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陽坊市出現的包世縱,到底是真是假,無人能知。但他消失的那麽快,誰能忍住猜忌,不往傳送門上想想?


    有了那樣的傳送門,省錢不說,以後幹什麽多方便呀!


    馬知己趕到燦陽坊市的時候,已經遲了,各個話題中心,幾乎都在大談特談為仙界立下過汗馬功勞的風門被包世縱殺了,萬壽宗在布局大棋,未來可能還要和天淵七界的飛升修士幹上。


    當初為何會選擇天淵七界做除魔地點,都被人私下裏,猜得……不敢入耳。


    “師兄……,燦陽坊市這個地理位團裏很特別。”


    萬壽宗長老萬一澄不敢想自家一家,承受流言蜚語的後果,“不是還有人猜雲天海閣在裏麵插了一腳嗎?我們……”


    “……不可!”


    想到傅清容的那些話,馬知己到底搖了頭,“餘求心高氣傲,他沒做的事,我們硬要歪派,那……”


    “師兄!”


    萬一澄急了,“現在已經不是我們能選擇的時候了,再讓流言風傳下去,假的都會變成真的。”


    到時候,萬壽宗必將成為眾矢之的。


    “我們顧念著雲天海閣,他餘求能顧念我們嗎?而且,雲天海閣和林蹊的關係非同一般,把雲天海閣拉下水……,逼不得已下,林蹊肯定會主動去找天淵七界的飛升修士。”


    他不相信,他們之間,沒有半點聯係。


    就算沒有聯係,也肯定在天音囑那裏有秘密的聯絡暗號。


    “甚至我都懷疑,是雲天海閣秘密安排了那些人。”


    明麵上,祝紅琳帶走了餘呦呦,讓大家以為就那樣了,但是背地裏……,誰知道?


    “雲天海閣與天淵七界的關係,絕不止在林蹊和餘呦呦身上。”


    萬一澄對那邊也有很多懷疑,“餘求是仙界修士,餘呦呦卻是天淵七界修士,他們是父女,您不覺得,這裏麵的問題很大嗎?”


    這?


    馬知己終於心動了,“……那好吧,你派人引導輿論。老夫……親自約談餘掌門。”


    通個氣,把自己說得可憐一點,把佐蒙人的險惡用心說得更狠一點,也許可以得到餘求的配合。


    他們分頭行動,馬知己約談餘求的時候,餘呦呦和秦殊也變換裝束,走進了吳韶所在的茶樓。


    很快,一直等著的茶博士就轉到了她們麵前。


    “……事情就是這個樣子,”茶博士一邊給她們倒茶,一邊傳音道:“吳韶沒在酒樓呆多久,就氣鼓鼓地下來,好像跟那人鬧掰了,可他剛從酒樓出來,就轉道這裏,而且選的還是三號包廂。”


    接掌門千金這活,接得最輕鬆。


    吳韶而已。


    他們茶博士一般都還有個外號叫萬事通,收消息,賣消息是他們的強項。


    事實上,他們早就猜吳家老祖吳吉身隕之日,就是餘求報仇之時。


    卻沒想,吳吉還活著,餘掌門從外尋回來的女兒,就要先對吳韶出手了。


    所以這活,他們接得即興奮,又低調。


    “行!我知道了,多謝了。”餘呦呦不動聲色地給他摸了一個仙石袋過去,“酒樓那邊,還請你們的人多盯一會兒。”


    “是!”


    茶博士興奮退下。


    看著他去辦事了,餘呦呦這轉向秦殊,“秦師姐,”她傳音道:“要不然,讓趙師兄和張師姐過來,盯一盯那邊包廂裏的人吧!”


    連茶博士都覺出不對了,那肯定不對。


    餘呦呦始終認為,吳韶能被人利用一次,就能利用二次三次,甚至無數次,“如果我是安畫和成康,我是絕對不會放過吳韶這麽好用的棋子。”


    靈蹊被那兩個人當做試練對象呢。


    不同於她,好歹有師祖有父親,靈蹊……


    就算她也認了師祖和父親,還拜了祝師伯為師,可是,真的有事的時候,她也絕不會主動靠過來尋求幫助。


    在雲天海閣一段時間,餘呦呦可算把各殿都摸了一遍。


    雖然各位師伯師叔們,看著都很不錯,對外也團結的很,可是,暗地裏,也是你爭我奪。


    她爹這個宗主不好當。


    靈蹊肯定是知道這一點,所以,主動放棄雲天海閣,轉投刑堂。


    “那包廂裏的人……很可疑。”


    現在所有外來修士,隻要是尋吳韶的,餘呦呦覺得都可以查一查。


    “叫趙師兄幹什麽?”


