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聽到這個聲音,不用回頭,白玉糖也知道是誰尋來了!


    鐵木本來是去給白玉糖取水,沒想到轉眼之間就沒了自家姐姐的蹤影,他靠著靈敏的五感六識一路追蹤,好不容易找到這裏,沒想到入眼的竟然是一個白發三千的男子和白玉糖相擁相抱。


    如此畫麵,讓他直接心血上腦,渾身上下幾乎抑製不住噴薄而出的怒氣,一雙平日裏呆呆憨憨的眼眸也染上了雄獅出閘的凶戾與霸道。


    幾乎在第一時間,鐵木和涅晨梵兩人就纏鬥在一起。


    這兩人一個是鷹擊長空,霸氣凜然;一個如雪域冰蓮,聖潔清冷;一個動作大開大合,青絲如墨,狂野粗暴,如燃燒的烈火,步步緊逼;一個行動潤物無聲,雪發三千,惑人心神,似雪域常年不化的冰水,分毫不讓。


    一個俊美粗狂如戰神,一個完美無瑕似仙佛,如今這樣兩個男子相搏相殺,這場景怎麽看怎麽唯美動人,當真是如筆墨丹青的一般,每一次交手,每一個變換皆可入畫!


    白玉糖本是被涅晨梵剛剛神神叨叨的話語搞得精神緊張,看到鐵木和他打在一起,心底不由的浮出了一陣暢快。


    就是該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勾引小雪球兒,上來就熊抱,披著美人皮的神棍!


    但是,白玉糖細細看下來,卻發現了一個讓她鬱悶的事實:鐵木似乎不是涅晨梵的對手!


    表麵上,鐵木似乎攻守兼備,二人平分秋色,事實上,鐵木的每一次攻擊,都是被涅梵晨的防禦引出的,也就是說:此時的戰場主動權牢牢掌握在那尊佛蓮的手裏,勝負已見端倪。


    她的眉目再次凝重了幾分:這尊佛連居然能穩壓鐵木一頭,豈不是說他的功夫跟封刀那老頭兒不相上下?!


    涅晨梵現在剛多大,充其量二十五六歲吧,他是從娘胎裏開始練功的嗎?


    白玉糖這才想起:剛剛若是旁人逼近她的身邊,別說是抓住她的項鏈,就是碰到她的衣角都不可能,更不用說,在她不情不願的情況下,把她抱在懷裏。


    好吧,她承認剛剛有那麽一刹那,自己被小小的迷惑了一下,不過,以她洗髓易經後的身手速度,想要退出去應該易如反掌,當時的情況,根本就是這個涅梵晨鎖住了她的一切退路,讓她隻能呆立在原地,自動入懷。


    這麽一想,從來沉靜的深不見底的心竟是浮上了幾絲暗惱,像是鏡麵般的湖水,吹出了若有似無的波瀾。


    腦子中疑惑更勝:這個名叫涅晨梵的佛樣男子到底是誰?


    似乎是為了解答她的問題,一陣腳步聲向著覺康殿匆匆而來,為首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喇嘛,他身後跟著的正是陸言卿和田甜一行人!


    “啊,這這這……佛佛佛……”小喇嘛剛到覺康殿前,一抬眼就看到了鐵木和涅晨梵交手的一幕,直接雙眼脫窗,驚叫出聲,他覺得自己的舌頭都打結了,這位大爺,可是他們寺裏的神啊!


    陸言卿等人自然也看到眼前的情景,同樣滿臉驚詫。


    倒是田甜和金彥玲兩個女銀,一看到鐵木和涅晨梵的打鬥,直接兩眼放光,燦如寶石!


    “仙人啊,真是仙人啊!哎呦呦,鐵木咋這麽激動捏,瞧瞧這兩人,襲胸啊有木有,還有這個,這個,貼身撲倒曖昧啊,有木有,嘖嘖……真是美攻強受,美攻強受啊~嗷嗚~嗷嗚!”田甜興奮了。


    金彥玲則是拿出隨身攜帶的照相機,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抓拍,“死肥妞,你什麽眼神,這明明是強攻美受啊,太強大了,高手過招,相愛相殺啊有木有~這個姿勢太棒了,太有感覺了,嗷嗚~”


    眾人汗,巨汗,廬山瀑布汗,成吉思汗!


    白玉糖嘴角抽搐不止,她第一次知道:原來這倆丫的居然是腐女!


    “姐妹,你怎麽發現這麽個骨灰級極品的,這人是誰啊?瞧他這身穿著,不會真是個和尚吧,禁斷啊有木有?”田甜一臉賊光的湊到白玉糖的旁邊,花癡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這人是誰,”白玉糖無語的翻了翻白眼,轉頭衝著陸言卿問道,“陸大哥,你們怎麽會一起到這兒來的?”


