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天啦,快撤!”


    當隊首人員發現領先一日路程的偵察連全體人員皆倒臥在地之時,終於發出了警戒之音。


    不知道是風的變化,還是什麽,軍隊的動靜終於影響了那塊鋪在大地之上的美麗虹毯,它,開始輕輕起伏,隨著色彩的變幻,慢慢騰空而起,綿綿,向著四師漫漫湧動蓋來。


    美麗的東西,總會降低我們的警戒感,顯然,這一點愛美之心,讓偵察連這些最機警的戰士也付出了慘痛代價。


    “他們身體倒伏的方位……”


    “什麽?”


    “他們的頭是向著咱們這邊的。”


    “……所以,他們其實是在撤退的過程中倒下的。”


    短短幾句話,讓軍官們的腳步開始變得有些零亂。


    唐錦站住腳,看著那塊兒輕盈起伏、薄軟鮮豔的虹毯,決定專業的問題先詢問一下專業人員:“妮妮,有什麽建議?”


    “蝴蝶翅膀上的鱗片有毒,色彩越是鮮豔,越是美麗,毒性越強。”溫妮看著那翩翩而來的虹毯,那壯觀而又無比美麗的場景,即使明知那是奪命的毒毯,仍然讓人忍不住神為之奪。


    “天敵……”看了看那鋪天蓋地而來的彩色巨毯,溫妮搖了搖頭:“能在這一個片區繁殖出這樣龐大的數量,這附近肯定無法找到它們的天敵,而且,就算找到了,一時之間也無數把它們盡數消滅


    。”


    步隊仍在快速後撤,隻是,隨著那毯子與人類距離越來越小,顯見這隻是臨死前的掙紮,隊首的戰士終於抵擋不住心理壓力,霍然出手,一道能量在空中劃過,幾塊彩斑翩然飄落,看著攻擊有效,更多的戰士站定了腳步,向著空中的毯子揮舞起雙手,於是,彩斑如同美麗的虹雨,紛紛墜落。


    看起來明明是戰果輝煌,唐錦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因為,那紛飛的殘蝶,隨風墜落,好些,落在了戰士們的身上。


    隻是後退,已是不行,唐錦當機立斷,斷然下令:“一團,戴上防毒麵具,舉盾,盡力擋住蝶屍,群體攻擊!”


    隊伍最前端的一團戰士得到了明確的指令後,利落地為自己戴上了便攜的防毒麵具,而後集結陣形,開始有組織地截殺湧來的虹蝶,隨著第一波攻擊,一塊虹布被從那塊巨大而美麗的毯子上撒裂,化作蝶雨紛紛落地,一團長貝明商站在陣形之中,將一團分為三組,分別不停進行剿殺。


    “二團,準備隨時替下一團,三團,伐木點火,給我把這些毒蝶全部燒了。”


    戰士們快速各就各位,做著自己的工作,看了一眼自覺退出陣形的軍醫,唐錦一揮手:“救治與解毒的工作就交給你們了。”


    無論多麽柔弱的東西,當數量超過一定界限後,都會給其它物種甚至世界帶來巨大的危險,曾經的人類如此,今日的毒蝶,也是如此。


    曾經,人類的人口超過了地球的負荷,自然資源被大肆采伐過度,於是地球惱了,就有了近百年的大災變,直到人類的數量被削減到了一定的數量,生態係統達到和諧的平衡,自然界才再一次繁榮起來,如今,人類眼看又將迎來下一次篷勃發展……直到將來某一天,數量再一次超過警戒線而被大自然報複。


    此時,在這個海島之上,毒蝶的存在,再一次精確地詮釋了量變引發質變的哲學命題,本來隻是一陣風就會刮走的蝴蝶,因為達到了龐大的、驚人的數量,於是,它們不僅掃蕩了一片山區,在此處稱王,更將阻攔、殺死這個星球上最強悍的一批人類。