    秦殊冷笑一聲,“既然懷疑,那就直接請刑堂。”


    接了人,又假裝鬧翻,這是要撇開關係呢。


    秦殊到現在都還後怕那天和餘呦呦在外門遇到的凶險。


    那倒黴的外門弟子被人控製了,劍符上的劍氣衝她們來的刹那,若不是餘呦呦及時啟動震幽牌,後果簡直不敢想。


    雖然她們都沒證據,可整個雲天海閣的人,都懷疑是吳韶幹的。


    他應該是發現,到擂台上,他勝不了餘呦呦。


    所以又來暗的。


    對於這種人,秦殊萬分鄙視。


    “如今正是佐蒙人拚死掙紮的時候,懷疑錯了沒問題,放過一個……才是大問題。”


    抓一下問問,要不了人命。


    秦殊也想給那位原本可稱師叔,如今卻還叫師兄的吳韶一點顏色看看。


    有些事,可一,不可再。


    餘呦呦當是當的上的吳求,她連吳姓都沒有。


    當年的吳師叔祖可以替他求情,如今……,餘呦呦若是出事,要的可能也是吳師叔祖的命。


    雲天海閣現在要穩。


    秦殊很快就給閻師叔傳了信。


    暗裏隨同保護成康的屈通,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在坊市巡查慢慢往這邊靠攏之前,就直接破窗,拉著成康沒命狂奔。


    逃命這事,他有經驗。


    上一次,他是拉著安畫逃命,這一次又拉成康。


    “吳韶那邊應該暴露了。”


    那個人真的太蠢,“你們好好的喝酒就是,幹嘛又分開?”


    “……他提供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消息。”


    成康沒想到雲天海閣的動作這樣快,“通叔,我們現在走了,他……”


    “你管他呢?那是他們吳家的事。”


    最好能把吳吉那個老混蛋,提前氣死才好。


    “安畫當初發展他,本意就是弄臭吳家,氣死吳吉,順便再惡心餘求和雲天海閣。”


    現在目的……也算達到了。


    “他提供了什麽消息?”


    “雲海界界靈——敖海。”


    ……


    無相界,雲蕩峰頂。


    柳酒兒看著遠處不時變幻的雲團,到底撒下了三枚龜甲。


    龜甲骨碌碌地轉著,原本就要停下,卻沒想一陣強風刮來,原本停下的卦,又同時翻了一下。


    “……怎麽樣?”


    李開甲瞅了好一會,發現還是不認識,隻能重新盯她。


    “唔!上上大吉!”


    話雖然這樣說的,但柳酒兒的眉頭並沒有鬆開,仔細掐指半晌,“確實是上上大吉。”


    “那你這什麽表情?”


    李開甲可怕被她坑了。


    “因為這一卦,又可稱兩卦。”


    什麽?


    李開甲不知道看她算過多少卦,實在看不清楚,現在的這三個龜甲,與以前的那些有什麽不同。


    “你就說吧!讓我高興高興。”


    上上大吉呢。


    剝離十八運珠,他的心中一直忐忑的很。


    可是不剝離……好像又不行。


    這十八運珠,代表了當年下界的十八仙人。


    他們在神隕地,靈蹊一直想把他們從那個不見天日的地方撈出來。


    李開甲也希望他們能出來。


    所以這運珠……


    這東西陪了他這麽多年,其實一直都沒敢顯於人前。


    他的氣運看似平平,可是,相比於靈蹊來說,真的好的不像話。


    靈蹊雖有大氣運,但那大氣運都是伴著無盡風險,可以說,她一直都是走在刀尖上的人。


    他……


    從小到大,不管是到哪個秘地,不是有同門相護,就是有合得來的隊友。


    反正就算有點危險,有點意外,那也是給他漲戰鬥經驗的。


    “一個是比卦,一個是大有卦!”


