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再一次成為亂星海讓人矚目的地方。


    “聽說了嗎?林蹊以十麵埋伏,生生圍了九百多骷髏蝗!”


    所有修士聚集的地方,好像都能聽到這似驚似歎的聲音,當然,裏麵的豔羨,也是無可掩飾的。


    “一隻骷髏蝗就是一百仙石,她這是把她成仙的家當都掙到了呀!”


    “何止呀!”


    一樣聽說了不少消息的修士在旁補充,“那天上八月山準備采月草的,還有五個佐蒙人,他們都死在骷髏蝗口中,我聽說,他們的身家,也被林蹊和盛開撿去了。


    而且,事後她們還上了一次八月山,你想想,她們能采多少月草?”


    能采多少?


    所有聽到這消息的人,眼睛都在發亮,裏麵好像有靈石、仙石在閃動。


    “……嘿嘿!亂星海的佐蒙人,那些星衛,隻怕要人人吐血了。”


    興災樂禍的笑聲,帶了一種魔性,讓所有聽到的修士都忍不住露了一絲笑容。


    其實,這話是真的說對了。


    哪怕知道九壤已死,安畫、成康聽說林蹊發了如此大財後,還是嘔的想吐血。


    千怕萬怕,沒想到,還是讓她在最後的幾天,弄到了哪怕天仙修士也要豔羨的身家,以後……


    哪裏還有以後?


    最早盯上的陶甘、陶單逃了,還是在三抓三放之後,聖者為他們布下的借運布置,無形中就弱了一半。


    再加上林蹊,從始至終都壓著他們……


    安畫懷疑聖者的布置,全都被林蹊無可想象的氣運衝散了,要不然,他們不可能這麽倒黴。


    明明他們沒有想朝林蹊動手的打算,隻在劍心隊要去海城的路上,瞅機會殺九壤,結果卻等來了骷髏蝗!


    雖然也殺了幾個骷髏蝗,可是,他們星衛……


    一百零八現在也隻有八人了。


    “我打算回去了。”


    安畫不知再在這裏還有何意義。


    這些年,她唯一成功的就是殺了不少星獸,弄到了好些個星沙。


    現在九壤死了,不管他是死在誰的手中,長老的仇都算是了結了。


    “正好,族裏要研究骷髏蝗!”


    仙界能拿一百塊仙石收一隻骷髏蝗,定是有理由的,早一日回去,也能早一日研究。


    安畫覺得,她要是再在這裏,眼睜睜地看著林蹊平安無事地傳送回天淵七界,以後會落下心魔!


    武力上,她拿林蹊沒辦法,智力上,原以為她可以碾壓她,結果……


    安畫有時候都懷疑,她已經是她的心魔了。


    “你們……”


    “一起吧!”


    成康連不貼心的唯一手下張漯也沒了,孤家寡人一個,再不與安畫一同行動,誰能看得起他?


    十五衛各有統屬,他們的試練與他不同,安畫一走,人家以後可能連理都不想理他了。


    “聖者那裏,我們也要一起交割任務!”


    躲得了一時,躲不過一世。


    他們敗隻敗在遇到了氣運衝天的林蹊。


    與安畫一起,說不得還能在聖者那裏彼此分擔一些。


    ……


    陸靈蹊不知道,她還沒回天淵七界,安畫已經被一係列的打擊,先她一步離開了亂星海。


    “林蹊!”


    盛開一改在外人麵前的仙子形象,賴在她房間,“你老實說,除了當年一別,我們後來是不是又在星湖遠遠罩過幾次麵?”


    “噗!還記著呢。”


    陸靈蹊也是無奈了,“放心吧,我就要走了,今年的星芰果,絕對不會再跟你搶了。以後的星芰果,隻要你去勤些,肯定也都是你的。”


    她是這個意思嗎?


    盛開反客為主,給自己倒上一杯靈茶,“你從來沒好奇過我吧?“


    什麽?


    陸靈蹊瞅著她笑,她是真的沒有好奇過。


    亂星海的六十年,對於修士說來太短太短,而生命太長,大家以後能見麵的機會,幾乎可以說沒有。


    “你也知道,我們天淵七界萬事開頭難,我天天忙的要死。”


    陸靈蹊給她端出寧老祖親製的四盤點心,“我愛口腹之欲,所以常到星湖采摘星芰果,你……你是因為什麽?”


