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送走師妹好半天,還一次又一次的看向自己的雙手,每看一次,奇異中都忍不住露出會心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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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角她摸過,敖象和敖厘的龍角,她都找機會,摸了好幾把,但是師妹不一樣啊!


    怎麽能想到,師妹的引龍決修著修著,居然修成了那樣?


    紫色?


    雷龍吧?


    想到師妹就是借著雷河秘境,出入兩邊,采薇覺得自己真相了。


    十麵埋伏再厲害,師妹本身若是不抗雷,肯定也不行。


    所以隻能是雷龍。


    哇哇哇,她家居然還有一個雷龍。


    可惜,沒弄著龍眼淚。


    想到這裏,采薇不由頓了頓,在房間裏轉了好幾圈後,抓著天一丹就衝出了小穀。


    ……


    重新帶好帽子,也過了把手癮的陸靈蹊把天一丹的問題甩給師姐,很自在地重回金風穀。


    “師父,您回來了,怎麽都不說一聲?”


    敖象一臉討好地跑到她身邊,“我好帶著您的徒孫兒,一起去接您呀!”


    徒孫兒?


    陸靈蹊微愣,“你收徒了?”


    “嗯嗯嗯。”


    敖象大力點頭,大大的眼睛裏,全是興奮與激動,“再過一會,他就要來了。”


    他好不容易搶到手的。


    還是以大師兄的名,硬搶過來的。


    “是嗎?”


    陸靈蹊瞄瞄安靜異常的金風穀,“那跟我說說,你們都收了幾個徒弟啊?”


    幾個徒弟?


    敖象有些傻眼。


    他們以撞法寶的方式,就收了一個,還……還沒來得及搬進來呢。


    “師父,暫時就我一個人收了徒弟。”


    敖象耷拉下腦袋,“師父,我們對不起你。”


    噗~,還知道說對不起,真是難得。


    陸靈蹊又好氣,又好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小龍角,這才稍平心氣,“你確實對不起我,栗苒他們還能在宗裏,慢慢收著,可你和小貝,這一次卻要和我一起走的。”


    啊?


    敖象的臉控製不住的有些發白。


    他在金風穀的日子過得非常好。


    偶爾還能和小貝一起到海上找敖厘玩。


    妖族、人族,無相界內,他們想到哪兒,就能到哪兒。


    他們在這裏認識無數的人。


    雖然有些人,會哄騙他們的龍淚珠,可是,沒人敢明著幹的,能哄到手上的,都是他們心甘情願給的。


    他們有好多好多的朋友呢。


    但是……再拒絕的話,敖象卻說不出來。


    娘在等他。


    師祖和師叔祖們要飛升了,師父也在仙界,他們可能需要他和小貝幫忙。


    “師父,我娘……她還好嗎?”


    “她還在妖庭查當初偷你的人。”


    “那……,我加緊時間教我徒弟,我讓小貝也當他師父,行不行?”


    “行吧!”


    不行又能怎麽辦呢?


    幸好還有栗苒八人。


    “你好好跟小貝商量,然後多哄哄師弟師妹們,要不然,你們走了,你們的徒弟就要成小可憐了。”


    什麽?


    敖象瞪大了眼睛,差點就要說,他們不敢的。


    可是想想,大家在擂台上切磋的時候,常雨都能上嘴,他就慫了,“師父,我……我和小貝能把三師妹栗苒也帶著,讓她也當張易的師父嗎?”


    原來叫張易啊!


    說到現在,才知道徒孫名字的陸靈蹊也是醉了,“隻要你們能商量好,我不反對。”


    金風穀的又一個獨苗……


    “不過,昨晚他撞了什麽寶?”


    “……”


    就知道師父看到了。


    敖象的小臉有些紅,“一柄如意紫金錘。”


    錘?


    “你們從哪弄的?”


    “我在深海裏撿的。”


    要不然,他也搶不過來。


    “行吧,等你們商量好,帶他來見我。噢,對了……”


    正要走的陸靈蹊又停下腳步,“讓栗苒他們一個個的都給我滾進來。”


    躲得了初一,還能躲得了十五?


    再沒時間,徒弟也是要教訓的。


    “誰要是不來,就……”


    “師父,他們都在祖師堂跪著呢。”


    啊?


    陸靈蹊的神識迅速延伸到祖師堂,果然,從小貝到安意,一個沒跑,九個人排成排,跪在祖師堂裏。


    “……你也跟我一起來吧!”


