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火紅色長款唐裝,領口和袖口繡著大朵的孽火紅蓮,一頭宛如烈焰般的長發,嵌著紅色鑽石的火鳳型麵具,郎豔獨絕,顛倒眾生。


    除了歐陽歡那隻大妖孽,又有哪個?


    不得不說,這男人真真是將紅色愛到了骨子裏,就算是在拍賣會上,大家都戴著黑色的麵具,他偏偏也要特立獨行一把。


    白玉糖等人看到了歐陽歡,這隻妖孽的鳳目自然也第一時間掃到了眾人。


    當他的目光接觸到一身黑色單肩束腰墜地長裙的白玉糖時,灼灼其華的雙眸中立刻燃起了毫不掩飾的火辣熱度。


    “難怪這家夥沒跟咱們一起,原來也搞到了請柬。”夏雲朗瞧著款款而來的歐陽歡,優雅的唇角似笑非笑。


    “以歐陽的能力,收到請柬,並不奇怪。”賀沛然這隻黑麵男,難得的開了一下金口,遂將目光放在了其他拍賣者身上。


    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歐陽歡已經是來到了白玉糖三人的近前。


    “糖糖,果然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咱們又見麵了,緣分這東西,還真是擋都擋不住啊!”


    白玉糖嘴角抽搐:“你應該早就收到請柬了吧,這跟緣分貌似沒什麽關係吧,照你這麽說,這裏的所有人豈不是都跟你有緣?”


    對於白玉糖不給麵子的反駁,歐陽歡也絲毫不惱,妖嬈萬分的鳳目流露了一絲傲然,“跟我有緣?那些人還不配,隻有糖糖才是我的命運啊!”


    白玉糖無語黑線,對於這隻妖孽自戀自大,自說自話的程度,再次有了一個嶄新的認識。


    夏雲朗對這廝的行為也是相當不爽,不過,他的麵上卻是優雅依舊,並沒有表露分毫,隻是流雲般的雙眸散發著幾絲暗黑的色澤。


    “歐陽歡,今天玉兒過來可是來協助辦案的,你這麽高調,可是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啊,萬一到時候,引起了那個幕後組織的注意,這次的事兒可就辦不成了……”


    不得不說,夏雲朗的確是腹黑到了一定境界,他這話分明是在禍水東引。


    他太了解賀沛然的個性了,隻要提起辦案,這位黑麵神君,絕對容不得一點兒閃失。


    果然,賀沛然聽了這話,本就冷酷的唇線,立馬又剛硬了幾分,“歐陽歡,適可而止!”


    歐陽歡誘人的紅唇不著痕跡的抽了抽,就算是他,也懶得跟這位拚命狂人硬碰硬。


    “算了,算了,不就是低調嘛,誰叫本少爺天生就是焦點呢,不過,為了能跟糖糖坐在一起,我就稍稍的收斂一下自身的光芒好了。”歐陽歡無奈的攤了攤手,妖嬈的紅唇卻是仍舊滔滔不絕。


    “話說,糖糖,你今天的這身打扮真好看,隻是這麵具,有點礙事兒了,要是能把那顆胭脂淚痣露出來,那才叫完美……”


    白玉糖:“……”


    夏雲朗:“……”


    賀沛然:“……”


    隨著白玉糖四人的入場,整個拍賣場的人,也陸續來得差不多了。


    這畢竟是地下黑市拍賣會,請的都是重量級人物,人頭兒貴在精而不在多。


    算上他們四個人在內,也不過才三十來人,其中估計有不少還是陪同前來,真正參與競價的也就十幾個。


    很快,隨著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站上拍賣台,整個拍賣會終於拉開了帷幕。


    那中年男子一看就是拍賣方麵的老手,從笑容到言行都是無可挑剔。


    先是朝著眾人深鞠一躬,隨後便極為熱情的開口笑道,“歡迎大家能夠來到此次的黑市拍賣會,黑市拍賣的規矩想必大家都清楚,所有的拍賣品不問來源出處,盈虧自負,本次拍賣會由我來給大家主持,諸位都是有身份的人,我也就不多少說了,現在拍賣會正式開始,下麵進行第一件拍賣品的拍賣!”


