    他的矛頭第一個就指向劉辛,不料,棕櫚海岸的別墅空空如也,而且劉辛也三年不見蹤影,叫綠袍實在氣悶。


    如今聽說劉辛重新露麵,當然滿心歡喜。


    清淨散人又提議道:“老祖,這次神水別院地黑龜和劉辛混在一起,我估計他們肯定要回神水別院,到那裏一定能找到他們。”


    “好,立刻選派精兵強將,隨我去攻打神水別院,這次就是困也要困死他們,哈哈哈----”在狂笑聲中,綠袍老祖帶領手下,向大海進發。


    而那些遭到重創的妖魔,則轉回百蠻山陰風洞修養。


    幾天之後,落霞寺前又出現一個老僧,隻見他麵色灰敗,額頭罩著一層綠氣,臉上的皺紋層層疊疊,行走間步履蹣跚,要不是靠手中拄著的樹枝支撐,估計隨時有可能跌倒。


    任誰也不會相信,這個垂危的出家人,就是曾經的佛門第一高僧----天禪大師。


    一聲無奈的歎息從天禪大師的口中發出,一直以濟世渡人為己任,現在,卻連自己地弟子,甚至連自己的性命都挽救不了,天禪大師的臉上充滿無奈。


    幾天前的那場大戰,綠袍和天禪大師的對決,最後,天禪大師身中玄牝珠之毒,被綠袍打成重傷,苦修來的金蓮也被綠袍手中一件奇妙的法寶收去,天禪大師見沒有勝機,也隻能逃遁。


    玄牝珠的毒性十分猛烈,已經開始侵蝕天禪大師地舍利。


    現在,天禪大師的情況很不妙,生命已經如風中之燭,隨時有可能熄滅。


    強烈的回歸感趨勢他艱難地回到落霞寺,看到滿目荒夷,天禪大師知道,落霞寺已經徹底從修真界消失。


    終於,天禪大師精神上的支柱也隨之崩塌,他跌坐在地上,靜等佛祖發出召喚。


    一個人影從遠處蹦蹦跳跳而來,他口裏哼哼著十分難聽歌謠,手上還把幾個蘋果拋上拋下。


    看得出,現在他的心情非常高興,和寺廟前淒涼地氣氛極不融洽。


    走到天禪大師地身旁,此人伸出長長的手爪,在天禪光禿禿地頭上摸了幾把,嘴裏叨咕起來:“這個光頭的造型不錯,溜光發亮,還不用洗頭,好玩,我也要弄個光頭。”


    天禪大師已經處於彌留之際,勉強睜開眼睛,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出現在麵前,努力地將雙目聚焦到這個人身上之後,天禪大師看到一個超大號的腦袋出現在自己麵前,正在用手掌將頭發一片片地削掉。


    手掌所到之處,頭發紛紛掉落,眨眼之間,就變成一個油光鋥亮的大禿頭。


    天禪大師到底是出家人,心懷慈悲,嘴唇動了半天,這才吐出兩句話:“老僧命不久矣,施主要想拜師,還是另請高明吧。”


    大禿頭眨巴幾下小眼睛說:“拜師?叫我嘻哈上人向你拜師,你說胡話呢吧,哈哈哈---他這麽一叫喚,天禪大師兩耳被震得嗡嗡直響,立刻昏死過去。


    嘻哈上人摸摸自己新剃的光頭,嘴裏自言自語:“這個老家夥看樣子真要死,看在你教我弄個光頭的份上,我說什麽也不能叫你死。”


    說完,將手掌按在天禪大師的頭頂,洪荒之力一吐,就把天禪體內的毒氣逼出體外。


    然後又強行幫助天禪大師運轉靈力。


    可是,天禪大師修習的是佛門功法,體內靈力運行的方式和嘻哈上人截然不同。


    嘻哈上人也不管這一套,狂暴的洪荒之力強行在天禪大師的體內亂竄。


    這下,天禪大師可受苦了,被他弄得死去活來,想死都死不了,最後體內靈力一片紊亂,變成廢人。


    嘻嘻哈哈累了一身汗,也不見成效,這才罷手,抓起一個蘋果,喀嚓喀嚓地大嚼起來,口中還憤憤地說著:“你這老禿修為倒也湊合,就是修煉的方法不對,走上歧途。”


    天禪大師也終於幽幽轉醒,現在命是保住,但也變成一個普通人,身體內的靈力絲毫調動不得,一運轉就痛徹骨髓。


    看到大禿頭在對麵忿忿不平地啃著蘋果,天禪合十道:“多謝施主搭救。


    敢問施主尊姓大名?”嘻哈上人擺擺手:“老禿,前麵是你家吧,怎麽弄得破破爛爛?”天禪大師不由苦笑,敢當麵叫他老禿的人終於出現了,不過大師的涵養功夫卻並沒有隨著修為一起失去,他隨即淡淡一笑,然後點點頭。


    “老禿,我看你挺順眼,你告訴我是誰把你家毀了,我找他幫你出氣。”


    嘻哈上人閑著沒事,就莫名其妙地管起閑事。


    “此人是邪派的惡人,施主還是不要招惹他為好。”


    天禪大師出於好心地勸阻。


    誰知嘻哈上人聞聽大怒:“老禿,你的意思是說我打不過他,不行,我非要找他算賬不可,快把名字交給我,我這就去找他算賬!”說完,兩隻大爪子快如閃電,掐住天禪大師的脖子:“快說----”天禪大師現在絲毫沒有還手之力,而且他發現,就算自己功力未失,也照樣躲不開這兩隻魔爪,於是隻好閉目等死。


    其實,天禪大師早就心如死灰,就這樣死去,倒也幹淨。


    不料,嘻哈上人卻並不叫他如願,看到天禪大師麵孔漲得通紅,已經被掐得奄奄一息,就把手鬆開,天禪大師又慢慢緩醒。


    “施主,那惡人名叫綠袍老祖,施主如果以天下蒼生為念,倒可以為民除害,阿彌陀佛。”


    天禪大師見此人身手不凡,這才把除魔衛道的重擔交給嘻哈上人。


    嘻哈上人可沒有這個覺悟,他隻不過是一時貪圖好玩,估計一會掉屁股就忘。


    把地上的蘋果都消滅掉,嘻哈上人摸摸肚皮,招呼也不打,就搖搖擺擺地走了。


    他才舍不得在天上飛呢,地麵上這麽好玩,當然要玩夠才行。


    走到敦煌市,看到遊人如織,商販雲集,嘻哈上人喜得抓耳撓腮,立刻混跡其中,很快就緊緊盯住一個吹糖人的攤子,把為民除害的事拋到九霄雲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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