    把大徒弟招呼上,陸靈蹊腳下靈光微湧,一個閃身就出現在了祖師堂。


    “師父~~~~”


    一齊拜下的時候,九個人的心中都有些忐忑。


    陸靈蹊一言沒發地上前,給師祖和師伯上香,“今天是九月二十七日,十八天前,我去英烈園被佐蒙人堵在了留仙山下。


    東南西北四方,都有他們的人,而且他們的手上,還都有可讓玉仙修士沒有還手之力的絕殺紙傀。


    那東西,在仙盟坊市曾明晃晃地殺了一個玉仙修士。


    我若是運道稍差一點,就隕落在那裏了。”


    “……”


    “……”


    一瞬間,祖師堂裏,大家的呼吸都重了許多。


    “師父~~”小貝飛到她身邊,上上下下的打量,“那您有沒有受傷啊?”


    “別哭!”陸靈蹊止住徒弟,“這世上,眼淚是最沒有用的東西,生死關頭,它除了讓你自己軟弱,讓你視線模糊,不會引來一絲一毫的憐憫。”


    “……”


    小貝忍住眼淚。


    這一會,他也後悔了。


    早知道,三百多年前就應該和師父一起去仙界的。


    妖庭尋子的欽原如果是他爹娘,那救了他的師父,他們能不管一下嗎?


    “我問你們,如果那天我隕落了,你們的師祖會怎麽樣?”


    會怎麽樣?


    師祖一定會不惜一切地報仇。


    師叔祖們也是。


    可是,他們在報仇之前,恐怕也會先一步被佐蒙人堵上。


    佐蒙人一直想殺光他們天淵七界的修士,幽古戰場那幾百萬幾百萬的圍殺就是明證。


    後怕如排江倒海一般,壓在他們每一個人的心頭。


    他們都知道,這後果能是什麽。


    他們也會報仇的,但是,就跟佐蒙人能堵師父一般,人家也會堵他們。


    而仙界的仙人不會管的,他們如果有半點心,管一丁半點的話,神隕地裏的師父們就不會被人遺忘了?


    金風穀……


    望著上麵兩個孤零零的牌位,栗苒強忍了淚水,“師父,以後宗門的仙緣會,我們一定都參加。”


    一次收不著,兩次,兩次收不著,三次……


    總有一天,他們能收到心儀的弟子。


    絕不讓金風穀敗落下去。


    “是嗎?”


    陸靈蹊的眼睛從栗苒一路往下,一直轉到十徒安意身上。


    “是!”


    祖師堂被他們同聲而出的‘是’字震得嗡嗡的。


    “好!”陸靈蹊點頭,“不要怪為師逼你們,當了我的徒弟,就注定了,你們的未來不會太平。”


    佐蒙人盯著她呢。


    她有幾個徒弟,肯定也早就打聽清楚了。


    甚至栗苒他們的樣子,人家也從亂星海和幽古戰場弄到了。


    “所以,太平的生活,你們當珍之重之,不要有半點辜負。”


    收徒,傳下金風穀道統,也是他們的責任。


    別的人,她暫時管不了,但金風穀……


    “我們家有錢。”


    陸靈蹊不明白,她當初都能把他們砸出來,他們這麽多年,怎麽就不能砸幾個?


    她有些痛心疾首的看向這群笨蛋,“你們不想因為徒弟而分心,我能理解,但是,我收你們十個是幹嘛的?


    你們都不知道變通一下嗎?


    收了徒弟,你們可以輪換著教啊!”


    就算一人輪一天,也要十天才能輪一次呢。


    “不僅可以輪著教,你們還可以拉上鄧茵、鄧芙,甚至沈容他們。”


    感情都是相處來的。


    她為什麽能把東水島和雲蕩峰當家,不就是因為,她常年賴在兩邊?


    不管是南佳人師姐,還是閔浩、劉成、柳酒兒……一個個的,都隻能幹瞅著她搶他們的師父。


    再不樂意,再氣不過,也因為她學了幾家之長,她的拳頭厲害,而老實的當好師兄,好師姐,好師妹……


    這世上的好,很多時候是要靠自己爭取的。


    陸靈蹊都不知道,這一群看著還聰明的徒弟,怎麽就能在收徒的事上,給她犯這麽大的難。


    “想一想,你們能付出多少時間啊?想一想,奇怪島各空間開啟,我們家一個弟子都沒有,我們多虧啊!”


    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吧?


