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白玉糖等人回到賓館的時候,意外的在大廳中碰到了韓胖子。


    “韓老板,真巧啊!”陸言卿謙謙有禮的打了個招呼,他的嘴上說著真巧,但心裏清楚的很,這韓胖子八成是來找白玉糖的。


    果然,韓胖子聽了陸言卿的話,笑得很實誠,一雙被肥肉包圍的眼睛直接眯成了兩道弧線,“陸二少,您就別笑話我了,哪有那麽巧的,我是特地過來找白小姐的。”


    “韓胖子,你特地找過來,是不是想知道:我姐妹不讓你繼續競價的原因啊?”田甜笑的有幾分狡黠,粉嫩的臉頰邊梨渦微現。


    “當然不是!”韓胖子回答的竟是斬釘截鐵,臉上的笑容帶著幾分讓人並不厭煩的討好,“白小姐可是我的偶像,偶像說的話,我當然是相信的了!”


    “韓老板,您真的相信我,沒有一點疑問?”不得不說,這韓胖子倒是真的提起了白玉糖的兩分興趣,很少有人能把恭維的話說得這麽真誠,毫不做作,為人處世,能達到這個程度,也算是有幾分本事。


    韓胖子聞言,似乎帶了幾分訕訕之色,“要說一點懷疑都沒有,那也是不可能的,不過,我的確是相信白小姐,或者說,相信自己的眼睛。您別看我韓胖子歲數不大,但是走南闖北這麽多年,靠的就是這一雙眼珠子,說真的,我韓胖子看人還沒有出過錯,白小姐絕對是個可信的人!”


    “你這人還真是奸猾,拍馬屁的話也能說得這麽不著痕跡,你的眼珠子好不好使,我不知道,不過就衝這張嘴,也算得上是人才了!”田甜笑的爽朗,說的直接。


    對於田甜這種亦褒亦貶的評價,韓胖子是甘之如飴,受用無窮,“美女,你這話算是說對了,我除了這雙眼睛,還就這張嘴有用處,過獎,過獎了!”


    田甜對這貨蒸不熟煮不爛的態度頗為無語,狠狠的瞪了韓胖子一眼,卻換來韓胖子見眉不見眼的一笑。


    “韓老板,你既然不是為白天的事情而來,不知道你等我們究竟有什麽事呢?”許是因為難得見到自家姐妹吃癟,白玉糖倒是對韓胖子又多了幾絲欣賞。


    韓胖子狀似憨厚的撓了撓頭,“我過來就是想請白小姐吃頓飯,聯絡聯絡感情,對於我們這樣的大珠寶商人,自然要討好白小姐這樣的賭石高手了!當然,諸位都是白小姐的朋友,個個儀表非凡,人中龍鳳,要是能一起同去,大家交個朋友,絕對是我韓胖子的榮幸。我這酒席可都訂好了,平洲市唯一的一家五星級飯店——金色年華,不知道白小姐能不能賞個臉?”


    韓胖子的確是個人精,但就這番話來說,絕對是滴水不漏,就連田甜的臉色似乎都暢快了幾分。


    白玉糖深知自己以後的路還很長,尤其是翡翠毛料這一塊,更是自己斂財的資本,既然要深入這個行業,勢必要跟大珠寶商人打好關係,俗話說的好: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韓胖子倒不失為一個可交之人。


    “好,既然韓老板盛情邀請,我當然要給您這個麵子。”白玉糖淡淡的笑道。


    陸言卿見此,溫潤一笑,“既然小糖同意了,那我們也就不客氣了。”


    “哎呦,快別跟我客氣!要是平時,我還請不到陸二少呢,這還真是沾了白小姐的光了!”韓胖子的笑容越發熱情,“白小姐,你也別叫我什麽韓老板了,直接喊我韓胖子得了,您瞧瞧,這位美女都不來見外的!”


    韓胖子指的人,赫然是田甜。


    “哎,韓胖子,你什麽意思啊?!”田甜直接炸毛了!


    兩人又是好一陣唇槍舌戰。


    韓胖子看著跟塊滾刀肉似的,但辦起事兒來絕對內秀!


