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悠聞言下意識地說道:“沒事!沒事!我以為前輩……”


    夏若飛覺得有些好笑,他嗬嗬一笑說道:“小姑娘,修煉一途頗多艱險,你為何會踏上修煉之路?”


    夏若飛的確對鹿悠接觸修煉一道的經曆是非常的感興趣,畢竟普通人中擁有修煉天賦的其實並不多,當初夏若飛並沒有能力去檢測鹿悠是否適合修煉,而這麽長時間沒見,鹿悠突然就接觸了修煉一道,確實是讓夏若飛十分意外。


    鹿悠也沒想到這位前輩居然會關心一個小修士為什麽踏上修煉之道,聞言不禁楞了一下,然後也不敢隱瞞,連忙說道:“前輩,晚輩在英國劍橋大學留學期間,被師尊發現擁有修煉天賦,所以才進入了水元宗,開始接觸修煉,不過晚輩資質駑鈍,已經接觸修煉之道幾個月了,至今也未能突破煉氣1層……”


    夏若飛聞言心中已經了然,鹿悠應該是去英國留學,而水元宗百年前已經舉宗搬遷到了英格蘭,所以他們的主要勢力範圍還是在歐洲,尤其是在英國,應該是他們的傳統勢力範圍了,至於鹿悠的修煉天賦是怎麽被發現的,那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應該不會有其他因素,估計就是偶然事件。


    “原來如此!”夏若飛說道,“幾個月時間就能達到如此水平,可見你的天賦確實不錯!小姑娘,相見即是有緣,我送你一份小禮物吧!”


    夏若飛話音一落,鹿悠就看到一道流光閃過,兩件物品直接擊碎了車窗玻璃,穩穩地落在了她的手中。


    這是一枚充滿濃鬱靈氣的晶體,外加一本小冊子,封麵上寫著《水元經》三個大字,似乎墨跡都還沒有幹。


    那枚晶體其實就是靈晶,而《水元經》功法也是夏若飛臨時用精神力在元初境掌控著筆墨書寫出來的,他隻是簡單地查探了一下鹿悠的情況,發現她確實適合修煉水係的功法,也難怪之前水元宗會把她招攬到宗門裏去,所以夏若飛就挑選了一本傳承信息中的水係功法,臨時書寫了出來,直接贈送給鹿悠。


    其實夏若飛也考慮過,水元宗和《水元經》是不是會有什麽淵源,不過他也沒想太多,反正即便水元宗擁有《水元經》的功法,估計鹿悠這樣剛入門的小修士也接觸不到,所以他贈送這份功法,應該對鹿悠還是有所幫助的。


    鹿悠望著手中的靈晶和《水元經》功法,感覺有些發懵。


    她萬萬沒想到這位前輩不但沒有責怪她,居然還給她贈送見麵禮,這是什麽節奏?


    鹿悠並不認識元晶,也不知道什麽是《水元經》,夏若飛判斷的沒錯,鹿悠入門之後,水元宗那邊也沒有太重視,隻是傳授了一些基礎功法給她,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水元經》的珍貴。


    鹿悠懵懵懂懂地說道:“謝……謝謝前輩……”


    倒是一旁的劉執事瞥了一眼之後,心神頓時劇震,她這種來自小宗門的煉氣低階修士,連靈石都沒有幾枚,靈晶也隻是聽宗門內煉氣8層的長老一臉羨慕地描述過,今天她居然見到了真正的靈晶,而且那位前輩竟然隨意就把這麽珍貴的東西贈送給了萍水相逢的鹿悠,要知道這可是靈晶啊!估計連掌門都不一定擁有的!


    另外那本功法封麵上寫著《水元經》,更是讓劉執事的心神劇烈震動,她修煉的其實就是《水元經》,隻不過她修煉的《水元經》是殘卷,真正完整的《水元經》,在整個宗門範圍內都已經找不到了,即便是煉氣9層的掌門沈湖,修煉的其實也是《水元經》殘卷。


    據說《水元經》就是宗門的第一代掌門原創的功法,這也是“水元宗”這個名字的由來,隻可惜歲月悠悠、滄海桑田,經過幾次劫難之後,水元宗好幾次都差點兒斷了傳承,最重要的《水元經》也隻剩下了殘卷,從那以後宗門更是難以為繼,上一代掌門好歹還達到了金丹初期,但是他壽元耗盡之後,舉宗之內竟然已經沒有了金丹期修士,最終隻能是煉氣9層的沈湖接替了掌門職位。


