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您讓安排的見麵,成了。”


    “哦,這麽說,那群爺見著溫妮了?”崔元帶著期待,興奮之下連語速都變得急促了起來:“怎麽樣,唐錦是不是因為那個女人把人都得罪了?”


    “這個,……”


    “怎麽?出什麽問題了?”崔元的眼睛掃過來人肩上的少校肩章,看著對方躲閃的眼神,心裏一沉,本來高揚的眉一下皺了起來。


    “溫中校被風少納入了保護範圍。”少校垂下了目光,不敢與椅上男人的目光對視。


    “什麽?”崔元手上的木球滾落在地,眼睛因為難以置信有些發直。


    “……我們已經勾起了那群爺的興趣,隻是,沒等人提起,唐錦這次自己倒先把人推了出來……”少校看了崔元一眼,又飛快地轉開眼神:“……溫中校與科研院的鄭老院士一起見了風少,鄭老院士幾句話下來,風少就說要親自教導溫中校。”


    崔元坐著發了一會愣,功敗垂成的沮喪讓他大失所望之下抬起手恨恨地重重一捶。


    “卡嚓。”桌子斷成了兩截。


    少校小心地看了一眼斷桌,垂下了頭。


    過了片刻,崔元揮了揮手,“你下去吧。”


    “是


    。”


    少校快步退了出去,崔元坐在椅上仿佛自言自語,又仿佛在問身後站立的黑衣人:“唐錦是怎麽知道我們的計劃的?咱們不是已經把那幾個愛好獨特的大爺要來的情報截下來了嗎?”


    黑衣人沙啞的聲音在房中響起:“唐錦機警、善斷,他應該是在看到來人的第一時間,就已經存下了防患於未然的心思——畢竟,那幾位愛調戲人/妻的習性,在某些圈子裏,其實是公開的秘密。相對於被動防守,唐錦選擇了主動出擊。”


    主動出擊!


    崔元太明白黑衣人的言下之意了,風家小太子平生不好色,不專權,唯有一樣,擅吃,每一次從城外殺戳歸來,他必然會帶著人,滿京城地掃蕩吃食,為這,那些年,不知道遭遇了多少刺殺,唐錦要想護著自己的女人不被幾個衙內染指,唯有把人送到風太子身邊,投他所好,才是唯一的辦法——隻是,唐錦的運道太好,他的女人不是成了廚子,卻是更進一步,成了太子爺的門生。


    崔元氣惱地一腳踢開身前的斷桌,在房內焦躁地打了幾個轉,那幾個家夥在軍中,有著很大的影響力,隻是因為長年跟著風家小太子轉戰殺戮,導致性情有些扭曲,喜歡整治某些留守後方,長得美卻性情虛榮輕浮、好權貪婪的人/妻,他本來安排好了一切,隻等著唐錦因為溫妮受辱而惱羞成怒與人衝突、打起來……當然,最後能弄死兩個人,就更好了,可是……


    “門生?!風太子為什麽要親自教導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明明是他最討厭的一類人,他怎麽……現在,除非老一輩出手,唐錦的這個軟肋,我們再也無可奈何。”


    想著安排好準備事發時架梁拔火兒把事情往大了鬧的幾個人,還有藏在三十二軍截取情報的幾顆釘子,這些人,在這一次的行動後,基本上,就都廢了——這麽大的損失,卻沒有在這一些的行動中起到一點作用,崔元的心情,一時之間糟糕透頂。


    崔元如同籠子裏的困獸一樣在屋子裏不停地轉圈,臉上顯現出焦躁、憤懣、痛恨、無力……各種各樣的情緒,黑衣人沉默著看了一會兒,突然開口問崔元:“二少,你養的小寵物在幻境中說的話,您還記得嗎?”


