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隨著黃師傅放下磨砂輪,這塊冰種飄花的毛料算是真正現世。


    那清透澄澈的色澤,宛如一朵朵綻放在冰雪中的蘭花,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煞是美麗。


    “這麽大一塊,是真正的大漲啊!周大哥,去買鞭炮!”陸言卿欣喜的說道。


    “好咧!”周明軍一臉興奮,捋胳膊挽袖子的跑了出去。


    這是賭石的規矩,碰見難得一見的超級大漲的時候,要放鞭炮慶祝,也算是討了個好彩頭。


    每每這會兒,也是鞭炮商人大發利市的時候,要知道,在這裏買一掛普通的鞭炮就要花八百塊,整整是外麵的十多倍,這等暴利,真是想不發都不行!


    周明軍買回鞭炮的時候,白玉糖她們這個解石機附近已經圍了密密麻麻的人群,那些後來的珠寶大亨們都在想方設法的往裏麵擠,好一睹翡翠的品質。


    周明軍還是在鐵木的接應下,好不容易擠進了人群,騰出了場地。


    隨著一陣劈裏啪啦的爆竹響,周圍那些躍躍欲試的珠寶商已經是摩拳擦掌了!


    “白小姐是吧,我出五千萬,買你這塊冰種飄花的翡翠!”


    “五千二百萬,白小姐五千二百萬!”


    “我出五千三百萬!”


    “五千三百五十萬!”


    ……


    周圍競價聲不絕於耳,白子涵置身其中,隻覺得妒火焚心,她甚至沒有注意到蕭熠宗眼中散發出來的那種充滿野心充滿算計的精光。


    倒是白玉瑩,依舊是不動聲色,沒有再關注白玉糖。


    她反而是將心思放在了那些珠寶大亨身上,這些人才是自己目前的競爭對手,尤其是老鳳祥,麒麟齋,如意閣,韓氏等這些國內知名品牌的老字號珠寶公司,麵對這樣一快毛料,她就不相信這些人還坐的住!


    果然,如意閣的代表最先開口了,“白小姐,我們如意閣出價六千萬!”


    “嘩——”


    人群一片驚歎。


    六千萬啊,這價格這麽一會兒就飛漲到六千萬了!


    要不要這麽刺激啊!田甜覺得自己的小心肝都要停止跳動了!


    “六千一百萬!”


    “我麒麟齋出價六千二百萬!”


    “白小姐,我們老鳳祥願意出價六千三百萬收購這塊毛料!”


    很明顯,剩下那幾家也坐不住了,價格一路瘋漲,又陷入了一片爭搶廝殺之中。


    白玉糖暗暗觀察著白玉瑩的表情,不由的心中冷笑:這丫的果然沉得住氣,難怪能夠以女子之身在白家三代中脫穎而出,的確是不簡單。


    “我們白家出價七千萬!”白玉瑩終於出價,楚楚動人的笑靨上一派勢在必得。


    人群再次嘩然,老鳳祥,麒麟齋等珠寶公司的負責人也都是住了嘴,似乎是被這個價錢驚到了,不知道該不該在繼續競價。


    正當眾人猶豫不決的時候,白玉糖卻是沉靜柔然的笑道,“玉瑩小姐果然好氣魄,一出口就七千萬,直接提了八百萬,要是一點一點的競價,還不知道要到多少錢呢,看來我可以好好的賺上一筆了。”


    白玉糖的聲音很是開心,似乎是真的為了這麽一大筆錢進賬而心情舒爽。


    殊不知白玉瑩聽到這話,真是要氣的生生吐出一口鮮血!


    她直接將價錢提到了七千萬,看似一擲千金,讓人望而卻步,但要是由著價錢一點一點的提升,七千萬絕對不是上線,她如此做,就是為了用這個價錢嚇退其他的競爭者,從而撿個便宜,從中得利。


    白玉糖的一番話卻是直接讓她的心思付之東流,要說白玉糖是無心的,白玉瑩真是死都不信!


