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啷


    !”唐刀墜地!


    “砰!”人體砸落在地的悶響。


    劉司長皺眉回頭,看著那個倒地昏了過去的年輕人,摸了摸脖子上深深的傷口……他,上當了?這小子,根本殺不了他?……劉司長轉身,彎腰,伸手拾起還帶著自己新鮮血液的唐刀,在唐錦破碎的衣衫上一擦,在飛快跑來的唐家人驚恐的眼神中,插刀……入鞘。


    看著劉司長遠去的背影,唐家人重重地呼出一口氣,連人帶刀,唐家人把唐錦飛快地抬下了擂台,奔向早已準備好的急救室。


    衣不蔽體,渾身是傷的劉司長在回去的路上對上了崔元憤怒的目光,他一言未發,擦身而過——唐家小兒刀鞘抓得極緊,刀卻鬆了,如果他緊握著刀,倒下時,必然帶著刀一起,那麽他劉某人的頸項,此時至少會被割斷一半盛寵:火爆王爺追來了。


    那小兒,昏倒前,神智尤自未失,聽到裁判公布結果後,放鬆之下支撐不住身體,卻仍然控製著手,放開了刀,才昏了過去……真的昏過去了?或者,在等著他的後手?


    他劉羅霜一百次實打實的攻擊,那小子居然全都扛了過來,如果真的是十三階,早該被打得筋肉盡碎了,他卻沒掉一塊肉,沒斷一根骨……他的衣裳,自己撕裂了,並不具有防護功能,是什麽保護著他……不過,那個小子在這一場賽事後,要怎麽養他那被打鬆散了的身體?骨頭酥了,皮肉內髒全都腫脹充血了吧,也許,拿針紮一下,破了皮,他的身體就會如同一個裝滿水的袋子一樣,流出裏麵的血水與內髒……還能救回來嗎?……也許,過幾天,他就會聽到那小子的死訊,或者,司徒家與唐家的人願意耗費無數人力物力把他救回來……


    緊急救護室裏,唐錦被送進去,隻來得及給他喂了一粒丹藥的溫妮站在門口,目光一瞬不瞬看著急救室的門。


    司徒芸與司徒倍急忙趕來時,看到的便是人群中不言不語的溫妮呆滯的目光,木塑一般的身影。


    司徒芸皺了皺眉,看著為首的幾個唐家人:“你們族長傷勢如何?”


    唐鋇、唐鏡釧眼神一碰,唐鋇站了出來:“傷勢很重,正在急救。”


    唐鏡釧使勁扯了幾下溫妮,溫妮呆呆地回頭看她,唐鏡釧有些無奈:“妮妮,司徒阿姨來了


    。”是的,現在是司徒阿姨,不是嬸嬸,她是司徒家的人,不是唐家人。


    溫妮動作緩慢地轉過頭,目光落在司徒芸的臉上:“媽媽,你來了。”


    司徒芸歎了口氣:“妮妮,別擔心,小錦不會有事。”這孩子,就是不頂事,這就嚇傻了。


    溫妮扯了扯嘴角,“我不會讓他有事。”隻要這些人趕緊離開,她馬上就能救回唐錦——腫脹青紫看不到一點原色的肌膚會恢複它麥色潤澤的本色,那顆豬頭也會重新變得俊朗迷人,其實,如果不那麽迷人也沒事,她興許還少一點擔憂,他現在這豬頭相肯定不能招蜂引蝶了……


    溫妮的話,讓幾個親近的唐家人鬆了口氣,司徒芸卻沒怎麽聽進去,她神情憂急地反複詢問著兒子的傷情,而知道得越多,她心裏越是驚怕。


    “喀。”急救室的門打開了,幾個白大褂依次走了出來,司徒芸急忙迎了上去:“大夫,我兒子怎麽樣了?”


