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玩家:您的血量隻剩63點。”


    係統的冰冷提示聲在耳邊響起,鄒豪目光緊張地望著牆壁上那幅色彩鮮豔的油畫,他的心髒,此刻猶如火燒一般隱痛,汗水從額頭上癢癢地溢流而下,他不由地暗罵一聲:


    “該死。”


    他的呼吸聲顯得很急促,如同一台發出巨響的機器在抽吸這空氣,渾身上下的衣物都破爛得不成樣子,露出的發白皮膚上遍布了一道道細長的血色爪痕,皮肉翻卷,血珠淌溢,看起來無比觸目驚心。


    仿佛...剛經曆了一場生死存亡的恐怖競賽般。


    能看得出,在他眼中盡是擔憂之色,身處在這間近十平方米的辦公室裏,明亮的燈光,安靜的環境,卻有種呼吸不順暢的感覺,整個肺部被恐懼和焦灼的力量狠狠擠壓著,似乎隨時都可能爆裂開來。


    從冰冷地板上傳遞指尖的觸覺,自己的清晰心跳聲,不遠處觀賞植物的綠葉味道,這裏所有一切顯得是那麽真實啊!


    而且他還能感覺得到。


    周圍的空氣中...還隱約彌漫著一股森嚴肅殺的氣息。


    雖為實打實的遊戲菜鳥,鄒豪也是沒想到剛進遊戲就到了快嚇尿的地步。


    “不是說好...隻是很簡單的遊戲教程嗎?”鄒豪努力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故作平靜地笑了一聲,樣子實看很淒慘,又仿佛是在和別人說話,看著自己那發紅閃爍著的血量水晶槽僅剩三分之一,他不打算就這麽憋屈的等著死去。


    那他就必須得做點事情。


    既然這個遊戲先前提及到了,這個空間場景裏的任何東西都能使用


    鄒豪深吸了口氣,強作精神地站起身子,目光再度朝著室內的物品一掠而過,思考數秒,接著便是手腳動作打開,不管是班台上的還是牆麵上的,快速地將有需要的物品統統收集起來:


    ‘泰山日出’字畫,鋼筆,水杯,就連那厚重的黃色窗簾他都想拆下來,可惜被遊戲係統告知為背景物品,無法強行取下使用。


    時間不多了,在這種危機感愈漸強烈之下,鄒豪的動作簡直快到自己都怕了,當工具都準備好了,他又開始急急忙忙地做‘陷阱’,說實話,這個陷阱是小時候戲弄父親做的,沒想到今日會派上用場。


    如今,隻有靠自己才能尋找到那一線曙光!


    過了不到五分鍾。


    忽然,從門口樓道裏,清晰地傳來一道怪異地聲音:聲音很密集且尖銳,帶有種莫名滲人的感覺。


    再接踵而來的......就是那帶著隆隆惡響地可怕低嗚聲。


    來了。


    “呼。”鄒豪豎起耳朵聽到這聲音地瞬間,竟有種毛骨悚然地感覺,渾身汗毛瞬間打開,剛褪去的恐懼感再度席卷而來,他的眼裏帶著慌張之色,透過身前的百葉簾的一道縫隙,小心翼翼地望向辦公室的外麵。


    隻見麵前的整個寫字間燈管如失靈般閃爍著,平滑的石膏板天花,地麵,寫字台,亦是隨著時而黑暗,時而光亮,當一陣陣讓人發毛的黑色霧氣,緩緩地從門口無聲飄蕩蔓延而來,片刻的時間便籠罩著大半區域時--


    一頭雙眼發亮的龐大爬行生物出現在神秘黑霧之中。


    鄒豪也是沒多久前得知,這頭怪物的名稱叫做:地獄犬。


    它渾身體表被殘破的血肉包裹著,裏麵四肢百骸的白骨隱隱顯露,若是細看,這些模糊的血肉皮毛上仿若盤滿了數萬隻細密蠕蟲,它前排兩道如彎刀般的犬齒透露著寒芒,仿佛是最可怕的殺器。


    這...簡直就是剛從黑暗的深淵裏跑出來的怪物啊!


    畫麵比起恐怖片場景還要真實得多,就是現在再看這麽一眼,鄒豪依然感到膽戰心驚。


    隻見這頭四肢行走怪物的目光無比犀利,猶如兩道打開的電筒般掃過著四周景物,同時口中不斷滴落一絲絲粘稠的唾液,似乎在尋找著什麽。


    對,在找我。


    鄒豪心裏苦笑著,幸好這隻是一個遊戲,要是現實生活裏遇到這種怪物,恐怕自己鐵定早就嚇破膽,最後落到屍骨無存的下場了。


    但是現在隻是遊戲,他要努力地平靜下來,將掌心處早已模糊的汗水,緩緩地往褲頭上擦拭,考驗自己勇氣的時候要到了。


    似乎早早就嗅到鄒豪身上的氣味,地獄犬雖然看起來像在尋找目標,但四肢仍緩慢地朝著辦公室方向走來,亦步亦趨,尖利的眼眸裏透露出一絲狡黠精光,顯然是知道這個人類的位置了。


    幾乎是在下一刻。


    這扇看起來堅固的橡木門,竟然如此不堪地‘轟然’瞬間破開大口,接著便有一道碩大無比的黑影緊撲而入,似因這個不速之客的出現,整個辦公室裏驟然席卷出大片腥臭作惡地氣味。


    不過就在兩者的目光剛好接觸到地刹那...


