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世尊期待,隨慶警惕間,慢慢溜走。


    兩邊都在努力的養魂,不過,相比於隨慶,世尊要艱難許多許多。


    以前花大把資源,沒養好的他,得不到族裏更多的供奉,聖尊對他的態度表麵雖有緩和,暗裏……卻處處殺機。


    他不相信安畫,如今的安畫,在他眼裏,就是聖尊的探子。不相信廣若,那家夥現在常常過來瞄一眼,十有八九是當了常雨的探子。


    天下之大……


    看著再次陪過來的聖尊,剛受了一波神魂重刑的世尊疲累至極,幹脆閉上了眼睛。


    “金仙試練域裏,我們已經有人隕落了。”


    聖尊今天的心情非常不好,“世尊,你那邊還沒什麽動靜嗎?”


    “……快了。”


    曾經那麽耐心的聖尊,現在連短短幾年都不願給他了。


    有廣若這個前車之鑒的蠢貨分身在,看了他一眼的世尊也不得不懷疑,他真是自己的最強分身了。


    “輪回分身可能是我們唯一的翻盤機會,不容半點錯失!”


    這?


    聖尊陰沉的臉上,到底因為他的這句話,閃過一抹猶豫,“天地有因果,你天淵七界的輪回分身……有想過具體是誰嗎?”


    “暫時不知道!”


    世尊腦殼深處,還有一陣又一陣的鈍痛,它們密集的可怕。


    “不過……”


    他現在隻想早點把聖尊打發走,“不過,與我牽扯因果最多的是林蹊!”


    “你懷疑隨慶?”


    聖尊心下大喜,世尊跟他想到一塊了,“我查過,他最喜歡穿青衣。”


    “……有可能是他,但是,也有可能是林蹊從不示人的父親!”


    世尊喘了一口氣,“你容我一點時間,待我查清楚了,就是我們一舉動手的時候。”


    今天這一關算是過了,常雨再不按牌一是出牌,二十天總要容他的。


    “對了,我已經跟鄢青說了,真到了要動手的時候,他會過來,給我們護關!”


    有鄢青在,聖尊對他再有殺心,也會縮著點的。


    “……我就說,族裏怎麽連我的配給都縮減了。”


    聖尊的眼睛眯了眯,按下心裏的躁意,“不過,跟鄢青說了也好,有他在,可以彈壓長老團所有未出戰的金仙長老。”


    鄢青這一會,隻怕已經跟那些家夥報過喜了。


    哼!


    怪不得,金仙試練域死人,他們也都穩的好好的呢。


    原來是覺得,世尊又可以了嗎?


    聖尊心裏一陣羞惱、憤怒!


    “是!鄢青還不錯!”


    還在跟腦海深處痛苦對抗的世尊,沒注意聖尊的臉色。


    鄢青把族裏的供給,大部分全給他,本就是應該的。


    他重新站起來,於族裏,於聖尊,暫時都隻有好處,而無一絲壞處,“大哥,你要是覺得,我們在金仙試練域死的人有些虧,就去找虛乘來一架,他這一會……應該已經知道神隕地將出的消息了。”


    世尊喘了一口氣,“我猜,他在等銀月回來,又怕她回來。”


    人性的善與惡,往往都隻在一念之間,隻要能善用他們的情緒,那麽一切就都可以掌握了。


    “這個時候的他,最好對付了。”


    聖尊:“……”


    他覺他世尊的話有理,可是為什麽是世尊想的?


    他在小穀半晌,轉個頭就去找虛乘……


    鄢青那些人精子隨便猜猜隻怕就知道是怎麽回事。


    “你說的,我有想過。”


    聖尊垂了垂眼,“不過,虛乘近來聰明了,再加上阿菇娜出身天淵七界,背後站著林蹊、南佳人那些人,想以銀月仙子挑撥,已經不是那麽容易的了。”


    是不容易,但是不試,又怎麽知道呢?


    世尊都想罵人,可恨形勢比人強,他也隻能哄著,“……隻要把他引出來,再跟他說說界心的事,或許……,虛乘還會與阿菇娜離心。”


    林蹊偷界心,阿菇娜真就一點也不知道嗎?


    “就算虛乘和阿菇娜不會離心,以界心挑撥阿菇娜與林蹊那些天淵七界的修士離心,於我們也是一件好事!”