    從賓館到金色年華這一路,不但準備了專車,連包間裏的菜飯都已經訂好了。


    照理說,主人請客,自然是要主隨客便,才能體現出誠意,但是,韓胖子這一桌菜,點的卻是恰到好處:既有金色年華中最貴的鮑參翅肚,生猛海鮮,又有極為精致地道的佛山小吃,甚至還有好幾道漢南名菜,葷素搭配,涼熱俱全,從飯前的開胃湯,到飯後的甜品,無一不精,真真是讓人賓至如歸,挑不出半分瑕疵。


    “韓胖子,這桌菜,你可是費了不少心思啊!”田甜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了下來,這一路上,兩人打打鬧鬧,已經是混的極熟。


    白玉糖看到那些讓她食指大動的漢南名菜,也不由的開口笑道,“韓老板,有心了。”


    她並沒有直接稱呼韓胖子,想要讓白玉糖真正認可,並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韓胖子也沒有在意,臉上的笑容極為親切,“大家喜歡就好,來來,別客氣,快請坐!對了,白小姐,能不能給我介紹一個這兩位朋友啊,說實在的,我第一次見兩位數的時候,真是驚為天人!就算同為爺們兒,也被兩位的這個氣質所傾倒啊!簡直是玉樹臨風,潘安再世,宋玉重生啊!”


    韓胖子口中的兩人自然指的就是鐵木和涅梵晨了!


    不得不說,能夠對同是男人的鐵木二人整出這麽一套說辭,的確是強人一枚。


    就連白玉糖都忍不住讚歎:“我瞧著韓老板才是真正的舌燦蓮花吧!”


    當然,她也沒有藏著掖著,簡單的將鐵木和涅梵晨二人的身份提了幾句。


    鐵木還好說,在韓胖子的眼裏,不過是個沒見過什麽世麵的保鏢級人物,但是涅梵晨的身份卻是真真嚇了他一跳。


    他實在是沒想到,這個雪發三千的男子居然是名滿西域的前佛子大人!


    韓胖子是個地地道道的珠寶商人,私底下對於佛理氣運之說極為迷信,如今看到了涅梵晨,簡直就是如見神人,整個人興奮的不得了,點頭哈腰,一臉崇拜,估計他就算是見著自家祖宗都不會這麽恭敬。


    “佛子大人,您給我披個命吧,小時候我算過,好像是命裏缺火,您瞅瞅對不……”


    涅梵晨:“……”


    “佛子大人,您瞧瞧我這串佛珠,可是大昭寺淘換來的,您給賜個福吧!”


    涅梵晨:“……”


    “佛子大人,您這頭發是天生的嗎,果然是與眾不同啊,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對對!神仙放屁——不同凡響啊!”


    涅梵晨黑線:“……”


    “佛子大人,您說我這麽胖下去,不會的什麽病吧,將來我能活多少歲啊……”


    涅梵晨嘴角微微抽搐:“……”


    眾人:“……”


    ……


    白玉糖瞧著涅梵晨難得的有些龜裂的冰山臉,心中登時一陣幸災樂禍:哎,要不是自己說了涅梵晨的身份也不會有這麽一出,阿米豆腐,罪過罪過!


    小雪球兒本來是一窩在白玉糖懷裏的,聞到了酒香之後,立刻蠢蠢欲動,賊兮兮的鑽了出來,對著白玉糖好一陣撒嬌。


    “你這吃貨,小心喝醉了!”白玉糖寵溺揉了揉小雪球兒的腦袋,給它倒了小半碗五糧液,見這小家夥喝的津津有味,不由的一陣無語。


    感情這丫的不但愛喝茶,還很貪杯,這習性還真是絕了!


    “這是白小姐養的寵物吧,長得還真像狼!”韓胖子第一次見到小雪球兒,眼睛亮亮的評價了一句。


    小雪球兒本來正喝的暢快,聽到這話,直接凶性畢露,伸著小瓜子就要撲上去:丫的,你這死胖子敢說本小爺是狗,本小爺就讓你知道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還好白玉糖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小雪球兒的身子,要不然一場血案就在所難免了。


    韓胖子猶不知自己躲過了一劫,連連對眾人敬酒,那酒量的確是對得起他的將軍肚兒!


