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隻吐出一個字,宋晚致便嘔了一口血出來。他不敢置信地瞪著毛絨絨,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會死在她手中。


    “你來不及知道真相了。”毛絨絨冷冷地說,她扔掉手裏沾血的匕首,看著宋晚致的眼神充滿了仇恨與厭惡。


    宋早雅哀嚎一聲,撲過去抱住宋晚致的身體,可惜對方已經閉上了眼睛不會再醒過來。世界上奇人異士很多,可有多少人能做到被匕首刺穿心髒還不死呢?宋晚致再厲害,也不過是個會生老病死的普通人。他並沒有他表現出來和想象的那麽強大和不倒。


    瞧,生命就是這樣的脆弱。往往最容易忽視的,卻是身邊潛伏的最大的危險。


    趁著這個機會,蔣以綿奔到盛池身邊,捧起他的臉,沒開始說話,眼淚就已經掉了下來。盛池瞧了,費力地撐開一隻眼皮,這種時候了也不忘廢話一句:“哭了就不好看了啊。”


    “……反正又不是我的臉。”蔣以綿吸了吸鼻子,她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好像眼前這個永遠站在她身後默默守護她,總是用笑容掩蓋一切的男人,終於要離她而去了。“不要……不要這樣對我,求求你了池子,別把我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世上,沒有你我會被鬼嚇死的!還有宋早雅跟華星存,你以為他們會放過我嗎?你得繼續保護我才行呀!”


    “嘿嘿……”聽了這話,盛池笑了,依然俊美的麵孔慘白的嚇人,但他仍然在努力抖蔣以綿笑。“我都給你安排好一切啦,有我在,誰都別想欺負你……”


    蔣以綿再也說不出任何話,她絕望地看著盛池慢慢閉上了眼睛,但她知道,這一次他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不管什麽時候,隻要她一回頭,他總是就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方,安靜的、沉默的守著她,護著她,不讓她受到一丁點傷害。她想哭,想笑,想做什麽,他永遠都會陪著她,他跟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不一樣,他又強大又溫柔,雖然他總愛在口頭上占她便宜,還喜歡說髒話跟罵人,但他是最好的,沒有人比他更好了。


    前世他看著她死,今生她看著他離開,他們倆也算是扯平了。蔣以綿抱著盛池哭得好不狼狽,她其實並沒有感到多麽心痛,隻是淚水不住地往下掉,大腦完全不聽使喚。


    不疼,真的一點都不疼的,但她就是不停地在哭。


    他對她多好呀!就連他死劫後她的餘生怎麽度過他都計劃好了,拚死拚活攢了那麽多錢,自己卻穿著普普通通的地攤貨,吃不到十塊錢一碗的麵,口袋裏永遠揣不到三位數的人民幣……他把一切都給了她,除了他自己。


    他也想給的,隻是給不了。


    太遺憾。


    淚眼朦朧中,她看到毛絨絨走到了自己麵前,冷冰冰的眼神像是能穿透人心。她的話也冷的像是冰渣子,又刺人又無情:“知道他為什麽有死劫嗎?”


    蔣以綿不回應,隻是抱著盛池哭泣。


    “你以為隨隨便便什麽人都能重新活一次嗎?他擅改天命,將你的人生軌道完全換掉了,這是天譴,不是死劫。他注定活不過今年。早在你重生的時候他就知道,他陪不了你多久。”隻是……明明知道,居然還是飛蛾撲火般的義無反顧。


    真叫人羨慕啊,這種愛情。


    “但是你要救他,也不是沒有辦法。”毛絨絨如是說。


    蔣以綿猛地抬頭看向她:“你有辦法?!”


    毛絨絨回頭看了下,蔣以綿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見華星存和宋早雅都軟綿綿地倚著牆,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死的還是活的。但這時候她已經沒有心思去想毛絨絨是怎麽做到將宋早雅撂倒的了,她迫切地盯著她,希望對方能說出拯救盛池的方法。


    “方法是有,但是……你得知道我是誰。”


    這種冷漠、高傲、讓自己聽了就厭惡的語氣,以及那熟悉的眼神……蔣以綿突然想到一個人,她錯愕的瞪大含著淚水的眸子:“……是你?!”


    “我的身體,還滿意嗎?”毛絨絨微微一笑,這笑容在她平凡的麵孔上,竟然顯現出一種異常動人的媚惑來。那麽妖嬈、清純中透露著勾引的笑,世界上隻有一個人擁有!在蔣以綿脫口而出那個名字前,毛絨絨輕輕噓了一聲:“別叫我那個名字,我現在是毛絨絨。”


    “……你是毛絨絨,那真正的絨絨呢?她去哪兒?!”