    “小仙界到幽古戰場的通道,就是我盛家老祖,盛去非在亂星海立下大功,仙界獎勵材料建成。”


    盛開輕聲道,“他老人家曾在各種場合說過星芰果,對它萬分推崇。


    所留玉簡和手紮也多有記載,那些東西,鎖月樓和盛家都各有複製,不過,去非老祖是個愛吃的人,鎖月樓和盛家,也隻在最開始的一些年稍為重視了些,後來都因為星芰果的靈氣問題,還有在星湖采摘要投為的精力太多,而慢慢放棄了。


    但是,我覺得,老祖留下的這些對星芰果的讚美之詞,不獨是表麵的讚美。”


    “……”


    陸靈蹊眨了眨眼,“你接著說。”


    “亂星海是個星力繁盛的地方,孕育了星獸,也孕育了最為獨特的星芰果。”


    說這麽多,也是想順勢報了林蹊的救命之恩,“盛家的資源,因為去非老祖,其實一直都足的很,傳承數萬年,其中也湧現了幾天才修士。


    他們一不缺資源,二不缺曆練,其中一位老祖,還引來過飛升成仙的天劫。”


    陸靈蹊坐直了身體。


    “盛家如此,鎖月樓其實也差不多。”


    盛開道:“我拜入鎖月樓後,發現去非老祖留下的有關星芰果的讚譽,留心了一些事。”


    陸靈蹊心中一跳,“什麽事?”


    “小仙界近三萬年飛升成仙的二十七位仙人,有十五位曾到過亂星海,他們……都如你般,有些貪念口腹之欲。”


    陸靈蹊:“……”


    她突然覺得,她的星芰果還是采少了。


    要孝敬的人真是太多了。


    “咳!這隻是你的猜測,可能……根本就沒關係呢。”


    “不!我覺的有關。”


    盛開這樣道:“星辰之力,在我們低階修士身上的作用可能沒有體現出來,或者說,我們的修為,根本就沒有辦法利用到它。


    但是我們不能用,難不成仙人也不能用嗎?


    星辰之力存於浩大宇宙中,仙人出手,影響的可能就不止是一方、一地、一界的天地靈氣。


    結丹天劫、元嬰天劫、化神天劫,對我們來說是個坎,可是,它們就真的隻是坎嗎?就好比煉器一樣,我們的身體經過天劫的鍛打,每過一次天劫都會比前更為強橫。


    修士在飛升成仙之時,除了雷劫還要經曆陰火劫、贔風劫……,而這些劫不都是天道宇宙裏的一種能量嗎?


    這種能量,蘊含的星辰之力,可能從來就不在小數。


    隻是它表現的與別不同,所以才被我們在無形之中忽視了。”


    這?


    雖然這些都隻是盛開的一家之言,可陸靈蹊也覺得非常有道理。


    “這些……你跟你師父說過嗎?”


    師父?


    盛開搖頭,“我沒跟任何人說過,到亂星海采摘星芰果,其實也隻是想印證心中所猜!”說到這裏,她輕歎了一口氣,“而且,星芰果有限,服用少了,作用隻怕也是有限,當年去非老祖未曾明示,我想……,也是因為此。”


    星湖就在那裏,隻看誰有緣了。


    陸靈蹊明白她的意思,“行!你說的這些,入我耳,不會出我口。”


    未來天淵七界的修士上來,誰有緣,誰弄唄!


    雖然遺憾,卻也能放開。


    “對了,說這麽多,主要還是你怕我糟蹋了星芰果吧?”陸靈蹊微笑著問她。


    “是啊!”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


    盛開笑道:“很多年前,無傷界曾經有位前輩,聽說回宗以後,就是拿星芰果當特產,請了全宗的人,吃了一頓星芰果飯。”


    啊?


    陸靈蹊大笑,“放心,這種事是絕對不會在我身上上演的,我這個人從小就霸食!”


    ……


    天淵七界,雙盟坊市上,眾人一天天地打聽著容錚和林蹊的魂火情況,生怕這最後幾天再出事。


    九壤星君身隕,原以為上泰界和青雲宗要大舉祭祀,卻沒想,到現在都沒點動靜。


    底層的修士隻能猜測,要等林蹊和容錚回來,問清楚情況,他們那邊才能行動。


    空蕩蕩的西門廣場,每天都有無數人的神識過來探查,不管是修真聯盟還是七殺盟,道魔兩家第一次,一齊期待快要回來的人。


    當然,除了他們,這幾天,坊市上出入的光頭和尚,相對於來說,也比往常多了些。


    星傳送陣和幽古戰場的通道,真的關係到他們每一個人。


    “快看!”