    酒菜過半,賓主盡歡,韓胖子跟眾人推杯交盞,越發熟悉,這才衝著白玉糖盈盈笑道,“白小姐,今天的事,我能感覺的出來,你幫了我韓胖子一把,雖說不知道你為什麽不讓我拿下那塊毛料,不過,我信你,原因呢,我也不問了,我就希望以後能跟白小姐多多合作,要是你有什麽好的翡翠要出售,別忘了我韓胖子就成,還請白小姐成全!”


    其實這番話說到底,就是想跟白玉糖要個承諾,以後要是出翡翠,一定通知他一聲。


    本是一個極為功利性的要求,被韓胖子說出來,卻是讓人覺得誠意十足,完全沒有做生意的感覺,讓人生不出任何反感。


    白玉糖不由的點了點頭,眼中也多了幾分柔和,“好,韓老板是個痛快人,以後我手頭要是有翡翠出售,絕對不會忘了韓老板你的。”


    “好好,多謝白小姐關照!”


    “韓胖子,終於心願達成了吧,來,幹一杯!”田甜舉起一杯紅酒,跟韓胖子使勁兒的碰了碰,儼然已經是一副哥倆好的趨勢。


    就在這時,包間的門突然被打開了,來人竟是金彥鴻和金彥玲兄妹。


    “金二哥,小玲?你們怎麽找到這裏的?”白玉糖有些微微的驚訝。


    田甜看到金彥玲,直接驚喜了!


    這兩隻**狼連續好幾天都沒混在一起了,這一見麵,當真是**,一點就著啊。


    金彥鴻見白玉糖有此一問,頗為自戀的說道,“本少爺神通廣大,自然是稍稍打聽,就知道你們的消息了!”


    “鴻子,這消息應該是金惜何告訴你的吧。”陸言卿完全無視金彥鴻的自吹自擂,溫潤的笑道。


    “哥們兒,你能不能不拆我的台啊!”金彥鴻幽怨的絮叨了幾句,轉而衝著韓胖子說道,“韓老板,我們兩兄妹不請自來,您應該不會不歡迎吧!”


    “不會,不會,您二位我平常可是請都請不來,再說了,你們既然是白小姐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別客氣,趕緊坐下,咱哥倆兒碰一個!”韓胖子也是生冷不忌的自來熟,跟金彥鴻這種陽光燦爛的個性最是相投,當下哥們兄弟叫的倍兒溜兒,熟的就差沒穿一條褲子了!


    “金彥鴻,你們兄妹就這麽出來,你那個眼鏡蛇老哥同意了?”田甜打趣地問道。


    “當然同意了,要不是得到了我家老哥的首肯,我也不敢出來啊!”金彥鴻竟是沒有聽出田甜的揶揄,臉上還頗有幾分自豪。


    田甜直接無語了,“我算是看出來了,你這人就是一個兄控,現在網絡上有句話特適合你,你哥虐你千百遍,你待你哥如初戀,丫的,沒救了!”


    眾人被田甜這話逗得大樂,韓胖子尤其開懷,也不知道是因為這句話,還是說話的人。


    在眾人歡快的笑聲中,陸言卿的臉色卻是沉寂了下去,“鴻子,今天金惜何允許你們過來,應該不是為了讓咱們朋友聚會這麽簡單吧?”


    “哎,陸言卿就是陸言卿,什麽都瞞不過你!”金彥鴻微微的歎了口氣,臉上的笑容也斂了幾分,“小糖,我大哥讓我帶句話給你。”


    “哦,金二哥請說。”白玉糖沉靜的雙眸暗光流轉,金惜何能讓金彥鴻帶話過來,那麽事情絕對不簡單。


    “我大哥說:老家夥,動了!”金彥鴻生怕有什麽錯誤,仔細又確認了一遍,“老家夥,動了!沒錯,就這五個字,雖然我不太清楚是什麽意思,不過,我老哥就是這麽說的。”


    聽到這五個字,白玉糖的雙眸登時一緊!


    看來,金惜何已然知道了她的身份,白玉瑩也采取了行動,將消息傳到了本家,很快,白家家主白奇峰就會介入了。


    陸言卿自是也聽懂了這句話包含的意思,生怕白玉糖擔心,溫柔的安慰道,“放心吧,我會盡量攔截消息的,他們幾天之內恐怕很難確認你的身份,別擔心。”


    “不,我從不擔心,”白玉糖唇角微微勾起,帶著魅人的弧度,宛如盛開在暗夜中的幽蘭,“相反,我很期待她們知道真相的那一天……”


    晉江大飯店三層的總統套房中。


    偌大房間中,隻有白子涵和白玉瑩兩人。


    此刻,這兩個女人的神情都是可怕的嚇人。,


    “白玉瑩,你說什麽,你難道要我相信這個荒謬的事實嗎?”白子涵幾乎不相信自己聽到的,“你說那個狐狸精是白玉糖,三叔的女兒白玉糖,那個醜八怪?!”