    偷著圍觀徒弟,教訓徒孫的隨慶,忍不住莞爾。


    相比於他的徒弟,林蹊的這些個徒弟,確定笨了些。


    不過……


    想到今日林蹊走後,師弟師妹議的那些話,隨慶很不要臉的直接傳音給柳酒兒。


    正在祖師堂教徒弟的陸靈蹊完全不知道,長輩們正在算計她。


    “過兩天,我要往神隕地走一趟。”


    這一次回來,主在神隕地。


    “這些年,你們有沒有常去看看?”


    “有的。”


    這一次是包小玄先說話,“我們每三年就往那邊走一趟,有時候是一起,有時候是輪換。”


    他們並不是不知變通,隻是在收徒弟的事上……陰差陽錯。


    看到師父臉上的神色一緩,包小玄的膽子又大了些,“師父,您能跟我們說說,留仙山下,您是怎麽甩開佐蒙人的圍堵嗎?”


    這個問題,不僅他想知道,他相信師兄、師姐、師弟、師妹肯定都想知道。


    佐蒙人好像陰魂不散地追著他們的師父,他們多了解些,也能少些憂急。


    而且,師父這一次再走,又不知何年馬月才能回來,她還有可能帶走大師兄二師兄。


    雖然兩位師兄一直都是小孩子樣,可他們……一直都很有師兄樣。


    包小玄舍不得他們,難免對他們未來的生活,也多操了點心。


    “怎麽甩開圍堵的呀?”


    瞄了眼期待她回答的十雙眼睛,陸靈蹊頓了頓,“說這件事之前,你們告訴我,最好的防守是什麽?”


    “進攻!”


    排排站的十人,眼睛都是一亮。


    “答對!”


    陸靈蹊笑了笑,“我也不是那種見到點事,就隻想逃命的人。”


    果然!


    從敖象開始,一路到向來不苟言笑的安意,都忍不住笑了。


    “師父,那……您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了嗎?”


    能混入人族的佐蒙人,修為不可能是化神吧?


    問這話的時候,葉貓兒瞅她師父的時候,眼睛更亮了。


    “自然!”


    陸靈蹊扔給她兩枚玉簡,“兩個多月前,我在刑堂晉階成仙。”


    啊啊啊……


    除了拿了玉簡的葉貓兒,誰都顧不得排排站,全都圍了上來。


    “師父,您是仙人了呀?”


    敖象的聲音又清又亮。


    “師父,您的仙嬰有我大嗎?”


    這是站在敖象龍角的小貝問的。


    “師父,成仙之後能用的靈力是化神修士的多少倍啊?”


    “師父,你們是不是打得日月無光,天崩地裂?”


    “師父,您跟佐蒙人打起來的時候,有其他人族的仙人過來幫忙嗎?”


    “師父……”


    葉貓兒先還想插一嘴,可是,神識探進玉簡後,啥都忘了。


    果然,她師父什麽時候都不是吃虧的主。


    居然反殺四路佐蒙人,還喊話仙界,喊話佐蒙人。


    她迅速看下去。


    柳酒兒過來的時候,正是他們鬧得正歡的時候。


    原來她還以為,師姐要教訓這些無法無天的,可是事實上,她見的是,他們家小霸王似的師姐,正被她的徒弟們圍著,笑得跟傻子似的。


    “停停停,你們的問題,都在貓兒的玉簡中。”


    陸靈蹊連忙把問題轉移到葉貓兒處,“酒兒,突然到這裏,是有事?”


    “師叔~”


    “參見師叔!”


    “師叔好!”


    “……”


    柳酒兒朝又圍到葉貓兒身邊的一群人擺擺手,“師姐,我剛給金風穀算了一卦。”


    熱鬧的祖師堂,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柳酒兒身上。


    “咳!”


    柳酒兒無奈的很。


    但這也是她不能不完成的任務,“師姐,其實……你還有徒弟十一的緣份的。”


    啥?


    陸靈蹊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她有十個徒弟了,就想要幾個省心,不用管事,隻給禮物的徒孫。


    “……你那龜甲是不是又壞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眼中的威脅之意立顯。


    “我也以為它壞了。”


    柳酒兒到底被曆練出來了,現在說謊話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就是宜法師伯和我師父,都以為它壞了,所以,我又卜了一卦,結果一樣。”


    宜法師伯說,師姐這麽急的要徒孫,十有八九,是她的戰利品多了,或者太好,她想馬上送出去。


    她們得成全她。


    “不相信啊?”


