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什麽時候會再來?


    隨慶摸了摸額頭,很確定他的神魂守禦的好,世尊投影過來,也什麽都沒摸到。


    但是,這一次沒摸,下一次呢?


    他有保留的摸了他的底,那……堂堂聖者,又是在分身上吃過一次虧的聖者,難道不會有保留的也跟他玩點心眼?


    隨慶麵色凝重,看向柳酒兒才布好的境陣,手中靈力一泄,東水大殿就顯露在麵前。


    “師父!”


    雖有千言萬語,但此時,陸靈蹊不敢耽擱,直入主題,“常雨那邊,是不是可以縮短幹擾的時間?”


    “試試吧!”


    隨慶不想放棄他自己,“告訴她,現在以幹擾為主,以一刻鍾為限,記錄每一擊的強度,我要看看世尊,有沒有對我留手。”


    “是!”


    陸靈蹊當場摸出一枚傳界香。


    ……


    努力說服聖尊,剛想歇一歇的世尊,才緩過一口氣,就又迎來了一次的暴擊!


    哐~~~


    這一聲炸響,讓他控製不住的晃了三晃,眼前盡是鑲著黑邊的金星。


    正要走的聖尊,看到他的樣子,哪還不知道,是常雨出手了?


    “世尊,你想歇,也要看人家給不給你歇了。”


    聖尊突然發現,世尊也是個無膽鬼。


    在遇到林蹊師徒的時候,一樣被人家反過來碾壓。


    天仙希想殺了成聖的本尊,這看似滑天下之大稽的事,人家真的認認真真的在幹,而且,還初有成效。


    “你相不相信,不等你再緩和過來,常雨又能再給你一記?”


    世尊:“……”


    不用他說,他有腦子。


    林蹊和常雨,想用這種方式幫隨慶拖延時間。


    可恨,他……他也算她們的師長啊!


    輪回分身就是他啊!


    要不然,隨慶怎麽可能那麽睿智有決斷?怎麽可能在她們還小的時候,把她們庇護的那麽好,當天之嬌子?


    現在,他們居然一起反抗他?


    世尊胸中悶痛不已,但此時,聖尊和長老團多人在此,他隻能努力的打疊精神,“聖尊,助我吧!”


    不想好?


    那就來吧!


    “以我為橋,照見隨慶識海!”


    世尊咬著牙,“把他的自主意識,盡數湮滅!”


    聖尊:“……”


    以他為橋,幫他鎮壓隨慶?


    萬一他在前麵幫他出力,結果,他在後麵拖他後腿,想要把他和隨慶一起留下……


    “常雨什麽時候會再出手,我們誰都不知道。”


    聖尊在鄢青等人看過來時,非常冷靜地道:“若是運氣不好,正在我朝隨慶動手的時候用隔山打牛罩,世尊,你覺得,我能逃得掉嗎?”


    世尊:“……”


    雖然聖尊說的有道理,但是……


    “那你說,我該怎麽辦?”


    話是對著聖尊說的,但是世尊的眼睛看的卻是鄢青。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不管是鄢青還是後麵的幾個蠢蛋,都不想聖尊冒這個風險。


    世尊的眼睛,不由自地黯了黯。


    這世上,幹什麽沒有風險?


    抓緊時間,讓聖尊幫他一把,成了,他或許就可以站起來了,哪怕不能對戰虛乘,也絕對是碾壓所有人族金仙的存在。


    至於這麽謹小慎微嗎?


    “大哥,此時強行召喚,隨慶……很可能就是第二個廣若!”


    世尊可憐巴巴的求向聖尊,“甚至比廣若的危害還要大。”


    至少廣若隻想保著他自己,從來沒想過,要反過來,朝他出手。


    “召喚不成功的的反噬……,我可能再也承受不住。”世尊的麵上,帶了一種說不出的絕望,“神魂會在昏迷中,被能夠照見到我神魂的廣若和隨慶瓜分。”


    不對,還少說他了。


    聖尊的眼睛一閃,嘴巴上卻歎了一口氣,“以你為橋,照見進隨慶的識海,對老夫來說,危險性太大,你抵擋不住常雨的隔山打牛罩。


    但是……”


    他沉吟了一下,“你可以放開識海,暫由老夫幫你防禦來自隔山打牛罩的騷擾。”


