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王振一行人來到了左誌秋的府邸門前。駕著馬車的李昊明今天終於穿上一身錦衣衛的官袍。雄糾糾氣昂昂的,樂得他心裏喜滋滋的。哢的一下,馬車停了下來。還不等李昊明有什麽反應,馬車上嗖的一下竄出一個黑色人影,那人影飛快的跑到一棵樹下,嗚啊的一聲,暢快淋漓的嘔了起來。。


    李昊明愣住了,傻傻的看著那人影,或者說,傻傻的看著鄧羲。這時候,王振滿臉無奈的從馬車上下來,看著還在嘔的鄧羲,仰天長歎:“鄧羲啊,不至於吧。馬車而已。六扇門都打不敗你,偏偏被一個馬車打敗了?”好在鄧羲也是有武功在身,嘔了一會,總算恢複過來,臉色鐵青,虛弱的說道:“公公,這馬車是誰發明的。實在恐怖之極!就連我苦練多年的馬步,竟然都無濟於事。想來,發明馬車的人,可真是存了害人的心思的!絕對!”李昊明忍著笑,把頭撇在一邊,害怕忍不住哈哈的狂笑起來。


    王振也是忍俊不禁,不過好在毅力驚人。強行忍住了笑意。走到虛弱的鄧羲身邊,扶著他拍著背說道:“想不到你的反應那麽大,早說啊,早說就不逼你上馬車了。”鄧羲發覺王振這樣扶著他,還拿著手帕試圖擦拭著他嘴巴上的汙垢。受寵若驚的掙紮開,虛弱的抱拳道:“公公無需如此對屬下,屬下實在誠惶誠恐啊。”“哈哈,鄧羲啊,你也會害羞的嗎?”


    當下無話,王振身後跟著鄧羲,李昊明來到了左誌秋的大門前。那守門的下人閱人無數,一看到王振身穿的東廠官袍,聯想到最近蘇州城裏流傳的流言蜚語,急忙彎下腰來獻媚道:“啊哈哈,是王公公駕到啊。我家主人說,要是王公公來了,盡管請進去。以貴客之禮待之啊。”王振皺了皺眉頭,這左誌秋知道自己會來?而且還一副交好的摸樣。心中摸不定左誌秋的態度。表麵上卻不能失了禮數:“如此,還勞煩閣下帶路了。”偷偷遞過去一塊大大的銀兩。喜得那門人熱親四射,連忙把王振等人請了進去。


    照舊的,鄧羲等人等在外麵,王振一人走了進去。沒想到,一進去就看到左誌秋在那裏皺眉思索。一看到王振來了,開心的跑向王振,抓起他的手哈哈的笑個不停。這反映和方海波可是天壤之別啊。隻聽那左誌秋熱情的請王振坐下,滿臉笑容的說道:“老夫還在想呢,你王公公到底什麽時候來看我這老古董啊。正想著的時候,你就來了。哈哈哈,你我可是有緣啊!”


    王振一下子可接受不了這種熱情,滿臉怪異的說道:“居士可知道在下的目的嗎?”誰想著左誌秋滿臉不爽,語重心長的拍了拍王振的肩膀說道:“老夫仗著年長,自稱一聲愚兄。賢弟年紀輕輕,卻可以擔當這提刑千戶的重任,實在是叫老夫這鄉野莽夫汗顏啊。”王振聽著這左誌秋東拐西拐的不著邊際,弄不懂這老家夥到底想說什麽。可是也不好打斷,隻得忍氣吞聲。


    “賢弟也是讀書人,算得上老夫半個學生啊。可是知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誅心之言!王振聽著這話感到極度的不妙,可是卻想不出到底哪裏做錯的。皺著眉頭問道:“還請左先生指教。”從居士稱呼變成了先生。從外人變成自己人的稱呼。王振已經感到事態不妙了。


    左誌秋好像知道王振的心思,哈哈一笑道:“賢弟天資聰慧,武功絕頂。年僅二十餘歲,達到了許多讀書人一輩子都達不到的地位啊!”三品官員,雖說在京城裏的的確確是個小官。可是放到各個省份裏,那是地方長官沒人敢得罪的主。王振聽著左誌秋這番話,沒有絲毫的得意,卻感到有那麽隱隱約約的危機感,可是不得要領。始終想不起來


    左誌秋哈哈的笑著,拿起一杯茶水喝著。就不言語,定定的看皺眉思索的王振。半響,王振懊惱的開口道:“不管如何說來,左先生如今是自己人了。若左先生有什麽話說,但講無妨,學生不會懷恨在心的。”左誌秋放下杯子,長歎了一口氣:“你還是太年輕啊。”王振點了點頭,他年紀輕輕是剛講過的,卻不知道為何左誌秋要抓著這個不放。忽然間,左誌秋滿臉嚴肅,親自把門窗關上,坐在王振身邊,咩著嘴道:“不要怪愚兄交淺言深。賢弟啊,你太年輕,老夫在你這個年齡,還是個默默無聞的秀才。要知道,京城裏大大小小的官,要麽七老八十,要麽極其年輕。因為老的,都是靠著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的熬到這位置,年輕的都是靠著關係,靠著祖輩的餘陰才可以的。而你!”