    看著一群臉色各異,卻又都沉默的家夥,柳酒兒似乎很坦蕩地摸出她的吃飯家夥,“要不,我在這裏給你們再算一卦?”


    還算?


    算個屁!


    陸靈蹊眼中冒火,“誰讓你進來的?你怎麽進來的?”


    她回來的消息,也僅限宗門的高層知道呢。


    “我們金風穀的大陣,是年久失修了嗎?”


    當然不是。


    隻是……


    葉貓兒他們彼此看看,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麽說。


    “隨慶師伯讓我進來的。”


    瞄著一群可憐的師侄,柳酒兒到底沒忍心壓榨他們,把鍋甩到正主隨慶師伯身上,“我剛把卦算好,宜法師伯就跟隨慶師伯通氣了。”


    師父?


    師父人呢?


    剛剛似乎是瞄著這裏的。


    陸靈蹊的神識放出,想要找到師父,跟他說,徒弟她是絕對不會再收了,可是,金風穀沒有,東水島沒有,雲蕩峰還沒有。


    轉瞬之間,整個宗門都在她的神識籠罩之下,可是,她的師父就給她看個背影,就溜出了山門。


    這?


    陸靈蹊呆滯當場。


    “我我……我……”


    陸靈蹊想把這個蠢師妹打死算了。


    她收十個了呀!


    “你怎麽不給你自己算算?”


    陸靈蹊咬著牙,恨不能咬下一塊肉來,“你就一個徒弟。”


    “我知道啊,可是我命中就一個徒弟。”


    難得能坑到師姐,柳酒兒特別的無辜,“但是師姐你不一樣。”


    殺了那麽多天仙、玉仙級的佐蒙人,身上肯定有幾件仙寶的。


    “師姐,你是老天親閨女,所以,你拿法寶撞徒,當天就能撞出五個來,他們……忙了幾天,卻隻忙了一個。”


    說到這裏,柳酒兒差點忍不住笑了,“老天可能心疼你,所以就……”


    “閉嘴!”


    陸靈蹊總覺得師妹誠懇的眼中,暗藏著深刻的幸災樂禍,“我收不收徒弟,是我的事,你趕快滾蛋吧!”


    “宜法師伯和我師父都知道了。”


    柳酒兒大有深意地道:“師姐,她們可以不管敖象他們收不收徒,可是,肯定會管你的。”


    這?


    陸靈蹊心間巨跳。


    師父跑了,是按柳酒兒說的方位,給她找徒弟了嗎?


    如果這樣……


    “我想起來了,飄渺閣那裏,我還有事。”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雖然還想陪爹娘爺爺幾天,可是……


    以後大家都在仙界,想見很容易的。


    陸靈蹊轉向徒弟們,“穀中的事,你們看著辦,過些天我再回來。”


    是想後麵有一個能跟他們跳腳的十一,還是想要一個,老實聽話,可以一輩子壓著的徒弟,全在他們自己了。


    陸靈蹊想也沒想地逃跑,“幫我跟兩位師叔說一聲,過些天就回來。”


    她都沒等柳酒兒答應,就一個閃身,衝出金風穀大陣,衝出山門。


    為防林蹊回來的事泄露出去,守山門的都是楚天闊這個化神修士。


    隨慶師伯在林蹊回來沒一天的時間裏,跑出山門,他不理解,林蹊也緊跟著出門,他反而理解了。


    一定是師伯和林師妹要出門辦什麽事。


    他們辦的事,從來都是大事。


    楚天闊好像沒看到,他們一南一北分開似的,穩坐山門內。


    ……


    陸靈蹊站到傳送陣時,臉上已經戴上了麵紗。


    無想老祖的飛升是大事。


    別的人可以在外麵闖天下,老祖……


    陸靈蹊轉了轉手中的儲物戒指,出現在飄渺閣坊市的時候,已經把絕殺紙傀拿了出來。


    這東西,看著沒有半點符文的樣子,但是,據說,玉仙中階及以下,若是不能提早防範,人家幾乎一殺一個準。


    寧老祖瞅了,翻來覆去的要不是紙傀扯不壞,差點就要被她拆了,可惜,她沒瞅出一點符、陣印記。


    陸靈蹊自己也瞅了,也啥都沒瞅出來。


    她覺得,這事,隻能靠無想老祖了,老祖若還是不行……


    陸靈蹊低頭,又捏了捏絕殺紙傀,正在想是不是進神隕地,也給諸位前輩們看一下的時候,就感覺被什麽人盯住了。


    抬頭間,正好看到擰著眉,朝她戒備而來的踏雪前輩。


    嗬嗬~~


    踏雪前輩啊!


