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性傳送陣一旦使用,馬上損毀。


    成康親自參與布置,當然知道,哪一個離仙桃園駐點最遠。


    他和安畫布置仙桃園駐點的時候,就考慮過遇襲的問題,所以,特別選出來的兩個駐點,都有一個共通點,就是遠、險!


    他沒有猶豫地跑了最遠的那一個。


    那種可能馬上就會被人堵住,馬上就死的感覺太可怕了。


    他其實希望是自己反應過度了。


    但……


    站在空無一人的山腹裏,看著那幾個看似簡陋的石室,剛剛還‘咚咚’跳的心髒,卻莫名的安穩了下來。


    這說明什麽?


    說明這裏是安全的,而仙桃園……


    按理,沒人敢查仙桃園的。


    那裏不是梅家的產業,梅家也隻是代管,那是虛乘和銀月仙子的呀!


    銀月仙子不在了,虛乘……更加重視,他徒弟留給他的念想。


    是誰?誰查仙桃園了?


    安畫在哪呢?


    還有班二奇……


    一想到那位長老,成康的眉頭不自覺地就攏得更高了。


    陳道一死了,但能怪他嗎?


    班二奇非把陳道一的死,怪到他的頭上,他何其冤枉?


    把他逼回族裏匯報百年得失。


    那百年得失是那麽好匯報的嗎?


    族裏最大的失敗就在那百年。


    神百嶺大戰的時候,他都沒趕上趟,就結束了。


    成康一邊咬牙切齒,一邊把仙桃園收來的傳送寶盒一字排開,可惜,常年聯係各方的十二個傳送寶盒都在,安畫走的時候,一個都沒帶身上。


    他就算想要給她示警都做不到。


    現在怎麽辦?


    向族裏匯報,請師父去救她?


    可……


    成康並不敢確定,那裏真的出事了。


    萬一是他反應過度……


    師父聖尊能活劈了他。


    成康無可奈何,終於安慰自己那裏還有何遵甫,他堂堂金仙大修,就算遇到危險,從容退走的時候,也定能幹出什麽,給班二奇和安畫示警。


    當然,沒危險更好。


    不過,沒危險,他就又要被人告了。


    班二奇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成康萬分矛盾的時候,完全不知道,何遵甫已經身隕。


    而此時,看守太宇殿眾多魂火的兩個小天仙,被小穀傳來的動靜吸引,都焦急地等待那裏的消息。


    “……肯定又是林蹊動的手。”


    自從知道林蹊回去了,他們所有人就都提著心,懷疑世尊又要經受一波大的磨難了。


    “應該沒事,聖尊這些天,不是一直陪在那裏嗎?”


    “唉!陪那裏又有多大用?”


    林蹊離開的百年,世尊其實好多了。


    族中人人都希望,他老人家能再站起來,庇護他們。


    隻要林蹊不回去,他們就感覺還有點希望,可是現在……


    “隻能讓世尊減些痛苦,不能讓世尊好起來呀!”


    偏偏他們殺不進刑堂,要不然,直接殺進去,把廣若弄死,世尊頂多損上一個分身,再怎麽也不至於……


    “自從世尊不好了,你說,族裏出了多少事?”


    以前哪有幾個人族敢跟他們齜牙?


    現在呢?


    “我聽說,成康向長老團匯報百年得失的時候,幾度哽咽說不下去。”


    天仙戰場上,他們不僅戰死無數天仙,還有五位金仙大修。


    那才是最最致命的。


    “他其實挺厲害了,至少跟小殺神林蹊周旋這麽多年,還好好的活著。”


    雖然現在多了一個成跑跑的號,但是,那能怪他嗎?


    “好好活著有毛用。”


    對於成康,很多人的看法都不一樣,“天仙戰場上,禁地重多,就不是殺林蹊的好地方。族裏若是能像在神百嶺那樣,出動那麽多位金仙長老,哪怕仙盟坊市都可以闖一闖了。


    其實我覺得,在仙盟坊市殺她,反而更好。”


    跑天仙戰場殺她,還跟著她進棺材坳……,這不是傻子嗎?


    隻是這話涉及到聖尊,他一個小天仙不敢說出來。


    “到仙盟坊市殺她?”


    兩個好夥伴馬上就吵了起來,“你知道仙盟坊市藏有多少人族金仙?那裏不僅有天下堂的人,還有刑堂、陣堂、丹堂、火部、草部等等。


    除了這些,還有仙盟四位秘密守護坊市安全的,還有各宗分派到仙盟坊市的金仙長老。


    到那裏動手……,你是在做夢吧?”