    說罷,指著王振不客氣的教訓:“年紀輕輕就身居要位,卻沒有什麽厲害的靠山。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員絕對看你不順眼。憑什麽你能夠得到這個位置。憑什麽!”


    聽了這話,王振煥然大悟。一直以來,他都有些危機感。特別是來到蘇州這檔子事。感覺就更深了。那左誌秋看著王振震驚的麵容,語重心長的繼續說道:“上上下下得罪的人多了。你又沒有好好的孝敬。結怨的自然就多。底下的人紛紛抗議,不滿。身為督公心腹的楊公公,自然不會任由底下胡來。未免人心盡失,自然而然的,把你當成棄子了!”


    轟!王振腦袋一炸,整個人豁然站了起來。滿臉的陰晴不定。誰知道那左誌秋還嫌不夠,繼續說道:“以老夫看來,這次蘇州之行也是故意為之的。你也是大意,以前是這個地方的文人,卻沒留意什麽同行。知道嗎?你這任務,我也多多少少有些了解,這江南地域,文人墨客數不甚數。派你來,就是讓你找死的!”


    王振一下癱坐在椅子上,滿臉的冷汗。雙眼瞪的極大。想起了楊槐在交給自己任務時,那惋惜的神態。頓時王振渾身一抖,雙手握拳,深深的感到害怕和憤怒。左誌秋看了看王振一眼,整個人又變成那為老不尊的神態:“其實楊公公對你不錯,我一直有意投靠二皇子。可是卻猶豫不決。楊公公對這事也懂。卻沒有幫我引薦。卻是為了你啊。”


    王振一愣,不禁問道:“為了我。”“嗬嗬,楊公公的手下存心害你,硬要把你調來蘇州這龍潭虎穴。不過公公還是給了一線生機。跟老夫打了聲招呼,要我點播與你。事成之後,再與你一同回京師。”


    王振平複下了心裏的激蕩。感到這事事透著玄機。有著奧妙。楊公公是不忍心得力手下被自己除去,就像自己對鄧羲那樣。要左誌秋點播自己,好讓自己知道什麽個形式,什麽個局麵。知道自己的分量和能耐。還打招呼給下定決心投靠二皇子的左誌秋,一同回京。明顯是要把這天大的功勞讓給自己。讓自己在督公麵前露臉。這可是**裸的提拔啊!


    王振相同此處,站了起來,對著左誌秋恭恭敬敬的一個大禮:“王某不知天高地厚,之前太過鋒芒畢露。反而差點傷了自己的性命。在下多謝左老,左老大恩,王某沒齒難忘!”左誌秋哈哈的笑了起來,開心的說道:“如此一來,老夫的任務也完成了。希望你以此自勉,好自為之。”王振點了點頭,拿出一打銀票。起碼有兩千兩的份額。遞給左誌秋:“左老,點點錢財,略表寸心。希望左老笑納。”


    左老也不客氣,拿著銀票塞到袖子裏,忽然問道:“前些天你倒是鬧出了許多事。差點性命不保啊。不過老夫可是聽說,昨日你和方老頭相處的很愉快啊!莫非你真的搞定了他?”王振笑了笑,點頭道:“幸不辱命,總算讓方居士迷途知返。”“厲害啊,你怎麽做到的。這家夥可是出了名的老頑固啊。。哦,不想說就算了。老夫也不強人所難。”


    王振多謝一聲,忽然問道:“關於王家被滅一事,是在下考慮不周,坐下蠢事。要是有心人拿次做文章,卻還是危險啊。”


    不想左誌秋不屑的搖了搖手:“這等小事不算什麽。隻要老夫一紙奏折呈上,沒人會願意管一個小小的王家的。哦,老夫不是說你,切勿想歪了啊。”“哪裏哪裏,左老教訓的是。”


    不久後,左誌秋親自送王振出門,王振恭敬的一再推脫,才上了馬車。“走,去倪耿的府邸!”“咦?公公,這麽快就去了。要不等明天吧。”“不,現在就去,多留在蘇州一刻,就越危險。”如果以前的王振好像一把殺氣淩厲的凶劍,那麽如今卻是心深似淵的毒蛇。以前眼神中蠻布地殺氣,此時卻是像溫文爾雅的書生,帶著些許靦腆和稚氣。當然,如果不算那藏到深處的猙獰的殺意的話。


    官路上,一輛馬車,身後跟著一個堅持步行的黑衣人。駛向倪耿的府邸。。。


    ps:鑒於有書友說字數太少,所以寫多點。別嫌棄,這章很多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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