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儀山,兩儀宮


    夏侯章燁坐在下首的椅子上,目光從上首自家閉目沉思的師傅身上滑過,落在自家師娘身上。


    師娘衝夏侯章燁搖了搖頭,那深遂的目光仿佛能包容世間萬物,寬容而溫和,對上自家師娘的目光,夏侯章燁的神思一時似乎也變得清透了許多,本來有些急切的心情,一時也靜了下來。


    等到夏侯章燁心緒完全平複下來,不再有起伏,上首形容清雋的中年男子這才睜開眼,大海般平靜的目光落在夏侯章燁身上:“靜了?”


    夏侯章燁老臉一紅,低下了頭。“是,師傅。”


    清雋男子點了點頭:“我們是修士。”看著自家徒弟,男子搖了搖頭:“你說的那些聯合在一起想要將十萬大山納入囊中的門派,不用管他們。”


    夏侯章燁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可是,如果他們真的成功了,十萬大山豈不是就要落入異族人手中?”


    清雋男子搖頭:“你呀……你當山外的掌權者不知道此事?十萬大山裏哪個門派沒有他們的一兩個臥底,這種意圖割裂國土的行為,掌權者早得到消息了,他們絕對已經有所行動了


    。”


    夏侯章燁吐出一口氣:“徒兒這些年去各處探秘,跟外界的人接觸得多,經常與政府合作,一直處得也不錯……而且,徒兒也不想好容易發現了一點眉目,因為那些利欲熏心之徒,而成為被政府拒絕的人,那就真是完全沒機會了。”


    清雋男子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不過,這笑意很快又被感慨取代:“你多年辛勞,師傅豈能不知?咱們兩儀宮一代又一代,多少人為了這虛無飄渺的一線生機,放棄了清靜的修士生涯,勞碌奔波在世界各地……”看了自家徒弟一眼,清雋男子點了點頭:“能讓你功力大進,那處地方,倒值得一去天國遊戲最新章節。”


    夏侯章燁的臉上露出高興之色:“既然如此,師傅,此次大會後您就和師娘一起去吧,在那裏,我與妍兒拚盡了全力,也隻是走過了第四層,沒敢往第五層走,我想,您和師娘肯定能在那裏有所發現。”


    清雋男子頷首:“好。”又想了想:“既然你受了掌權者的照顧,咱們投桃報李,這一次,就參合一下世俗中事,幫一把吧,不管怎麽說,咱是炎黃子孫,胳膊肘沒有往外拐的道理。”


    “是。”


    從自家師傅師娘清修之處退出來,走到在屋外等候的子車妍身旁,對上妻子含笑的目光,夏侯章燁的目光情不自禁變得柔軟,“師傅看了海島上取得的那些東西,決定去看看。”


    子車妍的目光一亮:“這麽說,咱們沒找錯。”


    夏侯章燁的目光也透出了輕鬆:“一百年了,繼師門上一次的發現之後,終於又有進展了。”


    子車妍的眼眶變得有些濕潤,十幾年來,丈夫的身上總是如同壓著一座大山一樣,多久沒看到他這樣意氣風發的樣子了?


    攜起妻子的手,夏侯章燁向著山下行去:“走吧,咱們去見見那些老朋友。”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子車妍臉上的笑容一僵,不樂意地哼了一聲:“老朋友?你是去見舊情人吧。”


    夏侯章燁的腳步一滯,有些頭痛地回頭看著自家一臉妒色的妻子,無奈地扶了扶額:“妍兒,你明知道我從來不曾對別的女人有過什麽


    。”


    子車妍咬牙恨恨看著夏侯章燁,說出的話滿帶酸氣:“人家可是等了你二十幾年,一直沒嫁人呢。”


    夏侯章燁苦笑:“別人嫁不嫁的,跟我有什麽關係,咱們管那麽多閑事做什麽。”


    興許是被夏侯章燁口中的別人兩字取悅到了,子車妍秀眉一揚,“你自己說了,不管閑事的。”


    “是,我說的。”夏侯章燁再次拉起妻子的手,正要再表表自己的清白,不曾想,從兩儀宮會址的方向霍然傳來一聲猛虎的怒嘯,夏侯章燁一驚,那是溫妮身邊那隻白虎的聲音,這滿帶殺機的嘯聲,是因為溫妮遇到什麽不測了嗎?