    “什麽?”崔元回頭,眼帶怒氣看著黑衣人。


    “把自己的目光,局限在一個人身上……”黑衣人緊緊盯著崔元:“……少爺,您魔障了,您的眼睛不應該盯著唐錦與他的女人,您應該看得更遠,要不然,總有一天,要嘛你成功毀了那兩個人後一無所得,要嘛,你被那兩個人毀了,連命都沒有……少爺,那個米米,便是前車之鑒


    。”


    對上黑衣人不讚同的目光,回憶起米米在幻境中無力的狂呼悲號,崔元在呆了一陣後,狠狠打了個冷戰,他愣愣然地挪動著有些沉重的腳步,幾乎蹣跚地跌坐回椅子,靠在椅子上,手撐著頭,崔元陷入了長久的沉思。


    看著沉思中的崔元頭上不停地冒著冷汗,黑衣人在心裏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與其跟著一個魔楞的主子走入死地,不如冒險一搏,哪怕逾矩說了不該自己說的話,至少,讓少爺意識到他的錯誤,現在,就算回京後會麵臨殘忍的酷刑,至少,也比在這個海島莫名其妙地把命丟了的好。


    “黑老,回京後,去刑室領罰。”


    黑衣人低下頭,“是。”


    眼角餘光清楚地看到少主人重新變得清明的目光,黑衣人再不敢多言,默默地隱入陰影之中。


    …………


    溫妮有些不情願地走向三十二軍的某一個訓練場,一邊走,一邊嗍著嘴生氣,耳邊回響著出門前唐錦的誘哄:“妮妮,寶貝兒,聽話啊,風少親自訓練,對你有益,你辛苦十幾天,等秦將軍回來,咱們就回京了。”


    溫妮衝天翻了個白眼,她是怕辛苦嗎?她是為不能跟著研究院的研究員們親自經曆這次重大的試驗過程可惜好不好……喪氣地垂下頭,她本來就是個半路出家的,如今能觀摩國內最高科研機構的現場實驗,她能學到的東西,比平日不知多了多少倍呢,現在倒好,全都沒了。


    “怎麽,不想訓練?”


    “我想看試驗……”


    話一出口,溫妮回過神來,猛然抬頭間,便對上了訓練場地內風少似笑非笑的目光。


    看著從原始的訓練器材上走下來的風少,又瞄了幾眼與風少同時到達海島的那十幾個大漢,此時,這些男人一個個滿頭大汗地使用著訓練器材做著訓練,一個個神情專注而堅韌,哪裏還有一點前一天的桀驁不馴,傲慢無禮


    。


    溫妮吸了一口氣,收回心神,擠出一個笑臉:“風少好。”


    風少輕笑,“想看試驗?”


    溫妮期盼地看著風少。


    風少翹起唇角:“隻要完成訓練任務,你就可以繼續觀摩研究院的試驗。”


    溫妮的眼神驟然亮了起來。


    年幸溫妮晶亮的眼睛,風少揮了揮手中的馬鞭,指了指訓練場中的各種訓練設備,不懷好意地笑了笑:“我對你要求也不高,你是中校,隻要達到校級軍官最起碼的訓練標準就可以了。”


    見溫妮臉上的神情絲毫未變,風少樂了,這是無知者無畏還是胸有成足?


    “各個科目,包括軍姿、軍禮、軍規、殺敵、自保、臨場反應能力、心理承受力……”


    聽著風少一項一項數下來,溫妮的臉色終於變了,她瞪大了眼:“可是,隻有十幾天時間!”


    “所以,咱們一天一項,每一項,都必須達標。”看著溫妮終於變了的臉色,風少的眼神也變得冷硬又嚴厲,溫妮的目光與他一對,心裏便打了個哆嗦,隻是,她仍然忍不住咕噥:“一天一項,怎麽可能?”


    “我說可以,就一定可以,不可以,也得可以!”