    實際上如今的修煉界,這種情況還是比較普遍的。


    不少宗門都已經連金丹期修士都沒有了,一些宗門即便是還有老牌金丹修士撐場麵,但也是碩果僅存,如今修煉環境持續惡化,宗門內的其他修士想要突破金丹越來越困難,像水元宗這樣的宗門,以後會越來越多。


    可以說,水元宗如今的狀況,就是整個地球修煉界日漸式微的一個縮影。


    劉執事看到這本《水元經》,眼中也是目光閃爍,難道……這是完整版的《水元經》?這位前輩的實力至少是金丹期,甚至元嬰期,他拿出來給鹿悠作為見麵禮的功法,應該不會僅僅隻是一本殘卷吧?如果這真是完整版的《水元經》,那要是獻給宗門的話,絕對是滔天功勞啊!


    還有那靈氣濃鬱到極點的靈晶,同樣也讓劉執事十分的眼熱。


    夏若飛仿佛看透了劉執事心中的想法,他冷哼了一聲,精神力威壓進一步加大,劉執事頓時感覺萬鈞重擔一下子壓在了她的身上,尤其是幾處穴位受到的壓迫更是極大,眨眼工夫她就感覺到那幾處竅穴都發出了噗嗤的悶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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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執事忍不住噴出了一大口鮮血,緊接著她就驚恐地發現,她的身體仿佛漏氣了一樣,真氣不斷地從那破損的穴位泄露出去,她連忙運轉功法試圖控製,卻發現丹田內的真氣已經完全失控,而且功法也根本運轉不起來了,因為那幾處穴位都是她周天運行的必經之處,破掉這幾處關鍵的穴位,她就根本無法修煉了。


    劉執事麵色蒼白如紙,心中更是萬念俱灰。


    很顯然,這位前輩都沒有露麵,直接用精神力威壓,就已經廢掉了她。


    如果破損的穴位無法修複的話,她從今往後都不可能再修煉了,現有境界也會不斷下跌,要不了多久就會和普通人一樣。


    甚至可能比普通人的身體還要虛弱。


    夏若飛淡淡地說道:“身為修士,卻意圖恃強淩弱,用修煉者手段去對付普通人,巧取豪奪普通人的資產,這是修煉界的大忌,你應該很清楚!今日對你略施薄懲,希望你能牢記這個教訓!”


    劉執事頹然地跌坐著,虛弱地說道:“是!多謝前輩饒我一命……晚輩以後再也不敢了……”


    夏若飛冷冷地說道:“這也是給你們提個醒!那枚靈晶和功法,是我送給小姑娘的見麵禮,這也算是她的一份機緣,我不希望有人見財起意,覬覦這兩樣東西!尤其是你們宗門內部,你帶個話回去,若是有人想要搶奪她的機緣,那水元宗也許就沒有存在的必要的!我會親自去踏平你們的宗門!你可以把我的原話告訴沈湖!”


    “是!是!是!”劉執事哪裏還敢有什麽其他的想法?她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穴道傷勢不算太重,還有希望恢複,否則她的修煉道路就會完全斷絕。


    夏若飛沉默了片刻之後,接著又心念一動。


    車內的劉執事和鹿悠隻覺得眼前一花,一道璀璨的劍光眨眼間就到了眼前,緊接著以極快的速度環繞車子一周,又飛速遁去。


    整個過程持續的時間極短,但卻震撼人心。


    鹿悠和劉執事大氣都不敢出,而劍光消失片刻後,一股無形的力量直接將車頂掀了起來,把它拋到了上百米外的農田之中。


    劉執事和鹿悠這才發現,原來剛才飛劍快速環繞一周,就直接把車頂給切下來了,隻不過因為飛劍非常的鋒利,用力也極其巧妙,所以兩人根本沒有察覺到,此刻車頂被掀飛之後,兩人才注意到那平整無比的切口。