    為首的一個白大褂摘下口罩,搖了搖頭,簡明扼要把唐錦的傷情複述了一遍。


    劉司長揣測的不錯,即使有玉鼎保護,唐錦仍然受傷奇重,十六階,哪裏是那麽輕鬆能應付過去的呢,沒死,已經是奇跡了。醫生的話,讓聽到的所有的人都驚呆了:骨頭酥了、肌肉差點全毀,內髒受傷奇重……全身,沒有一個地方是好的。唐家的族人們懷著狂熱的心情,在外麵等著族長醒來,沒想到,卻聽到的是這樣的噩耗,所有人,都沉默了。


    “現在,不能移動。”醫生斷然下了結論。


    司徒芸司徒倍以及唐家為首的幾個人被允許進入急救室。


    急救室裏擺滿了儀器,**,麵目全非得司徒芸差點都認不出來的唐錦躺在那裏,身上蓋著一條薄被,輕輕掀開被子,那具身體讓人簡單不忍目睹——這哪裏是參加了擂台賽,這完全是受刑以後的場景——司徒芸痛哭失聲,司徒倍搖頭歎息,“大夫,有什麽辦法嗎?”


    醫生從一旁拿了幾張拍下的片子遞給司徒倍,“隻能養,命是能保住。”醫生是能力者,又長期替各種傷勢的能力者治療,經驗極其豐富,**這位沒當場死亡,已是奇跡,最讓他驚奇的是,即使到了現麵,這傷者體內仍有一股生機在掙紮著,正是這股生機,讓醫生敢說出能保住命的話殺日王牌最新章節


    。


    “以後……”


    醫生推了推眼鏡,“以後如何,不好說。恢複得好,會如常人一般,恢複不好,自理都難。”


    司徒芸的手掌心被指甲摳破了自己卻完全沒發現:“要怎麽養?無論如何,無論要什麽,一定要把我兒子養好。”


    醫生低頭沉思半晌:“如果能有塑體丹,這傷勢不但不是禍,反而是福。”


    塑體丹!


    那可是能讓人脫胎換骨的寶貝,最高明的製藥師一生也未必能製出……唐家幾人的目光情不自禁瞟了瞟坐在唐錦床邊呆呆看著他的溫妮,而後,又飛快挪開。怎麽可能呢,她,應該煉不出來吧。


    “塑體丹之外呢?”


    醫生搖頭,“養吧。”養個一年半載的,也許能下床。


    來看唐錦的人很多,秦家,司徒家,五行城另外四大家族的族長及夫人,甚至,許多京中其它世家也遣人來問候致意,唐錦年紀輕輕卻力抗十六階甚至最後取勝的實力,讓所有人都不敢輕忽,不過,在探明了唐錦的傷情後咋舌之餘,這些人又都急急離開了——可惜了,一個前途無量的人才,就這麽毀了。


    打聽到唐錦的傷情,崔元大笑了幾聲,給劉司長打了個電話:“劉老,唐錦那小子廢了。”現在,那個女人,是他的了。


    劉司長看了一眼站在窗前崔副主席高大的身影,輕聲道:“崔少,我知道了。”


    “劉老,說了給您辦慶功宴的。”


    “崔少客氣。”


    “一定要來,時間就定在大賽結束後吧。”


    “好。”


    掛斷電話,劉司長仍然恭敬地站在當地,過了一會兒,崔副主席渾厚的聲音傳了過來:“是老二那混賬東西?”


    劉司長咽了口口水:“崔少說賽後辦慶功宴


    。”


    崔副主席回過身,冷笑道:“慶功宴?真有臉!”


    劉司長低下頭,額上有汗水流下。


    崔副主席在房內踱了幾個來回,“多好的苗子啊,就毀在了你們的手裏。”


    劉司長的頭更低了。


    “司徒家,五行城,現在,都倒向了秦家,老二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看看都幹的什麽好事兒。還有臉開慶功宴,慶什麽?慶賀我們丟了此次行動的主控權嗎?”


    崔副主席的怒火讓劉司長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


    崔副主席又踱了幾步,“唐家廢了一個族長,就需要另一個族長……”看了一眼劉司長,“這事,你讓人去辦——不能再失敗了。”


    司徒芸與司徒倍離開了急救室去發動關係找丹藥,就算沒有塑體丹,有次一些的,也好不是;唐家子弟留下了守衛的人,也全體出動去想辦法,醫生說病房裏不可留太多人,守衛的人都去了急救室外,於是,房中,終於隻剩下溫妮一個人。


    一直如塑像般坐在唐錦床邊的溫妮站起身,打開門,看了一眼房門外值守的唐鐸、唐鏡釧、唐禮鈞、唐禮鐫:“我現在要救他,你們幫我守著門。”不等瞪大眼的幾人回話,溫妮把小貓留在了病房外,回身飛快鎖上了門,爬上病床輕輕抱著一直昏迷不醒的唐錦,直接進入了空間——太好了,能進,這樣,就不用把空間水倒騰出去才能給他泡澡了妾這職位。