    以前,他們想這樣幹的。


    還付諸實施過。


    可惜,林蹊出手的規律,雖然摸的差不多了,卻摸不情她具體什麽時候動手。


    他不能連著半個月,天天以魂力守禦在世尊的識海。


    但是,如果不能提前守護,一旦讓隔山打牛罩在世尊的識海撕開一道口子,他再想進入展開防禦,完全不可能。


    在那種時候亂入,他也會被隔山打牛罩傷了。


    尤其在靜河域,替李玉擋了陰火灼魂之後,聖尊總感覺,自己若不小心一點,很可能會再布世尊的後塵。


    “當然,如果常雨沒有動作,或許,我也可以試著在隨慶那裏幫你一把。”


    所有的前提條件,都是他必須安全。


    “世尊,我這提議……”


    “聽大哥的。”


    世尊忙應下。


    到了這種時候,他知道,自己再沒有選擇的權力了。


    與其便宜隨慶或者廣若那個真身,他還不如就在聖尊這裏賭一賭!


    畢竟沒有他的時候,聖尊獨木難支。


    他就算想要拿下他,反噬他,也要考慮現在的具體情況。


    反之……


    他替他擋住常雨,他加把勁拿下隨慶,不僅族裏的一切危機都能解除,聖尊這些年在虛乘那裏受的氣,也能馬上找回來。


    世尊在聖尊麵前,一如早年一般,好像非常信任的完完全全放開識海。


    ……


    暗中等待抓人族臥底的刑堂長老謝汝中,心情非常煩躁。


    世尊現在正是關鍵的時候,雖然他過去也幫不上忙,可是,人族的那個臥底,顯然是個沉得住氣的。


    謝汝中懷疑,對方意識到他們在釣他,所以不動。


    如果他一直不動,難不成,他要在這裏,一直等著嗎?


    謝汝中一次次的看向小穀方向,真希望,世尊已經召回那個不聽話的輪回分身。


    隻要召回……


    他突然感覺到一陣空間傳送的波動。


    雖然禁製大陣早開,現在不論什麽人,都休想以任何傳送的方式,送出半個字,謝汝中的身形,還是以最快的速度撲向事發地。


    他是如此,刑堂其他成員,亦是如此。


    冥八死了,人族的那個臥底他們始終沒揪出來,太丟人了。


    突然之間,冒出來一群人撲向一地,可把興奮眺望小穀的其他人驚了一下。


    鄧九混在人群裏,以神識裹著一隻半靈階的小食靈鼠,讓它馱著玉簡,從地底往鈴山方向快速突圍。


    護族大陣很厲害,卻不會對這種連一階妖獸都不算的食靈鼠下太大的殺機。


    這小東西太不起眼了。


    護族大陣就算絞殺他,也會無聲無息。


    鄧九如其他人一般,驚訝又好奇地看向刑堂一群人。


    “長老,我們打草驚蛇了。”


    看著空空如也的傳送寶盒,哪裏用下麵的人說?


    謝汝中的麵色異常難看,神識一再延展,幾乎把近前的器堂、陣堂、草堂、丹堂全都覆蓋,“剛剛都有誰到過這裏,自己站出來。”


    “……”


    “……”


    眾人麵麵相覷,卻沒人站出來。


    傳送寶盒出現的地方,恰在器堂的垃圾場,那裏,隻有扔垃圾的人去。


    而扔垃圾的……


    器堂出來幾個新近從幽古戰場上來的化神小修。


    “查!”


    謝汝中在他們身上掃了一眼,雖然很確定,他們不會是人族臥底,卻也要防著那人借他們行事。


    一句查讓手下人動起來後,他的神識在小穀方向轉一圈後,又慢慢的掃向鈴山方向。


    “封住鈴山方向的陣門!查所有從此陣門出入的修士。”


    對方既然猜到,他們會主盯傳送寶盒,那麽想往人族方向傳消息的最快方法,就是親投鈴山,向那裏的留守人員匯報世尊的情況。


    “是!”