    看著溫妮下意識表現出的想要往後退縮的身體語言,風少眯縫著眼,臉上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我做事,有分寸,製定的訓練計劃,絕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看著風少臉上那溫柔到極致的笑容,溫妮打心底泛起了濃重的寒意,這,就是魔鬼的微笑吧!是吧!肯定的吧!


    溫妮的預感一點沒錯,第一天訓練結束,她連飯都沒吃,泡在空間水裏就直接昏死了過去,其後的每一天,她完全忘記了身外的一切事物,被風少操練得欲生欲死,她壓根不曾想象到,當風少放出全身的殺伐之氣時,她居然會因恐懼而完全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製,對上風少血腥的眼神,她便如同置身森羅地獄,環繞周身的,盡是濃烈黏稠的血海;殺機,一直緊緊地鎖定了她,她,無處可藏,無處可躲,除了死,再無退路


    。


    驚心、動魄,隻是殺伐之氣,便已讓她如今的精神力幾乎支撐不住。


    無路可退,溫妮心中所有的雜念,在這樣的時刻全都被排除出了腦海,唯有剩下求生的本能,支撐著她,在風少強大的壓迫力下,她被攆著,逼著,完成一個又一個訓練任務。


    相對於溫妮的渾然忘記一切,風少則無比地驚訝,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嬌滴滴軟綿綿的小女孩真的能頂住自己的精神威壓,更沒想到,她居然完成了他製定的訓練計劃表,甚至,每一天,她都在進步,雖然,每一天,她似乎都被他刻意放出的殺伐之氣逼迫得臨近崩潰的邊沿,但是,隻要給她喘息的時間,回到唐錦身邊休息幾個小時後,第二天,她又會神采奕奕地到達訓練場,接受新一輪的訓練。


    精神的,身體的,她一直在進步著,就這樣,過了整整半個月。


    最後一天,晚上十一點半,風少看著手上淺淺的血痕,看著那個終於圓滿完成訓練任務,閉眼倒在地上轉瞬便睡死了的小孩,眼神中終於露出了一絲讚賞與笑意。


    “把她帶走吧。”


    黑暗中,唐錦走了出來,看著唐錦伸出的手中洇然的血痕,風少知道,那是看到溫妮受苦,這個男人強自按捺時自己弄傷的,搖了搖頭,風少十分不滿:“寵溺太過,就是害她,你不是不知道。”


    唐錦把昏睡過去的溫妮攬入懷中,苦笑道:“如您所說,我狠不下心。”


    風少不讚同地用馬鞭抽了抽靴幫:“外麵的世界到底有多危險,你不是不知道,難道要將她養在溫室一輩子?”


    唐錦抱著溫妮站起身,“她是製藥師,身處後方安全的環境,不必像我們一樣。”


    “胡說!”風少厲聲斥責:“這世上,從來沒有安全的堡壘,你這樣,總有後悔的一天。”


    唐錦皺了皺眉,似乎在忍耐,又似乎很無奈:“她柔弱溫馴、心軟又**……”


    “嘁——”風少冷笑:“你這小子,果然心眼不少,得了,知道你是想讓我作惡人。”看了唐錦懷中髒得像花貓一樣的女子一眼,風少想了想:“……不過,這小丫頭資質不錯,以後得空了,就把她送到我那裏來吧


    。”


    唐錦大樂,也不在意風少一臉的嘲諷,啪一聲立正,大聲回道:“謝謝風少。”


    風少冷哼一聲,轉身大步出了訓練場,要不是因為這小丫頭藏在溫馴背後的野性與狠辣實在是招人喜歡,他才懶得多事呢,這小丫頭有潛力,又天生本是個好兵的料子,卻被養成了一朵嬌花嫩蕊,實在是暴殄天物……想到唐錦臉上的笑容,風少覺得礙眼極了,這一次時間太短,下一回,他會把小丫頭的訓練目標定為打倒唐錦,到時,看這小子還會不會得意。


    想著將溫妮披在身上的一件件或純良、或仁善、或溫馴、或優柔、或怯懦的外衣扒下來,露出她原始的野性,風少唇角的笑容帶上了一絲得意,以後,有唐錦那小子受的。


    …………


    溫妮醒來時,已是身處艦船之中,剛醒來,她就覺得十分饑餓。


    唐錦推開艙房的門,對上的,便是溫妮吃得如同倉鼠般的模樣。


    看了一眼溫妮手中的幹果,唐錦揚了揚眉:“怎麽吃這個?沒有肉食了?”