    美麗的蝶屍在一團戰士所立之處鋪成了一片,如同另一張靜止後色彩變幻更加難以捉摸的彩毯,而戰士們,就站在這彩毯之上,不停地、不停地為織就這張彩毯而努力,紛飛跌落飄飄灑灑的絢美蝶雨,比最奇幻的夢境都更加迷亂人心,比世間最美的花雨更讓人留戀,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團的戰士開始慢慢有人倒下,早已著裝整齊的醫護兵們,動作快捷地開始從陣地中往外搬動倒地的戰士,把他們安置到一處較為平整的空地之上,進行救治


    。


    小紅早已飛至高空,隻是,對於這種於它而言身體微小又無比脆弱的生物,它在其中能發揮出的殺傷力卻是比一個最弱的戰士也不如,小貓的利爪已扣入地麵,呲牙悶吼聲中,溫妮隻能盡力安撫它焦躁不安的情緒。


    “要是,有火焰槍,就好了。”


    還記得在五行城外的地下洞穴之中,幾道火焰掃過,五行能力者們齊心合力,製造了一朵巨大的紅蓮……


    溫妮轉過頭,看著唐錦,眼睛眨了眨,似乎,好像,那時她收了一把火焰槍在空間裏……將手伸入隨身的背包,溫妮掏出一把槍遞給唐錦,唐錦看了看前方那雖然小了一塊,卻仍然巨大,足有幾十平方公裏的虹毯,又看了看溫妮手中的火焰槍,嘴角抽了抽:“杯水車薪!”


    溫妮不樂意地哼了一聲,把槍又收了起來,轉身去救人去了,反正,她也就在這方麵最擅長。


    看了一眼以無可比擬之姿鋪蓋而來的虹毯,唐錦搖了搖頭,寫了一張便條,打了個呼哨,將空中的小紅叫了下來,讓它送到秦勇處。


    托著下巴,看著數量巨大的毒蝶,唐錦不得不承認,哪怕四師的戰士是三十二軍中最優秀的,數量上的巨大差距,卻決定了這一場無聲的廝殺,不是一個師能夠完成的。


    對於送信的工作,小紅早已駕輕就熟,一聲嚶啼,雙翅一振,向著來路如電一般迅疾而去。


    空中的直線距離,比起翻山越嶺跋山涉水而言,是真的很快,再加上小紅的速度本就極其快捷,而一師與四師相距的路程也不過一日,如此,也就更快了!


    高高的天空之下,位處護衛軍之中的秦勇,在聽到一聲熟悉的鳥唳之聲後,便站在原地等候那道熟悉的紅影,果然,幾分鍾之後,那隻驕傲的紅色巨鳥淩空停在他的身前,向著他伸出了巨大的利爪。


    熟悉而快速地取下小紅腳上的便條,秦勇展開一讀,而後眉頭一抖:“一師,全速前進,增援四師


    。”


    一師增援到達時,四師的人已經倒下了一大半,如今站立的,隻剩下了一千多人,在一片燃燒的火把圍成的防護陣之中,每個人身上都如同披了一件七彩的外衣,秦勇暗暗吸了一口氣,不用說,那就是變異毒蝶翅膀上的毒粉了。


    此時,戰場之上,唯有唐錦與夏侯章燁等了了幾人不曾戴防毒麵具,看到增援的一師到達,唐錦輕籲了一口氣,“四師全體注意,東南方位二十米,離地十米,木係,火係,全力攻擊。”


    在發出命令的同一時刻,唐錦拿出溫妮塞到他手中的火焰槍,向著前方,斜斜上舉,隨著四師剩餘人員的全力一擊,同時輕輕扣動了扳機。


    一朵七彩焰火,如同元霄節的煙花,在空中乍然綻放,而後倏然而滅!


