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死仇,明明可以用圍殺的方式把她一巴掌按死,還非要弄什麽遊戲規則。


    這看似對她有利的遊戲規則,陸靈蹊總覺不對。


    佐蒙人在亂星海殺了那麽多人,憑什麽對她如此優待?


    她先殺沈長,再殺沈原,又利用種種,在他們還沒攻打海城的時候,就先弄死了他們好幾個人。


    別說什麽彼此的任務不同,任務不同,不是他們放過她的理由。


    無相界道魔彼此對立,可是,遇到外敵的時候,能迅速擯棄前嫌一致對外。


    西狄草原與修仙界曾經勢同水火,遇到外敵時也一樣互幫互助。


    這些佐蒙人花如此大的代價把她逼出海城,逼她遵守他們的遊戲規則,一定有什麽她不知道的秘密。


    這秘密對這些星衛萬分重要,對她……肯定也萬分重要。


    陸靈蹊可不想糊裏糊塗地成全他們,沒理身後吧啦吧啦威逼利誘她停下來的假陶甘,以最快的速度帶他們一起溜。


    反正他們再厲害,在這亂星海也隻是結丹後期,法寶再厲害,也隻能跟她魅影十尾的法盾差不多快。


    隻要有黃金酒,她一個結丹中期,就能像溜狗一樣溜著他們,在亂星海轉到地老天荒。


    反正怎麽算,她都是劃得來。


    一群星衛雖然不知某人在前麵咬牙切齒地要把他們當狗一樣溜。


    卻知道這樣不是辦法。


    陶甘和陶單三次在他們的遊戲規則下‘逃’離,還有三次才到奪運的最佳時機,他們不能因為這姓林的一個人,放棄兩個就要到手的。


    “成康,這人交給你們,我帶一隊去找兩個姓陶的。”


    啊?


    叫成康的假陶單看看前麵逃得飛快的某人,再想想那兩個被他們堵到三次,雖然逃了卻萬分疲憊的兩個,“這裏還是安畫你來吧!姓林的有天道親閨女的美稱,在氣運方麵足得很,我……”


    “我們到這裏是試煉,”假陶甘冷著臉打斷他,“不是讓你安安逸逸跟我屁股後麵吃現成的?”


    “……”成康嘴角抽了抽,一個閃身超過她,緊追陸靈蹊。


    扮成假陶甘的安畫毫不在意,朝後打了一個呼哨,整個隊伍迅速分成兩股,一股跟著成康一股跟著她,分道揚鑣。


    “林蹊,他們轉走了一半。”


    青主兒一直觀察著他們,第一時間就跟陸靈蹊報告了。


    “往哪裏走的?是不是想堵我?”


    “不像!”青主兒知道她沒時間回頭看,“是往南的。”


    她們是往東跑。


    陸靈蹊在百忙中回頭看了一眼,確定人家分出差不多五十人後,心頭微跳,“主兒,你說他們分出去的那些人是要幹什麽?”


    幹什麽?


    “除了你,他們還要追殺陶甘和陶單吧!”


    那兩個人也還逃在外麵呢。


    “那個徐冬山不是說十五城的人一直想找他們嗎?我猜他們也是被這些佐蒙人追得靠近不了任何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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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定的。


    陸靈蹊也是這樣想,“主兒,再前麵就是陸地了,我們找個霧多的地方,你幫我暫時隱身。”


    “暫時隱身沒用吧?”


    青主兒覺得她的主意不好,“我們離得太近,他們要是看不見你的遁光痕跡,肯定要回頭找的。”


    “找個霧多的地方,我讓他們找。”


    陸靈蹊咬牙,“你隻要掩蓋我的氣息,讓星獸都以為我是木植就行了。”


    “你……你要幹什麽?”


    說的殺氣騰騰的。


    青主兒不傻,“你是要趁機布下九方機樞陣?”


    “是!我要你幫我爭取布下九方機樞陣的時間。”


    陸靈蹊的遁光在天空劃出一道長長的線,直投遠方的山林霧區。


    ……


    千多裏外,早就狼狽不堪的陶甘和陶單相扶著也投入了一層有著薄霧的山林。


    “先歇一會。”


    連著多日的追殺,他們其實早就是強弩之末。


    幾次以為的必死之局,卻莫名其妙地又在最後的所謂公平戰中贏了,然後從人家禮讓的幾個時辰逃亡時間裏,掙紮到現在。


    “姐,今天奇怪了,那些人怎麽一直沒動靜?”