    自從知道她的身邊有一個小踏雪後,這位前輩好像一直都躲著她走。


    現在……


    “這位道友,這裏是飄渺閣。”


    飄渺閣擋禦海中百族,對化形的妖王另有識別的辦法。


    為了坊市所有人的安全,踏雪隻能傳音警告,“道友有什麽事,請在半個時辰之內辦完,半個時辰之後,就別怪……”


    “前輩,我是林蹊。”


    什麽?


    踏雪一呆。


    “我從仙界回來了。”


    陸靈蹊用得亦是傳音,“這一次,是來見無想老祖的。”


    事到如今,也不必再藏著掖著了。


    陸靈蹊直接喊了無想老祖。


    “您能帶我馬上見她嗎?”


    “……噢,隨我來吧!”


    踏雪很無奈,轉身先走在了前麵,“無想師妹還住在上雲院,小桂也住在那裏。”


    師妹這一家人……


    踏雪無力吐糟。


    “你是為師妹飛升~回來的吧?”


    他們也很不放心。


    但可惜的是,整個飄渺閣,目前隻有無想師妹一個人能飛升。


    “林蹊,可以跟我說說你的打算嗎?”


    仙界如果是太平的,師妹有林蹊照顧,肯定不會有問題。


    但仙界不是太平的。


    佐蒙人若是知道林蹊和師妹的關係,隻怕會連夜朝師妹想法子。


    這是最讓他們頭疼的。


    畢竟林蹊自己也隻能縮在刑堂,避敵鋒芒。


    “我的打算是,讓無想老祖住到我家陸望老祖的今明島去。”


    那地方,跟飄渺閣的環境有些相像。


    “我已經跟陸望老祖提過了,這次飛升,我覺得無想老祖能把小桂也帶著。”


    還有葵葵和她一家。


    不過後者,飄渺閣所知的並不多。


    陸靈蹊也沒打算什麽都跟他們報備,“今明島不比飄渺閣小,有小桂陪著,我想……她也會住得很開心的。


    有閑……,我也會去看他們。”


    “你的意思是……,無想師妹可以在仙界維持飄渺閣一直以來的生活?”


    這生活到底是好還是壞,她都不知道。


    當初,他們是迫不得已,現在……


    踏雪忍不住回頭看向陸靈蹊。


    師妹的這個後人,她從來沒有真正看懂過。


    說她不怪飄渺閣,她能把那隻銀狼的名字,叫成跟她一樣的。


    說她怪飄渺閣……


    卻又一點也不像。


    在能助飄渺閣的時候,她從來沒有吝嗇過。千道宗幾番維持,不就是看在她的麵子上嗎?


    但……


    “要不然呢?”


    陸靈蹊被她看得莫名其妙,“我家老祖的樣子,您又不是不知道。”已經分魂轉世的她,想要恢複真正的清明,想像正常人的樣子,除非找到轉世身,重新溶魂。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陸靈蹊很清楚,老祖不會這麽幹。


    潛意識裏,老祖對她真正的執念,其實一直采取的都是放任之態。


    “到了仙界,她若是能心無旁騖的在今明島修煉,於她,於我們大家,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以老祖晉階的速度,也許很快就能成為繼陸望老祖後,天淵七界另一顆無可憾動的大樹。


    “前輩……,你們有什麽不同的意見嗎?”


    那倒沒有。


    踏雪搖頭,“……想讓無想師妹在今明島好好呆著,小桂那裏,你恐怕要多費點心。”


    小桂是個閑不住的性子,而且,愛熱鬧的很。


    “我聽說今明島從來沒有外人。”


    幽古戰場時,他們特意朝仙界修士打聽過,“小桂……”


    “他會同意的。”


    小桂很聰明。


    也不是一點也不懂事。


    “前輩,小桂到飄渺閣也有好一段時間了,您……和飄渺閣,其實都沒有在心裏真正接納過他吧?”


    “不!”


    女孩眼中的怒色,踏雪一眼就看到了,她沒有慌張,隻有無奈,“飄渺閣上上下下,一直想要好生照顧小桂,可是他對我們……似乎生來的就有心結。”


    什麽?


