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震幽牌啊?”


    風門把玉牌拿在手上,左打量,右打量,一時之間,怎麽也看不夠。


    他原本把自己最大的希望,放在葉湛秋那裏,那小子因為劍林古寶,現如今被人尊喊葉劍林,他的點數已經有六十多萬了。


    原以為靠著他,將來出去的時候,他能得三百萬點數,卻沒想林蹊上來沒到一個月,就幫他實現夢想,並且這夢想還往前跨了一大步。


    任意傳送門顯然已經被仙界的很多仙人盯上了。


    原以為,將來就算有幸飛升,他也是小可憐一個,現在……


    “果然沒白叫天道親閨女!”


    風門笑得見牙不見眼,“林蹊,好好幹,在我們出幽古戰場前,務必再賺一百萬,隻要你幫本少祖撈到六個震幽牌……”


    “前輩,您要那麽多也沒用,送我師父兩個吧!要不然,我幹起來也沒勁啊!”


    瞧瞧這話說的。


    風門還沒把眉毛豎起來,陸靈蹊又開口了,“您被仙界的修士記住了,我師父肯定也被仙界的修士記住了。


    而且,他不僅被仙界的某些人記住了,可能佐蒙人那裏,因為我,也早把他記住了。”


    他們天淵七界在仙界可能沒什麽金仙大能人物。


    所以,飛升才是真正凶險的開始。


    休息了好幾天的陸靈蹊,已經知道師父借貸百萬,換的不是逃命快的仙寶,就是跟震幽牌差不多的防禦仙寶,那樣的寶貝每一樣都是十幾、二十萬的點數。


    師父未雨綢繆至此,想來也是發現仙界對天淵七界的不待見。


    那麽多的點數,想想,陸靈蹊就心疼的慌。


    “我現在在佐蒙人那裏,大概又一戰成名,接下來? 他們見我九成九是分散逃亡,也就是說? 我以後掙點數? 就沒這麽容易了。”


    “你覺得……他們不會再弄個更大的圍殺?”


    雖然才幫林蹊把仇報了,可是,看在震幽牌的麵上? 風門真希望? 佐蒙人那邊能朝林蹊再來一個狠的。


    “會不會有更大的圍殺? 不僅在我,還在你們。”


    “……什麽意思?”


    風門腦子不差,很快想到了最近的流言,“外麵現在傳說,你越休息? 精神越差? 殺生百萬的後遺症很重。”


    他打量她。


    記憶中? 麵前的女孩是被寵著長大的。


    不僅隨慶寵? 就是知袖、宜法她們也寵的厲害,在千道宗都被某些人戲稱寶貝蛋。


    但? 就是這樣的寶貝蛋,做的事? 一樁樁一件件? 有形無形中,不知惠及多少人,多少修士。


    就是他能那麽早地衝進化神,也是沾了她的光。


    沒有她,無相界哪有破障丹?


    沒有她在亂星海跟佐蒙人對上,立下大功,不管是亂星海還是如今的幽古戰場,他們都隻能聽名,而不能一見。


    如今女孩臉上再沒以前的健康紅潤……


    “你是在做戲吧?”


    這一會,風門真希望,她是在做戲。


    “怎麽是做戲呢?”陸靈蹊哪能承認,“您試試殺生百萬……”


    “嘿嘿,佐蒙人間接死在本少祖手上的,沒有八百萬,也有五百萬。”


    風門一口就打斷她了,“那天誰說,我來我來我來。”


    想想,這丫頭好像自中寒毒以後,臉色就沒以前好了。


    “別在本少祖麵前裝柔弱了,你師父是老狐狸,你就是小狐狸,你們千道宗一家子,除了知袖有些笨外,其他基本都是騙死人不償命的狐狸。”


    “噗!您非要這樣褒揚呢,那我也隻能接著。”


    陸靈蹊不裝了,在這位麵前,裝著也確實沒意義,“我說佐蒙人那邊,還會不會有更大的圍殺,除了我,還在你們的意思是,你們要幫我多宣傳宣傳,至少要讓他們以為,那天,他們隻要再加一把勁,就能真的把我按死在那裏。”


    牛啊!


    居然還敢騙他,讓他給她報仇?


    可憐他從南到北,又從北到東,到處找人合圍逃跑的佐蒙人,累的都要吐血。


    為什麽事情過了五天,才過來?