    世尊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再好的機會,再好的條件,心情浮躁的聖尊,隻怕都把握不住。


    “虛乘掌握這方宇宙的界心,你覺得,他一點也不知道天淵七界的異常嗎?”


    聖尊持懷疑態度,“你看他對阿菇娜的態度,對林蹊那些人的態度,就該知道,他一直都有補償的心理在。


    天淵七界界心的問題……


    或許他早就知道,隻是他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是嗎?


    有些可能!


    世尊正要開口說什麽,神魂深處又是一陣控製不住的鈍痛,痛的他失了顏色,失了聲。


    “算了,你還是好好養魂吧!”


    聖尊不給他再開口的機會,站起來轉身就走。


    他不相信,世尊能想到的事,他會想不到。


    聖尊一直覺得,世尊之所以能想到,是因為他閑。


    他一天到晚的躺在那裏,不想事,能幹嘛呢?


    聖尊覺得,他被族務影響了心情,操心金仙試練域,分心太多,才一時沒想起來。


    回到殿裏,他一直忍了半天,這才一閃消失。


    身處大樹界心的虛乘,第一時間感覺不對,守株待兔的在仙盟坊市的上空攔住了他。


    “聖尊,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嗬嗬,一段時間沒見,老夫有些想念你了。”


    聖尊麵上笑嗬嗬的,“虛乘,老實說,你最近的日子不好過吧?”


    他最近的日子?


    虛乘回以微笑,“你沒看老夫長胖了嗎?老夫最近啊,吃的好,喝的好,總之什麽都好。”


    雖然不知道金仙試練域的具體情況,但是,仙盟和各宗進去的人,魂火都是正常的。


    這就行了。


    “你如此這般闖過來,老夫是不是可以反猜猜,你最近的日子還是過得不太好?”


    聖尊:“……”


    這是他不想見虛乘的原因之一。


    如今這個人的嘴巴,有如利刃,常常插的他心頭摘血。


    “那你可猜錯了。”


    聖尊努力的表持住微笑,“老夫這次過來,是要提醒你一句,天淵七界的界心問題。”


    噢?


    如果是以前,虛乘會有些慌,但是現在嘛……


    “不管界心最終如何,那都是我們人族內部的事。”


    混沌巨魔人種前因,得今果,所以,就像徒弟說的,天淵七界的界心,回歸天淵七界,有什麽問題?


    界心是一方宇宙的選擇,任何個人,或者族群,妄想強力幹涉,最終都不會有好下場。


    阿菇娜要他挺直腰板,不用心虛。


    反正界心有異的時候,他不在家。


    現在發現,不主動告訴大家,也是因為,他們的大樹界心與天淵七界的界心,本就是和平共處的。


    做為聖者,強力幹涉界心,是怕人族的日子過得太好了?


    虛乘有徒弟在,那是什麽都不怕的,“你們佐蒙人好好縮在你們的族地,過你們的日子就好,老夫這裏,就不用你假惺惺的提醒了。”


    “……是嗎?”


    聖尊不置可否,“虛乘,那你想過,銀月從神隕地出來,會是什麽樣嗎?你不會以為,她失了記憶,隻要你一示好,她就還是你的乖乖徒弟吧?”


    說到這裏,他笑了,“看在這麽多年的交情上,老夫給你一個忠告,沒了記憶,並不代表就沒了腦子。”


    腦子是個好東西。


    可惜虛乘沒有。


    “阿菇娜算是你徒弟不假,但她……也出身天淵七界。”


    聖尊笑眯眯的,“天淵七界重新擁有界心,就憑林蹊那些人的手段,食靈蜿蟲一定管夠,也許要不了多少年,銀月會在天淵七界,阿菇娜……同樣!”


    虛乘:“……”


    他想過這個問題。


    不管兩個徒弟怎麽選擇,他都隻會尊重,不會阻止!


    吃過一次虧,害了大徒弟的虛乘,不想再犯同樣的錯誤,他隻想兩個徒弟都好好的。


    大徒弟好好的,小徒弟也好好的。


    小徒弟得了大徒弟的天狼弓,大徒弟出來,可能沒有稱手的法寶,是他這個做師父的要考慮的問題。


    為了大徒弟的法寶,他可是把自己的收藏全都扒拉了一遍,正在請器堂張川匯合器堂諸多煉器大師,幫忙煉製太陰弓。


    銀月一直不喜歡天狼這個名字,說它太凶了,未來可能會有一傷。


    這也是仙界很多人的認知,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再煉的太陰弓,太陰二字,正合銀月之名,虛乘很滿意的,“那正好,老夫偶爾還能愉快的串個門。”


    想亂他的心?