    隨著中年男子的話音落下,一個身穿紅色旗袍的女子推著一個蓋了紅綢的推車,婷婷嫋嫋的走了上來。


    那女子的身材極為火辣,前凸後翹,領口極大,大半個肉團都漏在外麵,長得也很是漂亮,堪稱尤物。


    白玉糖甚至能夠清晰的聽見,坐在前排的幾個身材臃腫的男子吞咽口水的聲音,想必這也是此次拍賣會吸引人眼球兒的手段吧。


    “哼,真是糟蹋了如此純正的紅色!”歐陽歡對此卻是極為不屑,連看那個女人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夏雲朗和賀沛然亦如此。


    白玉糖無語的抽了抽嘴角,她現在才知道,這三個男人原來對待女人竟是如此冷淡。


    隻見拍賣台上的中年男子,將紅綢小心翼翼的掀開,很是**的介紹道,“這是拍賣會的第一件物品,元青花的百鳥朝鳳窄頸梅瓶,大家都應該知道,元青花乃是……傳世極少,其上的百鳥朝鳳圖案,說明此瓶很可能出自皇室……,此梅瓶的底價為五百萬,每次加價十萬,現在開始競價!”


    “五百二十萬!”


    “五百五十萬!”


    “五百六十萬!”


    “五百八十萬!”


    ……


    就像姬長生所說,這個拍賣會的含金量的確很高,一上來就是元青花的瓷器,這種手筆,實在是不小。


    白玉糖已經仔細看過了,這隻元青花的百鳥朝鳳梅瓶,確實是真品。


    說真的,麵對元青花的瓷器,連她都是微微的心動。


    要不是因為她手裏已經有了一件元青花的海水白龍紋八方大罐,說不定她也會立馬出手。


    隨著價格不斷上漲,整個會場的氣氛也是越發緊張。


    很快,在中年男子舌燦蓮花的煽動下,這件元青花的價格一路凱歌的飆升到了九百二十萬的高價。


    這時,一個略顯陰沉的聲音響了起來,“一千萬!”


    一下子由九百二十萬漲到一千萬,出價的人立刻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出價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一身西裝,坐的筆直,盡管戴著麵具,眾人還是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令人厭惡的高傲。


    能來這兒的哪個不是有身份的主兒,這男人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很明顯犯了眾怒。


    奈何現在隔著麵具,誰也認不出誰,眾人看了幾眼,也就收回了目光。


    可能是出於對那個出價男子的厭惡,競價竟是又激烈了幾分。


    白玉糖卻是有些微微的驚訝,隨著感知能力的增強,她對每個人幾乎都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別看這個出價的中年人戴著麵具,白玉糖還是第一時間就認出了他。


    這人分明就是當初那個被許偉百般巴結的倭國人——創尚淳耀!


    “這個人是咱們在蘇州碰到的那個倭國人,創尚淳耀。”白玉糖衝著夏雲朗小聲說道。


    夏雲朗聞言,流雲般的雙眸微眯,聲音意味不明,“哦?看來這個創尚家族的胳膊挺長啊,從蘇州到北京,戰線還真是遠……”


    就在白玉糖和夏雲朗說話的當口,競價已然進入了白熱化,基本上變成了創尚淳耀和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兩者的競爭。


    “我出兩千萬!”


    終於,那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聲音抬高了幾分,渾身的肥肉都顫了顫,似乎喊出了自己最後的底價。


    見此,創傷淳耀也下了狠心,直接喊道,“我出……出兩千二百萬!”


    創尚淳耀的華夏語極不標準,要是他隻是單純的喊價,還顯不出來,但是,一旦他喊出一句完整的話時,就完全暴漏了自己的口音。


    登時,真個拍賣場都些竊竊私語,而那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則是直接炸毛了,“他丫的,居然是個倭國人在跟老子競價,這些東西都是咱們華夏國的,怎麽著也輪不到外國人來染指,哼哼,看來這尊梅瓶,我還真是不能放棄了!貳仟伍佰萬!”