    隨著四師最後這一波最強力的攻擊之後,大部分人都軟倒在地,動彈不得。


    而一師也早在一師長楊昆的指揮之下,列隊攔住了毒蝶的靠近,讓四師殘餘人員可以將戰場上的戰友抬下去救治。


    將戰場交給一師,唐錦退到了陣線之下,走到秦勇身邊,指著地上綿延了幾公裏、幾乎淹沒到人膝蓋處的粉蝶屍骸,“戰果。”


    又指了指遠處那些奇形怪狀的岩石:“敵軍陣地,那岩石內估計是這個地區其它變異獸的屍骨。”


    伸指點了點空中還剩下的至少有十幾公裏的彩毯:“敵軍殘餘勢力。”


    回頭看了看躺滿一地的四師殘軍,唐錦嘴角狠狠抽了抽:“我軍損失慘重。”


    看著唐錦鐵青的臉色,秦勇伸出手指撓了撓鼻翼,“此戰之後,四師可原地休整幾日,讓一、二、三師打頭,你們,就墊後吧。”


    唐錦點了點頭,伸了個懶腰,扭動頭臂關節,劈劈剝剝的骨節暴響聲中,這個男人臉上終於露出了疲態:“一個多月都是我們打頭陣,可累死我了。”


    打著嗬欠,唐錦擺了擺手:“我要好好睡一覺,你們,自便吧。”


    站在原地,看著唐錦走到製作簡易的臨時醫療點,對著幾個軍官做了一番簡單布置後,倒在地上就開始打呼,秦勇搖了搖頭,“拚命三郎


    。”


    唐錦每日僅睡四個小時,有時睡得更少甚至不睡的事情,秦勇早就知道了,原本醫藥部擔心唐錦撐不下來,把身體熬壞了,沒想到這小子還真是一直堅持了下來,此時,放鬆之下,立時就睡死過去了,不過,長期的勞累後,沒有因疲憊過度,導致神經興奮不受控製的情況出現,至少說明他的身體還沒垮,想來,睡個兩三天,就能恢複吧。


    “年輕,就是好啊!”


    身邊一個看起來四十幾歲的參謀聽了秦勇的感慨,忍不住失笑:“將軍這話說出來,可讓我們這些人的臉往哪兒擱?”


    秦勇指了指被人抬著手腳換衣褲的唐錦:“這小子,累了一個多月,倒頭就睡,若是我像他那樣操勞,肯定睡不著,不用藥物助眠,神經根本就不聽指令。”


    參謀想到聽來的消息,也忍不住點頭:“據說唐師長經常連續幾天幾夜不睡覺……這個,身體如果沒個好底子,確實堅持不下來。”


    秦勇笑了笑,不再說話,這一路上,四師一直充作先鋒軍不曾調換過,唐錦如果不多操點心,傷損的人員不知道會多幾成呢,這小子,倒也沒白費了自己跟軍部要的物資,嘿嘿,隻這一路的戰果,就能擋下所有四師被特殊對待的非議了。


    看著一師短短時間就開始出現了中毒昏迷不得不抬下來的人員,秦勇皺了皺眉,招來一個四師的軍官:“你是屬於哪一個營團的?簡單匯報一下從遭遇毒蝶開始你們師長的安排布置以及各階段戰況。”


    “報告,四師三團一營,黃仲向首長致敬!”年輕的軍官脹紅了臉,神情有些激動,不過,隨著匯報的進行,他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敘述簡潔而有條理:“三個半小時前,我師在三公裏外遭遇變異毒蝶,滿山遍野足有四五十公裏的毒蝶向我軍掩蓋而來,師長命令一團戴上防毒麵具阻擊毒蝶,二團原地待命,三團趕製火把;一團戰鬥半個小時後,三成人員中毒昏迷,師長命令一團全體退下,二團頂上;二團開始戰鬥時,三團火把已趕製完畢,師長命令我們將火把點燃,插入地麵,形成防護圈,防止零散毒蝶進入,之後,二團退下,三團頂上,如此循環往複,一直堅持了三個小時……那時,四師已僅有一千多人能保持神智,不曾昏迷,於是,師長命令剩餘戰鬥人員全員上陣,全力阻擊,直至援軍到達


    。”


    秦勇指了指軍官衣領袖口的保鮮膜:“怎麽回事?”


    “防止毒蝶身上的毒粉沾上皮膚。”黃仲動了動手上的手套,又指了指身上掛的防毒麵具:“碎裂的毒蝶毒粉四散,無孔不入,一沾就中毒,隻能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戰鬥時間才能堅持得更長。”


    “針變異毒蝶的毒製出解劑了嗎?”


