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晗將秦伊人抱回了房間。看到秦伊人雖然呼吸均勻卻略顯蒼白的臉,他覺得自己的玩笑或許開過了頭。


    他定定地看了一會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


    唐修明開車出了季晗的別墅,直奔市警察局。他要看看自己的兒子怎麽樣了。


    接待他的當然是市警察局局長張擇剛。


    張擇剛覺得自己今年可能是走了****運,一天之內辦的兩件案子都與季晗有關。


    季晗是國家將領,凡是與他有關的事,再小的事也是大事。上上下下的官員哪個敢徇私枉法,互相包庇?


    昨天他已經借著陳勇私自打探國家將領的**,企圖捏造不法事實這一案件的由頭,查出了以往一些相關案件的眉目。


    這其中不僅有官商勾結,還有官員與官員之間的利益鏈條,那些可能牽扯其中的人簡直令他瞠目結舌。


    然而這件事情張擇剛還沒來得及查完,又鬧出了某炮兵連大校的兒子謀殺國家將領的事。


    謀殺案可不同於一般的案件,這個事件的嚴重程度已經遠遠超出了張擇剛所能辦理的範圍。所以就在今天早上,國家已經派人成立了專案組,儼然要將這個案子查個水落石出。


    不管是什麽案子,一旦牽扯到國家的人,哪是那麽輕易就能解決了。更何況這其中還有一些軍事政治上的彎彎繞繞,要是一個不小心,這天可能就要變了。


    光是想想,張擇剛就覺得頭疼。他還想在警察局局長這個位置上多幹幾年,這次他必須得避其鋒芒。


    張擇剛和唐修明麵對麵坐著,他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麵露難色。


    “唐大校啊,雖然這人暫時是在我這裏,可這能不能見就真不是我說了算,你就別為難我了。”


    “哼,張局長,你別和我打官腔。人在你這裏,我要見他一麵,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今天你同意我得見,不同意我也得見。”


    “唐大校,你這不是為難人嘛。貴公子這次動的不是別人,可是那位大人啊!上頭已經明確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能見。”


    “上頭?哪個上頭?是季上將,還是餘修凱餘少將?”


    “這個……我哪兒知道,我就是一個執行命令的人。上麵的那些事兒我哪敢窺探?”


    不管唐修明說什麽,張擇剛都一副巋然不動,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著實讓人惱怒。


    唐修明拍案而起:“哼,張局長,你別以為你有個政委的嶽父,你就能……”


    聽到這裏,張擇剛哪還能忍得住,將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打斷了唐修明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唐大校,說話可得憑良心,如果因為一時衝動而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那可就對不起你這肩上的兩杠四星了。”


    “你……”唐修明指著張擇剛的鼻子氣得渾身發抖,偏偏張擇剛梗著脖子寸步不讓,兩人就這樣僵持下來。


    片刻後,唐修明憤怒地推了張擇剛一把。唐修明不愧是常年在軍營摸爬滾打的人,這身體素質比起年輕了十來歲的張擇剛,並沒有差到哪裏去。


    張擇剛被推得後退了一步,卻聽唐修明破口大罵。


    “你算是個什麽東西?不就是在人販子窩裏滾了幾年,你tmd還能滾出一個兒子了不成!”


    唐修明甩下這句話,憤憤地衝出了會議室,直奔看守所。他一路上不顧那些警察的阻攔,連著打傷了好幾個人,衝到了關押唐虎的地方。


    透過門上那個透明的小窗口,唐修明看到自己的兒子正一動不動地躺在簡易的硬板床上。


    “唐虎!”


    “兒子!”


    唐修明一連叫了幾聲,都沒見唐虎有什麽反應。


    他直覺有什麽不對。


    搶過鑰匙,唐修明忙不迭地打開看守所的門,衝到唐虎跟前,將他翻過身來。


    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鮮紅的血液。


    唐虎身上並沒有什麽明顯的傷口,然而胸前的鮮血已經染紅了衣襟,他臉色蒼白得像是死人。


    唐修明慌了,怒了,他瘋狂地呼喚著:“兒子?兒子!你醒醒,你醒醒!”


    唐虎卻沒有丁點反應。


    “快叫救護車呀,叫救護車了,還愣著幹什麽!”唐修明雙目赤紅地衝著身後的警察咆哮,他麵露凶光,像是吃人一樣。


    聞聲趕來的張擇剛察覺到不對勁,趕緊吩咐手下去叫救護車。


    唐虎很快就被擔架抬走了,唐修明跟著上了救護車,在車門關上之前,他狠狠地啐了一口:“張擇剛,我兒子要是出了什麽事,我要你償命!”


    麵對唐修明的威脅,張擇剛僵立不動。


    他現在的憤怒不比唐修明少。


    他親自看押的人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事,這對他來說簡直是莫大的恥辱!


    是誰?


    到底是誰!


    張擇剛捏緊拳頭,重重地砸在護欄上,直接將鐵做的護欄砸出了坑。


    “小張,通知下去,封鎖附近五十公裏所有的出口!小王,調出所有的監控錄像,給我一個一個地排查,任何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小李,趕緊去通知專案組的專家們,告訴他們唐虎出事了。還有……”


    下了一係列的命令,幾乎將所有的情況都考慮到在其中,張擇剛還是不放心,他撥通了他的嶽父彭安康的電話。


    兩人聊了一個多小時,直到手機都快沒電了,張擇剛才掛了電話。


    可他心中的怒氣仍舊無法紓解。


    媽的,到底是哪個混蛋!


    該不會是……


    張擇剛忽然想到一個可能,腳底刹那間就冒出了寒氣。


    ……


    ……


    而此刻被送往醫院的唐虎,在眾多醫生的極力搶救之下,從鬼門關裏被拉了回來。


    主刀醫生在被唐修明揪住衣領的情形下,言簡意賅地說出了唐虎現在的情況。


    “雖然由於失血過多出現了休克,但好在送來得及時,他現在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但非常奇怪的是他胸前的傷口,像是被什麽密密麻麻的細小銳器從背後貫穿,卻完全避開了心肺的重要部位。若是那些傷口有一點偏差,那麽就算是我們……”


    “行了,你滾吧!”


    唐修明大力推開那個醫生,透過窗戶,麵色陰沉地盯著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唐虎。


    如果讓他知道了是哪個混蛋,他一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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