    陸言卿雖然也驚異於鐵木和涅梵晨的打鬥,卻並沒有失卻一絲的優雅溫潤,“哦,我們是跟這個小師傅來的,他要帶我們去見活佛,看能不能見到他老人家,請他給翡翠天珠賜福開光。倒是你們,鐵木兄弟怎麽和這個人打起來了?這個人是……”


    “這個人是誰,我想這位小師傅應該知道吧!”白玉糖動作柔婉的指了指小喇嘛,那輕輕抬起的手臂似乎帶起了一陣清風,片片白雲。


    隨著白玉糖青蔥玉膩的手指,眾人才注意到了那個糾結到使勁撓著自己的光頭,幾乎要將明亮亮的光頭撓出幾道血印子的小喇嘛。


    似乎感受到了眾人灼灼的目光,小喇嘛總算一口氣喘了個勻呼,一張臉幾乎擰成了苦瓜,“這……這是佛子大人!哎呦媽呀,佛子大人您怎麽跟人打起來了,這可怎麽是好啊!”


    以涅梵晨和鐵木二人的耳力自然是感受到了眾人的到來,小喇嘛的哭天搶地讓涅梵晨清冷的回了回頭,隻是他的目光瞧得不是小喇嘛,而是白玉糖。


    鐵木卻是絲毫不為所動,身上的戾氣越發濃烈,打得忘情忘我,昏天黑地。


    “佛子大人?”聽到了小喇嘛的回答,周明軍渾身狠狠一顫,聲音驚疑不定,“難道他就是那個傳說中能夠通靈的西域佛子?”


    周明軍的話登時吸引了眾人的注意,金彥鴻一臉好奇的問道,“什麽通靈,什麽佛子啊,神神叨叨的,周大哥,把話說清楚啊?”


    “我不是西域本地人,知道的也不是特別清楚,但是,在西域,提起佛子的大名絕對是無人不曉,其聲望比當代活佛還要響亮幾分!傳說他出生的時候,天上祥雲翻滾,彩霞蒸騰,地上優曇花開,綿延千裏,簡直是神奇的不得了!立刻就被活佛收為弟子,被西域民眾尊稱為佛子,寓意神佛之子,秉承天意,這西域佛子的確也沒有汙了佛子的盛名,據說五歲便能夠通靈,法力無邊,可預知未來,通曉過去,被傳的是神乎其技。不過,誰知道是真的假的,反正這些我都是聽說的……”周明軍當兵的出身,明顯不是個信佛的人,說起來自然也是模棱兩可,沒有那種西域民眾特有的狂熱和信仰。


    誰知他的話卻是讓小喇嘛不樂意了,直接激憤了,“你這人怎麽說話的,什麽叫真的假的?我告訴你,佛子大人是世上罕有的奇人,是神佛!他練成了曆代活佛都沒有煉成的五神通,是我們西域佛家第一人,我們佛子大人不但能通曉過去未來,還能批命,你知不知道每年有多少人傾盡家財就是為了換佛子大人的一句話啊!早知道你對佛子大人如此不敬,我就不帶你們過來了!”


    瞧著小喇嘛氣鼓鼓的樣子,周明軍無奈了,無語了:他腫麽了,他腫麽了,他說什麽了他?腫麽就不敬了?


    眾人也算是看出來了,這小喇嘛就是那什麽佛子的熱血飯,容不得別人一絲不敬。


    隻有金彥鴻這個刺頭兒還在小聲的喃喃自語,“通曉過去未來?批命?有沒有這麽神啊,吹呢吧!”


    小喇嘛自然是聽不到金彥鴻如此小聲的絮叨,白玉糖卻是聽了個十成十。


    殊不知此刻的她已經是如驚濤在耳,心中翻滾不休,百轉千回,幾乎失卻了往日的淡定!


    難道這涅梵晨真的如此神異,那他剛剛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他看穿了自己的秘密?


    想到這兒,白玉糖不由的有些煩躁,冷聲喝道:“你們兩個給我住手!”


    “你……你……你怎敢出言不遜,命令佛子大人!”小喇嘛對白玉糖的語氣極為不滿,但是,他一接觸到白玉糖那深不見底的黑眸,整個人竟是從腳底板開始冒涼風,聲音越來越軟。


    不過,他的信心可是極為充足滴!


    在他的記憶中,佛子大人雖說沒發過半點脾氣,卻是高不可攀的猶如生長在西域之巔的雪玉蓮花,從來不理會旁人的話,更何況是這種命令性的語言,佛子大人肯定會無條件的無視到底!


    誰知他的話音剛落,鐵木和涅梵晨就如同得到聖旨一般,齊齊住手,兩個男子一個如大鵬展翅,一個似登雲踏月,兩陣清風一般,一左一右的落在了白玉糖的身邊。


    涅梵晨清冷的盯著鐵木,雪域冰蓮般看破世情的眸子中慢慢浮上了一絲意味不明的流光,冰白色的唇瓣微微開合,清涼的像是初春的冰淩上悄然滑落的瓊珠,“皇族血脈,慧根已失……”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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