    刑堂迅速分出大半人手,衝向鈴山陣門。


    而此時,被鄧九神識裹著的食靈鼠,已經馱著玉簡,避開陣門,等在流光閃爍的東側。


    這裏,有一個被陸望聯合人族陣堂幾老,一起破開的一點裂縫。


    鄧九雖然從來沒有出去過,但是,一庸的數次巡邊,他都遠遠觀察過,在當初設好的暗語中,知道了那處裂縫。


    此裂縫,暗隱在地,兩到三個時辰才會出現兩息,他要抓住那兩息,否則就隻能拿命拚這消息了。


    時間在一點一點的過。


    鄧九的心中焦急萬分,好希望,現在恰是裂縫出現的時間。


    可惜,一等,二等,刑堂的人在陣門處來來往往,謝汝中的神識,監控大家,卻始終沒等到。


    鄧九的麵上卻不敢有一絲異常,就連手心,都不敢出一點汗。


    謝汝中看著刑堂的弟子,查過來查過去,什麽都沒有,心中更是煩躁。


    他和整個刑堂的人都被那個人放臥底涮了吧?


    對方根本就不相信世尊有輪回分身吧?


    想到這裏,謝汝中再也等不下去,衝進小穀,他想要看看世尊現在怎麽樣了,進展到哪一步了。


    小穀中,聖尊在世尊大口喝碧落仙泉水恢複的時候,感覺到了一記重錘。


    他默默地替世尊擋住了,“你快點,常雨若是跟隨慶、林蹊一直在用傳界香,很快就會知道,你這邊的情況。”


    “……”


    世尊比他還急。


    但是,現在真不是他急,就能辦成的。


    今天一天,他就沒有好受過。


    先是隔山打牛罩的完整刑罰,後是一記又一記的騷擾。


    他的整個人都是疲累的,還要跟隨慶鬥智半勇。


    世尊努力的想讓神魂更好過一點時,那邊,陸靈蹊看向自己的師父,“師父,常雨又動了,您有感覺嗎?”


    “……沒!”


    隨慶也在盯著境陣那邊的傳界香。


    就算他們這裏和常雨那裏,有一點時間差異,他現在也不可能一點感應都沒有。


    “聖尊應該出手了。”


    隨慶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幹脆放開一切,給自家的師父師姐上香。


    “隨慶,常雨在幹什麽?”


    神魂中再次傳來世尊的神魂投影,“想要欺師滅祖嗎?”


    放屁!


    隨慶把師姐的靈牌塞到懷裏,當場坐下,再次出動開天決。


    “因果因果!”


    世尊冷笑一聲,“看樣子,你是一點也不關心你這徒孫了,她如此這般,朝我這個師祖動手,就是欺師滅祖!”


    “不論什麽時候,你……都不是我。”


    隨慶再次在破月上,下了一記狠手,看著他的神魂投影一陣虛晃,“怎麽?找你的最強分身來照顧你了?”


    他們在這邊動手了,陸靈蹊也終於給徒弟常雨寫了一個‘真’字。


    把廣若壓下去,讓真身醒過來,伺機而動。


    雖然那邊不一定能幫上忙,但……這已經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了。


    做完這最後一件事,陸靈蹊默默的盯著師父懷中,還露出一點頭的師伯靈牌。


    那裏,藏著青主兒。


    師父不同意青主兒過去,不想她和青主兒涉險,但是……


    看著境陣,陸靈蹊的眼睛都不敢眨。


    生命中,非常重要的兩個人,就在那裏。


    她默默的求天,求地,求漫天的神佛!


    宜法和柳酒兒看著特別安靜的陸靈蹊,對視一眼後,都麵帶凝重地順著她的眼睛,看向境陣的那一麵。


    “青主兒呢?”


    宜法突然傳音問柳酒兒,“你看到了嗎?”


    “沒!”


    柳酒搖頭,看了一眼陸靈蹊,“師伯,要問師姐嗎?”


    “……”


    宜法在心裏深深歎了一口氣,到底搖了頭,“再看看吧!”


    她知道,林蹊和青主兒準備了一些事,這準備……與師兄自己的安排應該是有出入的,但是……


    宜法說不出阻止的話來。


    她的師兄何其無辜,一手一腳,拚殺到現在,從未有一天懈怠,憑什麽最後要落個魂飛魄散?


    如果可以……


    宜法真心的希望,林蹊這個天道親閨女,能帶著青主兒再旺一旺師兄,讓他不至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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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世尊可不知道,對麵,連青主兒都出動了。


    他們一直都不知道,青主兒是什麽藤藤,“我的最強分身,和你這個輪回分身,再加上我這個本尊,今天算是聚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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