    鹿悠倒是還好,劉執事則是噤若寒蟬——剛才那位前輩如果不是用精神力壓製,而是直接用飛劍對付她的話,恐怕她有一百顆腦袋,都不夠飛劍切的。


    而且夏若飛露的這一手,也實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至少是金丹期修士,因為隻有金丹以上的修士,才可能掌控劍訣、駕馭飛劍。


    剛才這種手段,絕對不是簡單地用精神力攝取飛劍就能完成的,一定是有專門的劍訣,才可以讓飛劍速度如此之快,操控如此靈活,簡直是如臂使指。


    夏若飛的實力被證實之後,劉執事更是沒有了絲毫小心思,水元宗修為最高的掌門沈湖,也才煉氣9層而已,這位前輩至少是金丹期修士,那就是境界上的絕對碾壓,也說明了對方說滅掉整個水元宗的話,根本不是說大話,而是可以輕鬆做到的。


    夏若飛露了一手之後,淡淡地說道:“如果你們覺得自己的脖子比這車頂硬,甚至比我的飛劍還硬的話,可以試著去搶奪鹿悠的機緣,言盡於此!好自為之!”


    夏若飛說完這句話之後,劉執事和鹿悠都明顯感覺到了那股精神力威壓也撤掉了。


    難道這位前輩離開了嗎?劉執事依然是大氣都不敢出,她的背上也已經被冷汗濕透了,一方麵是疼的,更多還是給嚇的。


    良久,劉執事試探性地叫道:“前輩……前輩……”


    沒有任何聲音。


    又過了一會兒,劉執事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整個人癱坐在了已經沒有了頂棚的商務車後座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鹿悠自始至終都是懵的,她接觸修煉時間不長,當初水元宗招攬她的那名修士,也是在她麵前露了幾手修煉者的手段,才讓她半信半疑地願意去試試看的——當時她多多少少還有一些疑慮,擔心是不是遇到會魔術的騙子了。


    直到進入宗門之後,她被傳授了基礎功法之後,一點點找到了氣感,開始感應到靈氣的存在,並且開始嚐試著吸納微弱的靈氣,另外她也見識到了更多修士的手段,這才相信原來真的有修煉者,有著一個和普通世俗界完全不同的修煉界,她仿佛看到了一個異彩紛呈的新世界大門在緩緩打開。


    不過初識修煉界的經曆,遠遠沒有今天晚上看到的一切那麽令她震撼。


    純精神力的威壓就能讓劉執事這樣的“高手”喋血,而且飛劍出現的那一幕,更是完全顛覆了鹿悠的認知。


    水元宗畢竟隻是個非常小的宗門,宗門內連一名金丹期修士都沒有,鹿悠一個新入門的菜鳥,對於金丹期的手段,真是聽都沒聽人說過。


    今天見識到之後,鹿悠感覺到了震撼,同時也更加迫切地想要變強了。


    直到那名“前輩”無聲無息地離開,鹿悠才慢慢緩過神來,她神色複雜地看了看麵色蒼白的劉執事,開口問道:“劉執事,您……”


    說實話,鹿悠對於宗門是有些失望的,這幾個月她見識了不少爾虞我詐,如果那些都還在她承受範圍內的話,那今晚劉執事毫不猶豫把她推出去背鍋的行為,則是讓他徹底寒了心。


    不過她現在畢竟是水元宗的弟子,而且劉執事看起來傷得不輕,出於人道考慮,她還是要關心一下的。


    至於以後如何,那就是以後的事情了,反正鹿悠肯定不會和劉執事真的交心,而且回到宗門之後也都會小心翼翼,逢人隻說三分話,不可全交一片心。


    劉執事臉上的神色也有些複雜,她看了看鹿悠拿在手中的靈晶和《水元經》功法,虛弱地說道:“鹿悠,前輩送給你的兩樣東西都非常珍貴,你還是先收起來吧!如果被別的修士看到,難免會動了歹心……我如今傷勢很重,你的修為又很低,是很難保得住這兩樣東西的。”


    鹿悠聞言,點了點頭,把靈晶和功法都塞到了包裏,她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劉執事,你……是不是也……”


    劉執事苦笑了一下,說道:“我承認看到靈晶和功法的時候,也動了歪心思,這不……我還隻是產生了這樣的念頭,就已經被那位前輩重重懲戒了嗎?你放心吧!有前輩的那番話,宗門內沒有人敢搶你東西的,包括掌門也一樣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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