    “這麽多?”


    說話的佐蒙人簡直不敢相信。


    “你才晉階天仙,還沒拜師,連族地都沒踏出過,哪裏知道那裏的厲害?”


    說話的人歎了一口氣,“我們以前能在那裏鬧事,是因為,以前的人族修士,不敢死盯著我們。唯一敢盯我們的隻有刑堂。


    但仙盟坊市勢力紛雜,刑堂辦案,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世尊一倒,全都變了。


    以至於他們這些縮在族地,不了解外事,也不太想了解外事的人,都開始擔心族裏的未來了。


    “我師父說……”


    他正要再說什麽,小穀方向轟隆一聲,塵土飛揚。


    一道道人影全都急衝過去,各種靈光忽閃,全往兩邊的山頭去,顯然又是在幫忙固化山頭。


    那裏已經被世尊撞塌過四次了呀!


    現在……


    看著昏過去,還在抽搐的世尊,聖尊的臉暗沉的厲害。


    一定是林蹊。


    她不在的百年,世尊從沒這般痛苦過。


    魯善都沒她心黑手黑。


    聖尊吸著帶著無數塵土的氣,努力安撫世尊好像起了無盡風暴的魂海。


    這裏,他娘的最難搞了。


    若傷的不是這處,他早就親自動手砍了。


    可恨,可惱!


    陸靈蹊才不管有沒有人詛咒她呢。


    反正這一次,敲隔山打牛罩的時候,她的心情甚好。


    哢嚓~


    一道電弧紮在廣若身上。


    廣若的身體,也控製不住的抖了幾抖。


    “別裝死了。”


    陸靈蹊聲音幽幽,“我數三下,再不出來……”


    “我醒了,別,別再用天罰雷力了。”


    交出身體控製權的廣若,重新接收回來,“這東西對我也有傷害,魯堂主都說了,我一直配合的好,不會再主動給我加這個刑。”


    “……”陸靈蹊挑了挑眉,“魯堂主說的?”


    “千真萬確,不信你可以馬上過去問他。”


    “那倒不必。”


    陸靈蹊似乎無害地笑了笑,“不過,他是他,我是我,我是這裏的主官,他一天沒有吩咐說‘輕點、,我就隻會按我的方式來。”


    什麽?


    廣若目瞪口呆的看著她。


    這世上,再沒有人能把陽奉陰違說得這麽光明正大了。


    廣若始終沒搞清楚,林蹊的膽子怎麽就能這麽大。


    “你不服?”


    “沒有沒有!”


    哪裏敢啊!


    肚裏再不服,魔女當麵,廣若也不敢放一個屁,生怕一個不好,她又要給自己來個大的。


    這些年,他都適應了,沒有她的日子。


    如今……又要重新開始適應了嗎?


    廣若萬分無奈。


    “沒有就好,接著吃吧!”


    陸靈蹊扔過一根棍餅,走出的時候,麵上卻再沒有剛剛的輕鬆。


    “怎麽啦?”


    青主兒不敢在這裏冒頭,不過,通過大德之契,卻能感覺到她的凝重,“廣若有什麽不對嗎?”


    “……具體的說不上來。”


    用隔山打牛罩的時候,確實比以前敲的狠了些,可是……


    陸靈蹊覺得,那位聖者,很能抵擋一段時間。


    但是,想想那聲慘叫,她總覺得不太對。


    “過了這麽多年,世尊應該很清楚廣若的求生欲有多強,他弄不死廣若,你說,他會不會想辦法另辟蹊徑?”


    “怎麽個另辟蹊徑法?”


    “……他們本質是上同一個人才對。”


    隻是廣若生出了更多的自我意識,不認主體了。


    但再不認,也無法否認,他們確定算是一個人。


    “廣若不死,世尊就要永遠受製於我們。主兒,你說,他甘於餘生一直當個廢人嗎?”


    這?


    換她肯定不幹。


    青主兒想了又想,“你是說……,在我們不在的這些年裏,他其實和廣若達成了某種默契的協議?


    那協議是助長廣若的神魂,讓他一點一點的壯大,以達到將來逃獄的可能?”


    “……是!”


    這正是陸靈蹊想猜的地方。


    “那還等什麽,跟魯堂長……,魯堂主不在家,找飛南匯報吧!”