    陶單雖然希望能進到哪一城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可被追殺這麽久,他也明白了,那些佐蒙人是不會讓他們進任何一城,得到幫助的。


    他們好像在玩貓抓老鼠的遊戲一般,抓了放,放了抓。


    這種折磨從一開始的恐懼害怕到現在的麻木、適應,陶單都習慣了。


    隻是今天,他們在身後的布置一直沒有報警,“是不是他們玩膩了,要放過我們了?”


    “你在做什麽夢呢?”


    陶甘在彼此身上打了好幾個淨塵術,給弟弟遞了一個米餅幾塊肉幹,“趕快吃,趁著今天他們還沒動靜,我們逃遠點。”


    把生的希望寄托在佐蒙人身上,那真是找死。


    陶甘清楚,從他們姐弟把佐蒙人在亂星海的事暴露出來的那天起,那些人就是一定要殺他們的。


    之所以三次抓三次放,並且把他們逃跑的時間一加再加,不過是沒折磨夠。


    那些混蛋是怕他們一下子死了,太便宜他們了。


    哼!


    “我們身上,或許有他們留下的什麽印記。”


    陶甘一邊大口填肚子,一邊道:“一會兒以丹火自撿一遍再互撿一遍。”


    既然老天要給他們機會,他們當然要好好活著。


    “嗯!”


    陶單把肉幹全塞到嘴巴裏,打個霧結界,把自己脫了個幹淨,先以丹火自撿。


    隻見他腳下輕騰一層藍色火焰,那火焰慢慢地往上燒,快要燒到眉毛和頭發的時候,他一個狠心,不像以前那樣放過,直接燒上。


    丹火是他自己的丹火,這樣燒他根本就不擔心會傷到皮膚。


    陶甘在外警戒,等到弟弟出來時,眼睛都差點瞪圓了。


    她一向喜歡裝帥,當然,勉強也算風力倜儻的弟弟,居然連眉毛都沒有了,比和尚還和尚。


    這這?


    “姐,難得那些人還沒動靜。”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陶單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你也跟我學學吧!”


    “……”陶甘的嘴角抽了抽。


    雖然她並不是很在意形象,可是這樣……


    “咳!既然做了,眼睫毛還留著幹什麽?”


    啊?


    眼睛毛都不能留嗎?


    陶單連忙打了一個水鏡,發現他漂亮的桃花眼上,一直引為自豪的眼睫毛又翹又長,密密的好像兩把小扇子。


    唉!


    這雙眼睛,就是因為這又長又翹的眼睫毛才更好看的。


    他姐都嫉妒這麽多年了,今天終於……


    “你看好了!”


    陶單兩手往眼睛上一蓋,再鬆開的時候,陪了他幾十年,引以為傲的眼睫毛,就成了一點小灰。


    他兩手輕輕地一搓,藍色火焰幾閃後,那點小灰了無痕跡。


    “姐,該你了。”


    “……”


    陶甘朝討厭的弟弟齜了齜牙,“注意警戒!”


    半晌,她從霧結界出來的時候,也是個沒眉毛,沒眼睫毛的光頭。


    “放心,還沒動靜。”


    陶單朝姐姐露了一口大白牙,其實心裏非常可惜不能把自個姐姐把現在的影留著,“姐,我們現在往哪裏走?”


    陶甘往頭上戴了一個鬥笠,身形骨骼劈裏啪啦一陣響,整個人矮了三寸,“你把個子弄高點,再弄胖點,我們……”


    往哪跑呢?


    好像哪裏都有那些混蛋堵著。


    這一次……


    陶甘的腳踩上一塊細長石頭,“小頭的指哪裏,我們就往哪裏去。”


    靈力一動,細長石頭就呼呼呼地轉了起來,一圈又一圈後,尖尖的小頭,指向了東麵。


    ……


    扮成假陶甘的安畫一行人,突然感應到什麽,麵色都有些凝重。


    他們已經按規矩把陶單、陶甘堵住三次,放了三次,隻要再有三次,兩人的氣運,就是他們的了。


    現在……


    “意料之中的事,不必太急。”


    他們因為林蹊,可是放任那二人逃了一天半。


    若這一天半,兩個人真的沒有一點動作,才是怪事呢。


    安畫牢牢記著臨行時聖者那微帶憐憫的眼睛。


    她頭一天偷聽了幾位長老的話,他們一百零八人以星衛的身份參與奪運計劃,其實不單單是奪人修的運。


    一個兩個修士的運,分薄到一百零八人頭上,能有多少?