    “我怎麽知道她去哪兒了,前世她就幫著你跟我作對,如今她的靈魂在哪兒跟我有什麽關係?我巴不得她死了才好!不過想想,她的魂……應該在宋家遊泳池被淹死的那具身體裏吧?”毛絨絨臉上的表情異常冷酷,她又看了倒在牆角的宋早雅一眼,冷笑一聲:“他們永遠不知道我有多恨。”還自以為她也愛著他們。“我真該好好謝謝你,幫我擋住了前世我擋不住的這些。”讓她得以安安靜靜的活上一段日子。


    蔣以綿厭惡地看著她,那種永遠都看不上她,鄙夷她的眼神,讓毛絨絨突然發怒了:“你憑什麽瞧不起我?!就因為我被我的哥哥強|奸,變成他們的玩物?我比你漂亮,比你有錢,比你溫柔,更比你會討好人,你憑什麽瞧不起我?!”她伸手捉住蔣以綿的雙肩,死死地抓住,那手指頭簡直快要插入她柔軟的身體裏去。


    蔣以綿像是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一般冷冷地望著毛絨絨:“我瞧不起你,是因為你總是當麵一套背地裏一套,凡是得罪過你,不喜歡你,哪怕是對你敬而遠之的人,你都要教訓她們,不管她們對你是不是真的懷有惡意。你被你的兩個哥哥輪|奸,變成他們的玩物,又關我什麽事?你是無辜的,我怎麽可能因為這個瞧不起你?可我就是瞧不起你在逆境中不懂得反抗,對他們言聽計從,卻又心態扭曲地想要從別人身上討回來!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學校裏那麽多家境單純深受家人疼愛的女孩子,被你明裏暗裏毀了的不少!像你這種自私自利隻顧著自己,不思進取卻要毀掉別人幸福的人,我憑什麽不能瞧不起?”


    聞言,毛絨絨竟然沒有生氣,她反而笑了,鬆開了宋曦弦的肩膀,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掉了下來:“我就知道,你這個女人,永遠都不會對我服輸的。”說完,她看向已經死去的盛池,輕聲問:“如果我告訴你,用我的命可以修補他的,但從此以後,他會和我融為一體,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你看到的不隻是他,還有我,你願意嗎?”


    蔣以綿想都沒想便說:“我不願意。”


    “為什麽?!”


    “他是我的,不允許你來分享。”像是怕有人搶走盛池般,蔣以綿將他抱得很緊,然後淡淡道:“他也不會願意的,他那麽討厭你,才不會願意自己身上有你的存在。”兩個人,大不了一起死也就是了,有什麽值得害怕的,何必讓他們共同討厭的一個人插足彼此之間。不管有沒有來生,她想,他們都不會再分開的。


    既然如此的話,活著還是死了,又有什麽分別呢?


    “真是無情啊……”毛絨絨喃喃道。“真是無情啊……”她一直重複這一句話,然後在蔣以綿不注意的時候,突然用手指點住了她額心,惡狠狠道:“既然這樣,那你就和他去做對同命鴛鴦吧!”蔣以綿一個不察著了道兒,頓覺腦袋越來越沉、越來越沉……


    ******************


    而當她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柔軟又熟悉的床上。蔣以綿左右看了看,發現這竟然是盛池的那所房子!


    身畔傳來溫和平緩的呼吸聲,她扭頭看過去,竟是盛池!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那之後的事情她都想不起來了?!


    不會真的是毛絨——不,是宋曦弦救了他們吧?!


    正想把身邊那睡得已經打起呼嚕的男人晃起來,一個滑頭的聲音就在門口響起:“哎呀徒媳婦你醒啦!”


    蔣以綿抬頭一瞅——竟是一個白胡子白頭發看起來很邋遢的老頭子。想到盛池曾經跟自己說過的事情,她試探的叫了聲:“肖老伯?”


    沒想到那老頭子突然一蹦三尺高,撒歡的奔了過來:“我就知道沒白救你這丫頭,可比盛池這臭小子乖多了!”說著還伸腳偷偷踹了盛池一下。


    “老頭,你不要胡說八道行不行?請不要在我老婆麵前詆毀我的名譽,成嗎?!”


    不知何時盛池醒了過來,他從背後抱住蔣以綿,把下巴擱在她肩膀上,很是鄙視地看著肖老伯,然後說:“大恩不言謝,我就不謝你救我了。”


    肖老伯被氣得吹胡子瞪眼的,蔣以綿一頭霧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怎麽都聽不懂?”前一秒她不是還在跟藏在絨絨身體裏的真正的宋曦弦說話嗎?怎麽……


    “這事兒其實說來話長,我就長話短說了!”肖老伯很高興能有一個表現的機會。“事情呢!其實是這樣的……”


    原來就在宋曦弦要動手的時候他英明神武的趕到了,由於一個不小心施力過頭,宋曦弦被他一道符給拍死,畢竟蔣以綿跟盛池是正兒八經的重生的,那廝是用了邪門歪道,不算是個正常人,一道符就煙消雲散了。然後也是因為沒控製住,把華星存跟宋早雅都打成了傻子,基本上智商不超過30,這輩子都得在精神病院度過。“畢竟我是師父嘛,這臭小子有死劫那我當然是知道的呀!這些日子我在外頭旅遊——啊不,是雲遊,就是為了給他找替代之物呀!真是可惜了那塊活玉……現在給你擋了一劫,成死玉了!”說著,非常不高興地瞪了盛池一眼。“反正你賺了那麽多錢,你給我賠!”


    “是你自己要救我的,我讓你救了嗎?”對除了蔣以綿以外的人,要盛池掏錢出來,那簡直比登天還難。他自己都舍不得吃一碗加牛肉的拉麵呢,還賠玉?別開玩笑了!


    看著一老一少在屋裏追著打起來,蔣以綿不由得笑了,她突然覺得,也許有些靈異古怪的東西出現在生活中也不是什麽壞事。


    想到這裏,她便起身去衛生間想洗把臉,完全沒有注意到,在她進入洗手間的一刹那,肖老伯和盛池都停了手,而盛池眼底,閃過一抹熟悉的,冷漠而又高傲的光芒。


    作者有話要說:醉了。。我感覺我早完結了。。才發現寫完根本就忘記貼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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