    雖然這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說話很有暴發戶的氣質,但其人倒是相當熱血,一發現創尚淳耀的身份之後,立馬死咬著不放。


    創尚淳耀也被這人激出了火氣,直接一百萬一百萬的往上加。


    “二千六百萬!”


    “二千七百萬!”


    ……


    “媽的,三千萬!”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直接把價碼提到了三千萬,那架勢頗有些死磕到底的味道。


    對此,創尚淳耀也是相當的鬱悶。


    最後,這尊元青花的百鳥朝鳳梅瓶,以三千萬的高價,被那個暴發戶中年人獲得。


    這一幕,倒是讓拍賣台上的那個中年男子樂開了花,越發的慷慨激揚。


    “恭喜這位老板獲得了這尊難得的元青花梅瓶,下麵進行第二件拍賣品的拍賣。第二件拍賣品乃是郎世寧的宮廷畫——貴妃遊園圖!”


    “郎世寧此人,想必大家都不陌生。他是著名的意大利畫家,以傳教士的身份遠涉重洋來到中國,被重視西洋技藝的康熙皇帝召入宮中,擔任宮廷畫師,長達五十多年。在繪畫創作中,郎世寧融中西技法於一體,形成精細逼真的效果,創造出了獨具一格的畫風,因而深受康熙、雍正、乾隆三朝皇帝的器重,其每一幅作品,都堪稱傳世精品。這幅畫,正是郎世寧於乾隆年間所畫,名為貴妃遊園,底價是一千萬,每次加價一百萬,現在開始競價!”


    白玉糖聽到這個底價之後,也不由得微微震動,看來搞收藏不光能夠賺錢,花起錢來更是猶如流水一般。


    說起來,這幅郎世寧的宮廷畫對她的吸引力,比之剛剛的元青花瓷器,還要強上幾分。


    畢竟,她現在手頭的瓷器已經有好幾件,但是畫作卻僅僅隻有王維的《雪溪圖》和顧愷之的《洛神賦圖》,難免略顯單薄,而這幅郎世寧的貴妃遊園圖,不管從畫風,著色,內容上,都讓白玉糖很是喜歡,頗有收藏的**。


    “一千一百萬!”


    “一千三百萬!”


    “一千四百萬!”


    “二千萬!”


    就在創尚淳耀將價錢提到兩千萬大關的時候,白玉糖終於第一次出價了。


    “貳仟伍佰萬。”


    可能是一次增長了五百萬的緣故,亦或者是白玉糖的聲音宛如天籟,太過引人,這個價格一出,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創尚淳耀更是陰沉的橫掃過來。


    白玉糖卻是宛如渾然未覺,沉靜自然。


    “糖糖對那幅畫感興趣?”歐陽歡白玉般的手指玩弄的殷紅的發絲,妖嬈的問道。


    “嗯,有點興趣,郎世寧的畫值得收藏。”白玉糖淡淡的答道。


    就在白玉糖和歐陽歡說話的時候,創尚淳耀又是再次發力,將價錢直接提到了三千萬。


    “三千五百萬。”白玉糖仍舊是不緊不慢的叫價,完全讓人看不出深淺。


    “四千萬!”創尚淳耀也是發了狠,五百萬五百萬的抬價。


    白玉糖估摸了一下這幅畫的價值,沉吟了片刻,終於說道,“五千萬。”


    五千萬已經是這幅畫的底線,再加價的話就是賠錢了。


    創尚淳耀顯然對古玩了解的不少,也知道這幅畫的底線在哪裏,最終放棄了競價,整個人越發的陰沉。


    “五千萬第一次,五千萬第二次,第二次……還有沒有人競價,五千萬第三次!恭喜這位小姐獲得了郎世寧的宮廷畫!”中年人將手中小木槌狠狠拍下,一錘定音。


    雖然價錢高了些,不過得到了一幅郎世寧的畫作,還是讓白玉糖覺得不虛此行。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創尚淳耀是倭國人的緣故,亦或者因為這人太沒有人緣兒,之後陸陸續續的十來件物件,幾乎每一件都有人出來跟他爭搶,以至於拍賣會過了大半,創尚淳耀愣是沒有拍得一件東西。


    “諸位,這是本次拍賣會的第十六件古玩,這件東西,我們的專家團隊也曾經驗證過,很可能是戰國初期的物件,不過,卻沒有看出來曆,諸位請看。”


    隨著中年男子掀開紅綢,白玉糖隻覺得自己的心髒狠狠的跳了跳。


    出現在紅綢下麵的東西,赫然是一方正三角形的紅鐵木盒,那雙層疊加的物氣,通天徹地的虛影,無不表明了一個事實:這方木盒正是魯班機關盒的另一部分!