    “是!沒錯,你還要我說幾遍?她就是你現在的未婚夫蕭熠宗的前未婚妻,也是我們那個已經死了的三叔的女兒,夏婉婷那個卑賤女人的孩子,還要我說的更清楚一些嗎?”白玉瑩抱肩冷笑。


    “不可能,她不可能是那個醜八怪的,她臉上的胎記怎麽會……”白子涵喃喃自語,完全受不了這個打擊,“你有證據嗎,這到底是你的猜測的,還是事實?”


    白玉瑩冷哼一聲,微微揚頭,她們姐妹之間早就清楚對方是什麽貨色,完全不需要偽裝,“本來我今天讓蕭熠宗去接近那個賤人,就是為了試探!可你——我的好表姐,你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麽,生生毀了我的計劃,還讓白家丟了這麽大的臉麵,要不是因為你,說不定現在我已經掌握證據了!”


    “原來是你!原來是你!是你讓熠宗去接近那個賤人的?!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白子涵近乎歇斯底裏,心裏對白玉瑩也是恨了個半死,要不是因為自己這個表妹,她跟蕭熠宗也不至於鬧翻,現在還在冷戰當中。


    白玉瑩不屑的冷哼,“你這麽衝動,我怎麽告訴你!不過,現在談這些已經不重要了,我堅信我的直覺,那個女人一定是白玉糖,至於證據方麵,我已經把這件事報告給了爺爺,我想爺爺一定會將這件事調查的仔仔細細,就算陸言卿跟金惜何一起攔截,也阻止不了什麽,所以,這點已經不需要我們擔心。”


    “你已經報告給了爺爺?”白子涵微微一愣,“你怎麽能把這件事報告給爺爺,難道你不怕……難道你不怕爺爺讓那個賤人回歸本家嗎?”


    白子涵雖說胸大無腦,但對於豪門中的冷血無情,還是知道的。


    豪門大家就是這樣,有價值就能在家族中生存,得到重用,沒有價值,就會被拋棄到圈子之外,自生自滅。


    若那個女人真是白玉糖,以她現在的外貌和能力,很有可能得到白奇峰的青睞,這不是給自己製造困難嘛!


    “你以為這是咱們能阻止的嗎?”白玉瑩臉上帶著淡淡的嘲諷,看似毫不在意,眼中的不甘卻是濃鬱的近乎實質,“這件事咱們攔不住,這裏有的是老爺子的眼線,說不定他現在已經知道了!與其被動受責,不如主動上報。表姐,咱們兩個畢竟從小一起長大,就算有嫌隙,那也是一家人,小妹我就真心勸你一句:如果你真的喜歡蕭熠宗,就看住你的未婚夫!你可別忘了,你現在的這個未婚夫,可是從白玉糖手上搶過來的!”


    “不會的,我不會讓她有那個機會的!”白子涵臉色猙獰,眼中帶著濃濃的恨意,“我也不會讓她有機會回到本家!”


    白玉瑩見此,眼中劃過一抹得逞的精光,臉上的表情似乎也真摯了幾分,“表姐,還有一件事我也要給你提個醒,這裏的事,你最好給二姨報個信兒,讓她心裏有個譜,你應該不會不知道當初咱們的好三叔是怎麽死的吧!”


    “放心,這點不用你提醒!”白子涵冷聲說道,臉上的表情也恢複了幾分冷靜。


    “那就好,明天就是暗標交易了,未來的三天很重要,我會派幾個人盯著那個賤人,她的運氣和賭石的水平很邪門,要好好注意一下,表姐,這段時間我不希望你搞什麽小動作,等到平洲賭石交易大會之後,咱們有的是時間!”


    “你煩不煩,我知道了。”白子涵一陣不耐。


    白玉瑩強壓下對白子涵的慍怒,眼中燃燒著熊熊的野心,“明天——才是戰爭的開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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