    進到池中,溫妮就鬆開了手,唐錦全身都浸入了池水之中,幾乎在他浸入池水的瞬間,汙穢的暗紅色物質就從唐錦身體的每個毛孔裏滲了出來,然後,被池水溶解,又滲出、又被溶解,不斷地重複著這個過程……汙穢的物質被佛腳吸走,池水中,一條黑色的水帶連著唐錦與佛腳,隨著時間慢慢流逝,水帶的顏色一點一點變淺……懸浮在唐錦身旁的溫妮,第一次清楚看到了空間池水作用在人身體上的整個療傷過程。


    病房外,唐鐸家四人釧麵麵相覷,消化了接收到的信息,幾人的眼睛齊齊一亮,興奮與激動立時爬上了幾張年輕的臉龐,“釧姐,要告訴鋇哥嗎?”唐鐸握緊拳,才控製住自己沒跳起來。


    唐鏡釧看了一眼趴臥在病房門前把整個門都擋住了的大白老虎,想了想,“暫時先不要泄露,以免橫生枝節


    。”


    唐禮鈞、唐禮鐫均點頭同意,於是,苦命的唐鋇領著唐家子弟繼續著他們四處亂竄、不擇手段的尋醫找藥之旅。


    其間,又有人聞訊,陸續來探視,都被四人婉言勸了回去,唐家來換班的子弟也被幾人趕走,半夜,巡房的醫生被攔在病房外,清晨,醫生再一次被攔,同樣被攔截的,還有司徒家的幾個人,司徒芸臉色憔悴神情惱怒:“你們到底想對我兒子做什麽?”


    唐鐸嘿嘿一笑:“司徒阿姨,病房裏的是我們唐家的族長,我們的職責就是守衛他。”


    司徒芸捏緊手上的玉瓶,眯眼的神情與唐錦像了個十成十:“你還知道那是你們的族長?既然如此,為什麽不讓我探視?唐鐸,是吧,小錦那麽信任你,你可不要做出什麽不該做的,以至將來後悔莫及,我兒子就算暫時受挫,也總有站起來的一天。”


    唐鐸滿臉賠笑:“跟著族長有肉吃,我知道呢,就連我現在的實力,也是跟著族長才漲起來的,我忘不了族長的栽培之情。”又指著唐家另外三人:“他們都受過族長的恩,我們和族長打斷了骨頭連著筋,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阿姨,您放心!隻是,現在,真的不行,要不,您晚點再來?”


    如果不是知道這幾個人是兒子的心腹,司徒芸幾乎要硬闖了,她努力壓製著憤怒:“我現在就要見小錦。”看一眼門口的大白虎:“溫妮呢?做妻子的不守著丈夫,去哪兒了?”


    唐鏡釧一聽,覺得要壞事,做婆婆的被媳婦的晶寵攔著不讓見兒子,這以後,還怎麽處?


    “司徒阿姨,族長受傷,最憂心的肯定是您和妮妮,妮妮……”唐鏡釧走過去拉著司徒芸向旁邊走了幾步:“……妮妮正在全力救族長。”


    “她能做什麽?”司徒芸的眉頭挑得老高:“你們這些孩子,年輕識淺,不知天高地厚,小錦的傷勢是誰都能治好的嗎?難道說,她還有塑體丹不成?”


    唐鏡釧為難地回頭看了看房門,妮妮到底如何救族長,她卻全不知道。


    正僵持不下,又有幾個人走了過來,“呦,這頭大白老虎怎麽蹲在這兒?”穿著軍裝卻仍然沒個正形的秦勇走到小貓跟前:“老虎,你主人呢?”


    小貓衝他呲了呲牙


    。


    “你這隻傻貓。”


    小貓惱怒地抬起一隻巨大的虎掌,衝著秦勇就拍,秦勇一抬手,一根手指抵住了下壓的巨掌:“嘿嘿,傻貓,比力氣嗎?”