    果然,聽了白玉糖的話,周圍的一眾大佬們都是恍然大悟。


    沒錯,七千萬的價錢是不低,但是,現在隨著華夏國的生活水平越來越高,越來越富足,翡翠這種奢侈品越發受人追捧,翡翠原料更是有價無市,供不應求,每年的價格幾乎是以等差數列的架勢在往上增長,如此分析下來,七千萬不但不貴,還是大大的物超所值。


    白家果然是老謀深算,心機深沉啊!


    眾人想通了之後,再看白家的眼神就頗為不善了!


    “我們老鳳祥出七千一百萬!”


    “我們韓氏出價七千一百五十萬!”


    ……


    一番沉默之後,競價居然愈演愈烈,完全失去了控製。


    白玉瑩暗暗著急,心中真真將白玉糖恨了個半死。


    就在這時,白玉川,白玉朗兩兄弟竟是在保鏢的護送下,千辛萬苦的擠了進來。


    “哎呦,原來小妹你也在這兒啊,”白玉川驚喜的說道,“我剛剛在裏邊選購毛料,聽到這邊有人大漲,就趕過來了,聽說是冰種飄花,好大一塊兒呢,是不是真的?”


    “對啊,現在什麽情況?”白玉朗也急急的問道。


    “你們不會自己看啊!”白玉瑩沒好氣的說道。


    白玉川和白玉朗轉過頭去,看到那麽大一塊冰種飄花,眼中俱是一亮,不過,這一看,他們自然也發現了站在解石機後麵的白玉糖等人。


    “原來是白小姐啊,咱們真是有緣啊,在這兒見麵了。”白玉川滿臉垂涎。


    “是啊是啊,難道這塊毛料是白小姐的,這可真是巧了,白小姐,我們兄弟想收購這塊毛料,你開個價吧!”白玉朗頗為討好的說道。


    白玉瑩看到這一幕,真是越發的憋悶,自己這兩個哥哥還真是爛泥糊不上牆,居然被美色所迷,一上來就對著人家大獻殷勤,也不瞅瞅眼前的形勢。


    簡直是爛泥糊不上牆!


    “白大少,白二少,你們這話就不對了,剛剛白小姐可說了,價高者得,大家可都在守著規矩辦事啊,我韓胖子出價柒仟伍佰萬!”


    說話的是韓氏珠寶的代表人,這人歲數不大,也就是二十七八,個頭不矮,長得卻是極胖,圓滾滾的肚子和肥厚的大耳垂像極了彌勒佛,麵向倒是很耐看,隻是因為太胖了,生生將一雙大眼擠成了豆眼,眼睛中透著點點精光,雖然有些市儈,倒不失可愛。


    都說同行是冤家,雖然白家是豪門大家,但是,韓氏,老鳳祥,麒麟齋等等也都是老牌珠寶公司,根基不在南方,自然不會懼怕白家的勢力。


    說真的,白家兄弟也沒想到這價格居然如此激烈。


    七千五百萬!


    幾乎已經是這塊毛料的最高價,再出的話就是賠錢了,就是白家也要好好的考慮一下。


    “七千五百五十萬!”白玉瑩咬牙說道,事到如今,也由不得她不爭了!


    “七千六百萬!”韓胖子額頭上的汗水已經匯成了小河,可見這個價格給了他不少的壓力。


    “七千六百三十萬!”白玉瑩緊追不舍,現在,白玉川和白玉朗也不敢妄言了,他們也算有點兒自知之明,知道在大事上,自己比不上自家小妹。


    “七千……七百萬!”韓胖子喊出這個價格頗有些聲嘶力竭,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這胖子不錯!”田甜滿意的點了點頭,對於韓胖子很是欣賞。


    或者說她欣賞一切給白家添堵的人,誰讓剛剛白子涵,白玉瑩對她出言諷刺呢,她田甜雖然長得寬闊,可胸襟著實不怎麽寬廣。


    估計韓胖子也沒料到,自己咬緊牙關競價,居然會意外得到了白玉糖和田甜的賞識。


    “七千七百二十萬!”白玉瑩的額頭也沁出了汗水,眼中帶著淩厲,這個價錢買回翡翠,雖然有點虧,但卻能留住一部分高端客戶,保證市場份額,算下來,也是值的。


    隻是,這些錢統統飛進了白玉糖的口袋裏,讓她大大的堵心!