    還不是因為想給她多報一點仇。


    “你那天是吃肉吃多了,感覺不好意思,所以借我之手,請大家喝肉湯吧?”


    “那肉湯大家喝的應該都不錯吧?”


    陸靈蹊幹脆就承認了,給風門續上一杯五行茶,“在這裏,大家的目標都是佐蒙人。當初的腹線宙蟲有高階佐蒙人的影子,後來的六腳冥蟲更是人家的聖者親自指點方向,跑到我們無相界的。


    如今……才到哪?”


    她眼中的殺意一閃,又迅速收斂,“不要說本金了,我們連利息都沒收回來呢。所以,那些流言,您要幫忙傳得越廣越好,要不然,佐蒙人那邊不知道,哪裏還敢朝我行圍殺之事?


    沒有圍殺,我這點數就漲不上去。”


    陸靈蹊想借風門之手,多弄點震幽牌。


    “如今離你們離開幽古戰場也隻有三十多年的時間了,這三十多年裏,前輩的目標是四塊震幽牌,可我想告訴您,我給我自己定下的目標是三塊震幽牌。”


    陸靈蹊的眼睛亮的驚人,“我有三塊,您就有九塊,您用不了那麽多,看在震幽牌和點數都是我幫您賺的份上,您送我兩塊,再以半價賣我兩塊,其他的,您想怎麽著,就怎麽著,我全都不管,您看如何?”


    如何?


    風門想說不如何。


    這精的,蚊子從她麵前飛過,都要掉一條腿吧?


    可是,想要反駁吧,自己當初還欠她一個人情。


    而且,這事他也不虧。


    林蹊得的點數越多,他的乘以三倍,隻會更多更多。


    而震幽牌還沒算在點數內。


    “真不愧是你師父的徒弟。”


    他在隨慶麵前,就沒贏過幾次。


    風門把五行茶一口飲盡,“行了,小狐狸,你的提議,本少祖同意了。”


    “我就知道,前輩會同意!”


    陸靈蹊挺喜歡這位少祖的,“您說我沒被人白叫天道的親閨女,那我就再幹一件,天道親閨女該幹的事。”


    她摸出一個酒壺,“我能殺生百萬,這酒當居首功。我能用得著,我能用得著,我想……您也能用得著。”


    這麽厲害?


    什麽好酒?


    能比混沌巨魔人的黃金酒還好嗎?


    他是無相界的化神星君,當初追殺魅影,打出來的混沌巨魔人遺酒,他也分到不少。


    這個……


    酒壺一打開,風門迅速蓋好,“用得著用得著,太用得著了。”


    那麽多的震幽牌,他自己留四枚就可以了,“那什麽,半價的震幽牌,你這天道的親閨女,要是方便,就全用這酒抵價吧!”


    仙界才是真正凶險的地方。


    光有防禦仙寶,光有仙石、丹藥也不行,迅速回靈的靈酒於他而言,也是不可或缺的。


    “……這酒已是絕品,價錢可不低!”


    陸靈蹊猶豫了一下,笑看這位裝嫩的前輩。


    “知道你是小狐狸,還跟你做生意,你覺得本少祖沒有被你宰一刀的覺悟?”


    風門白她一眼,起身走人,“好好裝三個月,回頭我們戰場上見。”


    不放長線,怎麽能釣大魚?


    如果佐蒙人那邊被她殺破了膽子,他也會用任意傳送門,幫她在未來的三十多年裏,弄到三百萬點數。


    廣若看到風門在長街上縮地成寸,幾個忽閃就衝出了三重門。


    呼……!