    夫妻二人目光一碰,也沒時間再打情罵俏,飛快向著山下掠去,兩道身影似慢實快,幾個呼吸間,已是不見了蹤跡。


    夏侯章燁與子車妍到達會場時,目光迅速一掃,找尋著那隻白虎的身影,卻見比武台外的各個看台上,各門派已經拍賣起了自己帶來的珍稀物品,目光落到京中一行人奪到的高台時,兩人俱是一愣,那上麵正舉著一瓶丹藥的,分明是藥門的人。


    兩人的目光再一轉,不想卻在寬闊的比武台上,看到了那隻老虎巨大醒目的身影,它的身邊卻並沒有溫妮,也沒時間再多做思索,因為比武台上安座的各派掌門、掌教看到他們二人到來,都已經站起了身。


    含笑走上台,與眾人一陣寒喧後,無視百花門主幽怨的目光,夏侯章燁帶著子車妍,走到藥門門主身邊:“雲澤,你見過溫妮了?”


    慈眉善目的藥門門主臉上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袁師叔這個弟子收得不錯,小師妹的資質心性俱是上上之選。”


    見提到溫妮時,藥門門主臉上並無異色,夏侯章燁放下了心來,如果溫妮出了事雲澤可不會是這樣的表現,不過,他仍然問了一句:“那小夫妻去哪兒了?”


    “跟著我門中弟子,去各派的看台下競拍去了。”


    終於放下心來的夏侯章燁看了一眼臥在藥門門主不遠處的白虎,走了過去,抬頭看著那兩隻蔚藍色的大眼,問道:“小貓,怎麽沒跟著溫妮去?”


    白虎懶洋洋瞄了夏侯章燁一眼,伸出一隻巨大的虎爪掌,碰了碰身邊的椅子極品狂少


    。


    夏侯章燁了然:“那是你主人的坐位?怎麽,還怕被人搶了?”


    白虎的頭一轉,盯著不遠處一位身著奢華紅裙,麵覆紅紗的女子,虎目暴出凶光,幾顆尖利的虎牙也全都露了出來。


    夏侯章燁順著小貓的目光一看,眉頭輕皺,那是一元門門主,是她對溫妮做了什麽,才讓這頭老虎這麽生氣?


    藥門門主雲澤看到夏侯章燁有些疑惑的表情,解釋了一句:“元門主與百花門交好,溫妮又是我藥門弟子,這不,先前她與唐族長在和眾位掌門廝見時,元門主便想給她一個下馬威,不想,惹惱了這頭白虎……元門主可是落得有些狼狽呢。”


    看著藥門門主眼中藏不住的笑意,夏侯章燁有些意外:“元媛不是十七階嗎?還奈何不了這頭老虎?”


    藥門門主想起先前的情形,嘴角有些扭曲,不過,到底是一派掌門,城府深沉,他很快控製住了自己一切外露的情緒,盡力輕描淡寫地說道:“元門主想試探溫妮的深淺,將能壓罩在溫妮身上,讓她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這頭老虎當時就惱了,一聲虎嘯……”


    藥門門主突然停住了話頭,夏侯章燁挑眉:“怎麽?”


    藥門門主清咳了一聲,再次正了正表情:“……元門主當時就被震得連退了好幾步,一身衣裙禁不住能量擠壓,變成了乞丐裝。”


    “乞丐裝?”夏侯章燁有些不敢相信這樣的形容詞會出自藥門門主之口。


    “啊。”藥門門主有些尷尬:“小師妹說的。”


    藥門門主沒說的是,最讓所有人跌碎眼鏡、讓元門門主丟臉的,反不是被一頭晶寵逼退的事,而是那身衣裙破碎後,身上隱隱露出的那些**的種種痕跡,在場的人,想來就算是童子身的少林主持方丈都能看出來,那分明是哪個男人留在元門門主身上的。


    冰清玉潔的元門門主不僅與不知名的男人有染,更讓人不敢相信的是,她居然還是個有受虐傾向的女人,因為,她身上那幾條鞭痕的位置,明顯十分有講究——當然對這一點的說明,出自京中某位經驗豐富的世家子之口