    不過還好,她出了這個價錢以後,場麵有些凝滯,就連韓胖子也死咬著嘴唇,不說話了。


    白玉瑩終於鬆了一口氣,頗有些挑釁的看向白玉糖,誰知就在這時,變故陡生。


    一個極為陰冷低沉的聲音插了進來,“我們金家出價八千萬!”


    “轟——”


    人群立刻爆炸開來,八千萬!


    不是八萬,八十萬,八百萬,是八千萬!


    來人正是金家眾人,金惜何大步走在前方,金彥鴻兄妹和那些賭石顧問則跟在他的身後。


    似乎是被金惜何的氣場所攝,人群自動自發的向後退去,竟是讓出了一條筆直的康莊大道!


    這一刻,白家集體氣的夠嗆,眼瞅著冰種飄花的翡翠就要到手,誰知半道上殺出了程咬金,截胡了!


    但是,造成這一動蕩的金惜何卻是毫無所覺,徑直的走到了陸言卿和白玉糖跟前,對於白家眾人的怒火完全無視!


    “又見麵了。”金惜何衝著陸言卿點了點頭,繼而將目光轉向白玉糖。


    這是他第二次打量這個女子,這個風華內斂,絕色柔婉的女子,他以為她不過是陸言卿身邊的一個女人,現在看來,他之前的估計好像發生了點錯誤。


    他毒蛇一般緊緊的盯著她的眼睛,目光鋒銳的像是淬了毒的利刃,但是,任憑他如何冷厲,接觸到的永遠是深不見底的沉靜,這樣的女子,又怎麽可能成為別人的附屬?


    “有意思……”金惜何突然笑了,沒有任何征兆的笑了,“我似乎錯過了什麽有趣的東西!”


    他這一笑竟是讓蒼白的臉多了幾分人色,少了些陰冷,活像是盛放了的曼陀羅,帶著蠱惑人心的暗黑邪佞。


    金彥鴻兄妹看著自家老哥的笑容隻覺得毛骨悚然,心中對白玉糖佩服不已:居然能讓金惜何笑出來,真乃強人也!


    殊不知,白玉糖心中卻是暗暗誹謗:這人當真是四眼鬼畜,連笑都笑得這麽恐怖,讓人不舒服,她就不明白了,同是戴眼鏡,人家陸言卿就是氣質斐然,溫文爾雅,他這裏咋就這麽滲人呢!


    白玉糖實在是懶得跟這條毒蛇對視,幹脆轉移了視線,衝著眾人笑道,“金家出價八千萬,不知道還有沒有想要出價的朋友,要是沒有的話,這塊翡翠就是金家的了。”


    這次,白玉糖說完之後,沒有人再開口,就連白玉瑩都偃旗息鼓了。


    八千萬這個價錢實在是已經賠了不少,勉強爭下去也討不到好處,那還爭來做什麽呢!


    最後,這塊毛料以八千萬的價格賣給了金惜何。


    不過,金惜何付了支票,拿了翡翠之後,並沒有離開,而是留了下來。


    不光是他,白家人,韓胖子,還有各大珠寶商人都沒有離開,周圍圍觀的人群也是越來越多。


    沒辦法,這邊風景獨好啊!


    既有帥哥美女,又有三大豪門,還有翡翠毛料,這等熱鬧,誰不願意湊啊!


    “白小姐,還接著解嗎?”周明軍抹了抹額頭的汗水,興奮的問道。


    “當然,”白玉糖隨意的指了指那塊黑烏沙皮的毛料,“就這塊吧!”


