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準許你姐姐撓你癢癢，就不準我碰碰你嗎？”秦伊人又用食指碰了一下小貓的後背。
“喵——”小貓不滿地叫喚。
“我和你姐姐是一樣的呀。”秦伊人拿過旁邊的一包薯片拆開來，拿出一塊薯片在貓咪麵前揚了揚，引起它的興趣之後，又放進了自己的嘴裏。
“喵——”小貓想用爪子搶薯片，卻被秦伊人靈活地躲過了。
小貓不死心，後腿著地站立起來，用前爪去抓薯片。可秦伊人哪能如它的意，隻見秦伊人舉著薯片，停留在堪堪高過小貓爪子能觸及的地方。
一人一貓像是玩兒遊戲似的，不亦樂乎，看得李玲一陣驚訝。她雖然知道自家的貓很通人性，可眼前的場景讓她產生了一種錯覺——這是兩個孩子在打鬧，而不是一人一貓在玩耍。
秦伊人和這隻小貓也算是不打不相識，這隻小貓剛才還一副要炸毛的樣子，現在卻乖乖地躺在秦伊人懷中，任由她捏著自己爪子的軟件。
“對了，你剛才說它救了你媽媽一命，是怎麽回事呢？”
聽到秦伊人問這件事情，李玲一下子就興奮起來。
“秦伊人，我告訴你哦，這件事可神奇了。那天我媽媽感冒了，咳得很厲害，就從櫃子裏拿出以前沒喝完的止咳糖漿來喝，咖啡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撲向我媽媽，我媽手一抖，整瓶藥全都倒在了地上。
後來我媽撿起那個藥瓶子來看，才發現這藥已經過期好久了。你說，這過期的藥吃了能好嗎？那天我放學回來，看到我媽把咖啡當寶貝似的抱在懷裏，我還大吃一驚呢。”
李玲一邊說還一邊手舞足蹈地比劃當時她有多麽的吃驚，仿佛她就在邊上看著似的。
不過秦伊人的表情始終是淡淡的，這倒是讓李玲突然被勾起來的激動之情又平息了下來。
“是挺神奇的。”秦伊人一邊順著咖啡後背的毛，一邊回應李玲。
“我第一次看到我家咖啡和陌生人這麽親近。上次我小表妹來，還被咖啡給抓傷了，不過也怪她自己，誰讓她扯我家咖啡的尾巴來著。”說到這裏，李玲露出憤憤的表情。
她最討厭那些不愛惜小動物的熊孩子了，總是以自己年齡小為借口，扯尾巴，揪耳朵，還拔胡子！
“嗯，那的確活該。”秦伊人淡淡回應，她正認真地玩著咖啡爪子上的軟墊。
才認識這麽一會兒，就能讓人家碰自己的爪子了？
不知怎地，李玲心裏麵忽然冒起了酸味兒。總覺得自家咖啡就要被拐走了似的。
秦伊人似乎察覺到了李玲的情緒，低笑幾聲，將咖啡遞還給了李玲。
李玲欣喜地接過，心裏有一種寶貝失而複得的感覺，不由得說：“我和我媽都說，這隻貓肯定是我弟弟轉世來的，這麽通人性。”
“嗯。”
哢嚓哢嚓——
秦伊人吃了一片薯片。
“說起來也巧，咖啡就是在我弟弟出殯的那天下午，跑來小區樓下的。那個的時候，它縮在垃圾堆旁邊瑟瑟發抖。看到我過來就一直跟著我，小眼神晶亮晶亮的，看得我好不忍心。”
“哦。”
哢嚓哢嚓——
“後來我給了它一些吃的，它就賴在我家門口不走了。”
“是嗎？”
哢嚓哢嚓——
就這樣，李玲講著自家咖啡的故事，秦伊人吃著薯片，偶爾應上一句。就像是普通朋友之間該有的那種相處模式一樣，自然又輕鬆。
也許是秦伊人表現得太像一個傾聽者了，也許是李玲太久沒有和人傾訴了，此時此刻心裏有了些許觸動，情感忽然就迸發出來。
隻聽她說：“我弟弟在三年前出了車禍，醫生搶救了一天一夜，還是沒有搶救過來。我媽和我爸都哭得稀裏嘩啦的，我也在哭，我們全家人都在哭。那個肇事司機酒醒後，差點跪在我們麵前。可那有什麽用呢？我弟弟再也回不來了。”
雖然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但當李玲再次回想起這些傷心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淚光閃爍。
真討厭，她明明是請朋友來家裏做客的，現在自己倒哭起來了。
“別傷心。”秦伊人扯了一張餐巾紙遞過去。