    。


    比武台上,元門門主目露凶光與幾位掌門聚在一起商談著什麽,其餘人的目光或有意或無意掃過時,元媛心中的殺機總會被撩拔得更高。


    對於男女之間的事,大山之中的人並不像城市中那樣百無禁忌,又因一元門主此前總以冰清玉潔的麵目出現,今日出現這樣巨大的反差,哪怕是這些幾十歲的老東西們,都忍不住會產生一點這樣那樣的想法。而這,也正是一元門門主更加惱火的原因。


    看台區的某座高台之下,溫妮正委屈地抱著唐錦的胳膊,一邊掐一邊抱怨:“那個女人有病吧,我又沒惹她,她見麵就想欺負我。”


    對於溫妮想在自己胳膊上製造一些痕跡的行為,唐錦心底滿是無奈,不過,看著明顯一肚子鬱氣卻散不出來的溫妮,他又有些不舍,“你媽以前是一元門弟子,想來,這位門主……”唐錦的眉頭皺了皺,他低下頭,瞿哥說過,上次暗算溫爸的,就是一元門外門弟子,再想起方才在比武台上,見到溫妮時從那位門主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機……那麽……那次事件的幕後黑手,是這位一元門門主。


    到底,溫媽媽有過怎樣的經曆,以至她過世都十幾年了,這位一元門門主對她的女兒,還是一幅除之而後快的嘴臉?


    “……妮妮,千萬小心一元門的人。”唐錦握著溫妮的手,如果不是他與妮妮的精神力遠超常人,他們根本就察覺不到那位一元門門主竭力壓至的殺意,白虎也是發現了對方散發出來的殺氣,才會有那麽大的反應吧你還為個傻逼彎了。


    “我知道,我才不想理這些不相幹的人呢。”溫妮癟了癟嘴,正要再說什麽,目光卻被高台上出現的一株藥草吸引了注意力:“我要那個,那是黃金草,我在師傅書房的孤本上看到過,煉製克瘴丹的主材。”


    “好,咱們買下來。”


    …………


    一天瘋狂的購物結束,回到別墅的溫妮仍然十分興奮,她在一樓大廳擺弄著買回來的各類隻在書上看過的草、果、根、莖、汁……心裏幾乎樂開了花,果然,這些特有的藥材,在十萬大山裏並不稀奇,看看,今天一天,就買了多少


    。


    不得不說溫妮的運氣不錯,今年的大會,各派拿出了二十年的積蓄,這敢送到高台上的,自然都是重中之重,少有普通的東西,因此,僅是一天,她的收獲便十分豐富,不過相應的錢袋也是大幅縮水。


    累了一天,別人都回了屋,唯有一隻兔子實在溫妮身邊,眼神狂熱地看著她。


    溫妮將最後一盒藥果收進空間,心滿意足地站起身,向樓上走去,對於那隻瘦弱的、自打救回那個目前正住在急救室的不知名女子後,就一直跟在她屁股後麵打轉的兔子,溫妮完全一幅視而不見的姿態。


    好在,兔子也很規矩,除了用目光騷擾溫妮外,沒有一點過分的舉動,對於溫妮此時準備上樓的行為,他也沒有任何動靜。


    不過,顯然,老天並不打算讓溫妮平靜地度過這個夜晚。


    一個護衛領了一個身著青色連帽披風的人進來:“這人說要見溫小姐。”


    溫妮停下腳步,看向來人:“這位……客人,找我有事嗎?”


    一個清脆的女聲從那個連帽披風下傳了出來:“溫小姐想知道你媽媽的事嗎?想知道你的身世嗎?”


    溫妮眯了眯眼:“你知道?”


    “溫小姐如果想知道,就跟我來。”青色連帽披風說著,轉身向門口走去。


    溫妮站在原地,挑了挑眉,若無其事繼續走向二樓。


    興許是終於發現溫妮並沒有跟上來,青色連帽披風回過身,揚聲道問:“怎麽,溫小姐不想知道嗎?”