    一個卦,算出兩種意境來,也是柳酒兒沒想到的。


    “水地比(比卦),主旨在誠信團結。卦曰:順風行船撒起帆,上天又助一蓬風,不用費力逍遙去,任意而行大亨通。”


    她指著撒下的龜甲,“這個卦是異卦(下坤上坎)相疊,坤為地;坎為水。水附大地,地納河海,相互依賴,親密無間。闡述的是相親相輔,寬宏無私,精誠團結的道理。


    而大有卦,又叫火天大有,名曰,順天依時。


    絕對的好卦。


    此卦亦是異卦(下乾上離)相疊。


    之所以一卦算成了兩卦,就是因為剛剛的風,你也看到了,那風是無根之風,天地自起。”


    柳酒兒真是羨慕他的好運,“上卦為離,為火;下卦為乾,為天。火在天上,普照萬物,順天依時,大有所成。”


    果然好卦。


    李開甲的心定了。


    看到他臉上蕩開的笑意,柳酒兒一把收了龜甲,“說吧,你到底算的是什麽?”


    “咳!不告訴你。”


    該算的已經算到,他完全不必再呆這裏了。


    李開甲大袖一甩,就要走人,卻沒想差點一頭鑽進那個見過無數次的大布袋,“你你,你要幹什麽?”


    他又不是沒給卦資,至於嗎?


    “柳酒兒,有些事是不能好奇的,知道嗎?”


    “說遲了。”


    柳酒兒輕啜了一口石桌上已經冷了的靈茶,“我現在還就好奇了。”


    天地之風,刮在雲蕩峰頂,那麽,李開甲所算之事,與千道宗也必將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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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家夥運氣通天,以前有師姐林蹊壓著,再通天,也礙不著他們什麽事。


    但現在……


    “如果隻是一卦,你愛怎麽就怎麽,可是兩卦……”


    “我再給一倍卦資。”


    不就是要錢嗎?


    他有。


    李開甲正要再給她拽一個仙石袋,卻沒想柳酒兒搖頭,“現在不是卦資的問題,而是你要幹的事,與我千道宗可能有些關聯。”


    她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嗎?


    柳酒兒閑閑的道:“別想溜過我的布袋。”


    她的布袋雖然沒套成過林師姐,可是,套一套這個也被天道厚愛的家夥,說不得,還能提升她的氣運。


    從幽古戰場回來,柳酒兒在這布袋上砸下過無數仙靈材料。


    “就算你溜過了它,也別想出我們千道宗的大門。”


    “……嗬!你的膽子又變大了呀!”


    居然想動用整個千道宗的力量。


    “不過呢,你說與你們千道宗有些關聯,這話還真說對了。”


    “……”


    看到李開甲眼中閃過的笑意,柳酒兒覺得,她想聽的事,可能跟她想的不一樣。


    “嘁!又不敢說話了?”


    李開甲鄙視,“你瞧你這膽子?活該一輩子都被靈蹊壓著。”


    “……同樣的話,奉還給你。”


    輸人也不能輸陣。


    “她是我師姐,比我厲害很正常,倒是你……”


    柳酒兒笑著打量他,“從一開始拜師的時候,就輸了我家師姐一籌。”


    “……我懶得跟你鬥嘴。”


    幸好靈蹊嘴緊,從來沒在別人麵前,喊過他四蛋哥,要不然……


    李開甲無視布袋,坐回到石桌邊,“想要知道是什麽事,把葉貓兒他們喊過來。”


    “……你要他們幹什麽?”


    柳酒兒很嚴肅,“沒有好理由,你信不信,不用他們跟你抗議,我南師姐一個人,就能把你追到天涯海角?”


    吆?


    他還真怕!


    “你都算出了好卦,還懷疑什麽?”


    李開甲跟柳酒兒合作這些年,對她的人品當然是非常放心的,“算了,你們總會知道的,我問你,聽過十八運珠嗎?”


    十八運珠?


    原來真有這東西啊!


    柳酒兒眨了眨眼,“說錯了吧?運珠沒聽過,不過……十八災珠,我倒是聞名的很。”


    “……你看看你,怎麽到現在都不會說話呢?”


    活該回回都被人罵。


    李開甲氣得胸口發堵,“什麽叫十八災珠?得珠之人,剛開始的時候,不都挺好嗎?之所以變成災珠,不過……是有人在背後眼紅,在推波助瀾,想要毀了十八運珠。


    這事,明擺著就是那萬生魔神幹的,你怎麽還能瞎說災珠?”


    “噢~這麽說,那運珠果然在你手上嘍?”


    柳酒兒笑了,“怎麽?現在準備拿出來,讓葉貓兒幾個,送到神隕地?”


    如果這樣,那就不怪有兩個好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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