    不知誰一聲驚呼,聞言神識一展的修士,全都興奮起來。


    西門廣場的上方正在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一片本來閑適的白雲,都被那漣漪推了出去,擠出來的樣子,遠遠看著好像是被刀削了一麵的險峰。


    陸靈蹊重新穿著厚毛法衣,披著大氅,口含紫府丹,如來時一般,再一次在識海裏,運轉紫府四儀術。


    傳送的過程,有時空和時間法則,正合此術。


    容錚緊閉雙目,抵抗時空和時間高效轉運時帶來的失控失重感。


    就要回去了。


    他的感覺特別的複雜。


    九壤死了,在外麵忙了那麽多年,到底連一枚仙令都不曾集下。


    身隕的那一刻,他的星牌數字就徹底地隱去了。


    這樣的零蛋……


    容錚在心裏歎了一口報,他其實好想能把九壤集下的仙令帶回來。


    畢竟在外麵這些年,九壤也沒集下三枚仙令,相比於他的十一枚,衝擊感相對來說可能還會大一些。


    現在他死了,變成了零蛋,別人說不得會因為他立下的功勞,在心裏把他美化了。


    容錚忍不住又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相比於林蹊帶回的仙令,他真想……死一死。


    除非星傳送馬上建好,除非天淵七界上去做任務的人,又帶著他們的仙令回來,否則,他肯定要一直被某些人說嘴。


    對比實在太慘烈了。


    容錚覺得七殺盟和百曉山那裏,不僅沒有獎勵,還會有嫌棄。


    唉!


    他不知不覺地,就把氣歎了出來。


    然後陸靈蹊,就一路聽他的歎息,直到腳落地。


    容錚因為神思不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陸靈蹊晃了晃才站穩,就見十數道遁光以及無數神識朝他們湧來。


    “師伯!師叔!”


    陸靈蹊可沒管聯盟的星君,找到渲百師伯和宜法師叔後,又忙找她的師父、寧知意老祖,“師父,寧前輩!”


    隨慶難得貼心,與寧知意走在一起。


    “回來就好,瘦了!”


    隨慶在宜法就要拉到徒弟前,手上靈力一動,硬生生地把她定著,兩步搶上前,“師父給你弄了好多好吃的,回頭,我們好好補補。”


    “嗯!”


    陸靈蹊雖然不覺得自己瘦了,可是師父既然這樣說,寧老祖的眼睛裏也濕濕的,那她肯定就是瘦了。


    “弟子林蹊拜見師尊!”


    她恭恭敬敬給師父磕頭的時候,其實也在給寧老祖磕頭。


    “好好好,快起來!”


    隨慶親手把徒弟拉起來。


    “師父,弟子給您帶了好多好東西。”


    陸靈蹊先給師父和寧老祖許些寶貝,又忙轉身恭敬彎腰給渲百師伯和宜法行禮,“弟子林蹊,拜見師伯!拜見師叔!”


    這一次,她不用他們拉了,抬頭的時候,朝宜法露了個燦若朝陽的笑容,“師伯師叔,我也給你們帶了禮物。”


    女孩眸中透出的歡喜,把宜法對師兄的怒氣打消了些。


    她不由自主地也露了一絲笑容,隻是,她還沒來得及說話,聯盟的閑風就不要臉的插了進來,“林蹊,容錚,九壤的東西,你們帶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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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等著,這兩個小的,跟他們的師長行過禮才問,已經是忍耐又忍耐的結果了。


    “九壤前輩的東西在這裏!”


    陸靈蹊摘下腰上的一個儲物袋,親手捧到剛剛趕來的德成星君麵前,“前輩,我們在半月前,遭遇了骷髏蝗,九壤前輩不幸隕落了。


    他的星牌在他隕落的瞬間,數字清零,他……沒有仙令帶回來。”


    什麽?


    眾人一齊看向容錚。


    恨不能,他能反駁她。


    “那他的星傳送材料呢?”


    德成星君聲音微顫,隻怕再聽到不好的消息。


    “星傳送的材料都在。”


    陸靈蹊從儲物袋明麵上的小袋子裏,摸出一枚儲物戒指,“上麵有海城兩任總管的神識印記,包括我的也是,為防意外,都存在海城特別的財庫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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