    “軍醫已製作出藥劑與藥膏,分內服與外用兩種,但凡中毒的戰士,毒素均已控製住,隻是如要趁底解毒,至少還需要兩天時間。”


    秦勇又指了指保鮮膜:“這個,還有嗎?”


    黃仲搖了搖頭:“沒了。”


    秦勇揮了揮手:“下去吧。”


    “是。”


    秦勇找了個傳令兵,讓他把應對的方法傳達給一師長楊昆,想了想,又走到正替唐錦脫衣服的溫妮身邊,十分溫和地笑問道:“溫中校,保鮮膜還有嗎?”


    溫妮頭也沒抬:“沒了!”


    秦勇看了看溫妮扔到一邊的唐錦的軍裝:“量少一些,也可以,你看,一師的戰士們才幾分鍾功夫,就有人被毒倒了。”


    溫妮小心地用毛巾沾著特製藥水,替唐錦擦洗著露在外麵的手與臉,“真沒有,你看,唐錦都沒用保鮮膜,一直靠能量防護罩阻擋毒粉,我也沒用,還有夏侯前輩,子車前輩都沒用,其實,連帽的雨衣,也可以擋擋毒粉,四師好些軍官,都穿的雨衣上陣。”指了指堆在遠處的一堆雨衣:“等我們調製出足夠的藥水,勤務兵把這些衣裳好好洗洗,應該還能穿。”


    看了周圍一眼,秦勇又往近靠了靠,低聲問:“你的私庫裏,也沒有?”


    溫妮抬頭白了這個明顯不達目的不想罷休的將軍一眼:“上島前,所有戰士配發的都用光了,今天這裏的,全用的我私庫裏的好不好。”看著秦勇有些失望的臉色,溫妮歎口氣,指了指遠處角落裏不顯眼的幾個箱子:“剩下的,就那些了,後麵的路上還要用……”


    秦勇笑眯眯衝身後打了個手勢,幾個戰士飛快跑了過去,從四師戰士虛弱的阻擋中把東西搶了過來,那幅強盜行徑看得溫妮直瞪眼:“我說,你是將軍吧,是吧?怎麽上手就搶?”


    秦勇笑眯眯伸手就要拍溫妮的肩:“大家都是戰友,兄弟之間,說什麽搶……”


    就在他的手馬上要落在溫妮身上時,一聲鋼鞭**產生的嘯聲讓他的手反射性一縮,而後啪一聲,秦勇腳邊的山石被抽出了一條裂縫,轉頭一看,便對上了那頭大老虎寒光閃閃的大尖牙


    。


    秦勇嘴角抽了抽:“你也管管它,怎麽見著人就抽?”


    溫妮輕笑道:“你讓人搶了東西,他以為你是壞人。”


    壞人?壞人,壞人……


    秦勇苦笑:“你們這兩隻晶寵,可真是一個比一個難打發。”說著,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塊晶核,伸手向大老虎示意:“得了,不白拿你的,這個,夠頂你的東西了吧。”


    小貓伸長鼻子嗅了嗅,衝不遠處嗷嗚叫了兩聲,而後,一道紅光閃過,秦勇手上已是空空如也,與此同時,大老虎充滿威脅性的身軀挪動了位置,從秦勇側後方走了出來。


    看著幾口把晶核吞吃入腹的小紅,秦勇訥悶兒:“怎麽給小紅了?”


    “小貓現在吃那個作用不大。”


    “你這老虎多少階了?真是十六階了?”


    “嗯。”


    “嘶,水漲船高啊。”


    溫妮手上不停,早已把唐錦裏麵的衣服也脫了下來,正要將內衣也脫了,想起身邊還有外人,轉頭問:“還有事?”


    秦勇也不矯情:“最近煉的好丹藥,分點兒吧。”


    溫妮想了想,從空間裏掏出幾個瓶兒:“這一路上,遇到的毒物不少,這幾瓶,你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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