    “好咧!”周明軍幹勁十足的將黑鎢砂毛料固定在解石機上。


    黃師傅本來已經挺累的,但是那塊冰種飄花的毛料給了他無以倫比的動力,整個人竟是比剛剛下手還要穩健精神了幾分。


    “黑烏沙皮啊,這塊料子賭性可是不小啊!”


    “我覺得這塊毛料的可能要垮!”


    “切,亂說什麽,我覺得那美女肯定還能賭漲!”


    ……


    眾人七嘴八舌的一陣議論。


    “嘩——”


    這次黃師傅劃線劃得很是靠邊,這一刀僅僅是切下了一塊石皮,周明軍眼疾手快的向上潑了水,就在他準備退回來的時候,卻愣愣的呆住了,“出……出綠了,又出綠了!”


    眾人聞言自是一番人潮湧動,紛紛凝神看去。


    果然剛剛切出的這個界麵竟然露出了一塊兩個成年男子手掌大小的翡翠界麵,翠綠欲滴,蔥蔥鬱鬱,竟是標準的正陽綠!


    “水頭,快看看水頭怎麽樣?”不知道人群裏誰喊了一句。


    裏麵的人立刻大叫道,“是芙蓉種,僅次於冰種的芙蓉種!”


    “天啊。又漲了,這是三連漲啊!”


    “這位小姐是被幸運女神附身了嗎?”


    圍觀的眾人幾乎瘋狂了。


    白玉瑩等白家人自然是越發的不是滋味,尤其是白子涵,雙眼幾乎要被噴湧而出的嫉妒所淹沒。


    金惜何則是眼中暗光閃閃,看著白玉糖的眼神越發陰冷玩味,像是盯上了獵物的毒蛇。


    “金彥鴻,金彥玲,去買鞭炮!”金惜何冷冷的吩咐道。


    “哦,對,對啊,這是大漲啊,買,我們這就去買!”金彥鴻二人立刻興衝衝的跑走了。


    陸言卿本來也想讓周明軍去買,誰想卻被金惜何搶先了一步,溫柔的猶如秋日般的眸子中不著痕跡的多了許多的審視。


    隨著一陣乒乒乓乓的鞭炮聲,這塊芙蓉種正陽綠的翡翠終於問世,和前兩塊一樣,塊頭極大,顏色又如此純正,可以想象,一場屬於珠寶商人的廝殺即將再次展開。


    這次,白玉瑩似乎發了狠,直接把價錢提高到了三千萬,這畢竟隻是芙蓉種,三千萬已經是天價,在金惜何和韓胖子等人的夾擊之下,最後,這塊毛料以三千八百萬的價格被白玉瑩收入囊中。


    接過白玉瑩開出來的現金支票,白玉糖隻覺得通體舒暢。


    她隻是為了回收資金,並不在乎賣給誰,說起來,掙白家的錢,似乎更讓她心安理得。


    “黃師傅,還堅持的下來嗎?”瞧著黃師傅大口喘氣的樣子,白玉糖有些微微的不忍。


    “沒問題,白小姐,連續三次大漲,老頭兒我已經好久沒有這麽爽快過了,我還堅持的住!”黃師傅的臉色明顯很是疲憊,但是他如此的熱情又讓白玉糖沒法拒絕。


    “好吧,那您慢點,歇著點,多讓周大哥搭把手。”白玉糖關心了幾句,就讓周明軍將一塊黃梨皮殼的毛料搬上了解石機。


    這塊毛料是白玉糖最後買的,花了二十萬,她買這塊毛料,純粹是因為這毛料中的物氣顏色很有意思,而且也不貴,全當買個新鮮。


    要是她這想法被別人聽去,準定得成吉思汗一下,哪有人因為圖個新鮮,就花二十萬買毛料的啊!


    終歸是體力有限,黃師傅解了一半兒就解不下去了,好在他已經劃好了線,切刀也切下去了三公分,周明軍接手以後,隻要下手穩健,就沒什麽問題。


    周明軍當過兵,手上有勁,半分也不抖,一刀直接切到底,他自己切開之後,又自己潑水,竟是一手包辦,完全不假手他人。


    “又出綠了!”周明軍看到石層下麵的顏色,反射性的吼了一嗓子,吼完之後,覺得有些不對,“這顏色好像不是綠啊?”