    “嘩嗒!”


    【千峰爭攢聚,萬壑絕淩曆】


    【金丸騰躍雲天赤,噴薄紅盆,萬象乾坤......】


    刹那間,那一大幅壯闊的山河日出國畫從半空翻落而下--


    完全沒有懸念地鋪蓋在地獄犬的半個身子部位,突如其來地變故,讓這頭來自深淵的死亡怪物瞬間失去了所有視野,措不及防之下隻來得及口中低吼一聲:


    “嗚吼!”


    正當地獄犬欲要從那‘氣勢磅礴’的山河圖懷抱裏掙脫時,一道人影頓時從旁邊的沙發上跳起,堪堪坐落在地獄犬地嶙峋後背,兩膝緊鎖,此人正是鄒豪!


    隻見他剛坐穩地刹那,早有準備地將手中緊捏地鋼筆猛捅而去,夾雜著肉裂開來的嘩然聲響,直接帶起一片血漿爆射開來。


    一下,兩下,三下...


    鄒豪用盡了渾身吃奶地力氣,將鋼筆前端的尖頭的部位拚命地捅入地獄犬的側腹位置,在破開大片血肉之餘,不斷有數之不盡地鮮紅與蛆蟲從裏麵泄淌而下......


    那股足以熏得讓人當場暈厥地濃酸味道,很是窒息地散發開來,簡直就是生化武器啊,鄒豪感覺自己雙眼都要被這股惡劣地氣息弄瞎了!


    雙眼泛著淚花之下,他強忍著這股刺激味道,繼續保持著奮力狂捅的動作。


    似乎被鄒豪這瘋狂地舉動激怒到了,渾身散發著強烈氣息的地獄犬四肢猛地發力,昂頭張口發出刺耳的嘶叫聲,尖銳如刀的前爪猛地一揮,無情地撕開這該死礙眼的字畫,接著爆發出驚人地速度不斷疾跑,如同一道影子般,竟直接這間麵積狹窄的辦公室裏上演‘飛簷走壁’的場麵。


    “啊啊啊...”


    在地獄犬瘋狂地奔跑,先後連滾帶摔地暴走動作下,鄒豪感到吃痛,更多的是恐懼的緣故而發出慘叫,身體和頭部不斷磕碰到了室內的硬物,血量呈現不斷下滑的形勢,但即便如此,他依然死死抓住對方一根肋骨就是不肯鬆開,誰知道放開手後還有沒有命啊。


    在此期間,他都忘了自己到底捅了對方多少下,手臂都發酸僵痛了,但是這頭該死的畜生依然沒有半點要倒下的樣子...


    “尼瑪的怎麽就是不死啊!”


    “提醒玩家:您的血量已到臨界點,隻剩10點。”又是一道來自係統的提醒聲音在耳邊響起。


    不行了嗎?


    正當他的意誌愈發地模糊,逐漸有了放棄的念頭時。


    又有一道機械的電子聲音在其耳邊響起,不過這道聲音與先前的相比,可謂充滿了感情......嘚瑟自大的情感:“聽哥的話,攻擊那家夥的胸腔,就在你左手往右邊挪移半寸的位置。”


    鄒豪似乎對這道電子聲音毫不陌生,眼中忽露出了仿佛期待已久地精光,當即便二話不說地猛揮手臂,用盡最後的力氣--


    將那體表布滿了血肉殘渣地鋼筆,直接刺入對方所說的位置!


    他不知道那裏,正有一顆被密集血肉蘊養著的黑色晶體。


    “噗!”一道清晰地破裂聲音徒然響起。


    在他身下的地獄犬頓時表情大變,口裏發出撕心裂肺地哀嚎一聲,整個身形便失重地朝著辦公桌翻撞了過去,直接將鄒豪猛甩飛了半空中。


    砰地一聲重響,大片塵煙木屑轟散開來,隻見剛才還生龍猛虎四處亂竄的地獄犬,此時卻如同渾身帶傷的病貓般橫躺在地板上,無力地低吼。


    過了沒一會兒,旁邊的鄒豪總算在地麵上艱難地站起身子,眼中滿是複雜之色地看著這頭龐然大物,暗歎這頭活潑磨人的小貓咪終於是死了啊。


    再看看玩家血槽,居然僅剩3點血量,剛才落地的時候,要不是自己反應得快,就真差點活活摔死了!


    顯然。


    這頭地獄犬是被命中要害了,才會落到暴斃的下場。


    他眼看著腳下有大片渾濁的鮮血淌流而過,血裏布滿了密密麻麻仍在蠕動地白色蛆蟲畫麵...


    這遊戲就是玩惡心的嗎?


    鄒豪似乎再也克製不住了,立馬扶牆嘔吐起來!


    幸虧就在這個時候,係統的聲音也接踵而來:“恭喜玩家‘鄒星星’通過新手試煉,將在三十秒內自動傳送回主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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