    已走到樓梯中段的溫妮手撐在樓梯的欄杆上,俯視著那看向她的青色連帽披風:“你是誰呀,說讓我去我就去,我腦子又不是壞了。”


    “原來溫小姐是沒膽嗎?”青色連帽披風譏誚。


    溫妮不以為意,懶洋洋擺了擺手:“啊,是呀,沒膽呢。”收獲的興奮過去,她開始覺得有些累了。


    青色連帽披風的氣息一滯,她沒想到,溫妮居然直接就承認了,“膽小鬼


    。”


    溫妮趴在欄杆上,懶洋洋嗯了是一聲。


    青色連帽披風終於將頭上的帽子摘了下來,抬頭看向樓樓上的溫妮,“你在一元門還有親人,你知道嗎?”


    終於看清青色連帽披風的真容,別說,這小姑娘長得還真不錯,杏眼桃腮,柳眉櫻唇,小模樣挺招人疼。


    “親人啊。”溫妮打了個嗬欠:“是誰啊?”


    “你跟我走。”


    “為什麽要跟你走啊?”


    小姑娘恨得直咬牙:“你不想知道你親人的事嗎?”


    溫妮擺了擺手:“一個我從來沒見過的人,穿得神神秘秘地跑來找我,說要讓我走她走,偏偏一不說去哪兒,二不說有什麽事?”溫妮挑了挑眉:“小妹妹,你說你要是我,你去嗎?”


    小姑娘滿臉怒色:“當然要去了,如果是我,涉及到自己親人的事,無論多難,我都會查清楚火舞蠻荒。”


    趴在欄杆上的溫妮搖了搖頭:“那是你,不是我。”


    小姑娘有些無措地看著又打了個一個嗬欠的溫妮,眼見她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小姑娘終於忍不住了:“你的親人等著你去救,你也不管嗎?”


    “啊?”溫妮停住上樓的腳步。


    小姑娘臉下一喜:“你快跟我走,再晚就來不及了。”


    溫妮皺眉想了想:“我可以帶人去嗎?”


    小姑娘搖頭:“不行,隻有你一個人去才可以。”


    溫妮吐出一口氣:“那算了,你走吧。”


    “你就這麽無情無義?那可是你的血脈親人,除了你爸爸外唯一的親人,你就這麽不管了?你這女人怎麽這麽冷血?”小姑娘的怒斥聲,讓樓上的幾間房門打了開來


    。


    看到站在樓梯間的溫妮,其中一扇門裏走出一個人:“妮妮,什麽事兒?”


    溫妮看了一睜,衝那人揮了揮手:“娜娜,你睡吧,沒什麽事兒。”


    “怎麽是沒事兒?”樓下的小姑娘叉著腰,衝著樓梯上的溫妮喊:“都說了讓你去救人,你這女人……”


    “妮妮,這小女孩兒誰呀?”娜娜走到溫妮身邊,有些好奇地看著樓下那個小臉漲得通紅的女孩兒。


    溫妮無奈:“我了不知道,她說我在一元門有親人,還說讓我跟她走,說那親人等著我救。”


    楊娜眼睛一亮:“真的嗎?我去叫人。”


    一把拉住楊娜:“她說隻準我一個人去。”


    楊娜瞪圓了眼睛:“為什麽?”


    溫妮攤手:“不知道,所以,我才不想理她。”


    樓下的小姑娘急了:“人多了,就打草驚蛇了。”


    唐錦從一樓的其中一個房間走了出來,看著小姑娘問道:“加上我,可以嗎?”


    小姑娘有些為難地咬了咬唇。


    溫妮的目光與唐錦抬頭看來的目光一碰,看向小姑娘:“他是我男人,有他陪我,我就去。”


    小姑娘想了想,然後狠狠一跺腳:“再耽擱,時間就來不及了。”明顯是同意了。


    楊娜有些擔心地拉住溫妮:“外麵的環境咱們不熟悉,這深山之中,到處是危險,你可千萬小心。”


    溫妮衝楊娜點了點頭:“不用擔心。”


    看著唐錦與溫妮帶著那隻大老虎出了別墅門,掩入夜色之中,楊娜皺了皺眉,不過,想到他們實力,楊娜又放下心來,不說唐錦與那隻老虎,就是溫妮,就比她厲害多了,想來,應該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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