    小貓“嗷”一聲,秦勇體內能量一滯,當頭被虎掌壓倒在地。


    “嗷嗚,嗷嗚。”小貓一腳踩著秦勇,一邊得意地搖著大腦袋,跟著秦勇一起來的葉蓉噗一聲笑出了聲,彎下腰,看著躺在虎掌下的秦勇:“你輸了!”


    虎掌收了回去,葉蓉伸出手,秦勇抓住他的手借力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衣裳,圍著老虎開始打轉,小貓兩眼警惕地隨著他的身形轉動著重生一一名門嫡女。


    秦勇回頭問葉林:“除了它主人,還有誰能使喚得了它?”


    葉林看了看唐家人,唐鐸趕緊趨身上前:“小貓隻聽夫人的,除了夫人,族長的話它有時也聽,此外,再沒人能使喚得了它。”


    秦勇又轉了幾圈,“我帶人來救你們族長,卻不得其門而入……”


    唐鐸撓著頭,看了一眼與秦勇一起來的一直不曾說話的長須老者,似乎很有本事的樣子,再說,副主席兒子找來的人,怎麽也應該比昨天的醫生厲害。唐鐸看了看唐鏡釧三人,見沒人反對,回身走到小貓跟前:“小貓,你讓我們進去吧。”


    小貓虎眼一瞪,一呲牙,白森森猙獰的虎牙亮得滲人:“嗷!”


    唐鐸僵了僵,回頭苦笑著看著秦勇:“它不買賬。”


    秦勇一挑眉:“把它挪開。”


    唐鐸苦笑:“幹不過它。”


    秦勇回頭看長須老者,“九叔?”


    九叔仔細打量了一會兒:“我不行。”


    “九叔,你都不行?”秦勇驚訝了


    。


    九叔搖頭:“這隻晶寵有些異常。”他精於醫、藥,修為上難免就差了一些,不過,眼力,卻是有的,這隻晶寵不隻靈性異於常人,就連身上的能量也有異常,那種膨脹雄渾卻有序的能量張力,與普能的晶獸不同,顯然,這隻老虎有著非常強悍的攻擊力。而且,一個照麵,十三階的秦勇就著了道……他一大把年紀了,可不想出醜。


    唐鐸想了想,一拍手:“十六階能行。”上次劉司長的動作,有唐家子弟瞄到一眼,當時小貓就沒掙開他的壓製,若不是後來小貓立馬就被放開了,他們幾乎要圍上去救堂嫂了。


    秦勇吸著氣看著唐鐸:“小子,你以為十六階是大白菜?”他們是來救人,又不是砸場子,誰沒事帶著十六階到處跑?


    唐鐸臉一紅,撓了撓頭,嘿嘿傻笑了幾聲。


    溫妮不知急救室外被小貓擋了一群人,仍然在空間裏守著唐錦,唐錦在池水中泡了一夜,終於恢複了幾許人形,隻是,還是沒醒過來,看看時間,知道外麵天亮了,現在是接著泡,還是出去?想了想,溫妮自己出了空間打算先看看情況再說。


    拉開門,迎上的,是一群人壓迫感十足的目光,溫妮反射性地把門碰一聲撞上,回身飛快把唐錦放在了病**,這才開了門,紅著臉伸腳踢開小貓。


    司徒芸瞪了溫妮一眼,急步走到病床邊,然後——愣住了。過了幾秒,反應過來的司徒芸飛快地回身把門撞……秦勇看著鼻尖上的門板,雙眼幾乎變成了對眼,然後,門又打開了,司徒芸有些不好意思地把他們幾人讓進了房,然後,再次撞上了門。


    頭一天見過唐錦的人看著**的人,都有些發傻,反倒是九叔鎮定地走到病床邊,仔細替唐錦檢查了一遍,然後,老頭有些生氣:“小勇,你這混蛋小子,你九叔多少事,你還耍著你九叔玩兒?這小子不過是普通的內傷,好好養一段時間就沒事,怎麽就瀕危了?”


    秦勇頭天是看過唐錦的慘相的,葉蓉與葉林也見過,此時,聽了九叔的診斷,幾人都忍不住眼神奇異地看向溫妮,不隻他們,房中所有的人,都忍不住看向溫妮——溫妮縮在一邊,低著頭,正用腳劃拉地板呢。


    司徒芸神情複雜地看了溫妮一眼,正要說話,**的唐錦突然長長呼出一口氣,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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