    白玉糖努力的平複了一下心情,暗下決定:不管付出任何代價,這方魯班機關盒絕對要搞到手!


    事實上,白玉糖的緊張有些多餘了。


    這方機關盒在賣相上,就是一個三角形的木盒子,盡管材質特殊一些,也很難引起別人的注意,再說了,就連拍賣方,都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這種東西又能珍貴到哪兒去?


    在這種思想的影響下,這件拍賣品,根本沒有引起眾人的重視,幾乎所有人都顯得有些情趣懨懨,以至於中年人報出三十萬的底價之後,完全沒人競價!


    一時間,整個會場竟出現了首次冷場的狀態!


    就連次次都參與競價的創尚淳耀,這次也偃旗息鼓。


    這廝心中還在暗暗鄙視:丫的,居然拿出這麽一方沒有來曆的木盒濫竽充數,真當我們倭國人是傻的!


    要是這些人知道,此次拍賣會滿場的物件,就這件價值最高,不知會是個什麽表情。


    顯然,這一幕讓拍賣台上的中年人,也是有些始料未及,不由得有些尷尬,頗具煽動性的說道,“諸位,這件東西可是出自戰國末年,從年份上說,絕對具有收藏價值,雖然,我們拍賣會專家並未弄清它的出處,但是,說不定這是一個大漏呢!機會就在眼前,大家可千萬不要錯過啊!”


    中年人這話再次換得了眾人心中的鄙視:要是這東西真像你說的是個大漏,拍賣會還能定出三十萬的價格,恐怕三百萬都不止吧!


    白玉糖此刻完全沉靜了下來,她已經看清場中的形勢,並沒有急於出價,而是靜靜的等待著最恰當的時機到來,不出手則已,出手一擊必中!


    終於,隨著中年人口幹舌燥的說了半天,卻仍舊無人出價,讓他無奈到即將宣布流拍的時候,一個宛若出穀黃鶯,人間天籟的聲音,悠然的傳了過來。


    “三十一萬。”出價的自然是白玉糖了。


    聽到這個聲音,讓眾人都是微微側目。


    白玉糖卻是麵色沉靜,甚至帶著幾分不耐。


    那樣子就好像是不願意耽誤太多時間,又不想那個中年人太過尷尬,完全是為了解圍而出價一般。


    眾人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種感慨:這個小姑娘真好心啊!


    拍賣台上,那個中年人也是狠狠的鬆了口氣,心中對白玉糖那是相當的感激。


    他甚至連一二三都沒數,直接落下了拍賣槌,生怕拖下去,再出現剛剛尷尬的一幕。


    “三十一萬,成交,這方木盒屬於這位美麗的小姐了!”


    直到將這方魯班機關盒真正收入囊中,白玉糖的唇角才微微勾起,露出了一抹隱含興奮的微笑。


    這絲笑容及其隱晦,但卻被歐陽歡一絲不落的看在眼中,一雙鳳目微微的眯起。


    他湊近了白玉糖的耳邊,周身紅酒的醇厚香氣,熏人欲醉,“看來糖糖對這件東西的興趣,可是比那件郎世寧的宮廷畫,要濃厚得多啊!”


    白玉糖聞言,唇角的笑靨不由得變成了抽搐,心中暗暗誹謗:這個妖孽,要不要這麽精明啊!


    就在這時,那中年人已然開始了下一件拍賣品的介紹。


    “諸位,這是我們這次拍賣會的第十七件拍賣品,清朝著名玉雕工匠,陸子岡大師的作品——玉水仙簪!”


    ------題外話------


    今天隻有一更~等緩兩天,歡歡再爆發!(*^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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