    “茄紫,這是難得的茄紫色啊!”韓胖子激動的大叫了一聲。


    說起來,茄紫並不是什麽好顏色,但卻勝在稀有,正所謂物以稀為貴,你不喜歡,總有人喜歡,它雖說不是時下裏流行的顏色,但卻是各個珠寶商行不可或缺的品種。


    “是金絲種,水頭也不錯,大漲啊!”一個圍觀的中年人大聲叫道,他剛一叫完,自己就愣住了,周圍的人也愣住了。


    算上這次,已經是第四次大漲了!


    這是難得一見的四連漲啊!


    不誇張的說,自從平洲大賭石開辦以來,四連漲的情況也出現過,但是,四次連續大漲卻是聞所未聞,當真是大會開辦以來的獨一份!


    “怎麽會,明明開頭那兩塊切垮了的,她的運氣怎麽會變得這麽好?”白子涵喃喃自語,聲音幹澀。


    白玉瑩緊緊的盯著笑容恬淡的白玉糖,眼中的疑惑,妒意,憤恨猶如瘋長的野草,綿綿無絕。


    金惜何微微的轉頭,聲音壓得很低,“顧老,你怎麽看?”


    顧老是金家的首席賭石顧問,在金氏珠寶地位不俗,堪稱專家。


    雖然金惜何沒有明說,顧老卻是聽得明白,他這話分明是在問自己對白玉糖的看法。


    “難說,這小丫頭自始至終表情都沒什麽變化,隻有兩種情況,要麽一無所知,要麽胸有成竹,依老頭兒我看,第二種情況的機會更大,但是,真真奇怪,她小小年紀,又怎麽會對賭石之道如此精通呢,難道真的是天賦異稟,氣運超群?”聽得出來,顧老的聲音中充滿了諸多疑惑,不得不說,四連大漲的成績,就連他都是望其項背。


    許是因為茄紫金絲種翡翠比較難得,亦或者是因為白玉糖的人氣已經達到了頂點,眾人的競價竟是越發的激烈,熱浪朝天。


    最後,這塊茄紫金絲種翡翠以一千八百萬的成交價,落到了韓胖子手裏。


    田甜瞧著白玉糖錢包裏那幾張薄薄的支票,隻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難,“姐妹啊,這麽一會兒的功夫,你可就成了億萬富翁了啊,你以後吃香喝辣,可別忘了姐妹我啊!”


    “別貧了!”白玉糖無語的翻了翻白眼,跟田甜笑鬧了幾句,這才將目光轉移到了推車上,隻剩下最後一快毛料未解了。


    看到這塊毛料,她的眼中不由的露出了一絲期待。


    周明軍很快將毛料搬了出來,固定在解石機上。


    這次,白玉糖卻沒有讓黃師傅立刻解石,而是將目光轉向了白玉瑩。


    白玉瑩接觸到白玉糖深不見底的黑眸,隻覺得自己陷入了一片沉靜的子夜,胸口沒來由的發慌,直覺告訴她,白玉糖接下去說的話,將對她十分不利。


    事實證明,女人的第六感果然很強大。


    隻聽白玉糖巧笑嫣然的說道,“諸位,想必大家應該有所耳聞,這塊毛料是我花了八百零一萬買來的,它的原價隻有八十五萬,但是,很不湊巧,我挑中這塊毛料之後,白玉瑩小姐居然也對這塊毛料很是欣賞,所以,諸位想必也猜到了,價高者得嘛,好在白玉瑩小姐給麵子,以低於我一萬塊錢的價格,將毛料讓了出來,這等胸襟讓我極為佩服,所以在解石之前,我要先謝謝白玉瑩小姐讓出這塊毛料。”


    這一番話,直接讓白玉瑩幾欲遁走,麵無顏色。


    她怎麽也想不到白玉糖會把這些事大大方方的說出來,最要命的是,這些話句句都有歧義!