    陸靈蹊呆了呆。


    “林蹊,我們沒你想的那麽狠。”


    踏雪歎了一口氣,“看在無想師妹的麵上,我們也狠不起來。”


    他們的師父,臨死的時候,眼睛都沒閉上呢。


    師父不是沒有後悔,但是,當時的飄渺閣,讓他無從選擇,隻能留下可以在仙路上,走得很遠很遠的師妹。


    他也舍不得師妹大好資質浪費在那個絕靈之地。


    但是,師妹的樣子,又時時在拷問他的內心。


    “我希望你能相信,我們對你們,從來沒有惡意。”


    如果可以,飄渺閣上上下下都願意補償的。


    可是,林蹊出人意料的優秀,優秀到飄渺閣反受到她的照顧。


    踏雪在心中暗歎一口氣,“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隻要我們能做到,絕無二話。”


    “……我知道。”


    陸靈蹊沉默了一瞬,“前輩,我也沒有別的意思。”


    隻是偶爾忍不住的想要刺上一兩句罷了。


    “多謝理解!”


    踏雪回她一個微笑,“我可以問一下,當年飛升的芙晚他們如何了嗎?”


    她有很多很多問題想問她。


    飄渺閣在幽古戰場做任務的弟子,曾對仙界修士旁敲側擊過,他們似乎並不知道天淵七界有八人一起飛升。


    這算是好事。


    說明芙晚他們從明裏隱到了暗裏。


    但……


    不知他們安全之前,隱隱的,大家又很擔心,佐蒙人會秘密尋到他們,殺了他們。


    “芙晚前輩他們都很好,如今已是仙界有名的獵魔小隊。”


    陸靈蹊把複製了好多次玉簡拿出來中,似乎不經意地塞到她手中,“這是仙界的大事記,這些年仙盟坊市管控的很嚴。”


    那就好。


    “多謝!”


    踏雪帶著她,直入飄渺閣的山門,“上雲院的禁製在無想那裏具體如何,我想你是知道的。”


    她親眼看到當年還是小結丹的林蹊,被師妹帶著偷跑出去呢,“所謂的禁製牌,其實就是擺設。”


    說到這裏,踏雪想到什麽,不由頓了頓,“如今對你也是擺設對吧?想敲門進,還是給他們驚喜的進,都由你。”


    十麵埋伏多厲害啊!


    當年,若沒有陸望前輩,她師父的師父,都不會活著。


    飄渺閣後來的禁製,有很多都是陸望前輩幫忙完善的。


    林蹊是陸望前輩的傳人。


    以前她小,可能還不太懂。


    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想破飄渺閣的禁製,於她應該很容易了。


    “……敲門吧!”


    陸靈蹊怎麽也不可能當著人家的麵,破人家的禁製。


    飄渺閣別人不說,劍瘋子燕離一定能尋機會,跟她幹上三千回合。


    “聽說燕道友這些年瘋得越發厲害。”


    跟著柳酒兒回宗門的路上,她也聽了無相界的很多八卦。


    燕離那個家夥,在千道宗一賴十年,愣是跟他們每個人都交了手。


    從她師父打到她徒弟,除了敖象和小貝,他打不出手外,其他人,沒一個逃掉過。


    “前輩,您可千萬不要告訴他,我過來了。”


    “噗~~,”踏雪忍不住笑了,“放心吧,他還想著在無想他們飛升的時候,也跟著進上一步,沒時間挑戰的。”


    侄兒兼徒兒見人就想幹一架的性子,她也醉醉的。


    也幸好,她是長輩,要不然,肯定也要三天兩頭的被他挑戰。


    咚咚!咚咚咚……


    她替陸靈蹊敲響上雲院的禁製,“我們家除無想外,最早飛升的大概就是他了,”被徒弟超過,踏雪既驕傲又心酸,“將來,如果可以的話,也請你照顧一二。”


    “在仙界,隻要我能幫到的,一定全力出手。”


    陸靈蹊對燕離的印象很好,而且,也不覺得,他是多魯莽的人,“我給您的玉簡上,也簡略的介紹了仙界的各方勢力,您可以讓他多看看的。”


    “好!”


    踏雪朝打工上雲院禁製的小桂露了個大大的笑臉,“小桂,你看誰來了?”


    誰?


    小桂伸出小腦袋,“靈蹊?”


    “是我!”


    陸靈蹊沒想到,她都這樣了,小家夥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來,“桂樹爺爺,你果然厲害。”


    “哈哈!”


    小桂得意地昂了昂腦袋,“我認別人不行,認你……,”從小就趴他身上玩呢,“哼,一認一個準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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