    曾經被他們騙過的虛乘,怎會讓聖尊再如意?


    “你的所謂忠告,老夫收到了,不過……”


    虛乘笑眯眯的,“這都是老夫自己的事,你有那閑心替老夫操心,還不如好好操心操心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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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來,聖尊……,其實你不適合玩腦子,自從世尊不行了,你看看你……,嘖嘖!”


    沒有說完的話,讓聖尊腦補的更多,一瞬間,他臉上的微笑再也維持不起來,變成了陰狠。


    “看看,你這變臉的速度也有些快啊!”


    虛乘笑得更開心了,“到了我們這一步,這般控製不住情緒,也是入魔的一種表情,聖尊,你當心迎來焚心焚神之劫啊!”


    什麽焚心焚神之劫?


    聖尊一個字都不相信。


    這傳說中的劫,如果真的有,虛乘……早就應該受過了。


    可是離了銀月,這般軟弱的他,愣是堅持了這麽多年,還反過跟他分庭抗禮了,顯然,這就是個傳說。


    “虛乘,你在放什麽屁呢。”


    聖尊冷笑一聲,“當年,你和銀月反目,都不曾有焚心焚神之劫,如今……”


    “不相信就算了。”


    虛乘打斷,“總之,我這裏不歡迎你,你還是從哪來,回哪去的好。”


    如果想幹一架,他也不會奉陪!


    “別忘了,我們兩族才簽過的協議!”


    金仙試練域的百年試練,兩族彼此克製,共同保護仙界山山水水。


    “你要想讓我們重新陳兵鈴山……”


    “老夫今日來此,隻為會會你這老友!”


    “哈哈哈!”


    虛乘大笑,“老友?”他的麵容一整,變得惡狠狠,“狗屁,在老夫這裏,你們……是惡客!”


    狗屎的老友。


    “以前老夫不敢說這話,但是現在嘛……”


    現在?


    是說他不怎麽樣嗎?


    已經敏感異常的聖尊,現在什麽都能拉到自己身上。


    他的麵色更難看了,“想打架?來來來,我們到上麵打。”


    “這些年,我們打的還少嗎?”


    虛乘冷笑,“一直以來,你想在我這裏找什麽臉麵,都沒找著,建議……,回去找你家的世尊去,在他那裏,你一定能把威風找回去。”


    聖尊:“……”


    他的一身法袍,無風鼓蕩,陰狠的樣子,似乎隨時都要發出最強一擊。


    可是,他站在原地半晌,始終沒有打出來。


    兩族協議,暫時於他們是有利的。


    真要在這裏動手,就是逼著人族馬上跟他們打起來。


    聽說親善人族的季晚,代表混沌巨魔族,正出使仙界,萬一兩族聯手……


    聖尊憋憋屈屈的按下胸中的那口氣,重整了麵色,“你真以為世尊再也起不來了?”


    他拂拂衣袖,學著虛乘曾經受過氣,又忍回去的樣子,“虛乘,事無絕對!天地有因果,這因……既然牽扯上了,就不可能有誰能全身而退!”


    他等著林蹊被世尊喊徒弟,喊女兒的那一天。


    到了那一天,他倒要看看,虛乘是什麽表情,阿菇娜是什麽表情。


    虛乘目送聖尊退走,麵上卻難得的,沒有輕鬆之色。


    聖尊後麵的話……在說誰?


    他嗎?


    雖然因為銀月,應該有他一份,可是下意識的,虛乘覺得,說的不是他。


    那說的是誰?


    天地間的因果,是自然演化,無數生靈參與的過程。


    所以,說的還是天淵七界嗎?


    虛乘知道,林蹊從天罰獄回去了,千道宗隨慶、宜法,甚至柳酒兒也跟著回去了。


    那裏……是不是還發生了徒弟阿菇娜不知道的事?


    聖尊近來的脾氣並不好,可是今天一點場子沒找到,架也沒打成,就這麽退走……


    虛乘總感覺有些不對。


    難不成世尊和聖尊要合並為一人了?


    想到這裏,虛乘再也站不住,轉身就往刑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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