李玲抽噎幾聲說：“其實沒事兒，時間已經過去那麽久了，隻是現在又想起來，就有點忍不住……”
李玲本想用秦伊人遞過來的餐巾紙擦一擦眼淚，結果看到餐巾紙上麵還有幾個薯片碎渣的手指印，想到剛才秦伊人一直在吃薯片來著，不知怎地，李玲就破涕為笑了。
明明有點悲傷的情緒就這樣被衝淡了。
“秦伊人，你還真是……”
“啊？怎麽？”
“算了，沒事。咖啡你先抱著，我去洗把臉。”
李玲哭笑不得地將咖啡塞進秦伊人懷中，轉身去了衛生間。
這個時候，秦伊人的表情微微有了變化。她收斂了笑意，擦幹淨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咖啡的貓耳朵，喃喃自語。
“做一隻貓還挺不容易的。要吃沒什麽味道的貓糧，要在貓砂中解決生理需求，要習慣在不大的窩裏睡覺，要習慣抬起頭來看到的是別人的腳。
有時候還要忍受來自別人的惡意，來自老鼠的誘惑，還有別人不經意間的忽視。最重要的是要忍受自己的無能為力。”
“喵——”
“嗯，你也覺得我說的對是嗎？”
“喵——”
“小貓，咖啡，你說人真的有轉世嗎？人可以變成貓，或者說貓可以變成人嗎？”
“喵！”
咖啡忽然凶狠地叫了一聲。
它一個翻身跳出了秦伊人的懷中，露出尖牙，周身炸毛，綠眼睛幽深地望著秦伊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怎麽了咖啡，我想我應該沒有惹你生氣。”
“喵嗚——”
咖啡的喉嚨裏發出野獸般的嗚咽。
李玲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自家咖啡站在桌子上，渾身的毛發倒豎，活像一隻刺蝟。而秦伊人則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哢嚓哢嚓地嚼著薯片。
這是怎麽了？
他們剛才不是還相處得好好的嗎？怎麽轉眼間就變成了敵人一樣？
“喵——”小貓不滿地叫喚。
“我和你姐姐是一樣的呀。”秦伊人拿過旁邊的一包薯片拆開來，拿出一塊薯片在貓咪麵前揚了揚，引起它的興趣之後，又放進了自己的嘴裏。
“喵——”小貓想用爪子搶薯片，卻被秦伊人靈活地躲過了。
小貓不死心，後腿著地站立起來，用前爪去抓薯片。可秦伊人哪能如它的意，隻見秦伊人舉著薯片，停留在堪堪高過小貓爪子能觸及的地方。
一人一貓像是玩兒遊戲似的，不亦樂乎，看得李玲一陣驚訝。她雖然知道自家的貓很通人性，可眼前的場景讓她產生了一種錯覺——這是兩個孩子在打鬧，而不是一人一貓在玩耍。
秦伊人和這隻小貓也算是不打不相識，這隻小貓剛才還一副要炸毛的樣子，現在卻乖乖地躺在秦伊人懷中，任由她捏著自己爪子的軟件。
“對了，你剛才說它救了你媽媽一命，是怎麽回事呢？”
聽到秦伊人問這件事情，李玲一下子就興奮起來。
“秦伊人，我告訴你哦，這件事可神奇了。那天我媽媽感冒了，咳得很厲害，就從櫃子裏拿出以前沒喝完的止咳糖漿來喝，咖啡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撲向我媽媽，我媽手一抖，整瓶藥全都倒在了地上。
後來我媽撿起那個藥瓶子來看，才發現這藥已經過期好久了。你說，這過期的藥吃了能好嗎？那天我放學回來，看到我媽把咖啡當寶貝似的抱在懷裏，我還大吃一驚呢。”
李玲一邊說還一邊手舞足蹈地比劃當時她有多麽的吃驚，仿佛她就在邊上看著似的。
不過秦伊人的表情始終是淡淡的，這倒是讓李玲突然被勾起來的激動之情又平息了下來。
“是挺神奇的。”秦伊人一邊順著咖啡後背的毛，一邊回應李玲。
“我第一次看到我家咖啡和陌生人這麽親近。上次我小表妹來，還被咖啡給抓傷了，不過也怪她自己，誰讓她扯我家咖啡的尾巴來著。”說到這裏，李玲露出憤憤的表情。
她最討厭那些不愛惜小動物的熊孩子了，總是以自己年齡小為借口，扯尾巴，揪耳朵，還拔胡子！