    青主兒用一片小葉子拍了拍她的手腕,“要不然,你現在再回去,對現在的廣若紮一道雷。”也隻有天罰雷獄能製住他們。


    不紮白不紮,所了也白紮。


    “……我們才回來,再觀察兩個月看看吧!”


    離開的時候,她就跟魯堂主建言,注意著廣若。


    魯堂主那裏,也許另有打算。


    陸靈蹊知道魯善秘密去了濟水,“至於飛南……,我再去找找他。”


    她去找飛南,才知道風門動用了任意傳送門,把飛南和宗其全都接走了。


    是出大事了嗎?


    陸靈蹊才要再問,一道傳音符就急急飛到了她麵前。


    靈力一點,正是飛南的聲音,“林蹊,商禮華死了,就死在天下堂的後街後巷,死因與黎丙章一樣,唯一不一樣的地方,隻在於,他被掏了仙嬰,抽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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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哪也不要去,就呆在刑堂。”


    看著死了的商禮華,圓瞪著一雙眼睛,那死不瞑目的樣子,不僅飛南歎息,就是談鍾音也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就懷疑他出事了,沒想到真出事了。


    還離天下堂這麽近啊!


    因為是第一現場,還要查些線索,他們都不好打淨塵術,隻能盡可能不去看他下身的濕跡。


    “商家這些年走背字,商禮華這樣死……”


    飛南放完給林蹊的傳音符,朝麵沉著臉的談鍾音組織措詞,“隻怕會跟林蹊鬧。”


    “跟林蹊有什麽關係?”


    談鍾音看了他一眼,“佐蒙人動的手。”


    身為天下堂的長老,都被林蹊提醒了,結果……


    談鍾音恨鐵不成鋼,“而且,他死在這裏的時間,應該是風門找我未久的事。”


    不想管事,從後巷跑,還避著人……


    能讓她說什麽呢?


    就是找死的命啊!


    天下堂該整頓了。


    不施霹靂手段,難顯菩薩心腸!


    如果商家敢叫屈,敢找林蹊……


    這整頓,就從商家開始吧!


    早點整頓,固然會讓商家再傷點筋,動點骨,但是,至少能讓他們早點清醒。


    早點清醒了,應該就能低調做人了。


    以後,不會再有人庇護他們。


    不低調,真會死的。


    尤其佐蒙人按著林蹊的話來,這樣找商禮華的時候。


    “爹~爹~~~~”


    商傑最先奔來。


    那驚慌失措的樣子,肯定被無數的人看到過。


    談鍾音眼中閃過一絲不耐,往後退了一點。


    “爹呀!爹~,你這是怎麽了呀?”


    商傑跪下的時候,隻覺天都塌了。


    父親的仙嬰都被掏了,臉色雪白,連指尖都是雪白,分明被抽走了全身的血。


    這事……是佐蒙人幹的呀!


    可是,商家從來都沒有主動得罪過他們。


    父親雖是天下堂的長老,對他們一向是睜著一隻眼,閉著一隻眼。


    怎麽會……


    “怎麽會這樣?這到底是為了什麽啊?”


    林蹊都跟父親示過警了,父親怎麽會在天下堂這麽近的地方,被人殺了?


    “談長老,飛南前輩,這是有熟人,熟人放鬆了家父的警惕心。”


    要不然,他的父親怎麽可能會死得這麽憋屈?


    商傑睚眥欲裂,“你們可要為家父報仇啊!”


    “……”


    談鍾音目光有些得雜,這是個有點聰明的人,“放心,我們一定會查的。讓你父親……閉上眼吧!”


    她其實更想說,給他一個淨塵術啊!


    天下堂的長老,在臨死的時候尿了褲子,太不體麵了。


    “……是!爹~~”


    商傑伸手朝父親的眼睛抹去時,另一隻手偷偷地打了一個淨塵術。


    “大哥,大哥……”


    商家數位長老一齊湧了進來。


    與此同時,快到仙桃園的安畫,卻拉住了班二奇。


    “怎麽啦?”


    班二奇回頭看向她。


    “……稍等一下。”


    安畫看著一如既往,看上去很安靜的仙桃園,不知為什麽,總覺有些不對,“仙桃園的禁製好像有些不對。”遠處最大的那枚仙桃,居然紅了。


    “成康回來亂動了吧?”


    “不會!”


    這裏成康又不是沒來過。


    他也曾在這裏住過很長一段時間呢。


    “成康不是那種隨意動禁製的人,這裏一定出事了。”


    而且,動了禁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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