    安畫心裏其實即焦急又矛盾。


    進亂星海這麽長時間,他們隻弄了些星沙,一個符合聖者要求的修士都沒出現。


    好不容易出現了,卻是他們壓著人家打。


    陶甘和陶單幾乎沒有還手的本事。


    到目前為止,他們一百零八人,還是一百零八人,不要說死的了,連一個傷的都沒出現。


    安畫一邊擔心聖者忙好些天,給大家弄的奪運布置,最後奪到的隻是毛毛雨,一邊又擔心自家這邊真的出現傷亡。


    大道難行,佐蒙人的大道尤其的難行。


    想像聖者那樣,一劍斬,劍氣直衝九萬裏,蕩乾坤碎星河,一念動,彈指十萬八千裏,斬星月隕星魔,她要要走的路還長著呢。


    “大家注意一點,若是碰到兩個在一起行走的修士,千萬不要一下子殺了。”


    萬一陶甘和陶單變換身形,不小心被他們提前殺了,所奪之運必定不全。


    安畫舍不得浪費一丁半點兒,“他們也逃不到哪裏去,大家以扇形往前。”


    ……


    陸靈蹊在青主兒的幫助下,裝成木植一點也沒驚動星獸,小心地布置著九方機樞陣。


    徐冬山說,為了讓大家在這裏老實做任務,在這亂星海裏,除了十五城,其他任何地方布陣,一旦超過二十四個時辰,陣法威力就會下降一成。


    若是無所覺,若是運氣,一直安安全全,十二天之後也會有霧氣飄動自生星獸。


    陸靈蹊覺得當初布置亂星海的仙人,實在太……太賊了。


    離開海城,她以後想進任何一城閉關修煉,星牌上的數字,都要達到三萬。


    除了這,還要上交星沙。


    星獸星沙,她暫時管不了,但是,又尋回來的佐蒙人,可以裝進大陣了。


    “肯定就在這一片。”


    成康知道那個涮了他的林蹊賊的很,“三個三個行動,抓著了,先把她的腿敲斷。”


    不是會跑嗎?


    成康決定這一次把她打好,打怕,打到她懷疑人生。


    整整十場,打到遍體鱗傷,再給她一點時間逃跑。


    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像對待陶甘陶單那樣了,他要讓她聽到他們喊停的時候,就老實停下來。


    成康在心裏發誓發狠,把碰到的星獸當陸靈蹊打,幾乎一拳一個。


    很快,迷霧中,嘭嘭叮叮的聲音,就四處響了起來,沒人注意到九方機樞大陣起時,那一聲輕‘嗡’。


    陸靈蹊在陣盤的水鏡旁,看著他們清理星獸,看他們一點不嫌麻煩地撿每一顆好像微塵般的星沙,眼睛稍亮。


    佐蒙人的星牌是假的,可那些星沙是真的呀!


    “主兒,你看著這裏,我先去宰幾個。”


    “他們難殺的很,一個一個的來吧!”


    一口是吃不成大胖子的,青主兒道:“這一次進陣的有三十六人,其他還在外圍,隻要這裏的人不出去,外圍的人總會再進來。”


    有機會讓她玩好。


    ……


    以扇形前行,準備圍捕陶甘陶單的安畫突然感覺懷裏的玉牌‘哢’了一聲響,她連忙掏出來,發現一百零八個小凸上,其中一個居然凹了下去。


    這?


    安畫心頭狂跳,神識迅速延展出去。


    她這裏的人全都在,那……是成康那裏出事了?


    嘭嘭嘭!


    心跳的速度在幾個隊友望過來時,又正常了下來,“成康那裏,大概遇到麻煩了。”她這樣道:“那個林蹊……果然不愧是天道的親閨女。”


    一百零八,終於少了一位。


    安畫緩緩吐了一口氣,“大家速度加快一點,拿了陶甘陶單,我們也能快點過去。”


    天道的親閨女,希望成康能兜得住。


    安畫接著往前尋人的時候,嘴角扯了一個若有若無的笑來。


    九方機樞陣中,成康等三十五個佐蒙人終於感覺到了不對。


    他們似乎被困在什麽迷陣中了,血腥味不對。


    陸靈蹊想以最快的速度殺人,十麵埋伏出其不意把目標人物絞殺成肉泥,她才高興起枚儲物戒指,就聽到了青主兒的驚呼。


    “星獸,好多星獸,林蹊,它們都聞味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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