“嗯，那的確活該。”秦伊人淡淡回應，她正認真地玩著咖啡爪子上的軟墊。
才認識這麽一會兒，就能讓人家碰自己的爪子了？
不知怎地，李玲心裏麵忽然冒起了酸味兒。總覺得自家咖啡就要被拐走了似的。
秦伊人似乎察覺到了李玲的情緒，低笑幾聲，將咖啡遞還給了李玲。
李玲欣喜地接過，心裏有一種寶貝失而複得的感覺，不由得說：“我和我媽都說，這隻貓肯定是我弟弟轉世來的，這麽通人性。”
“嗯。”
哢嚓哢嚓——
秦伊人吃了一片薯片。
“說起來也巧，咖啡就是在我弟弟出殯的那天下午，跑來小區樓下的。那個的時候，它縮在垃圾堆旁邊瑟瑟發抖。看到我過來就一直跟著我，小眼神晶亮晶亮的，看得我好不忍心。”
“哦。”
哢嚓哢嚓——
“後來我給了它一些吃的，它就賴在我家門口不走了。”
“是嗎？”
哢嚓哢嚓——
就這樣，李玲講著自家咖啡的故事，秦伊人吃著薯片，偶爾應上一句。就像是普通朋友之間該有的那種相處模式一樣，自然又輕鬆。
也許是秦伊人表現得太像一個傾聽者了，也許是李玲太久沒有和人傾訴了，此時此刻心裏有了些許觸動，情感忽然就迸發出來。
隻聽她說：“我弟弟在三年前出了車禍，醫生搶救了一天一夜，還是沒有搶救過來。我媽和我爸都哭得稀裏嘩啦的，我也在哭，我們全家人都在哭。那個肇事司機酒醒後，差點跪在我們麵前。可那有什麽用呢？我弟弟再也回不來了。”
雖然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但當李玲再次回想起這些傷心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淚光閃爍。
真討厭，她明明是請朋友來家裏做客的，現在自己倒哭起來了。
“別傷心。”秦伊人扯了一張餐巾紙遞過去。
李玲抽噎幾聲說：“其實沒事兒，時間已經過去那麽久了，隻是現在又想起來，就有點忍不住……”
李玲本想用秦伊人遞過來的餐巾紙擦一擦眼淚，結果看到餐巾紙上麵還有幾個薯片碎渣的手指印，想到剛才秦伊人一直在吃薯片來著，不知怎地，李玲就破涕為笑了。
明明有點悲傷的情緒就這樣被衝淡了。
“秦伊人，你還真是……”
“啊？怎麽？”
“算了，沒事。咖啡你先抱著，我去洗把臉。”
李玲哭笑不得地將咖啡塞進秦伊人懷中，轉身去了衛生間。
這個時候，秦伊人的表情微微有了變化。她收斂了笑意，擦幹淨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咖啡的貓耳朵，喃喃自語。
“做一隻貓還挺不容易的。要吃沒什麽味道的貓糧，要在貓砂中解決生理需求，要習慣在不大的窩裏睡覺，要習慣抬起頭來看到的是別人的腳。
有時候還要忍受來自別人的惡意，來自老鼠的誘惑，還有別人不經意間的忽視。最重要的是要忍受自己的無能為力。”
“喵——”
“嗯，你也覺得我說的對是嗎？”
“喵——”
“小貓，咖啡，你說人真的有轉世嗎？人可以變成貓，或者說貓可以變成人嗎？”
“喵！”
咖啡忽然凶狠地叫了一聲。
它一個翻身跳出了秦伊人的懷中，露出尖牙，周身炸毛，綠眼睛幽深地望著秦伊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怎麽了咖啡，我想我應該沒有惹你生氣。”
“喵嗚——”
咖啡的喉嚨裏發出野獸般的嗚咽。
李玲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自家咖啡站在桌子上，渾身的毛發倒豎，活像一隻刺蝟。而秦伊人則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哢嚓哢嚓地嚼著薯片。
這是怎麽了？
他們剛才不是還相處得好好的嗎？怎麽轉眼間就變成了敵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