    溫妮咽下口中的果粒,百忙之中回道:“剛醒,不好吃肉。”看唐錦坐到身邊,她將一粒剝好的幹果塞進唐錦口中,低頭快速剝著幹果,溫妮不忘問:“我們現在在海上?”


    唐錦看著她吃得兩頰鼓鼓的十分有趣,便伸出手指戳了戳,得了一個白眼後,十分舒爽地笑了。


    “再不把你帶走,不知道那個魔王要怎麽奴役你呢。”


    溫妮又把剝好的一個拳頭大的核桃塞到唐錦手中,“這半個月,我都是拿的以前存在空間裏的食物給他,也沒做什麽不是。”


    唐錦眯了眯眼:“趁著他不知道,咱趕緊走,要不,又要所你抓回去重新訓練。”


    重新訓練?溫妮想著半個月來自己都不把自己當人看的日子,心裏說不出是得意還是懼怕。


    唐錦回手摸了摸溫妮的身體,歎了一口氣,果然,再沒以前綿軟如水的手感了,風魔王這下手,太狠了


    。


    “你怎麽把我帶出島的?”


    “小貓背的。”想起正遇上的一群初次上島的人看向踩風而行的小貓那疑似見鬼的驚駭眼神,唐錦眼裏的笑意幾乎滿溢了出來。


    等溫妮吃飽喝足終於停下手,漱口洗手回到身邊,唐錦將她擁入懷中:“回京中,如果遇到有不開眼的找岔,你也不用忍著。”眯著眼,唐錦唇角露出一絲冷意:“風魔王回京後如果知道你被人欺負了,再訓練時,下手,就更狠了。”


    再訓練?!


    溫妮狠狠打了個寒戰。


    唐錦看著溫妮的樣子,有些心疼,又有些得意:“咱們同行回京的人也不少,他們都知道你是風家太子親手教導出來的,想來,但凡有點眼色的,都不會來惹你,我現在和你說這些不過是防患於未然罷了,你不用太擔心。”


    溫妮吸著冷氣:“聽你的意思,我回去不橫著走,也要把那橫在我麵前走的一腳踹翻?”


    唐錦有胸腔一陣震動:“擋了你的路的,可不就得一腳踹翻了,才不會丟那魔王的臉嗎?”


    溫妮回頭看著唐錦臉上暢快的笑容,瞪大了眼,他不是開玩笑的!


    摸了摸溫妮因為高強度訓練而瘦下來的臉,唐錦眼中的冷利的光芒閃過:“沒有這樣的好處,我能讓你去那魔王手下受苦?”愛憐地伸手捏了捏溫妮的手,想著每天訓練結束後,它們血肉模糊的樣子,唐錦的心就一陣針紮似的疼:“寶貝,老一輩的,沒人有臉向你伸手,年輕的,再沒人敢伸爪子,如今,我才真正放心了。你也不必成天躲在家裏,門也不敢出了!”


    看著唐錦心疼的眼神,溫妮眨了眨眼:“我本來就不愛出門。”


    唐錦將溫妮抱進懷裏,深深看著她的眼:“不願意與不能,是兩回事,就算你不愛出門,那也得是你不願意,而不是不敢,不能,不可以。”


    溫妮無奈,這個男人,想的是不是太多了!她沒事總往外跑做什麽?還不如在家多看幾本書,多製些丹藥,多做些飯菜存起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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