    啥叫‘我挑中這塊毛料之後,白玉瑩小姐居然也對這塊毛料很是欣賞’,這不就是擺明了說她白玉瑩公然搶料嗎?!


    還有那句‘以低於一萬的價格將毛料讓出’,八十五萬,生生被抬成了八百零一萬,白玉糖以一萬勝出,這說明了什麽,白玉瑩堂堂白家三代嫡係,連八百萬都舍得,會舍不得這區區一兩萬,為什麽會退出,為什麽會讓出,還不是因為不看好嗎?


    若是白玉瑩真的是看上了這塊毛料而出價,充其量讓人說失了行規,但若是自己不想要,故意抬價,那就是惡意競爭,仗勢欺人,性質完全不同,絕對會大大影響白家的聲譽。


    不得不說,白玉糖這番話避重就輕,包藏禍心,當真是狠毒至極。


    這一刻,很多人看白家的眼神明顯變了,變得厭惡,不忿,疏離。


    最讓人憋屈的是,白玉瑩現在又不能解釋,更沒法反駁,都是事實,她能說這些沒發生過嗎?


    況且,人家是在像你道謝,如果自己翻臉,白家的聲譽豈不是更加不堪?


    白玉瑩一時間竟是進退維穀。


    白玉糖卻是懶得理會白家的憤怒,眼瞧著黃師傅也歇息的差不多了,登時柔聲說道,“黃師傅,就剩下一塊了,辛苦您了,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不知道黃師傅能不能答應?”


    “白小姐請說。”黃師傅滿臉和藹,極為好說話。


    白玉糖刻意的壓低了聲音,“黃師傅,我希望你一會兒解石的時候,能夠直接擦石,就從生了玉癬的地方往下擦。”


    黃師傅被白玉糖的話搞得一愣,頗有些不可思議。


    世人皆知,玉癬下麵就算有翡翠也會被破壞殆盡,隻有將這塊切去,才能取出完好的翡翠。直接擦石,那得擦到什麽時候,這不是白白做了無用功嗎?


    但是,瞧著白玉糖那雙沉靜自信的雙眸,黃師傅卻愣是說不出反駁的話,想到剛剛的四連漲,黃師傅暗暗地做了決定,“好,就聽白小姐的,我相信白小姐的判斷!”


    “黃師傅,辛苦了!”白玉糖微微的點了點頭,目光柔和。


    隨著黃師傅站在解石機前,眾人的議論聲再次爆棚。


    “白水沙皮兒,這居然是一塊白水沙皮兒的毛料,倒是難得啊!”


    “哎,可惜了,那片癬太大了!實在是……”


    “這次不會要誇吧?”


    “都四連漲了,難道還會再漲,這塊毛料實在是讓人不看好啊!”


    ……


    “顧老,你覺得這塊毛料如何?”金惜何低聲問道。


    “這個……大少,你也知道白水沙皮兒的毛料很難得,但是,生有玉癬實在不是什麽好現象,還是那麽大一塊癬,就算有翡翠,很可能也會被玉癬破壞殆盡,我隻能這麽說,要是我的話,應該不會買這塊毛料……他……他在幹什麽?”


    顧老話說到一半,徹底驚訝了!


    黃師傅居然在擦石,這麽大一塊玉癬,他居然在擦石,有木有搞錯啊!


    不光是顧老,周圍圍觀的眾人,白家人,金家人,就連陸言卿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


    金惜何目光一凝,他一直在暗中審視白玉糖,剛剛分明是她對黃師傅說了什麽,那老頭才改用磨砂輪的,這到底是為什麽?


    正是當金惜何迷惑不已的時候,人群卻陡然陷入了一片安靜。


    隻見黃老已經停下了磨砂輪,一雙老眼全是狂熱的激動,“祖母綠……高冰種!”


    ------題外話------


    歡歡真滴很拚了,親們給點支持啊,花花轉轉來者不拒啊,砸偶吧!嗷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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