    他長長吐了一口氣。


    自五天前,夏正和元岩跟他吵過一架後,這簷下,他也漸漸呆不住了。


    昨天,江浩又親自約他,把聚集地的規矩翻來覆去地說,言下之意就是,以他的點數,是不能常時間呆聚集地的。


    三條路,要麽找個活,當個不出聚集地的夥計,混過百年。


    要麽以點數租房,反正是絕對不能老呆交易大廳簷下的。


    最後一條……


    就是七天內,如果他還做不出選擇,他就要替他做出選擇了,讓郭默那些巡察把他扔出聚集地。


    真要到那一步……


    廣若知道,自己曾經的光環、威信,被林蹊、夏正、元岩他們有意無意的,差不多都剝完了。


    不僅他們在剝,就是接下幽古戰場事務的天下堂堂主一庸和刑堂堂主魯善,隻怕也對他非常不滿了。


    廣若瞄了一眼自己的木牌,心裏清楚,他的時間不多了。


    隨慶那些人護著夏正和元岩,除了有抱大腿的想法,隻怕還在防著他。


    要不然,他們吵過之後,那個叫宜法的女修,就不會拉著江浩坐在他這裏,跟他辯半天的佛理。


    一個道門的小元嬰,跟他這個快要衝擊玉仙境的佛子說佛理……


    哼!真是好大的膽子。


    廣若很無奈,他早前豎立的形象,逼著他不能跟她翻臉。


    連擺個冷臉都不行。


    他要端著佛門弟子的慈悲形象,跟她死辯‘禍福無門惟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菩薩畏因,眾生畏果’、‘萬法皆空,因果不空’……


    哪怕佛理精湛,他也因為這戰場和外麵不能殺的族人,而處處受製。


    一個道門修士,精通那麽多佛理做什麽?


    還有,他們辯他們的,郭默、薑榮那些人怎麽也敢駁斥他的?


    廣若轉著手中的佛珠,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落到了這麽一副境地。


    虛乘怎麽就不管他了?


    兩位師伯怎麽也跟著不管?


    以他們的身份,真要助他的話還是很容易的。


    廣若現在無比後悔,這些年忽略了兩位師伯,以至於他落難了,寺裏一個伸頭的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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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如今,他頂多還能拖五天,五天後,無論如何都要自己出去了。


    找成康,找四大觀風使,勢在必行。


    他得請他們幫忙滅一隊修士,然後,搶上一點點數。


    有了點數,他再入哪個聚集地,就不用擔心再被了。


    隻是……


    廣若摸摸腰上的木牌,在心裏深深歎了一口氣。


    當初他怎麽就會在元泰師伯的建議下,弄什麽轉點的限製?


    如果沒有限製,殺一隊修士,他馬上就能弄到十萬點數。


    可是現在……


    盡數滅殺一隊修士,想以撿便宜的方式,得人家的點數,他也隻能弄到五百點。


    想要再多,除非,留上七個活口,借用他們隊友之間的氣息,一個人多搶一千點。


    呼……!


    廣若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當初元泰師伯非說幽古戰場也要防著某些劫修為了點數,劫殺同是人族的修士,不僅在腰牌上,弄了特別的機關,還設定種種。


    除了拍賣會的時候,在特別觀氣的法寶之下,可以自由轉換點數外,其他時間,凡是超過三千點以上的,沒有七個染了隊友氣息百日以上者幫忙,腰牌都是要自毀的。


    他……


    廣若想著,自己是不是要加入哪一個修士隊伍,好好的呆上百日。


    但如果這樣,就夏正如今的聰明勁,還有林蹊那些早就懷疑他的人,隻怕……


    廣若發現,他是左也不行,右也不行,怎麽看,都是處處受製。


    遠遠的,江浩發現他念起了靜心咒,眉頭忍不住高高攏起。


    這不對,太不對了。


    堂堂幽古戰場的主事,人族的優秀佛子,殺佐蒙人怎麽就那麽難呢?


    幽古戰場上的佛家子弟多著了。


    再說,當年的元爻大師就曾經為佛家考慮過,在兩個神器上做過手腳,在這裏殺生,根本不擔什麽殺生因果。


    就算有一點,花上三百點數,在化業池泡一下,也是什麽都沒有的。


    什麽人死為羊,羊死為人?


    這裏的佐蒙人連智都沒有,哪來的神魂?連神魂都沒長起來,又如何的輪回?


    江浩摸出一枚玉簡,慢慢把他的發現,全都記上,防著那位魯長老再問的時候,能馬上報上。


    ……


    安畫不知兩位聖者急召是什麽意思。


    族裏秘密的傳送陣正常不對玉仙以下的人開放的,這一次,居然也全都對她開放了。


    趕到還在往外擴張的族地,她急急地趕到最中心的地點。


    聖尊在穀中,輕易不見人,安畫到底先去了世尊的青院。


    “看完再說話。”


    世尊扔給她一枚玉簡。


    安畫躬身一禮,神識才剛透入,麵色就是一變。


    裏麵是幽古戰場南部觀風使的求援信還有世尊的回複。


    從前麵的誌得意滿,到後麵得‘對不起’,簡直……


    一場圍殺死了百萬族人,安畫慘白著臉,慢慢放下手中的玉簡,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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